第五章
蘇墨塵神情微詫,顯然沒料到這般模樣的人還這般賴皮。
“我沒請你做我的保鏢。”蘇墨塵硬撐着身子,冷然開口。
“衛先生已經預付了我一年的工資,”臨來之前,衛楓給了她一張卡和一些現金,“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一年裏我都是你的私人保鏢。”貼身保鏢。
蘇墨塵眉頭緊蹙,被這人一擾,胃疼得更厲害。
看她咬着唇按着腹部微微下墜,柘西也慌了神,連忙起身扶住了她。
“別碰我。”剛攬住她,她就擰眉繃臉,欲要推開自己。
“都生病了,還逞什麼強?”柘西沒好氣道。柘西微一用力,她的掙扎力度就小了許多,但還是嘴硬。
“說了,別碰我。”她唇色發白,額頭佈滿細小的汗珠。
柘西有些不忍,不自覺放軟了聲音:“我扶你回卧室休息。”
“不用。”
“你怎麼這麼倔?”柘西凶道。
先前還掙扎微弱的人,被這一凶,掙扎得更厲害了:“你鬆手。”
柘西不但沒松還下意識用力箍緊了她。
蘇墨塵被氣極,惱火地低頭去咬她的手背。
“!!!”劇烈的疼痛使柘西瞬間就放開了手
剛一鬆手,蘇墨塵就身子不穩地要倒向一側。她現在整個人虛得不行,剛剛又用力掙扎折騰,現在根本站不住。
看她要倒,柘西下意識伸手接住了人。
蘇墨塵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傳遞心裏的情緒:別抱我!
柘西也眼神凶凶地瞪了回去:你屬狗的嗎?竟然還咬人!
兩人互相瞪了好幾秒。
直到後來蘇墨塵完全沒了力氣,柘西才趁機輕攬她送回卧室休息。她就算不願被攬着,現在也只能像拔了牙的老虎,虛張聲勢地瞪幾眼,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柘西將這個性子古怪的女人弄回了床上,胡亂扯了被子給她蓋上,便出來了。
手背有些慘不忍睹,絲絲血痕和牙印猙獰地布在上面......都生病了,還有那麼大力氣咬我!
生氣歸生氣,但是柘西也不能放着生病的她不管。柘西邊在洗手間沖洗手背邊思索,攬她的時候,接觸到的皮膚很燙,應該是發燒了,她剛剛手捂着腹部位置,難道是胃疼?柘西也不是很確定,但總歸要做點什麼。翻箱倒櫃找了大半天,什麼也沒找到,家裏沒藥。倒是找到了一串鑰匙,柘西拿着鑰匙擰了擰門鎖,是配套的。
柘西將鑰匙放在褲子口袋裏便出了門,詢問加摸索才找到一家零售藥店。
手學着蘇墨塵捂在腹部左上方,又描述了一些疼痛癥狀,藥店老闆基本確定是胃病犯了。買了一些醫治發燒和胃病的葯,又給自己買了些塗抹手背的藥膏,柘西便匆匆忙忙折了回來,家裏有個病人,還是挺讓人擔心的。
本打算讓她現在吃藥,結果發現家裏連熱水都沒有,柘西皺着眉在狹小的廚房一陣鼓搗,才把水燒開,等杯子裏的水沒那麼燙了,才端着水提着葯進了她的卧室。
床上的人顯然很難受,小臉又白了幾分,眉頭皺得死死的。
“起來吃藥了。”柘西將水杯和葯放在一側的小桌上,隔着被子用手指戳她。
那人依然閉眼皺眉,也不理她。
柘西掀了被子,支撐着她起身。
“你得吃藥。”她又開始掙扎,柘西都要被她氣死了。
“不......”看得出她疼得很厲害,但還是死倔。
柘西心裏的火氣差點就忍不住了。
“你吃了葯我就不吵你,就讓你睡覺。”柘西盡量軟了聲。
蘇墨塵還是搖頭。
柘西拳頭握得緊緊的,氣得不行。她要早知道這人是這個死性子,當初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你不願意吃,一會我也得掰開你的嘴,喂你吃。”柘西瞪眼凶道。
她一凶,蘇墨塵的排斥反應更強烈,掙扎幅度更大。
軟硬不吃!
軟點的方式好像還有點效果,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柘西都箍着人,像個唐僧一樣在旁邊碎碎念,碎碎念,哄着她吃藥。
蘇墨塵磨不過她,最後答應吃藥了。
喂她吃完葯將人哄睡之後,柘西呼出一口長氣。想她堂堂一個Alpha,竟會淪落到需要耐着性子哄人的地步,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死。
折騰了半天,身上黏膩得很,柘西也不管那麼些,拿了換洗衣服便搗鼓着去洗澡了。洗完澡一身清爽,心情稍微好點,又給自己手背塗抹上了藥膏,可是肚子還是空空,柘西又起身去小冰箱裏翻找東西,裏面空空如也,屁也沒有。她也不太會做飯,只能拿着鑰匙出去買了。
她愛吃葷的,去餐館炒的全是肉菜,又想着家裏還有個病人,好心地給她帶了一碗白粥。
回來之後,先將飯菜放在了小几上,柘西透過門縫偷偷看了眼,人還沒醒。讓她先睡着吧,自己吃完再叫她。
這菜的味道不錯,柘西又實在是餓(在路上那幾天都沒能好好吃飯),一時沒收住,吃得有些撐。
吃飽喝足了又想起還有個餓肚子的,現在已經晚上了,也該叫她吃東西了。
柘西進卧室后先伸手探了探她的前額,溫度好像降了點,稍稍放了心。
“起來吃飯吧?”柘西對着人小聲道。
沒反應,柘西又小幅度地晃了晃她。
見她皺眉,柘西便停了手。
“你出去。”她啞着音,開口就是這句。
“又怎麼了?”柘西疑惑道。
“難聞。”蘇墨塵懨懨道。
柘西冷着臉左聞一下肩窩,右嗅一下肩膀,不過就是些飯菜味,事可真多。
柘西氣呼呼去沖了個澡,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才重新進了卧室。
“吃飯嗎?”柘西耐着性子問她。
“不想吃。”蘇墨塵眼皮都沒抬一下。
柘西又在那好一頓哄勸,蘇墨塵才答應吃飯。
等柘西把白粥端來,挖了一勺要餵給她時。
她道:“涼了。”還用手推了一下,差點把粥打翻。
這能怪誰!我叫你的時候溫度正好,你非不願吃,折騰了半天,當然涼了,你還不高興了!柘西生生忍着沒朝她凶,端着粥出去了,想方設法,搗鼓了半天將粥熱好。
“太熱。”她道。
柘西真想兩眼一翻,當場去世。涼了不行,太熱不行。她真懷疑來這個世界是來渡劫的。蘇墨塵就是她的劫!看樣子很難渡過去。
柘西心裏氣得牙痒痒,面上卻沒脾氣地慢慢吹着粥。
“嘗嘗看,應該不燙了。”
蘇墨塵吃了幾口就不願意了。
“不好吃。”她道。
“那你......有沒有想吃的?”
“想吃雞絲粥,”說完她又補了一句,“衛叔做的。”
柘西端着那碗白粥從卧室出來,將粥擱在一側的小几上,恨恨地去打電話了。
聽柘西說完,衛楓沉默了好久才道:“其實我只給她做過一次,還是她小的時候,那次她高燒不退......”他的話語不疾不徐地響在耳側,柘西心口的悶氣莫名就散了,還多了一絲心疼。
“方子你還記得吧?發我手機上,我試試。”
這雞絲粥做起來還挺麻煩的,先要把雞胸肉、蟹味菇、海鮮菇放一起調味熬湯,再將煮好的雞肉細細撕成小份,蟹味菇、海鮮菇切成碎丁,之後倒入熬好的雞湯混合著提前泡好的香菇、木耳以及大米,再小火熬一個小時。這對於幾乎沒怎麼做過飯的柘西來講,難度着實有些大。
隔着門縫又偷偷瞄了眼床上的人,也怪讓人疼惜的。病成這個樣子,家裏都沒來人照顧她。
柘西認命地出門購買食材。
從超市回來都八點多了。回來之後就按照那方子馬不停蹄地折騰,等柘西在小廚房鼓搗好一切都近十二點了。她一個Alpha執行那麼多次任務也沒覺得多辛苦,這次就做了碗雞絲粥,可把她忙活得夠嗆。賣相不咋樣,她試着嘗了一口,味道還行,至少不難吃。
柘西捧着溫度正好的雞絲粥,像是捧着一顆明珠似的,特別小心。
先把粥輕輕放在床櫃旁的小桌上,再耐着性子叫她。
“粥來了,趕緊起來吃。”我辛辛苦苦鼓搗了三個多小時!
鼻息里飄過一絲香氣,蘇墨塵緩緩睜了眼。
“喏,你要的雞絲粥。”看人醒了,柘西指了一下旁邊。
蘇墨塵輕輕瞥了一眼。
柘西也沒等她發話,就將人半扶了起來。
這次倒挺乖的,沒咋抗拒。
柘西挖一勺,她吃一勺,氣氛平和得不像話,讓柘西一度以為之前那個對她冷臉相待,疏離使性的是另外一個人。
“飽了。”
“才小半碗?”柘西委屈得不行,“我折騰了三個多小時。”
“我困了。”
過分,真是過分!就吃那麼點,對得起我這麼辛苦付出嗎!
柘西幽怨地看着她。
她的瞳仁是淡紫色,很漂亮。此刻滿眼委屈地望着自己,蘇墨塵到了嘴邊的決絕莫名拐了個彎:“明天吃,我要睡了。”
柘西這才好受地出了卧室。秉着不能浪費的原則,柘西坐在窄小的沙發上,對着小几,扒拉着碗裏剩餘的粥。
所以當蘇墨塵撐着病體(想要簡單洗漱一下,她有點潔癖),出來看到這一幕時,不禁瞪大了眼。
察覺到她的視線,柘西抬頭看她,看她瞪大了眼,以為她不高興自己吃了她的飯:“怎麼了,你不是不吃了嗎?”
蘇墨塵羞惱地瞪她。
柘西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麼:“你介意我用你的碗和勺子?”她剛剛連勺子都懶得換,“有什麼好介意的,我喂你吃飯之前,先在廚房嘗了一口,然後才過來喂你的。”
她越說,蘇墨塵越羞憤,最後整個人都顫抖,搖搖欲墜。
柘西秒放下碗勺,連忙朝她奔過來,及時攬住她。
“別碰我。”
“彆氣壞了身子,”柘西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有點浪費,沒想那麼多。”在村子裏生活了三個月,柘西體會到什麼叫盤中餐來之不易,高山上的人,每一口飯背後都是無數汗水的付出。
“鬆開。”
“那你先扶着牆,站穩我再松。”
看她真撐住了身子,柘西才徹底鬆了手。
她剛才耳朵好像紅了?柘西心裏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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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補個關於蚊子的番外。
以前上高中,住宿,一個宿舍好像10個人。
夏天的時候蚊子特別猖狂。
宿舍集體掛蚊帳,只有我是光桿的床,啥也不掛(蚊子不咬我)。
她們睡覺之前會把蚊帳掖好,避免漏縫,拿着小手電筒,在蚊帳里一通照,逮蚊子,拍死,然後再睡覺。這麼一通操作下來,蚊子應該死翹翹了吧?
結果到了半夜,此起彼伏的巴掌聲響起,硬生生把我吵醒。
她們又開始照着手電筒逮蚊子,拍死!拍死!
不知道蚊子有沒有被拍死,反正我是被她們拍醒了。
過了幾天室長要請假回家,她的眼睛被蚊子咬腫了,另一個同學也要回家,嘴角被咬腫了,再接着有的人是脖子被咬,有的人是身上癢得受不了,陸陸續續又請假走了幾個,最後剩下幾個堅強的支撐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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