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你磚頭
“上啊!Ran!上!打敗他!”
“啊啊啊!Ran!你是奇迹!狠狠揮出你的拳頭吧!”
“Barton!這是你的主場!快點給我打敗這個黃皮豬!”
............
觀眾席下,臨近拳擊台的位置,站着一位戴墨鏡的男人,他沒有和周遭人一樣高聲嘶吼,而是安靜的盯着拳擊台,看上去與地下拳擊場格格不入,但儘管如此,這場比賽也讓他熱血沸騰。
拳擊台上,爭鬥正酣,黑人被打的節節敗退,鼻子出血,眼角裂開,卻仍舊不肯舉手認輸。
青年繼續揮拳猛擊,帶着可怕機械的力度,迫使黑人無能咆哮,最後,他一個勾腿倒掛,將黑人撂倒在地,用膝蓋頂着黑人的後背,用力下壓,同時,拳頭猛擊黑人後腦,快速而殘忍。
終於,黑人頂不住劇烈的疼痛,連忙舉手高喊,認輸加求饒,這才逃過無情的捶打。
青年的勝利顯而易見,使得周圍觀眾更加瘋狂激動,尖叫聲幾乎掀開地下拳擊場的屋頂。
但這樣精彩的勝利,並沒有讓青年露出一絲笑容,他眼底的光,像是墜落的星河,璀璨星光被掩埋在無盡深淵下,只余黑暗和血腥,透不出一絲一毫的光亮,冷冽和漠然才是所有。
青年掀開拳擊台邊上的圍繩,邁開長腿走下來,徑直朝戴墨鏡的男人而去,他一邊走,一邊用牙齒咬開拳擊手套,胸膛噴薄的肌肉遍佈汗水,肩胛骨起伏,動作間,帶着難以言說的魅力。
戴墨鏡的男人吹了聲口哨,“然,這場比賽太精彩了!讓我想想,這是你第幾場比賽?我還記得你參加的第一場比賽,那時候你被人打得半死才贏了勝利,但看看現在的你,真叫人刮目相看。”
說完,男人又看向周遭盯着謝塵然的觀眾,語帶調侃:“這裏的人幾乎要為你瘋狂了。”
從一開始的不屑怒罵,到現在的瘋狂追捧,謝塵然創造了一個奇迹,不,他就是奇迹所在。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謝塵然完全不為所動,只問自己想知道的事。
肖無奈點頭,“帶來了帶來了,你吩咐的事,我能不辦好嗎。”
謝塵然道了聲謝,“老規矩,這場比賽贏的錢,一半給你,當做報酬。”
兩人來到一間更衣室,等謝塵然換好衣服出來,肖拿出一個U盤,“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面。”
“嗯。”謝塵然接過U盤,“在我回國之前,還需要麻煩你繼續幫忙,辛苦了。”
離開拳擊台,謝塵然還是那樣有禮貌,有修養,但肖知道,他內里已經徹底變了個天地。
“沒問題,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肖比了個OK,似乎又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突然對謝塵然壞笑道:“這裏面除了對謝家,凌家和季家的動向調查,我還調查了一個人,資料也整理存放其中了,你回去可要好好看看。”
“什麼?”
肖笑了兩聲,仔細打量着謝塵然的面容,像是在對比着什麼。
“那個人非常有意思,和凌家還有季家都有一些牽扯,哦不對不對,這樣的說法不太正確,應該說不管是凌家還是季家,凡是接觸過你的人,見到他,應該都不會把他忽視過去。”
謝塵然皺眉:“為什麼?”
肖壓低聲音,像是說什麼不能聽見的秘密一樣,“因為他,長得很像你,嗯......更像以前的你。”
............
“邢哥,傅瑞希那小子真尼瑪慫,我今天聽說,他都沒敢求季臨風幫他報仇,連個屁都沒放!”
王躍咂咂嘴,“不過也是因為季臨風說不管他,所以他才沒敢放屁。”
邢程哼了一聲,嗤笑道:“我早就說了,季臨風就當他是個小玩意兒,怎麼可能一直護着他。”
“那還可能是季臨風他怕了邢哥你。”
王躍拍馬屁道:“說不管傅瑞希,實際上是不想和邢哥你對上吧。”
邢程聽得通體舒暢,拍着王躍的肩膀:“走,去我家,我家新買了遊戲機,一會兒我們......”
回家照例抄近路,要穿過一條巷道,邢程和王躍走進巷道,卻腳步一頓。
熟悉的地點,靠牆站着一個熟悉的人,書包背在身前,正抬眼看着他們。
“傅瑞希?”王躍看清是誰后,神色有些驚訝,“你怎麼會等在這裏?怎麼著,是想伏擊我們?”
說完,他就直接噴笑出聲:“就你這瘦弱的小雞崽樣兒,難道妄想一個單挑我們兩個?”
“就他?他有那個膽兒嗎?”邢程撇着嘴,不以為意道:“該不會是特意來道歉的吧。”
說話間,傅瑞希已經朝兩人走了過來,邢程和王躍原地不動,根本不畏懼傅瑞希的靠近。
王躍聽完邢程的話,還在那裏吹捧,“對哦,這就說得通了,還是邢哥看得明白。”
說完,他斜睨傅瑞希,不屑道:“你要道歉就有點兒誠意,比如請我們點兒什麼......”
王躍個頭就比傅瑞希高點兒,邢程更加高大健壯,他們兩個對上傅瑞希,那叫有恃無恐。
傅瑞希抬頭看着邢程,隨即笑了下,“當然。”
我是得請你們......
話落,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東西,朝邢程當頭砸下,砰的一聲,伴隨着邢程的慘叫,傅瑞希手裏磚頭也碎成了兩半,他把碎了的磚頭扔掉,然後舉着拳頭死命砸邢程,帶着股嚇人的狠勁兒。
一下又一下,邢程早就被磚頭砸暈,現在又硬生生被傅瑞希的拳頭砸醒,他痛苦呻|吟着,想要掙扎,卻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傅瑞希一拳拳砸在身上,體會着難以言說的痛楚。
“卧槽尼瑪!”王躍終於反應過來,驚駭着臉色,上前拽傅瑞希胳膊,“你特么是不是瘋了?!”
傅瑞希不答,只用拳腳將王躍逼退,然後又一拳拳砸向邢程。
王躍看着傅瑞希面無表情的揍人,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背竄起一陣涼意。
太狠了,那是種要把邢程打死的狠勁兒,王躍幾次上前,都被傅瑞希打了回來,就算他拳頭砸在傅瑞希背上,腳踹在傅瑞希腿上,只要傅瑞希還有力氣在,把他打回來,就又會去打邢程。
上一次在這裏,是邢程把傅瑞希打的沒力氣還手,而這一次,是傅瑞希把邢程打的頭破血流。
想起上一次的情景,再對比現場的慘烈,王躍驚駭欲絕的看着傅瑞希,深刻意識到這種人不能惹,不僅報復心強,還能豁得出去,誰能想到傅瑞希忍了一天,竟是在這裏等着他們兩呢。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聲響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促。
傅瑞希被人從背後抱住,並勒着拖了起來,他想要掙扎,但身後人力氣極大,讓他掙脫不開。
“傅瑞希!你想把他打死嗎?!”
季臨風怒吼着,隨即看向王躍,罵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邢程帶走,送去醫院!”
“啊?哦哦!”
王躍終於回過神,冷汗淋漓的抱起邢程,又心有餘悸的看了傅瑞希一眼,然後趕緊走了。
等兩人離開后,傅瑞希也終於停止了掙扎,他冷靜下來,語氣淡漠道:“可以放開我了吧。”
季臨風鬆開手,不可置信的掃了傅瑞希一眼又一眼,“傅瑞希,你真可以啊,你是不是瘋了?!”
傅瑞希一邊整理凌亂的校服,一邊平復劇烈的喘|息|聲,說話音調卻沒有絲毫起伏。
他平靜開口道:“沒瘋。”
“沒瘋?!”季臨風都快氣笑了,“沒瘋你打的那麼狠?!你都快把他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傅瑞希垂下眼眸,低聲道:“那也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罷了,他該得的。”
“什麼?”季臨風皺眉。
傅瑞希卻掀起眼皮,語帶嘲諷道:“你說過不會管我的閑事,季少爺不會忘了吧?”
季臨風氣的一梗,“傅瑞希!”
“什麼事?”傅瑞希整理好校服,彎腰拿起書包,見季臨風喘着氣不說話,只惡狠狠的盯着他,就動手將書包背在身上,“季少爺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要回去了,晚了該趕不上公交了。”
“傅瑞希!”季臨風猛地拽住傅瑞希的胳膊,有些憋屈的提醒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揍邢程,會惹上大麻煩?你當學校是死的?還是你覺得邢程他家會咽下這口氣?你有沒有腦子啊?”
傅瑞希指了指自己的臉,“看見了嗎?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季臨風呼吸一窒,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身上還有很多傷,要不要掀開衣服給你看看?”
傅瑞希揮開季臨風的手,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
季臨風默然,他竟然忘了,傅瑞希才是最早的受害者,是邢程把他打成了這樣,卻沒有人管,甚至都沒有多少人問,學校對他臉上的傷視而不見,若要真找傅瑞希麻煩,也是先找到邢程頭上。
他想起今天早上的發言,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跟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一樣。
沒有人向傅瑞希伸出援手,傅瑞希一個人求助無門,只能這樣孤注一擲,他有什麼資格責罵傅瑞希,甚至還怪傅瑞希下手太狠,若是被人這樣欺辱,還沒有安慰,恐怕是個人都會崩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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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同學和他老攻一樣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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