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秦婉在家吃飯,聽下人稟報,一個是季成運昨日連夜去殺了秦姝的兩個教習宮女,一個剛剛白氏被秦賀永送走了。

這個跟那一世差別有點大,記得那一輩子,自己身為季成運的白月光,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季成運也沒把秦姝怎麼樣。

這輩子季成運怎麼就這麼牛氣了?

一口花膠燉烏雞吃進去,仔細想了再想。上輩子毀了名聲的是自己,西府里毫髮無損,季成運還要仰仗秦賀永的勢力,他也就只能忍了。

但是這次因為自己將計就計,損了白氏,秦賀永因此名聲大損,以後在朝堂上的路就很難說了,很多原本要投靠他的官員肯定要想想是不是該投靠這麼個人。利用價值少了,季成運就能任由自己心頭的火發出來了?

估計也有自己這些日子在他面前挑事兒的功勞,不管了,下午還要幫李明秀一把。秦婉吃過飯,家裏抬了轎子,去往京城最大的書畫商鋪,水瀾軒。

水瀾軒在貢院一條街上,專營書畫,當代大家之作多在那裏出售,在本朝是獨一份兒的。

剛剛到門口,聽見裏面的夥計在那裏喊:“去去去!你以為我們水瀾軒是收春聯和年畫的嗎?自以為會寫幾個字,也敢上門來投?”

穿着肩膀打着補丁衣衫的李明秀被夥計趕了出來,聽夥計說:“到前頭城隍廟門口擺個攤,給人代寫家書,或許能讓你混一口飯吃。”

“你叫你們掌柜的出來看看,我的字畫,名士指點來投的呀!”李明秀站在門口大聲喊。

“名士在哪裏,給你的引薦呢?”

“被路上剪徑的盜匪給劫了去。掉了!”

“行了,行了,你牛皮吹到天上去也沒人信!”那個夥計在那裏說,“咱們這裏進來售賣的字畫都是……”

夥計還真不是吹噓,水瀾軒就是那麼牛,李明秀一臉無望,把書畫扔在地上,蹲在地上掩面大哭。

他這麼大哭引來了很多人,春闈在明年,不過很多有錢人家的子弟已經提前到了京城,貢院這一條街,有兩家大的書院,很多學子在兩家書院裏讀書,看見李明秀大哭圍過來看。

秦婉的轎子落下,她從轎子裏出來,水瀾軒的夥計看見她,過來迎接:“小姐是來?”

珠兒高聲說一句:“太後娘娘壽誕日,想挑一幅好意頭的畫。”

一聽是太後娘娘壽誕的畫,就知道是高門貴女了。

“您裏邊兒請!”

秦婉狀似無意地轉頭看向地上,地上有張觀音像,秦婉好似發現了什麼,走過去蹲下抽出了這張觀音像,拿在手裏細細看過之後,抬頭問李明秀:“先生,這是您的大作?”

秦婉容貌極盛,穿着雖然簡單,可看料子就知道是極珍貴的,邊上又有護衛過來推開旁人,剛才丫鬟說是給太後娘娘壽誕挑選禮物,眾人都在猜,這是哪一位。

李明秀點頭,秦婉拿着畫站起來:“先生的畫,如何賣?”

李明秀抬頭看她:“小姐若是喜歡,拿去便是。”

珠兒插嘴:“你這個秀才怎麼說話呢?我家郡主要佔你便宜嗎?你開價吧!”

郡主?難道是?在京城,容色到極致,最近還拋頭露臉的?難道是那一位?已經有人猜到了。

秦婉皺眉:“珠兒,不得無禮!”

李明秀搖頭:“不敢開了,陳原先生說我的畫價值千金,指點我來水瀾軒,說定有賞識之人。我來了兩次,兩次都是被水瀾軒的人趕了出來。您看着給吧!”

秦婉仔細看着畫說著:“這等功底,說千金還並不算多。”

聽秦婉這麼一說,很多學子都好奇過來看,秦婉在那裏解說:“你們看這個畫的筆法是傳承自大師……但是也不光是……”

經過秦婉這麼一解釋,眾人發現確然如此,已經猜到秦婉身份的人,又想到聽說這位英國公府的大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號稱才女。

聽她這麼一說,有人拿起一幅畫說:“這一副算不得佳作吧?”

“這麼不算?看似平凡的瓜果,你看上頭的趣味,那一個螽斯,當真是栩栩如生……”

“這一張呢?”

“……”

秦婉在水瀾軒門口與一群學子討論李明秀的畫,夥計進去跟掌事一說,水瀾軒掌事從裏頭匆匆出來,過來聽了兩句。

接過書畫一看,還真是如此,連忙說:“這位先生,店裏夥計沒有眼力,裏面請!”

秦婉笑着說:“掌柜的,你把他請進去了,我要的畫怎麼辦?”

那李明秀對着秦婉說:“能得小姐賞識,乃是小生之大幸,小姐看中哪一張,小生就贈與小姐了。”

秦婉推拒:“不必,剛才說了是給太後娘娘壽誕獻禮。若是你贈送之物轉贈,有失恭敬。再說這一張觀音像的紙張筆墨次了些。這樣你回去沐浴齋戒三日,另畫一張觀音像,可好?”

李明秀連連點頭:“可!”

“珠兒,一千兩定金先給先生!”

珠兒從懷中取出一千兩銀票,交給李明秀,秦婉又說:“等先生交稿之日,再奉上兩千兩。以十日為限可行?”

“這?”李明秀說,“這位小姐,三千兩的價也太高了。”

“先生大才,小女子以為並不為過。”三千兩買李明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的畫,固然是天價。可若是說送給太后,三千兩也就不算什麼了。拿着送太后的名義,捧李明秀這個絕對值了。

跟李明秀約了稿件,珠兒跟他對了交稿的時間和地點,秦婉轉身回了轎子。

水瀾軒的掌柜這才對着李明秀說:“先生請!”

整條街上學子都在羨慕李明秀的好運,等他從水瀾軒帶着笑容出來,一個個問他到底如何了?

面對羨慕的眼光,李明秀矜持地說:“掌柜讓我在水瀾軒寄賣。”

而且給的價格頗高,李明秀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兒,實際上恨不能插了翅膀回去跟自家娘子說自己的好運,心頭感激秦婉的幫忙,真是遇到貴人了。

*

再說朝堂上,幾天發酵之後,才是真正熱鬧開始,秦賀永算是深陷泥沼了,朝堂上將他夫人這件事從細枝末節吵出花兒來,作為苦主的他,疼痛難忍。太子一派自然站在秦家的立場,難為他們在這樣的境地下,還能把事情全部往秦婉身上推。

“陛下,這明明是忠孝郡主與人勾結,私下約了任廣康過去,再將秦夫人迷暈了塞入她的房裏。”

“關鍵性在於,給英國公做水陸道場是誰出的主意?英國公配享太廟,往年秦家也祭拜,也沒見說去廟裏做水陸道場,今年為什麼要做?還有說秦家小姐跟那任廣康約了,下官怎麼聽在場的人說,任廣康自己招認,是翰林院編修秦效跟他說有這個行程?另外,秦家去的車馬可都是西府里的,忠孝郡主那裏只是一輛馬車,四個人。若說可能,秦家西府恨郡主,所以才要置郡主於死地。郡主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郡主將計就計?她一個弱質女流怎麼能搬得動暈倒的秦夫人,再說了秦夫人怎麼暈倒的?神不知鬼不覺地迷倒秦夫人,再搬入她的房裏,這個事情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郡主最近跟靖王殿下走得近,誰幫着,不是很明顯嗎?作為一位皇子,這樣做未免也太不入流?”

季成遙被那個女人利用之後心裏也是惱怒萬分:“孤一直在外辦差,回來之後聽說了此事,第一時間找了秦婉來說清楚,她言辭模糊,聽下來是借了孤的名義做的事情,你們要說她一個弱質女流,也未必。當年英國公文武雙全,能夠護着父皇從萬里之遙回到大陳,郡主會武藝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平日關在內宅,你們知道她在做什麼嗎?以後莫要說孤與郡主有牽扯,這等女子孤也不敢碰。”

聽到季成遙這般說法,其他人都信,太子卻是哂笑,那日明明在後山台階上兩人如此親密,這個時候倒撇清了。他冷笑一聲:“二弟倒是撇得乾淨。”

“皇兄這是何意?孤與秦大小姐不過是因為她醫治了董大公子的面瘡,孤才與她有了幾面之緣。她曾是皇兄的未婚妻,皇兄對她還是念念不忘,就算是貌美如花,孤也只會遠觀,哪裏敢覬覦?”

季成運也知道此時不是跟他爭辯的時候,聽靖王說:“這件事情,是秦家的家事,拿到朝堂上,爭來爭去,想要出個什麼花兒來?秦相治家不嚴,聽說已經把秦夫人送回老家庵堂。大皇兄也已經親自去秦家處置了兩個教習宮女。這個事情不是明顯不過了嗎?若是還要追究忠孝郡主偷梁換柱,若是沒有惡意,她偷梁換柱也沒用。孤看來此事就作罷了!”

誰也沒想到二皇子居然幫起了太子說話,皇帝也聽煩躁了,讓秦賀永思過,順帶說:“讓皇后另派兩個教習宮女過去,好好教教太子妃。”

這話出來秦賀永鬆了一口氣,好歹秦姝這個太子妃的妃位給保住了,連忙叩謝隆恩。

皇帝下朝來,往上書房而去,叫了暗衛過來詢問。

“陛下,這個事情還是有疑點,確實有人幫秦大小姐搬了秦夫人進她的房間。而那個人也確實可能是靖王殿下。”

“靖王不是在安縣辦差嗎?”

“安縣那裏靖王確實也沒離開。”

“所以有人假冒老二與秦大小姐在一起?”

“靖王殿下一回來就找了秦大小姐,顯然靖王殿下是知道這個事情,而且那一日在山道上秦大小姐與那位靖王殿下十分親密。”

“所以你們的意思,安縣的老二是假?老二養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要做什麼?”皇帝心頭打鼓,兒子大了一個個都心眼多了起來,今天在朝堂上看似是為了能夠安定人心,實際上?

“陛下,靖王殿下看起來確實養了個替身。”

“狡兔三窟,他越來越詭詐了。”皇帝站起來敲着桌子,相比老二,老大性子暴戾,而且還被女人牽着鼻子走,老二呢?心狠手辣還養了替身,這個要幹什麼?一時間皇帝心裏頭滿腔恨意。

板著臉去到後宮,踏進皇后宮裏,想要尋個地方清凈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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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穿回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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