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與煙草巨頭的交易
更新時間：2012-05-12
在某種程度上，打火機已經成了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原先那些在四九城裏稱“爺”的人物，如今你手裏面要是不擺弄着一個打火機，那你根本就不好意西稱“爺”了，更不好意思和人見面。
尤其是，當東交民巷裏那些各國洋人老爺們手中也出現打火機的時候，這股購買打火機的風潮更加狂熱了。哪怕打火機的價格一升再升，到了五十兩的時候依然供不應求。甚至有些人都做了二手販子，這邊五十兩買進，那邊轉手就是一百兩，一百五十兩的賣出。
打火機如此熱銷，自然也引起了一些商家的注意，紛紛登門要求得到打火機在外地的分銷權。
更讓何念祖感到樂的合不上嘴的是，打火機的出現，引起的狂熱風潮居然吹到了天津、上海。當《字林西報》上面刊登了北京城興起打火機潮流的新聞之後，一些天津、上海的商人也紛紛拍電報詢問打火機為何物，試圖購進一些銷售。
這邊森林狼百貨公司藉著打火機的名頭一炮而響，打火機賣的供不應求，紅得發紫，何念祖數錢數的手抽筋的時候。在大洋彼岸的美國，托馬斯正在為他成為百萬富翁，乃至億萬富豪的目標而努力着。
回到美國之後，托馬斯馬不停蹄的先註冊了打火機與過濾嘴的專利，並且通過駐美的各國使館辦理了打火機與過濾嘴在歐美主要國家的專利。
之後，托馬斯在報紙上刊登了打火機與過濾嘴的廣告之後，便開始興沖沖的向火柴生產的廠家推銷自己的打火機。然而讓托馬斯感到氣餒的是，跑了十幾家火柴廠之後，廠家無一例外的都表示對這種打火機不敢興趣，認為完全沒有必要為了生產打火機而拋棄火柴的市場。有個別感興趣的廠家開價又太低，完全不能滿足托馬斯。
正當托馬斯感到氣餒，認為自己的發財夢鄉又一次破滅之際，一封來自美國煙草公司的邀請函送到了托馬斯棲身的小旅館內。
“天啊！是巴克！”托馬斯發出一聲歡呼。
煙草的需求持續攀升，刺激了煙草工業的興起，在十九世紀五十年代，諸如想菲利普?莫里斯這樣的大生產商開始出現，起初他們推行的是手推煙。手推煙的出現，逐漸改變了人們傳統的以抽煙斗和鼻吸煙為主流的方式，香煙開始盛行。當機器被用於煙草工業生產時，香煙產量大幅提高，成本降低，價格便宜，更讓他成為了普通人都能享受的產品。過於因為煙草價格昂貴，有錢人才能銷售，當成本降低，工業化到來，奢望變成了普通人的可以實現的夢想。
機械化帶來了煙草工業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是讓煙草消費量增幅驚人。1889年，美國的香煙消費量達到了21.9億支。市場的擴充、競爭的加劇，讓每一個煙草公司都絞盡腦汁的推銷自己的產品。
這些大的煙草公司為了刺激人們頻繁的吸煙，開展注重包裝改進、推出新品、廣告宣傳和品牌影響力擴充等營銷措施方面。在美國，香煙上開始有了名人畫像、棒球明星和一些卡片。
詹姆士?巴克?杜克的美國煙草公司正是煙草行業里的一匹黑馬。
1883年，美國國會同意把紙煙稅降到每1000支1.7美元，巴克立即採取行動把他生產的10支裝紙煙在2個月內價格從10美分降低為5美分。他立即得到大量訂貨，在這種形勢的鼓舞下，巴克宣佈，他將在達勒姆建一個更大的新廠。到那時，他將成為美國最大的紙煙生產商。
穩定美國中部的市場以後，巴克開始開拓新的市場。首先，為了確保能為市場生產足夠的紙煙並同時降低成本，他開始使用捲煙機。後來，又對捲煙機加以改進，使美國煙草公司生產的紙煙成為各個紙煙公司中成本最低的。
這樣，美國煙草公司的銷售量急劇上升，控制了美國大約10%的市場。美國煙草公司從一個有限合資公司變成了一個股份公司，擁有25萬美元資金。杜克一家人逐漸控制了整個公司所有的重要崗位，美國煙草公司成為紙煙工業中最有生氣也是最有破壞力量的公司。
但這也引來了其他公司的敵意。在美國，金尼煙草公司、吉德溫公司和威廉?s?金布爾公司的規模都要比杜克父子公司大。這四家公司加在一起，佔美國年紙煙總銷售量的80%。幾家公司聯合在一起抵·制美國煙草公司的擴張。
但巴克並沒有因為同行的抵·制而退縮，相反，巴克加速了對於自己商業帝國的擴張。更雄心勃勃的提出了一個明確的目標——成為一個煙草托拉斯。
通過努力，巴克在與競爭對手的鬥爭中飛速成長起來，越來越領先於他的競爭對手。
但是高速的發展之後，巴克不可避免的遇到了發展的瓶頸。
“該死的，現在全國香煙的銷售總額才僅僅八百萬美元，不到二十億支，然而，人們在其他煙草上每年所花的錢卻超過了一億美元。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能讓那些該死的煙鬼放棄昂貴的雪茄來抽捲煙呢？”面對市場份額始終不大的捲煙，已經是千萬富翁的巴克毫不知足，一遍又一遍的詛咒着。
“或許，這兩件東西說不定能幫我走出目前的困境！”看着報紙上介紹的打火機與香煙過濾嘴，巴克近乎自覺的認為它們對自己一定有着無比的吸引力。
“巴克先生，您的客人到了！”輕敲了兩下門，嫵媚的女秘書走了進來。
“請他進來！”面對着人間尤物，巴克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似乎漂亮火辣的女秘書在他眼裏就是空氣一般，現在巴克的腦袋完全被如何擴張企業而填滿了。
“好的，尊敬的巴克先生！”女秘書失望的嘟着嘴，心中檢討：“看來領口開得還是太低了。”
不大一會，托馬斯懷着忐忑的心情坐到了巴克對面的椅子上。
“親愛的……哦不，尊敬的巴克先生，很榮幸見到你，我是托馬斯?華盛頓。”托馬斯一臉緊張的看着眼前這個能決定自己命運的傢伙。
“親愛的托馬斯，不用這麼緊張。我是一個很隨和的人。”面對托馬斯，巴克採取的是與對待女秘書截然相反的態度：“之所以請您來，是出於我們共同的利益。我想您應該知道，美國煙草公司在煙草行業里擁有相當的地位，所以，我希望我能夠在煙草這一塊做得更好。”
把手中的報紙向托馬斯一推，指着上面宣傳打火機與過濾嘴的廣告，巴克一臉平靜的道：“親愛的托馬斯，我想您的發明應該是很有意思的東西。就我個人而言，我對您的發明能對我的行業有些幫助。當然，對我有幫助也就意味着對您有幫助，不是嗎？尊敬的華盛頓先生。”
“當，當然！”托馬斯抑制不住興奮，小雞啄米般的點着頭。
“真是個沒有經驗的年輕人！”
巴克心中暗笑，同時也慶幸對方年輕沒有經驗，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佔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見識一下您的發明嗎？”巴克打開煙盒，抽出兩根煙，一根遞給托馬斯。
“謝謝！”第一次見到像巴克這樣溫和的富豪，漸漸的，托馬斯緊張的心情平靜了下來。接過巴克遞過來的香煙，但卻拒絕了用巴克的火柴點燃，而是從口袋裏取出打火機，打開盒蓋，隨手在褲腿上一擦，一道火苗隨之而起，就着火苗，托馬斯點燃香煙，然後隨手一甩，蓋子自然合上。這些動作托馬斯不知道練了多少回了，自然熟練無比。
巴克一直安靜的看着托馬斯的舉動。之所以遞給托馬斯煙，就是想藉機看看那個在報紙上吹噓的非常神奇的打火機。
“不得不承認，動作很帥！”巴克暗暗點頭。但同時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外一種場景：在廣闊的沙漠上，一間小酒吧內，粗獷的牛仔沉穩的面對着十幾個流氓的挑釁，然後從容的在嘴邊叼着一顆美國煙草公司出品的捲煙，冷酷而又帥氣的拿着打火機一甩，一擦，再一甩……煙在燃燒的同時，槍聲隨之響起……之後鏡頭一轉，牛仔彈彈帽子上的灰塵，瀟洒的走出小酒吧，而在他的背後，則是十幾個倒下呻吟的流氓，以及……眼中充滿愛慕的火辣酒吧女郎……
“巴克先生……巴克先生……”
“嗯？”耳邊的聲音打斷了巴克的幻想。
“巴克先生，這就是打火機了。嗯……以及帶過濾嘴的香煙。”托馬斯把打火機與過濾嘴香煙放在巴克的桌前，臉上說不出來的緊張。
“哦！很好，很好！”巴克一邊擺弄着手中的打火機，一邊回味着剛才的畫面。
“或許，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廣告。購買香煙贈送打火機？這也是其中一條銷路。不過，打火機似乎也可以單獨設廠生產。這東西一旦流行，恐怕所有的火柴廠就該關門了。”
原本，巴克是想把打火機做為購買香煙的附贈品，但充滿豐富商業經驗的他很快就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小小的打火機也絕對有着異常大的市場空間。更主要的是，打火機的市場正是一片空白，而現在生產這東西的專利將被自己獲得。
“托馬斯先生，您能確定打火機是您的專利嗎？我不想在日後有什麼法律上的糾紛。”一邊研究着打火機外殼上精美的狼頭，巴克一邊嚴肅的詢問托馬斯。
“尊敬的巴克先生，這兩件物品並不是我發明的，所以我並不是這兩件物品專利的主人。”見巴克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后，托馬斯馬上解釋道：“打火機與過濾嘴香煙是我在清國的老闆交給我的，他委託我全權處理這兩件物品的專利使用。所以只要您購買這兩項專利的使用權，您並不用擔心會有任何法律意義上的糾紛。”
“清國的老闆？這麼說你的老闆是清國人？”巴克有些驚訝，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巴克更驚訝了。
在他的印象里，清國完全就是一個不開化的野蠻國家，僅僅比已經快要消失的印第安人強那麼一丁點而已。可是一個清國人，居然能發明這麼有意思的東西。
好吧，清國人就清國人吧。
巴克對於這兩件專利的主人究竟是哪國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需要它們。有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那好吧，既然你的老闆全權委託你處理這兩種專利，我想下面我們應該談一談價錢了。”巴克無所謂的聳聳肩。
“一萬美金，我要這兩件物品的專利，一次性買斷！”
在談論生意的時候，巴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身子靠在椅子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望着托馬斯。
“一，一萬美金？”托馬斯結結巴巴的道。
一開始的時候，托馬斯還滿心期望着巴克能開出一個大價錢，可當巴克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托馬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巴克。
“沒錯，就是一萬美金。相信我，小夥子，一萬美金對於你，對於這兩件物品的價值來說已經不少了。”巴克點點頭，沒說出一個字，就打擊了托馬斯幼小的心靈一次。
“不不不。我國我把這兩件商品的專利僅僅賣出一萬美金，我的老闆會扒了我的皮的。”托馬斯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巴克先生，難道您沒有意識到打火機與過濾嘴能給您帶來多麼巨大的商機嗎？僅僅是打火機這一項就能讓您賺取數之不盡的財富。而且，在全美國，在全世界還沒有一個打火機的生產商。大家都在使用拙劣的火柴。一旦打火機出現在市場上，肯定會取代火柴的地位的。而且，您還可以把打火機生產成不同檔位的商品。做工精良的打火機將會成為那些富豪們的心愛之物，做工簡樸的面向廣大的低消費群體。如果僅以美國為例，哪怕一年只賣出一千萬個打火機，您就能賺到上千萬的財富。更主要的是，這東西根本沒有人和您競爭不是嗎？如果加上國外的市場，這更是難以抗拒的財富。一萬美金？哈哈，難道您是在開玩笑嗎？”
托馬斯搖搖頭，情緒激動的抓着打火機在巴克面前晃着道：“巴克先生，您看到了嗎，這不是一個小小的鐵盒子，這是一座金山。這是一座只要您願意，隨時都能得到的金山！”
“好吧，親愛的托馬斯，請您不要激動好嗎？我承認，您說的很動聽。可這終究是虛幻的，在沒有面向市場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打火機究竟能不能讓人們接受它。畢竟投資的不是你，而是我。我不希望當我投入一大筆錢來製造這個打火機的時候卻發現它根本賣不出去。這其中有很大的風險的。五萬美金，這是我的極限！”巴克自認為很仁慈的再次加價。
“任何新生事物都是風險與機遇並存的。只有敢於冒險的人才會獲得成功！我相信巴克先生您一定知道打火機在未來得到巨大商機。所以，我不可能接受這個數字。”托馬斯堅決搖頭。
“五萬五千美金！附帶過濾嘴的專利。如果您拒絕的話，我也只能對您說……”
“對不起巴克先生，我想我可能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了！”托馬斯還沒等巴克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巴克下面的話，然後站起身來裝作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或許我應該上別的地方碰碰運氣，畢竟成功的路上永遠不是一帆風順的！”
儘管巴克開出了一個足以讓普通美國人為之瘋狂的數字，但托馬斯還是最終決定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然而，接下來巴克的話讓他又選擇重新坐下。
“五十萬美金！而且我將聘請你為美國煙草公司的顧問，年薪不下於五萬！如果你接受的話，你不光會立刻擁有一大筆錢，而且還會得到一份讓所有人羨慕的工作！”
五十萬美金！外加一份年薪五萬美金的工作！
這個時代的美金可不是後來的美元。而是真正價比黃金的貨幣。在這個時代，一個普通的美國工人一個月的能賺一百美金就是非常不錯的了，一百美金足夠養活一個幾口之家了。而在美國所謂的中產階級也不過月薪二三百美元而已。
在這個時代，五十萬美金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筆巨款了。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個數字絕對是一個有着致命性誘惑力的數字。更不要說在這五十萬美金之後還有一個附加的工作。
如果托馬斯答應的話，那麼十幾年後，他將成為這個時代人人羨慕的百萬富翁！
托馬斯心動了！面對這麼優厚的條件，托馬斯似乎沒有任何理由來拒絕。
但是……
巴克為什麼開出這麼一個條件？從五萬五千美金一下子跨越到五十萬美金。還有一個附加的工作？
如果是普通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