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恆的嘚瑟

裴恆的嘚瑟

大概是因為剛剛跑了一陣,頭暈噁心的趨勢加重,裴恆的臉色不大好看。他坐在高鐵里,望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不知道自己還能苟多久。

萬一被楚亦寒抓住,他得怎麼才能讓楚亦寒相信他是穿書的呢?

看這本《別愛我》的時候,裴恆就顧着磕CP了,主線劇情都是跳着看的,幾乎沒什麼印象。連預言家都沒法做,這可太難了。

裴恆絕望地捂臉,一直到高鐵到站,他都沒琢磨出對策,反而越來越難受。

腦震蕩還帶延遲發作的嗎?

裴恆懊悔離開醫院時太匆忙,沒把葯帶上。

海城是與錦城相鄰的另一大城市,裴恆買了終點站,離下車還早着。

他倚在靠背上閉眼假寐,聽着周遭旅客來來往往的動靜,直到一道陰影在他面前投下。

莫名的壓迫感傳來,裴恆睜開了眼。

楚亦寒站在他旁邊的空座位前,噙着一抹冷笑:“醒了?”

裴恆一個哆嗦,不可置信:“這不是海城嗎?”

“是啊,我特地追來找你。”楚亦寒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塊,重重的往裴恆身上砸。

裴恆不知道他看到報告沒有,決定先裝傻:“你不用這樣,我就是出來散個心。”

“那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嗎?”楚亦寒問,威脅意味十足。

裴恆瞧着周圍好奇盯着他們的旅客,試探性問:“我要是不回去呢?”

楚亦寒瞥了眼他的腿:“打斷腿,拖回去。”

裴恆相信他做得出這種事,默默站起身:“那你們幫我拿一下行李,就這個黑的。”他頭暈得厲害,實在沒力氣拿。

許躍去取行李,裴恆捂着頭跟楚亦寒下車。

從月台上樓時,看着高鐵緩緩遠去,最後消失在視野中,裴恆彷彿看到了自己逝去的生命。

他被帶去VIP候車廳,其餘人全部退下,只剩下裴恆和楚亦寒。

裴恆站在楚亦寒背後,隱約感受到他竭力壓制的怒火。他能理解楚亦寒的心情,換了是他,也不會放過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更無法容忍仇人一而再的欺騙。

可關鍵他是裴恆,不是穆立新。

思索許久,裴恆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來了呀……”

“你說呢?”楚亦寒轉身,不等裴恆回答,楚亦寒猛然掐住裴恆的脖子,將他壓在沙發上。

熊熊烈火在他眼中燃燒,恨不得將眼前的裴恆一起吞沒,“穆立新,騙我很好玩是不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你就躲到我眼皮子底下是不是?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你就不能安心去死么?”

他每說一個字,掐着裴恆的手便用力一分。

裴恆臉色發白,他力氣不夠,掰不開楚亦寒的手,艱難吐出幾個字:“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穿……”

“穿什麼?穿山甲嗎?人家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配嗎?”楚亦寒揮拳想要砸下去,望着裴恆的臉,卻下不了手。

如今望着這張臉,他已經沒有之前那種厭惡與憎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張臉已經代表了另一個人。

忽然,身下的人不再掙扎。

楚亦寒一怔,錯愕的鬆開他。

異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楚亦寒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喜悅,反而是一陣莫名的恐慌。

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眼前的人不是穆立新。

楚亦寒愣了片刻,伸手去探裴恆的鼻息。淺淺的呼吸傳來,楚亦寒顧不上多想,抱起裴恆沖向門外:“去醫院!”

……

裴恆是因為腦震蕩才暈倒的,他醒來時,依稀聽見許躍把楚亦寒叫了出去,兩人隔着門在說什麼報告的事。

裴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那份狂犬疫苗檢測報告,心裏異常煩躁。

楚亦寒堵在門口,病房在17樓,逃是肯定逃不了了,還是老實交代吧。

他在腦海里組織語言,楚亦寒打發掉許躍,推門進來。

見裴恆醒了,他怔了一瞬,沉默的走進來。

裴恆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打量着他的臉色:“我實話說了吧,我不是出來散心的……我看到你找醫生做狂犬疫苗檢測,我擔心你把對穆立新的恨意轉移到我頭上,我太害怕,就逃了……”

“你怕什麼?”楚亦寒問。

“萬一你看到我有抗體,直接認定我是穆立新,連個辯白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怎麼辦?”裴恆委屈的反問。

“那你打過疫苗嗎?”楚亦寒問。

裴恆小聲嘟囔:“我失憶了我哪知道……你是看到報告結果了嗎?”

楚亦寒默然,許久沒有出聲。就在裴恆以為他要自己坦白從寬的時候,猝然聽見楚亦寒說:“抱歉。”

裴恆一愣。

“你開條件吧。”楚亦寒瞥了眼他,因為尷尬,又飛快挪開眼神。

裴恆徹底不懂了:“什麼意思?”

楚亦寒做了深呼吸,一口氣說:“這次是我誤會你了,我給你道歉。作為補償,你可以提一個要求。但這只是暫時的,並不代表我已經完全相信你不是穆立新。”

裴恆沒想到峰迴路轉:“你怎麼改變主意了?”

楚亦寒將手裏的報告丟給他。

這是才給裴恆做的狂犬疫苗抗體檢測報告,裴恆體內竟然沒有檢測到抗體,這說明他至少一年內沒有注-射過相關疫苗。

裴恆懵逼。

楚亦寒因此確定他不是穆立新,可裴恆的的確確用的是穆立新的身體。

同一副身體,半年前檢測到抗體了,現在怎麼會沒有?

裴恆思索許久,只想到一個可能性——這很可能是穆立新用來隱藏身份的手段,否則他連指紋和DNA都清理得乾乾淨淨,怎麼會留下醫院病歷檔案這麼大一個把柄?

半年前穆立新應該根本就沒有注-射疫苗,或是找人頂了他的身份注-射疫苗。

如果一年內楚亦寒發現他,他就用這件事自證清白。

楚亦寒不是濫殺無辜的人,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他就是穆立新,就不會殺他。

不愧是原文第一反派,這心機不得不服。

既然這件事平安渡過,裴恆也放了心。現在他手裏捏着楚亦寒的短,裴恆要嘚瑟了。

“你以後不能這麼冤枉我了,差點把我嚇死。”裴恆板著臉教訓崽崽。

楚亦寒瞥了他一眼,沒出聲。

裴恆覺得他這是心虛,腰杆子更直:“我的高鐵票你是不是該報銷下?”

真沒出息。

楚亦寒把自己的錢包丟給他:“自己拿。”

裴恆“嘿嘿”直笑,開開心心從裏面拿了五百:“沒有多拿你哦。”

他把錢包還回去,想起楚亦寒還懟自己,嚴肅地告訴他:“你還說我不配當穿山甲,穿山甲才二級,我可是國寶級的。我怎麼就不配了?”

裴恆14歲參加奧運會,拿到人生的第一塊奧運金牌。18歲第二次參加奧運,依舊是奧運冠軍。

要不是19歲這年他被檢測出後天性心臟病,不得不提前退役,這會兒還在為國爭光,誇一句“國寶級”不為過。

楚亦寒了解裴恆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性子,這回是他錯了,楚亦寒認。他耐着性子道:“你可以提要求了。能力範圍內,我都可以答應。”

“那你以後不能再認定我是穆立新。”裴恆立刻說。

楚亦寒拒絕:“不行,這看證據。”

裴恆撇嘴:“一點誠意都沒有。”

楚亦寒:“……換一個,要不就算了。”

“別別別,讓我想想。”天選之子的人情可不能錯過,裴恆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對楚亦寒說,“我先鄭重、嚴肅地告訴你,我不是穆立新。我的要求是,如果將來有一天像今天這樣,你突然拿到什麼證據,證明我是穆立新,不管怎麼樣都請給我一個辯白的機會,不能像這次一樣說殺我就殺我,我都冤死了。”

楚亦寒遲疑片刻,答應了:“好。”

裴恆要住院兩天,楚亦寒公司有事,就把許躍和其餘人打發回錦城,自己卻留了下來。

楚亦寒給裴恆請了護工,照顧裴恆住院期間的飲食起居。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酒店,但每天都會抽空去看看裴恆。

期間呂臨也來了,他說是為了康文峰的事,但裴恆猜到自己應該在呂臨的重點監測名單中,否則他不會來得這麼快。

康文峰想走關係,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楚亦寒把他的所有路都堵死了,康文峰只能乖乖去蹲看-守-所,並給裴恆相應賠償。

裴恆卡里的餘額第一次有了五位數,讓他快感動哭了。

據呂臨所說,康文峰身上還有別的案子,涉及刑事,他們正在跟進調查。這一年半載的,康文峰別想從看守所出來了。

第三天,楚亦寒來接裴恆出院。

裴恆跟在他身後,看着楚亦寒挺拔的身軀拎着他的行李,大步走在前面,心想寒崽真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崽崽。

楚亦寒的手傷已經恢復,自己開車上高速。

中間有一段盤山公路,裴恆轉得頭暈,閉着眼睛躺在副駕駛座上。

楚亦寒神態自若,優雅的轉着方向盤,穩穩行駛在蜿蜒連綿的盤山公路上。

不愧是老司機。

裴恆正與有榮焉,忽然後面一輛黑色的SUV猛力撞上來,將楚亦寒的車撞出隔離欄,直接從山腰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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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恆:蕪湖!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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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不想狗帶[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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