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晚上的陽平寂靜得看不到一個人影,加上周圍到處掛着的顏色詭異的紅燈籠,怎麼看怎麼像是鬼片現場。
特別是當我親愛的男朋友雖然公主抱着我,可一張臉冷得嚇人的時候,更是像鬼片現場。
可能是被縉雲的氣場嚇到了,本來特別激動掙扎的鳲鳩也嚇得一動不敢動,跟個端午粽子似的一動不動掛在我身邊。我抬頭看了看臭着一張臉完全不想說話的縉雲,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把鳲鳩嘴巴上那根繩子拽了下來。
“說句話?”我戳了戳這位曾經和我一起說相聲的戰友。
“有什麼好說的?”很沒好氣的語氣。
“隨便說點什麼……比如你身上全都是骨頭,連‘嗶——’器官都沒有,要怎麼延續下一代之類的?”
鳲鳩:“……”
“厚顏無恥!”它勃然大怒,“我可是從人類的怨氣和屍體中誕生的鬼妖,不要把我和那些凡鳥相提並論!”
“哦——”我恍然大悟,認識四千年,現在才知道這貨的種族,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雖然我是亡魂中誕生的,可還是第一次遇到你們這種情況……”它突然眯起眼睛看過來,“你是怎麼復活的?縉雲……又是怎麼復活的?”
好問題。
雖然我覺得我們倆復活純粹是作者為了劇情進行下去開的掛,但是聯繫上下文我又覺得事情可能並不簡單。
於是我期待地看着它:“作為死亡專家,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你問它有什麼用?”
頭頂冷不丁砸下來一句話,讓我和鳲鳩都瞬間閉了嘴。縉雲沒看我,依舊目視前方冷冷道:“不過是個鬼物,就真以為什麼都知道了?它連自己是從哪來的都不清楚,更何況……”
他終於是低下頭,目光淡淡瞥向垂在旁邊當端午粽子的鳥:“怎麼復活這件事就算弄明白了有什麼意義?我在這裏,我還能做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唯一的意義。”
鳲鳩目瞪口呆看着他,半晌才重新轉向我小聲逼逼:“這是縉雲嗎?我怎麼覺得不太像啊……”
“別說是你,我也覺得不像。這麼中二的唯我獨尊龍傲天發言,是我初中的時候會說的話。”
“你要不要一會兒讓巫炤看一下?萬一要是哪的孤魂野鬼借屍還魂,你豈不是給縉雲戴了綠帽子?”
“……你這個提議非常有建設性。不過我有個問題,縉雲都變成灰了,哪來的屍體給鬼借?還有,你怎麼保證巫炤看到縉雲的一瞬間不會直接砍上來?”
“這個問題你一會兒看到他不就知道了?對了,你們這樣,能找到巫炤嗎?他可是讓你自己走着去找他的,縉雲會知道往哪走?”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我的jio不是一直沙雕地空中踏步嗎?看我往哪走就往哪走唄,要是轉彎……嘻嘻嘻,他不是抱着我嗎,我都自己動了,他還不能心有靈犀配合一下?”
“……”
可能是因為心情確實不太好,在龍傲天發言之後,不管我和鳲鳩怎麼說相聲,縉雲都沒再開口。他像是憋着一股氣,筆直地朝城外奔去,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就看到了陽平外的那條河。
河邊站着一個人。黑色的長發,黑色的披風,手上還畫著黑色的紋身,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張臉和兩條胳膊懸在空中一樣,胳膊還短了一截,像是二頭身的小人,恐怖中帶着壓抑不住的搞笑。
像是聽到了腳步聲,他轉過身來。就在剎那之間,原本非常裝逼的淡然頃刻崩塌。
“……我覺得他要撲過來了,你說我們會被波及一起被鯊嗎?”我瑟縮着小聲和鳲鳩探討。
“他要是真的撲過來就好了,”鳲鳩的聲音同樣有些發抖,“你看他在醞釀啊!用你的話說,就是在讀條啊!我說你能不能讓縉雲把我放了?我不想和你一起被鯊啊!”
我們兩個就像抱團取暖的小雞崽子,在縉雲大佬身邊瑟瑟發抖……
然而縉雲大佬卻完全感受不到我們的冷抖哭,他目光清明表情冷漠地看着巫炤,一手持劍,朗聲問道:“你就是巫炤?”
……哥,你是我親哥,沒看巫炤現在已經在讀條了嗎?你之前剛把人家腦袋砍掉的,能不能不要這麼理直氣壯地問他是誰啊?!
我覺得我要是巫炤,估計現在已經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調成30條命,再一套搖桿加按鍵搓個大招出來了。我鼓足勇氣從縉雲懷裏探出一隻眼睛——果不其然,巫炤他的頭髮正無風自舞,而且眼睛也……好像也睜開了一條縫……
我像是剛出貓砂盆就被主人逮住去洗澡的貓一樣驚恐地縮回貓砂盆……
我不確定巫炤有沒有看到我,他現在的仇恨值好像全被我方強T吸引住。巫炤的聲音依然很冷靜,他慢慢開口:“你,不認得我?”
“聽說過,”縉雲微微點頭,“據說我們之前是好友和仇敵。”
“聽說?”巫炤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冷笑,“好一個‘聽說’,縉雲做過的事情,也想不承認嗎?”
“做過的事情,我自然無有不認。可那些事對我來說,卻是只是聽說而已。”縉雲無比冷靜地說著大實話,一如他憨厚小伙的人設。
頓了頓,憨厚小伙彷彿還覺得不夠,表情更加嚴肅地說道:“我還聽說,長寧身上的那東西是你畫下的,你還控制着她半夜出來……你到底對她有什麼心思?”
“……”
在我還震驚於縉雲一句話突然揭露的隱情的時候,一直蓄力的巫炤突然就……爆掉了。
他以絕對不符合法師定位的速度飛快朝我們飛過來,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眼前。巫炤一個抬手,一隻不知從哪冒出的白骨森森的手臂突然出現,狠狠朝縉雲的臉抓過去!
當的一聲脆響!
永安劍擋住了白骨手臂的進攻,巫炤也只是一觸即退,他站到十幾米外的距離,手中骨笛舉起來,滿面肅殺地吹起了一首五音不全的曲子,伴着鬼哭狼嚎一般的笛聲,一頭又一頭形狀奇怪的白骨妖獸出現在我們周圍。
“能站住嗎?”縉雲低聲問我。
“沒問題。”我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可能因為自動尋路到了目的地的緣故,現在的巫炤已經不想管我了。
縉雲微微點頭,轉過身去神情冷肅地面對着周圍的妖獸。
巫炤和我們的距離,一如很多年前在西陵城外面對獍的圍攻時那樣。
只是這一次,卻變成了刀劍相向。
不是遊戲裏對北洛,對擁有縉雲記憶的另一個人的對峙,而是真正的、面對他四千年前的朋友和敵人。
腦中閃過無數感慨,我卻還是彎下腰,從旁邊撿了一根結實的樹枝,站在了縉雲身邊。
巫炤的臉對着我彷彿是看了一會兒,嘴角才緩慢勾起一個有些涼的笑。
“你還是選擇站在他那邊?”他問,“哪怕他背叛了你?”
這話就很莫名其妙。我轉身一棍抽飛了一隻小型妖獸,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不是一直站在他這邊嗎?何況,哪來的背叛?背叛是理念不合做出的相反選擇,而我們,不過就是一次小小的約會遲到而已!”
雖然遲到了很多次,甚至遲到了幾千年。
但就像少女雲說過的那樣,有的東西,千年都不會改變,一旦宣誓就是永遠,只要回頭,他就在那裏。
巫炤的笛聲響起來的時候,我和縉雲也同時朝兩個方向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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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懂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這個梗的現在都到了被催婚的年齡了吧(懷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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