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都有一顆強國的心
更新時間：2012-05-16
公元1889年6月1日。在這個歷史上最受兒童歡迎的節日裏，何念祖踏上了天津這塊土地。
與何念祖同行的自然少不了他的貼身跟班加保鏢，同母異父的親哥哥何福。還有武功天下第一的超級保鏢孫祿堂也被何念祖軟磨硬泡的拉來增加自己的護衛力量。
除了孫祿堂與何福的武力代表之外，隨行的還有十餘位通過奕譞從各地調來的留美人才。而其中最讓何念祖感到滿意的自然就是唐紹儀與詹天佑了。
對於歷史上留美幼童，何念祖當然不能了解每一個人的來歷與名字，但其中最具有代表性，在歷史上留下名氣最大的無疑就是唐紹儀與詹天佑了。
詹天佑自不用說，中國歷史上第一個鐵路工程師，而唐紹儀的成就絕對比詹天佑要大得多。畢竟這位可是未來中華民國的第一任內閣總理。以這兩位的名氣，哪怕何念祖小學的歷史學的再不好也會牢記他們的名字的。
在何念祖心中，唐紹儀這個未來的總理是他在美國生意最好的代理人。畢竟這位連總理都能幹，其才幹不容置疑，何況是一些“小小”的生意了。
何念祖絲毫不管拿未來的總理級人物來給自己打理生意是不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他心中甚至對這樣的安排有一些惡作劇式的竊喜。
半個月前，經過醇親王奕譞的努力，除了個別被各地督撫強行扣留，還有一些病故、因自身原因淡出仕途的外，當年的留美童生總共有三十一人被何念祖搜羅到了自己身邊。
這些留美人士當接到醇親王的調令興沖沖的趕來海軍衙門時，還以為自己終於時來運轉，得到朝廷“重用”之際，可卻再度遭遇了一潑“冷水”。
奕譞只是出面好言安撫了一些這些留美人才，說上一些“將來朝廷必然會重用你等”的大話，接下來就沒了下文，反倒是被一股腦的推倒何念祖那邊。
好吧，換個老闆這些留美人才也就認了，畢竟來一趟不容易，可等到見到何念祖人時，這三十一個留美人才當場鼻子就被氣歪了。連話也不說，當場就走了十八個，佔了總數的一半還多。無論何念祖求爺爺告奶奶的挽留也留不住。
用這些人才的話講：“咱們是做事的，不是陪小孩子過家家的！”
這句話太傷人了，為此何念祖甚至好幾天吃不好飯睡不着覺。同時也暗暗埋怨自己，穿越就穿越唄，穿越到一個成年人身上也行啊，為什麼從嬰兒開始呢？一個四歲大的“小屁孩”誰會重視？哪怕你是“王者歸來”，可“虎軀一震”，王霸之氣怎麼會溢的出來？就算溢出來的恐怕也是“王八”之氣了。
被人輕視的感覺很不好，雖然惋惜一大半的人才離去，可讓何念祖心裏稍感安慰的畢竟還有十三個人才留下來了。而且這其中最讓何念祖感到驚喜的就是唐紹儀與詹天佑了。
為了挽留唐紹儀與詹天佑等人的心，何念祖特意為他們介紹了自己的森林狼百貨公司的營業狀況，同時也詳細闡述了自己準備在歐美國家擴張生意網的決心以及一系列的計劃。
原本唐紹儀詹天佑等人也是從心底的失望的，可聽了何念祖的話后，他們越聽越驚訝，越聽越不敢把眼前的“小屁孩”當小孩看待，而是把何念祖真正的當做與他們一般的同齡人看待。
“咱們國家太弱了！”
這是何念祖對唐紹儀詹天佑等人的第一句話。
“正因為我們國家太弱，所以才需要你們這些學習到西方列強知識的人才！”
第二句話，何念祖把唐紹儀等人捧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讓他們不滿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現在這個世界，鋼鐵產量的多少就意味着這個國家的實力，鐵路、機器製造都離不開鋼鐵，如果一個國家不能大量生產自己的鋼鐵，那這個國家就根本不可能有未來。朝廷為什麼辦洋務，一是求強，二是求富。可無論求強還是求富對根到底需要的還是你們這樣的留洋人才。我大清國想要屹立於世界民族之巔，就要發展自己的重工業，可如今我大清國連一點工業的底子都沒有，連用的洋火都要靠買洋人的。所以求富變成了我們最需要面對的問題，有了錢，再加上你們這些人才，我們才能開創大清的重工業。才能求強。”
說著，何念祖拿出一張大清國地圖擺在眾人面前，手指着山東一地道：“山東位於黃河下游，瀕臨黃渤海，背靠廣闊內陸腹地，南連長江上海，東與日本、朝鮮隔海相望，區位條件十分優越。另外山東礦產資源種類齊全，人力充足，若開闢一良港，建設通達全省的鐵路網，則山東經濟滿盤皆活。有了交通，礦產資源，再配備充足的資金，我們就可以把山東變成德國的魯爾工業區。”
“十年！”
何念祖兩手食指交叉，擺出一個十字。
“最多十年，我要讓世界列強只要一提到大清國的山東就會像提到德國的魯爾一樣，我要在山東建鋼鐵廠，汽車廠、造船廠……”
一群留美人才聽得熱血沸騰，如果不是何念祖年紀的因素的話，這種話換奕譞來講恐怕有說服力。特別是詹天佑，一聽到要在山東建設貫穿整個山東的鐵路網，更是興奮的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大幹一場才痛快。
唯獨唐紹儀眉頭緊鄒，只是問了一句“錢從何來？”便將一大群人的熱情給澆滅了下去。
冷靜的一想，想要十年之內達到何念祖的理想，這其中需要的銀子可是一個天文數字。這不是幾百萬兩銀子能解決掉的，就算幾千萬兩也辦不到，這其中需要的是幾億兩銀子才能完成的巨大投資！
錢從何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何念祖身上！
對於唐紹儀的疑問，何念祖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打火機的道：“這是我發明的打火機，僅僅這一塊打火機在三個月之內就為我賺了三百萬兩的銀子，而且這還只是在咱們大清國賺的銀子。雖然現在打火機的價格比一個月前已經下降了近一半，但銷量卻更大了，最差的估計，今年打火機在大清國至少能賺到一千萬兩銀子上下。”
一陣倒吸氣的聲音響起，何念祖很滿意這種效果。
隨着打火機的問世的時間越久，人們已經對最初的那種購買熱漸漸淡化了。打火機自然也不能再為此在五十兩那個天價了。而且隨着打火機生產數量的擴大，銷售價從五十兩一路下跌，到了現在每塊打火機僅售價十兩銀子而已。雖然有些肉疼，但何念祖的銀子卻沒有少賺，靠着持續擴大的產量依然讓他的財富持續增長着。
“兩個月前，在美國，一家打火機廠也開始生產我發明的打火機。至今兩個月的銷量已經突破三十萬塊。平均每塊售價5美元。按照百分之五的專利費用，也就是說我能從中得到75000美元的專利費。”
說到這的時候，何念祖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心裏不斷的咒罵著該死的托馬斯不能把專利費提的再高一點。而且還要分給托馬斯一半的錢。也就是說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何念祖在美國總共才得到了不足四萬美元的收入。當然，這樣的事是不能吐露出來的，畢竟何念祖需要在這些“人才”面前保持一種十分“強大”的印象。
“這些錢對於我在咱們大清的銷售利潤算不上多少，但大家不要忘了，美國有多少又能力購買打火機的人，而整個世界又有多少購買打火機的人。我敢保證，明年！只要到了明年，打火機一定能夠暢銷到全世界。到時候我每年至少多收入上百萬美金的專利費！”
何念祖用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像是在畫一張大大的餅一樣：“在沒有遇到你們之前，我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代理人，所以大部分的錢只能無奈的讓洋人去賺，而我只能賺到微薄的專利費。大家想想，如果把打火機讓你們在美國開廠，所有賺到的錢都是我們自己的，那我們一年將會賺多少錢？”
又是一陣倒吸氣的聲音。不少於一千萬美金！甚至更多！一個大概的數字立刻浮現在所有人腦中。
“所以，我需要你們！需要你們去美國為我賺錢，因為我腦中有一大堆賺錢的方法，但是沒有你們的幫助我根本就不敢把這些賺錢的方法拿出來。”
何念祖一聲嘆息，語重心長的說：“現在我們走到是輕工業富已之路。唯有重工業才能強國，也唯有重工業才能興國。而要開辦重工業，這需要先創辦輕工業賺取充足的資金！之後才能反哺重工業！
“錢！你們不用擔心，現在雖然少了點，但我可以保證，最多三年。三年之後我就能賺取到足夠的銀子，憑我一個人的錢就足以支撐整個大清國的重工業建設！諸位，若是心存強國之心，可敢與我共度十年，若十年之後不能達成我的諾言，諸位再行離我而去可好？”
十年，是何念祖的夢想，也是一群男人的事業。
何念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敲響在所有人的腦海里。他們都被何念祖的雄心壯志給驚呆了！
如果是奕譞在他們面前所出這樣的話，他們絕對會毫不懷疑的跟着干到底，可是一個四歲小孩說出這樣的話，這讓他們這些大男人怎麼感覺怎麼彆扭。
最後，還是唐紹儀首先清醒過來，深吸了幾口氣，唐紹儀問道：“銀子的事我們暫且相信，但不要忘了，這權？在咱們大清國想辦事，想辦成事，光有錢可不成，沒有權也是千難萬難啊！”
何念祖一笑：“諸位，難道忘了我阿瑪是誰嗎？”
眾人猛然驚醒。
是啊，這位小爺身後還站着一位真正的重量級人物呢。
醇親王奕譞當靠山，再加上充足的銀子，這兩樣完美的組合配合在一起，還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
想通這點后，唐紹儀首先表示：“既如此！唐某原與君共勉之！”
緊隨唐紹儀之後，詹天佑等人也紛紛表態願意與何念祖一起，為大清國的重工業建設而一起奮鬥！
一行十六人終於踏上了天津的土地。和北京城天子腳下那種莊嚴悠閑安靜不同。天津的市井氣和熱鬧勁兒卻遠遠而有過之。
街頭上到處都是熱氣騰騰的油條鍋，天津衛出名的大油條大麻花的香氣到處瀰漫。狗不理包子鋪的夥計們亮着嗓子在門口吆喝。
街上除了討生活的商販百姓與南來北往的客商，最多的就是穿着軍服，操着淮地口音的兵丁軍官們在閑逛巡邏，張大嘴巴指指點點的看熱鬧。天津衛雜七雜八的混混，大辮子盤在脖子上面，露出兩條膀子大搖大擺的在街頭橫着走。
這裏的洋人也遠遠多過京城。穿着整齊的英國紳士，坐在馬車上面招搖過市。他們的中國車夫都戴着洋人禮帽，穿着件半洋不洋的衣衫。模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穿着隨便的美國人，扛着帶三腳架的照相機。在哪兒支起來哪兒的老百姓就走避一空。還有一些俄國大力士擺下擂台比武，囂張的大聲咆哮着。充分顯露出對大清國“武林人士”的鄙視。
還有穿着和服的日本商人，穿着木屐眯着小眼睛在街頭穿過。他么的生絲洋火煤氣燈這些貨物，在百姓眼中，還比不了西洋貨。鬧市口上面沒他們開店的份兒。
這個時代的日本人還遠遠沒有甲午之後日本人那種橫行霸道的勁，就算是走路的時候遇見穿着好些的鄉紳商賈，他們也會滿臉和氣的鞠躬問好，根本就不在意人家人不認識他們，對他們甩臉子他們也是笑臉以對。
在天津碼頭，何念祖送別了唐紹儀以及另外五名跟隨唐紹儀的留美同學。
這次唐紹儀赴美，最主要的就是在美國造勢。大肆宣傳香煙中蘊含尼古丁對身體的害處，從而推動過濾嘴香煙的銷售。
另外，唐紹儀還將執行何念祖交給他的幾項重要任務，如果能夠圓滿完成，那麼在很短的時間內，足以讓何念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之後，何念祖才帶着詹天佑直奔直隸總督府而去。
直隸總督衙門，確切的說應該是在保定大名府。但如今的直隸總督可不同於以往的直隸總督。因為他是——李鴻章。
同治九年天津發生教案，列強軍艦麇集大沽口，李鴻章奉命調解天津教案，被任命為直隸總督，併兼任北洋通商事務大臣。同治十一年加授武英殿大學士、華殿大學士。自此，李鴻章在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任上秉政達25年。
隨着李鴻章地位、權利的上升，他一手創建出的淮軍，陸續被朝廷派防直隸、山東、江蘇、廣西、廣東、台灣各地，成為充當國防軍角色的常備軍；而以他為領袖，由淮軍將領、幕僚以及一批志同道合的官僚組成的淮系集團，成為當時實力最強的一個洋務派集團。
因李鴻章身兼數職，無論是直隸總督還是北洋大臣都手握兵權，統領一方，因此有人甚至稱其“坐鎮北洋，遙執朝政”。
北洋，已經成了一種勢力的代名詞。這裏擁有清帝國最多的近代化軍隊，最多的礦山機器局。一支有相當規模的近代艦隊，有訓育陸軍軍官的北洋武備學堂，有訓育海軍軍官的天津水師學堂。勢力涵蓋小半個中國，遍及關外，還有六營慶軍駐守藩國朝鮮。這個北洋還代行一部分國家外交職能。津海關的相當關於收入也由北洋親自掌握。
人才濟濟，場面宏大。一度這裏是大清國政治中心和未來的希望。是清朝廷面向世界的一個小小的窗口。再加上李鴻章的親自坐鎮，說是權傾天下，並不為過。甲午之戰，更可是看作是北洋勢力單獨和日本之間的戰爭！
因為李鴻章坐鎮天津，更是讓那個保定的直隸總督衙門成了擺設。有清兩百多年來，也只有李鴻章才能夠，才敢這麼干！
北洋這個名字，在何念祖所來的那個歷史當中，更是影響了整個國家半個多世紀之久。就連袁世凱之所以能取代清王朝，逼得孫中山不得不把大總統的位置拱手讓出，其靠的就是接收李鴻章給他打下的底子。
當何念祖跟在詹天佑後面，看着詹天佑遞上名帖，那挺胸凸肚的督標親兵，拿着他的片子一聲接一聲的向內傳報的時候，更感到這裏的威風。
督府門口，除了虎頭牌和列戟就是大隊大隊站得筆直的督標親兵，大都背着洋槍，目不斜視的守崗。周圍一片安靜肅殺，真有一點兒第一總督衙門的威風！
何念祖沒有報奕譞的名號，跟在詹天佑身後就如同是詹天佑的孩子般，一點也沒有引起親兵的注意。
這次拜會李鴻章，純粹是用詹天佑與其餘幾位留美童生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