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燕雲飛的憂慮

第二十章 燕雲飛的憂慮

當然,睡不着的還有柳無勝,他也只不過將衣衫蓋住臉想事情罷了,翻天鷹說一定是霍婷依將三人的行蹤透露給了金虎庄,才會引來這麼多人圍攻,但這一說法,豈非顯得有些矛盾、霍婷依若是這般做,那當時又何必趕了馬來救人,又將人帶到山洞裏來隱藏。

相比起翻天鷹的懷疑,此時柳無勝更擔心霍婷依的安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金虎庄的人拿了,嚴刑逼問這才道出了山洞所在,若是這般自己也不該責怪她才是。

又想及韓莊主遇害之事,若是待兩日下了葬,豈非更難消除冤屈,自己枉擔了惡名不說,日後談及天刀門亦會名聲不悅,卻是不能作了這毀壞門派聲譽的惡徒才是。

想及於此,便要尋了燕雲飛一同前去金虎庄道個明白,站將起身左右不見燕雲飛,心道:興許是去了茅房,待他回來再做計較。

但又想到翻天鷹如今受傷,雖說已是無礙,卻總要安心在此休養幾日,方可行走自如,若是自己與燕雲飛二人都去了金虎庄,那些圍攻的人追到此處又該如何,到時莫說翻天鷹難逃,只怕還會連累這陳丁旺一家。

思慮這般,柳無勝終於決定自己獨自去闖金虎庄,若是不幸身死,終也成全了燕雲飛這二人,又想到燕雲飛夜間看這陳丁旺之女的神情,看來是極為歡喜,那女子卻不知對燕雲飛是何意,何不待天亮后,試探一二,如若二人有意,自己或許還可成了這樁本事,再去金虎庄做個了斷。

當下便又繼續蒙頭躺下,因一夜一日未睡,此時確早已疲累,如今做了決定后,心中無事,不一時,便即進入了夢鄉,醒轉時,卻已是日上三竿。

見燕雲飛正盤腿運功,翻天鷹卻不在,當下伸了個懶腰,也略運了運氣,氣息暢通,並無異樣,便坐在床上等着燕雲飛。

待他張開眼,連忙問道:“怎麼樣?無礙吧!”燕雲飛輕笑點了點頭,“沒事。”

“傅兄弟呢?”

“讓陳先生叫去換藥了,睡了一覺,他已經可以拄根棍子行走了。”

“如此甚好,你怎麼沒有一同去。”未等燕雲飛回話,已是打趣道:“你是不是怕嚇壞了昨夜那位姑娘。”

“柳兄見笑了。”燕雲飛含笑不語。

柳無勝正色道:“你我二人如今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有此事情我問你,須如實回答我。”

“知無不言”

“好”柳無勝略作思索道:“你對昨夜那女子是否有意?”

“這……”燕雲飛未料到他是問這等事,一時吱唔。

“什麼這不這的,有話直說,有意還是無意,但憑一句話。”

“那姑娘生得清麗脫俗,豈是我燕雲飛這等莽漢能配得上。”

“那便是有意了。”柳無勝站將起身,“如此便好了,我這便替你問問,若未許了人家,這便替你前去求親。”

“柳兄不可魯莽。”燕雲飛聽他這般說,連忙攔住,那柳無勝卻是不依,“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害什麼羞啊!倒是歡喜人家便說歡喜,如何不得承認。”

“好,我承認確對那女子有傾慕之心,但現在金虎庄之事尚未解決,說不得片刻便又有人前來圍攻,尚不知能不能過了這一關,怎可多生枝節。”見柳無勝仍是不依,又道:“既便不將金虎庄這樁事放在心上,但昨夜我與那姑娘也不過見了一面而已,你一覺醒來便說要去提親,唐突了佳人不說,那陳先生只怕也當我是個登徒浪子。”

“什麼登徒浪子?”柳無勝正色道:“我有此意,正是因為我們如今平白惹了金虎庄的冤屈,你想那韓雲斌連那些路人都殺,昨夜陳丁旺非但替翻天鷹治傷,而且還留住我們一夜。”說到此,深吸了口氣又道:“昨夜我們自村頭一路敲門過來,若是金虎庄找將過來,你想這陳家還能好過,既便你如今不是傾心於那姑娘,也該安排他們離開才是。”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讓他們收拾行裝。”燕雲飛被他這麼一說,心裏確實有些擔憂,莫要受了人家恩惠,反倒連累了人家。

“倒也不急,昨夜他們放火燒窯洞,只怕以為我們燒死在裏面,料想這一日兩日間應該不會派人來找我們了。”

“何以見得?”

“這都日上三竿了,要來早就來了,況且昨夜那般燒法,只怕窯洞早已面目全非,就算金虎庄的人去搜查,也沒有那麼快會有定論。”

“那倒是。”燕雲飛也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應該讓我去試試那姑娘的心意,若是她也有意,豈非美事?”

燕雲飛倒不再阻攔了,只嘆了口氣,“只是這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卻不是這般兒戲。”聽來心裏似藏了些不愉快的苦衷。

柳無勝老大疑惑,“這怎會是兒戲呢?燕兄你難道不是想娶了她回家后,一生珍愛嗎?”見柳無勝不解,燕雲飛略作遲疑,這才將事情原委說與柳無勝知曉。

生活在很多情況下,總是你以為自己選對了路,做了對的事情,而且做得很順的時候,突然讓你意識到,原來自己只是走進了另一個煩惱的階段,人生在世似乎總是在和許多的煩惱,許多的困難之間周旋,就好像生下來便是要在這世上經歷這些煩惱似的。

燕雲飛的煩惱就不少,說起他的身世卻也並非如外人所傳般美好,父親原是個經營絲綢的商人,買賣做得很成功、常年跟着商船南北行走,家中有一結髮妻子,育有三兒一女,高堂康健,也算得是家庭美滿,買了間大宅,與朝中那些王爺的府第有得一批,也算的是個大戶人家。

只是燕家這買賣卻須得四處奔波,身邊也無什麼親近助手,只得結髮妻子有一弟弟為其打理帳目,其餘事情卻只都得親力親為方可。

父親燕天林原有四個兄弟,卻因家境窘迫時,幾個兄弟早就鬧翻了少了來往,待燕天林有了些名堂倒是念及舊情接了兩個未成家的兄弟回來一起住,又獨自供養了二老,那兩個兄弟回來后、卻是目光短淺的緊,燕天林一日收得帳銀二百餘兩置於櫃中,卻被這兩兄弟趁機偷了去,向其問起卻抵賴卻不承認,待人親見他二人在鄰鎮置辦家產,價值不菲,此時問及,亦是不認,燕天林無奈,只得讓兄弟二人另謀去處。

當時,燕天林三子一女尚幼,並無人相助、便只帶得一個關係較好的家丁,那家丁本也有妻室,卻天生有個毛病,當然也可以說是很多男人都會犯的毛病,那就是好色。

與燕天林在外時,那家丁倒常光顧歇腳處的妓院,因為主僕關係較好,有時那家丁喝了些酒回來,便會大膽的與燕天林聊起這些事,那燕天林雖說與結髮妻子感情甚好,但常年在外,難免寂寞,再加上家丁在旁做些不好的榜樣,終於還是忍不住與那家丁去了一回。

恰巧那日在京城的翠紅樓,那老鴇剛剛從一家農戶家買來一個女子,年方十六雖然身着粗衣麻布,但卻生得甚是水靈,臉蛋更如剛剝了殼的雞蛋水嫩,燕天林一眼竟是看對了眼,便以上千兩高價替其贖身,帶回了商船上,此後便一直陪伴在燕天林身旁,後來也就順理成章的做了燕天林的妾室,這便是燕雲飛的娘――蕭婉兒。

事實上,因為蕭婉兒出身青樓,嫁進燕家后就常遭燕夫人難為,而燕雲飛懂從事後,也沒有在燕家受過好待見,燕老爺因為心中對結髮妻子有些愧疚,所以許多事情只要燕夫人未做得太過,便只當沒瞧見。

再加上,因為有了燕雲飛之後,燕天林不便再帶着蕭婉兒一同外面做生意,只能將她留在家中,如此這般,自是苦了這對母子,那燕夫人常將蕭婉兒當做下人般使喚,家中財物也分文不與。

在受盡了種種苦難之後,蕭婉兒終於有一天從燕夫人的柜子裏偷了一大疊銀票,而後帶着十歲的燕雲飛偷偷離開了燕家,卻不想在回蕭婉兒故鄉時,遇上了山賊,欲搶財物,蕭婉兒不與,竟被砍殺,幸得楚奇峰路過,這才救下了燕雲飛,之後帶在身邊作了徒弟。

如今柳無勝說到提親,燕雲飛在上並無長輩,就連先前的幾位師兄,因為常與之作對早已決裂,這般身世,既便那姑娘願意,也不知那陳丁旺是否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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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神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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