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
直到許天/衣和章旋兒馬上就要辦婚禮了,忘憂才後知後覺的問織女:“大侄子娶妻在哪辦婚禮?不會在溫家大宅吧?您和居士可都在京城呢。我送他座宅子吧。”
小園的茶話會一向熱鬧,她的話一出,立刻笑倒好幾個人。
織女再次感嘆:“怪我把天/衣生的丑笨了些,若再生幾個又俊又聰明的,說什麼也要討你做媳婦。”
李師師笑道:“我就說吧,犯起呆來簡直可愛死了。”
忘憂是真的挺擔心來着,被他們一打趣,大概知道自己又說了蠢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織女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捏了忘憂的臉:“知道你有的是銀子,但是你姐姐我也不是窮人啊。”
織女一上手,其他姑娘也去捏忘憂的臉,忘憂笑着躲:“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是覺得居士那麼多年沒出‘白須園’,會沒什麼積蓄嗎。”
織女頭抬得高高的,跟這些年輕的女孩子在一起,總覺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那是他,我可是很能掙錢的。再說了,真當你這‘大侄子’是沒斷奶的孩子嗎,他可是比你還大不少,也闖蕩許多年了,怎麼會沒點積蓄。放心吧,宅子早準備好了。”
好吧,忘憂回想自己之前的想法過程:“還不是溫晚,總覺得他會虐待我大侄子,使喚起來那叫一個理直氣壯。萬一之前不給他銀錢花用呢,姐姐問沒問過他,小的時候有沒有被欺負……不用問了,長大了也沒少欺負他。這麼老實的性子,說不定就是被溫晚從小虐待出來的。”
織女又手癢了,很想捏捏她氣鼓鼓的包子臉,“你還真是,不喜歡誰就把人使勁往壞里想。其實溫晚對天/衣還是不錯的。”
忘憂不屑的道:“我才不信,看看溫柔什麼性子,再看看我大侄子,不定受了多少委屈呢。”忽的又想起來:“大侄子成親溫晚是要去的吧,那雷純去不去?溫柔去不去?還有白愁飛去不去?姐姐和居士肯定去,那溫晚會不會不要臉皮的讓居士出手給他們解毒啊。我還想去呢,會不會找上我?”
這是個問題,她擔心的很有可能會發生,織女笑笑:“你會怕他們?”
“當然怕!”忘憂站起來,“那可是一輩子就一次婚禮,鬧起來多不好看。不行,我得去做點什麼。”
……
許天/衣作為自在門第三代中第一個成親的人,天/衣居士不無感慨的道:“誰說‘一入自在門,終身枕孤眠’的,天/衣辦完了,你家那四個也快了。”
諸葛先生笑呵呵的捋捋鬍子:“我家是五個。”
天一居士一噎,這“兒女雙全”的點,總是炫耀的讓人猝不及防。
好在這時,一身新衣的許天/衣收拾好了出來行禮。有織女“神針門”的手藝,這婚服做的精緻極了。許天/衣是濃眉大眼,看上去踏踏實實的那種長相。此時喜服上身,臉上又帶了多多的喜氣,顯得整個人十分精神。
“爹,娘,三師叔。”許天/衣行禮。
天/衣居士笑得見牙不見眼:“不錯,挺俊。”
織女拍拍許天/衣的肩:“我兒子也滿俊……”
正這時,穿着御者衣服的兩個掀門帘走進來。打頭的就是無情,除了官服,他平時多穿白衣,有其他顏色也大都是素色,這般有大團金紅色繡花的衣服再沒穿過。此時露面就讓眾人眼前一亮。
誇讚自家兒子的織女一句話堵在嘴裏說不下去,轉而埋怨道:“天/衣小的時候也是極俊的娃兒,現在真是越長越丑了,難道真像忘憂說的那樣,被虐待了?”
“娘……”許天/衣無奈的叫一聲。
無情是穿着義肢自己走的,這回也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行走。輕咳一聲:“我就說我不做御者,讓我和老四一樣或者和鐵手、追命一起接待客人都行啊。”他怕搶了新郎官的風頭。
跟在無情後面的王小石急忙擺手:“那怎麼行?!盛師兄要是不去,誰招架得住忘憂。我真怕她提出要動武比一比才能接到人啊……”
許天/衣也苦笑道:“還要多多仰仗崖余了。”
無情即使沒笑,目光也極溫和,“定當儘力。”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出發了。這場婚禮,實在是讓四方觀望的勢力看了個夠。新郎官自是許天/衣,但亮點卻不在這位新上任的“老字號”門主身上。
做“御”的是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和“金風細雨樓”的副樓主王小石。男方負責招待客人的除了鐵手、追命兩位名捕之外,還有“金風細雨樓”的總管楊無邪。至於“四大名捕”的冷血,那位實在不善交際,就帶着些人負責維護秩序了。
開玩笑,誰敢在這些人面前鬧事。這儼然是像四方宣佈,這位年輕的許門主背後是“金風細雨樓”和“神侯府”了。
男方陣仗不小,女方這邊竟然也不遜色。原本各處打聽到的消息,新娘是個沒落小官家的孤女,沒點背景。但是現在看,在女家負責招待跑腿的竟是“始終塔”的人。接待男賓的兩位更有意思,一是“始終塔”龍頭戚少商,另一個竟是赫連侯府的小侯爺赫連春水。
於是對新娘的出身各種說法層出不窮:有的說新娘的父親曾在赫連老將軍麾下為官;有的說新娘是“始終塔”戚少商的義妹;最靠譜的說法是說新娘出身“毀諾城”,畢竟只有毀諾城的女子能把“始終塔”和“赫連侯府”一起請動……
章旋兒一身婚服,極鄭重的對屋內給她送嫁的女子們道謝,特別對忘憂深深一福:“都說大恩不言謝,但我好像除了道謝,還真沒什麼可以表示的了。”
忘憂趕緊扶住她:“可別這樣。我們誰都可以不要排場,只你不行,‘老字號’的門主夫人,有多風光就有多辛苦。那些門派里的勾心鬥角我不懂,只有多請些人來給你壯聲勢了。”
忘憂請了息大娘和唐晚詞、秦晚晴過來。
息大娘幫章旋兒理一理髮冠:“反正我們毀諾城裏姐妹多,讓那些四處鑽營的人猜去吧。至於道謝就更不必了,咱們兩家以後往來合作定少不了,能提前認識,以後也方便許多。”
秦晚晴也笑道:“不說別的,戚大哥和咱們姐夫那別彆扭扭的樣子,真是看一眼都覺得賺了。”
戚少商一方龍頭,氣質早給磨練的四平八穩又不失豪氣。赫連春水也是個在人前絕對穩得住的性子。要看這兩個人的熱鬧,那真是難的很了。
說起這個忘憂就想笑:“赫連小妖外號叫個‘神槍小霸王’,我看現在改成‘吃醋小霸王’才對。本來戚大哥都沒想親自來,偏赫連一聽我請了‘始終塔’的人,就非得跟過來。戚大哥一聽他要來,也非得過來給他填堵。真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想的,大娘你也不攔攔。”
息大娘美目流轉:“這個嘛,等你和大公子成了親就知道了。不吃醋雖是少些煩惱,可也少了些趣味不是。”
被打趣一句,忘憂雖然有些羞,但馬上想到了前些日子跟趙茂置氣的無情。那別彆扭扭又有些酸的無奈情緒,鮮活至極啊。
……
迎親隊上門了,這般大的陣仗,除了來道喜的武林人士,來看熱鬧的百姓也不少。
新郎至門,照例被新娘的姐妹難為一下。文人此時就要吟詩作對了,但兩邊明顯都是武林中人,小小的比試一番也是百姓喜聞樂見的。
息大娘擅用繩鏢,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好見兵器,現在手中拿的是拴了繩的布袋,袋子裏裝了黃豆。此時立在院中,揚聲道:“許門主想娶我們家妹妹,若是不拿些絕技出來,可是進不了門啊。”
迎親的隊伍還是溫家子弟佔了大多,這種時候正是要他們出面的,早有人安耐不住想要表功,直接往門內闖去。息大娘手上的繩帶一推一送,直接將人撞了出去。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轟然叫好。
許天/衣早就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這是女方的面子,定要做足才是。此時揚聲道:“各位兄弟誰能幫我入得門去,待接了新娘必有重謝。”
要的就是這份熱鬧,立刻有人應聲而上,闖門的闖門,跳牆的跳牆。惹得百姓中驚呼陣陣。
一個身影飛快的從屋內跳了出來,揮手又是一條繩袋,將躍上牆頭的幾人全都打了下去。
“這麼多人一起闖,犯規了啊你們。”忘憂清甜的聲音響起。
見她出手,王小石頭皮都發麻。老百姓看熱鬧,他們卻是看得出門道的。把躍上牆頭尚未站穩的人擊下不難,難的是把許多人幾乎同時從牆上推落,還能只是推出去,並不傷人。這份速度和準頭當世做得到的人不算少,可也不多了。
王小石扯扯無情的衣袖:“盛師兄,忘憂就交給你了。”
無情對他微微點了下頭,目光定定的看向忘憂。今天的她和平時不同,是畫了淡妝的。本就精緻的五官被各色胭脂水粉描畫過後,更是帶出了一種特殊的風韻。再叫她“小姑娘”已經不太合適了,稱為“少女”才好。
只一眼,就看得無情心中起了許多念頭。而最重要也是最迫切的一個就是……不能再讓她給別人看到了。
一身新郎禮服的許天/衣不好動手,身為御者的王小石和無情責無旁貸。兩人同時動身,王小石對上息大娘,無情則輕飄飄的躍起,直取忘憂。
本就是走過場,息大娘和忘憂露面比動手重要。花架子搭得足,大開大合的對幾招,王小石被布袋撞在胸口,也一把抓住了袋子,對息大娘行禮道一聲承讓。
無情這邊則更有看頭些。他輕功好,是真的輕若無物,也藉此騰挪間讓人看到了他膝下的金屬義肢。等火候差不多了,無情一把將繩袋抄在手裏,用力一帶,將忘憂整個人攬進了自己懷中。
在百姓轟然的起鬨叫好聲中,無情藉著背對眾人的身形,在忘憂額角又輕又快的印下了一吻。於是,繼“小白兔”、“小年糕”之外,忘憂又有了新外號:“小妖精。”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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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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