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司樂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尖叫喊流氓還是該拉開領口說不要憐惜我。
系統倒樂呵呵的開了口:“我就說它很喜歡你吧,你就這麼獃著吧。”
司樂:......分手吧我們。
肩膀上的分量有那麼點沉,才過了沒一會,司樂就感覺從肩膀到脖子全部酸了起來。
沒辦法,司樂只能又坐了回去,小心翼翼繞過觸手的部分,稍微低下頭,手抵着額頭分攤了一部分重量。
期間觸手依舊盤在他身上沒有動彈,司樂猜測它應該是挺開心的,它最細的尖端埋在他的發間東戳戳西戳戳,像是在嗅聞着味道判斷關係的小動物。
司樂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粗壯的肉條,果不其然一手的黏膩,他張開手看了看,粘液呈透明狀,手感像是沒有顏色的蜂蜜,在掌心裏還能拉着絲,他把粘液對準了燈光,在燈光的透射下能看到裏面細小的顆粒陸陸續續在反着五彩光,像是把一大把閃粉倒進了液體膠里。
還、還挺好看的。
肉條也不知道是因為司樂摸了它還是誇了它反而更高興了,至少司樂覺得它是更高興了。
具體表現在條條在司樂脖子臉頰處摩擦的更頻繁了,像是貓奴看見了躺在腳邊打滾撒着嬌露出柔軟的肚皮的小貓咪恨不得把臉都埋進去吸一樣,盤在發頂的尖尖也向吃了興奮劑一樣從劉海往腦後那麼戳動着,幅度大到次次都把司樂的髮際線露了出來。
司樂:......
系統:“喲,髮際線還可以的嘛。”
司樂:“......統,我這樣還要多久?”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又不吃虧,相反你還賺了呢,你還在這矯情啥呢。”
司樂一想也是,不就是被盤了一下嘛,他以前盤了小區里那麼多貓貓狗狗,現在輪到他被盤了這也是很公平的事嘛。
而且這個吸盤別的不說,還挺舒服的,至少他后脖勁溫溫熱熱的像是泡在溫水裏按摩一樣,甜香氣聞久了也不覺得難受了,司樂打了個哈欠,伴着耳邊啪啪啪富有節奏感的聲音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著了。
突然,嗡的一下傳來,所有的觸手都像被摁了暫停鍵一樣停止了所有動作。
與其是說一種聲音,更像是天氣晴朗的夏天蟬鳴聲在乾燥的空氣里震開脈動一樣的波紋或者是水鳥的翅尖掠過水麵然後攪起的漣漪,穿過什麼遙遠的東西透過空氣傳來。
最後,像是得到了什麼來自亘古的呼喚,所有的觸手都慢慢的有秩序的緩緩退出了門外。
司樂身上的觸手是留到最後再走的那條,看的出來走前還依依不捨。雖然已經從司樂身上下來了,但是最細的尖端還是盤在頭頂挑起了一縷髮絲打着卷,像是撒起嬌來的男朋友挑起對象的髮絲在指尖把玩着。
司樂無奈的伸手拍了拍面前應該是在撒嬌的大傢伙,目送着肉條條慢慢向門外的漆黑爬去。
想起了什麼似的,司樂乘着門還沒關的時候像個皮條客一樣補了一句:“下次再來啊。”
觸手作為回應的甩了那麼一下。
門緩緩的關上了,搖擺着的黃銅鈴鐺又回到了昔日秀氣的聲響,然後如同水面的倒影一樣扭曲波動了一下消失在司樂的眼前。
知道終於落下帷幕的司樂伸起了懶腰,順便做了一會伸展運動,身體裏發出咔咔的脆響。
“統子,你說那些到底是啥啊?”司樂到現在其實還有那麼點懵。
“誰知道呢。”
系統平平淡淡的聲音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年邁的老者坐在躺椅上,向著他面前年輕的小輩用平淡的話語講述着當年驚心動魄的足以讓世人驚羨一生的故事。
“大概是什麼不可言說之物吧。”
司樂莫名其妙多了一身冷汗,他感受着臉上的粘液問系統怎麼辦不會有毒吧。
系統的回答很直接,讓司樂把粘液收集起來,都是能量,不要浪費。
司樂:......
最後司樂脫了他的白體恤把臉呼啦了一遍把東西擦乾最後把體恤扔進了牆上的抽屜里,然後準備去洗個澡,一向摳門的系統破天荒的應允了甚至還問起了司樂需不需要它先把取暖器打開。
司樂:......您哪位?您這樣我有點怕。
最後開着取暖器洗完了個熱水澡的司樂踢啦着拖鞋又坐會了他專屬的綠色塑料凳上,臉上帶着思考人生三問的哲學家的表情沉思着,滿臉的肅穆。
“統子,你發現了嗎?”
系統“嗯?”了一聲。
“我用了兩次肥皂,三次沐浴露還是不行。”司樂一臉哀痛。
系統被他嚇得耗能量仔細掃描了他兩次,還是沒有發現問題,他的宿主健康的連頭都沒禿。
“到底怎麼了?”系統跟着肅穆起來。
司樂幾乎是用一種清白盡失的語氣悲傷到:“那股甜膩膩的味道洗不掉,統子,我不幹凈了。”
系統:......
系統:“沒關係,說不準只是被腌入味了,沒準過兩天味道就消掉了呢。”
系統覺得自己像個人販子在騙小孩。
“真的嗎?”司樂沒忍住從地上撈了個巧克力味的棒棒糖塞在嘴裏,含含糊糊的聲音傳來。
系統也不知道是它更像人販子還是宿主更像小孩,最後它選擇轉移話題讓宿主面對現實。
“既然你棒棒糖都吃了,那是不是該去整理前面的狼藉了呢?”
司樂:........
成功被轉移了視線的司樂把東西都整理好了才發現少了三罐旺X牛奶,兩個盼X法式小麵包,一包□□糖,一把玩具小水槍,一罐可樂,一包鳳爪,甚至還有一包軟殼中華!
司樂一臉震驚,忙問系統怎麼回事。
系統反而奇怪了起來:“它們走的時候一條一個的拿走了啊,你沒看到嗎?”
司樂突然心虛了起來。
系統看着他的樣子用一種崽阿爸對你很失望的語氣道:“你這樣還怎麼看店啊,誒呦,不孝子哦。”
理不直氣也壯的司樂和系統爭論了起來,重點在誰是崽誰是爸的問題上分歧不斷。
叮鈴——
司樂和系統都愣住了,畢竟一向冷清的店裏居然一天有兩位客人。
至少在賺能量這一點上一人一統目標明確,立馬休戰了起來。
司樂又擺起了他的專業poss,臉上掛起了嫻熟的微笑,但直到他臉笑僵了那扇門都沒有被推開。
門處於沒有被推開的狀態,黃銅鈴鐺時不時響那麼一下。
司樂揉了揉臉上僵硬的肌肉十分不解:“統子,咋回事啊。”
系統咦了一聲也覺得奇怪:“不應該啊,我明明感覺到有能量體在門口啊。”
司樂看了看在用問號刷屏的電腦屏幕,又看了看沒有反應的木門,耳邊全是系統碎碎念不應該啊的聲音。
司樂最後提起了建議:“要不,我去開個門?”
系統遲疑了一下到也沒有拒絕,只是補充了一句:“你小心點啊,不要一開門就被叼走了啊,我可撈不到你。”
司樂有理由覺得系統在恐嚇他,但他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觸摸到了木門,帶有紋路的觸感傳了回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猛的一下甩開了門同時往後跳了一大步。
綠色,大片大片的綠色先映入了眼帘。
層層疊疊的深綠淺綠在眼前盛開,伴隨着風吹過樹葉柔媚的舞而旋轉起的清新的味道,陽光透過葉的縫隙閃爍着金黃的、溫潤的光芒,風吹過,葉揚起,嘩啦啦的聲音帶着最柔的顫動,光斑支離破碎的在恬靜清新的綠色里跳着舞,待到最後沉靜下來,帶着如同油畫般的美好。
一句話形容:卧槽!好看!牛逼!仙境啊,麻麻快來看啊!
司樂沒忍住哇哦一聲。
沒別的,主要是他一個小市民沒見過世面,這幅漂亮的讓人呼吸都覺得平靜下來的景色他就沒見過。
外面應該是一棵樹。
他猜測他們出現的地方是在樹上,司樂小心的扒着門,往外探出頭去,視線穿過綠色往下看去,隱隱約約能看到縹緲的雲霧。
司樂縮回了頭,已經不敢去想他們在多高的地方了。
“嘰——嘰——”小小的又尖又細的聲音傳來,司樂聽的耳朵痒痒的。
“你往下面看。”系統看司樂一臉不明所以,好心提醒了司樂一句。
一隻又白又大的像毛毛蟲的東西,努力順着枝幹往門的方向爬。
爬着爬着眼看離門就一小段的距離了,啪的一聲枝幹斷了。
司樂嚇得探出頭去,還好白蟲子只是摔到了下面的枝幹上。它晃了晃紅色的腦袋,應該是腦袋的地方朝司樂奶聲奶氣的嘰嘰叫着然後換了一根枝幹繼續往門口爬。
司樂現在知道了為什麼半天門就沒被推開過了。
白蟲子爬的又慢又艱難,心酸的看着司樂都想出去幫忙,但是眼瞅着距離又有點遠,最後司樂也只敢蹲在門口朝着蟲子喊加油。
白蟲子每爬個一米左右司樂就揮舞起左手做了個加油的動作喊着快啊快啊堅持就是勝利,蟲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司樂每喊一聲它都嘰的回應一聲。
一人一蟲就這麼隔空建立起了革命友誼,空氣里都回蕩着溫馨的氣息。
系統:......
司樂還轉頭招呼系統一起喊加油,像是在演唱會上招呼同伴一起為偶像吶喊的狂熱粉絲。
系統:......
系統不為所動,像是無可奈何被好友強硬拉進演唱會的無辜路人,冷漠的與周圍格格不入,礙於好友的面子沒有離場,滿腦子想着吵得要死還不如回家的好。
功夫不負有心蟲,白蟲子終於上半段都扒住了超市的水泥地上,正努力踩着樹枝爭取把下半段也塞進來。
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踩空一了下,蟲子嘰的叫一聲向外滑了下去。
系統和司樂同時條件反射啊了一聲。
櫃枱上的電腦還原地蹦躂了一下。
司樂沒敢去拉,滿臉緊張如同看着帶病的偶像在堅持演出一樣臉上帶着沉痛的表情大喊着加油。
終於,蟲子還是平安的爬了進來。
司樂和系統同時嘆了口氣放下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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