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穆立新
汽車騰空,楚亦寒再好的車技也沒用。幾秒過後,車子轟然落地,在林間翻滾。
山上種着密集的防護林,車子攔腰撞斷幾棵樹,又被掀翻,最後底朝天倒在地上,停在林中。
裴恆驚魂未定,解開安全帶,喘着氣下車:“後面那人怎麼開車的?保持車距都不懂嗎?”
他見楚亦寒沒動靜,彎腰朝車裏望去:“先下車吧。”
楚亦寒臉色難看:“我被卡住了。”
車子受到多重撞擊,不少地方嚴重變形。楚亦寒的腿被下壓變形的儀錶盤卡住,動彈不得。
裴恆扶着樹榦走到楚亦寒那一側,用力去掰壓住他腿的儀錶盤,然而儀錶盤紋絲不動。
盤山公路上,撞他們的黑色SUV上下來幾個人,正站在路邊望過來。
裴恆沖他們大喊:“有人被卡住了,下來幫個忙!”
他喊了好幾遍,那幾個人議論着什麼,卻沒一個人下來。
楚亦寒打斷還想喊人的裴恆,啞聲道:“不用喊了,他們是故意撞車。”
這輛SUV是從服務站開出來,半路跟上他們的。因為這個方向只有這一條路,楚亦寒一開始就沒放在心上,直到他們突然加速撞上自己。
裴恆錯愕:“你仇家來尋仇嗎?”
楚亦寒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裴恆,低聲道:“算是吧。”
“別怕,我一會兒去揍他們,給你報仇。”裴恆氣呼呼地再次鑽進車子,用力去掰變形的儀錶盤。
滴滴答答的水聲傳來,楚亦寒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瞧着彎腰匍匐在自己身前的裴恆,猶豫片刻,告訴他:“油箱漏油了,你走吧。”
裴恆不以為意:“漏就漏吧,回頭你再派人來處理這塊污染。”
“我是說車子隨時會爆-炸。”
裴恆更加用力的去推儀錶盤:“那得快一點了,我才發了點小財,不能就這麼死了。”
“你走遠點就不會被波及。”楚亦寒說。
“那你怎麼辦?”裴恆動作不停,很自然的反問。
豆大的汗珠滲在裴恆額前,細密的碎發被打濕,貼在鬢邊。
楚亦寒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壓制許久的愧疚在心底愈發濃稠,彷彿隨時都會迸出。
終於,兩人合力將儀錶盤抬起,楚亦寒忍着痛收回腳,下一秒,落入裴恆滾燙的懷抱。
楚亦寒怔在原地。
裴恆一手抱住他,另一隻手解開楚亦寒的安全帶,將倒掛在車中的他抱出來。
楚亦寒被壓住的腿傳來劇烈的疼痛,無法站穩。裴恆讓他扶着樹榦站在一旁,自己則從車裏摸出乾粉滅火器,對着油箱和滴落在地大片油污就是一通狂掃。
大半箱汽油全部漏完,裴恆將可能引起火災的隱患處理好后,退回到楚亦寒身邊:“你手機在嗎?我的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楚亦寒搖搖頭,他的手機也在翻車時從口袋裏滑出來,不知道掉在車廂哪裏。
“這可怎麼報警?”裴恆再次望向山頂,發現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他有種不妙的預感,“你仇家不會見我們沒死,來斬草除根了吧?”
“可能吧。”隨着這群人不斷靠近,楚亦寒終於能看清他們的臉,蹙起眉頭。
“裴恆。”楚亦寒驀然喊道。
“怎麼了?”裴恆撿起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遞給楚亦寒做拐杖。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穆立新。”楚亦寒說。
裴恆本能拒絕:“我不。”
“那些是穆立新的手下。”楚亦寒示意他望向即將走到他們身邊的人。
裴恆驚愕,他隱約想起原文中有這麼一段——楚亦寒和呂臨因為查案子出差,半路遭到穆立新手下的襲擊,呂臨為了救楚亦寒受了傷。從這裏開始,楚亦寒對呂臨的態度開始改觀。
呂臨人呢?
裴恆找了一圈,沒找到他身影,急得揪頭髮。
“態度高傲點,鎮住他們。”楚亦寒低聲吩咐。
說話間這群人已經來到兩人面前,他們一共兩輛車,下來6個人,還有兩人在上面看車。
見到裴恆,他們也很驚訝:“穆總?!”
裴恆板著臉,學着文里穆立新陰沉的語氣說:“誰給你們的膽子撞我?”
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承認。
“說話!”裴恆怒斥。
一個染着紅色雞窩頭的小混混被推出來,他連連擺手:“這哪能啊,是我們剎車失靈了,要知道前面坐的是穆總,我們就是自己摔死也不敢撞上來!”
楚亦寒冷冷道:“你們是想我死吧?誰讓你們來的?奚存劍還是牛一鳴?”
這兩個都是穆立新手下的大將,穆立新被楚亦寒斗垮后,他們就接手了穆立新剩餘的東西。
小混混們誰也沒出聲。
裴恆回想着劇情道:“應該是牛一鳴吧。”
小混混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說呢?”裴恆反問。他看楚亦寒臉色蒼白,嘴唇沒有半點血色,猜想他腿傷嚴重,抱着楚亦寒的胳膊往山上走,“別廢話了,先送你嫂子去醫院。”
楚亦寒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瞬間收緊,像是種無聲的警告。
裴恆趁沒人注意悄悄捏了他把腰,表示自己這麼說是為了符合穆立新的人設。
穆立新在這群人中積威已久,小混混們不敢有怨言,只能跟着上山。
山路本就崎嶇,更何況他們走的根本就算不上是路。
楚亦寒只有一條腿支撐,儘管有拐杖和裴恆的幫助,但還是走得很艱難。
裴恆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冷汗不斷往下落,擔心楚亦寒傷勢加重,在他面前半蹲下:“我背你吧。”
楚亦寒抿唇不語。
“放心,不會摔着你的。”裴恆說完,佯裝兇惡的吩咐其他人,“要是摔了記着扶住你們嫂子。”
小混混們連連應聲:“是是是……您放心……”
裴恆沖楚亦寒挑了挑眉,彷彿在問:我厲害吧?
楚亦寒不置可否。
裴恆主動背起他,一步步朝盤山公路走去。
楚亦寒的胸-膛貼在裴恆後背,平緩的心跳聲在這一刻彷彿被放大了,“撲通”、“撲通”的聲音一道比一道響亮,彷彿就在楚亦寒耳邊跳動。
楚亦寒垂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奇特的血色,透着三分病弱的氣息。
“快到了。”裴恆喘着氣安慰楚亦寒。
“嗯。”背上的人沉沉應了一聲。
楚亦寒的頭擱在裴恆肩上,臉頰偶爾被裴恆微涼的耳廓刮過,帶起一片緋紅。
他低下頭去,沒有人能看見這一幕。
那輛撞他們的SUV車頭已經變形,裴恆便將楚亦寒放到另一輛車上,隨後大爺似的吩咐:“去醫院。”
司機認識他,卻並不敢應聲。
紅毛雞窩頭坐上副駕駛,沒好氣的訓他:“瞎眼了?穆總都不認識了嗎?還不開車!”
司機連連應聲,驅車往前駛去。
楚亦寒與裴恆並肩坐在後排,裴恆右邊還坐了個身材高大的混混,看起來這群人里的主力打手。
楚亦寒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裴恆的左臂。
裴恆右手從左臂下穿過去,悄悄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划著什麼。
楚亦寒用心感受半天,猜到裴恆寫的是:他們有問題,沒帶我們去醫院。
楚亦寒翻轉他的手,在裴恆掌心寫:我知道,前面危險。
裴恆回復:牛一鳴貪財,你可以跟他談交易,他不會傷害你。
楚亦寒疑惑地瞥向他,裴恆怎麼會知道牛一鳴貪財?
大約是看出他的意思,裴恆在楚亦寒的掌心寫道:誰都喜歡錢。
楚亦寒和牛一鳴存在生意上的競爭,不久前楚亦寒剛拿下一筆大單子,這次“車禍”就是牛一鳴的報復。
但只要給他足夠的錢,牛一鳴沒必要盯着楚亦寒不放。
倒是裴恆假冒的穆立新沒能唬住這些人,現在被帶去牛一鳴那裏,有些麻煩。
牛一鳴是個身材矮胖的男人,他年紀比穆立新大,才三十歲,已經有謝頂的趨勢。他在國道附近的一個小鎮飯店裏,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見到裴恆時還是吃了一驚。
“穆總……”牛一鳴習慣性露出討好的笑,不斷打量着裴恆,似乎想看出什麼破綻。
裴恆沒有下車,端坐着擺出一副傲然的姿態:“我的車都敢撞?”
“哎呀,誤會,絕對是誤會!是剎車失靈!您沒事吧?”牛一鳴關切的問。
“去給你嫂子找個醫生。”裴恆冷聲吩咐。
牛一鳴應聲,偷覷了眼被裴恆擋在身後的楚亦寒:“讓楚總受驚了。”
楚亦寒冷哼一聲,沒有理他。
牛一鳴恭敬的請裴恆下車:“兄弟在店裏備了桌酒菜,兩位下車歇歇,吃點再走吧。”
裴恆倒是不餓,但見楚亦寒嘴唇乾得已經起皮,裴恆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因為過了飯點,飯店裏並沒有什麼人。一樓的窗戶都拉着窗帘,門口望進去黑黢黢的,一點也不像開門做生意的樣子。
楚亦寒拉住即將下車的裴恆:“我不渴。”
聽出他話裏有話,裴恆乖巧地坐回去。
牛一鳴見他不下車,慢慢斂起笑意,踱步走到駕駛室,拔掉了車上的鑰匙。
他轉着鑰匙,沖裴恆露出嘲諷的笑:“穆總,您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您都詐死了,幹什麼還回來呢?兄弟掌權不容易啊。”
隨着牛一鳴的話,一群打手烏壓壓從飯店內走出。
楚亦寒一手握住充當臨時拐棍的樹枝,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裴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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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寒:對象的手又滑又嫩
裴恆:你放開我,我要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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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葉落秋有個完美情人,乖巧懂事、隨叫隨到,就是偶爾會記錯他的生日和喜好。
所有人都說葉落秋天性涼薄,卻唯獨對夏知寒體貼入微,一定是愛慘了他。
只有葉落秋知道,夏知寒不過是個替身,用以紓解寂寞、聊以慰藉。
直到有一天夏知寒提出分手,葉落秋才發現自己在他心裏也沒那麼重要。
分手當晚,葉落秋輾轉反側、一夜未眠,鬼使神差跑去找夏知寒,卻看到夏知寒抱着另一個長相酷似自己的男人。
回憶過去種種,葉落秋驚覺原來他才是……替身?
*出來混早晚要還的,替身也一樣。
*媽媽問我為什麼要跪着談戀愛(哭惹)
*寶貝別信他,我才是最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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