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三，一如既往在圖書館工作的何鱈奈收到王泰賢的再次晚餐邀約。

看着帶了各種表情符號的文字，何鱈奈知道他談妥了。接下來就是K酒店怎麼宣揚自己這麼人性的一面了，這個基金會旨在關懷職場新秀和K酒店主打年輕人顧客層剛好一致。

晚飯時，何鱈奈聽到王泰賢做出的具體方案。他打算宣佈雇傭非專業廚師出身卻能燒得一手正宗上海菜的70多歲老婆婆，和告訴大家她可憐的過往和美好的願望，以及設立專為職場新秀準備的基金會，並為剛畢業找到工作的年輕人以半價入住價格不菲的K酒店。

何鱈奈聽着覺得不錯，沒想到姥姥否定了王泰賢的初步計劃。她說：“老二，營銷手段里要懂得帶節奏，你這樣發佈是一次性把所有謎題答案揭曉了，沒有懸念的話題是可以成為話題，但影響力不夠。”

王泰賢若有所思地望着姥姥，何鱈奈亦十分震驚。

姥姥說：“我們先只說雇傭一個非專業廚師出身的70多歲老婆婆，吃過她手藝的人都說那才是地道的上海菜口味，讓新聞宣傳時刻意在她年紀上做重點。發刊帶節奏像年事這麼高的老人怎麼會被以年輕人主打風的酒店聘為大廚呢。然後過幾天你再宣佈成立以她女兒命名的年輕人基金會，但不說明基金會命名者是大廚的女兒。再帶節奏說我們酒店這幾天的創新動作很多，最後你再放風一條名為酒店內部消息說老人的過往很可憐，基金會正是以她女兒命名，她還一心想幫助年輕人以及爆料她曾經的過往。切記，這種解釋來龍去脈的消息要營造出偷偷傳開的。這樣，外界才會對我們酒店的好感度更持續上升。我們國內的銷售額中大頭是投宿，還有小比例的場地租賃開講座，單純來用餐的就占更小比例了。自助餐啊外灘網紅打卡照啊都是小把戲，但有了她的這些話題，我們可以把餐飲興旺起來，帶動更多人只是來捧場捐一分錢給貧困地區的職場新秀。”

王泰賢和何鱈奈聽罷，不禁佩服姥姥，果然姜還是老得辣。

姥姥很誠摯地看向何鱈奈，說：“小鱈，姥姥知道利用人不好，但這就是資本家。”

何鱈奈沒說什麼，只是想起一句話：有價值的人才會被利用。那個老婆婆一心的願望是給死去的女兒積福和幫助需要幫助的貧困年輕人。那麼，她被當做宣傳工具一樣實現的或許是雙贏，酒店得利，她也得利，老婆婆的得利還有一層源自她人對她的敬仰。以前在尋常街巷，她被鄰里欽佩，現在她是被全國欽佩。何鱈奈知道姥姥和王泰賢是商人不是神，講究有利可圖才任用，再有錢的人都不會平白無故幫助他人，幫她的前提必然是她值得幫和還能帶來好處。

王泰賢看向何鱈奈。

何鱈奈說：“姥姥，王泰賢，你們多慮了。於老婆婆而言，她根本不會想到被利用這個層面上，她開心地是為她女兒能成立一個基金會，再以她女兒的名義幫助全國各地需要幫助的人。而我，之所以後來希望她能在酒店工作是因為她一個人在外面風裏來雨里去的，看着就太累了。她在酒店可以活得比在外面輕鬆舒坦的話，我想我應該是做對了。”

姥姥欣慰地笑了，說：“小鱈，你真是好孩子。這點你放心，我們給她安排了最好的待遇，她再也不用租簡陋的房子，我們給她入住了這裏的總統套房，那是任何一個員工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她的工作時間我們也調整為她想上班的時間點，同時安排她再也不用自己動手切菜啊洗菜的，都由其他助理幫她打下手，要知道，天天低頭切東西彎腰洗菜也很累人。我也是一個老人，我不會榨乾她，而是把她當個伴，她來了還能陪我聊聊天，說說社會上那些有趣的事呢。”

何鱈奈聽笑了。

看到何鱈奈真心的笑容，姥姥這才舒了一口氣。何鱈奈都看在眼裏，姥姥是真的在乎何鱈奈對她的看法。

一直沒說話的王泰賢說：“我就按姥姥的想法去發佈，但我想起喜茶的一些營銷方法，我覺得也可以加以模仿。”

何鱈奈吃驚地望向王泰賢，不禁脫口而出：“你是指那個90后聶雲宸創立的奶茶網紅店？”

王泰賢說：“正是。喜茶成功的原因一方面是口感，還有選對了地方。我們一家老小都在廣東一帶待過，喝茶文化各種飲料的選在廣東那種偏炎熱還沒有像海南三亞那樣隨處有椰子解渴的地方，確實選對地方了。但我認為這是初期，到後期門店一家比一家多時就是口碑營銷帶節奏了。像微博小紅書B站抖音等很多自媒體裏有很多熱門話題，關於評價喜茶口感啊什麼之類的。就像聶雲宸曾說過因為他是90后，他懂90后。90后的生活重心全在網上，喜茶的營銷推廣也幾乎全部在線進行。其實無論是90后還是00后，絕大多數人都喜歡嘗試被大家吹爆的東西，只有嘗試過才能湊在一起討論好與不好。網絡上關於喜茶的最多話題是‘喜茶推薦’‘喜茶攻略’‘喜茶新品’等等，每個話題下能看見至少超過幾千萬的曬單評論量，很多沒喝過喜茶的人看到這麼火熱的勢頭也會開始去買喜茶喝喝，不至於和社會脫節。所以，我也想營造出這樣一個又一個的探討話題，讓更多人想嘗試下這位老婆婆大廚的手藝，促進單純的餐飲這塊。比如，我們可以形成‘最美大媽小籠包啊豆腐腦啊’‘別人家的媽媽手藝’‘為貧困職場新秀送一份溫暖’等等話題。”

姥姥聽着連連點頭，何鱈奈不禁想起“老乾媽”這種人人稱讚的美食品牌。於是，她說：“我覺得還可以鼓勵形成非即食餐飲而是固成品的美食，像‘老乾媽’一樣；老婆婆的美食雖然很多是吃慣的美食，但她應該加了不同的佐料，所以做成來的口感獨一無二。”

姥姥很吃驚，但更快是欣慰，連連點頭默許。王泰賢也舒展開笑容，說：“這點子好，我們一步一步來，先吸引眾多美食愛好者和扶貧的有錢人品嘗金桔老婆婆的手藝，挖掘她的爆款和認可她的手藝；再成立‘金桔姥姥’或‘金桔奶奶’之類的美食商標，把她的美食成品包裝，讓我家旗下的工廠加工成流水線產品，同樣承諾每賣出一瓶捐多少錢給貧困的年輕人。”

三人相視而笑，姥姥看向何鱈奈的眼光越來越柔和，王泰賢亦是。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新聞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K酒店的各種新聞。何鱈奈看着王泰賢發佈的一連串循序漸進的新聞，她真的看到如姥姥所預料的效果。在這個有噱頭亦有流量和生意的21世紀，尤其是在“偷偷”知曉老婆婆和基金會命名含義的來龍去脈后，K酒店大勢的勁頭越來越旺，一度有“國民酒店”的雅稱，K酒店的股價也持續上漲，當然這是后話。

周四，王泰賢先只發佈了高薪聘用超過70多歲的老婆婆做K連鎖酒店中人流量居於榜首的外灘分店大廚。果然很多人議論，這個年紀的老人還在工作？同時網上傳的嘗過這個老婆婆手藝的人都說好，那會是什麼神仙手藝呢？

何鱈奈點開幾個自媒體，果然清一色都在揣測老婆婆和她的手藝。很快，一堆美食發燒友各路網紅主播紛紛去K酒店率先打卡品嘗分享。何鱈奈清楚得見證這第一步已經成功。

下午，王泰賢發來消息說：何鱈奈，周四我和姥姥有其他飯局，周五晚上你有空嗎？

何鱈奈回答ok。

這周晚餐她都和他們在一起吃飯，正好唐愢茗天天陪在久溯權身邊，也沒組什麼飯局。

這期間，何鱈奈的媽媽給她打電話，何鱈奈一如既往地不想接，她姐又介紹其他的，總能被何鱈奈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等到周五，何鱈奈又和姥姥，王泰賢一起用餐時，姥姥說：“阿賢，你待會給小鱈打點錢。”

何鱈奈吃驚地問怎麼了。

姥姥說：“多退少補嘛，好孩子，我們酒店能挖到這麼一個人物多虧你啊！光是這第一步已經讓我們酒店形成很多熱門話題，後面一個接一個的爆料勢必會引發更多關注。”

何鱈奈開心地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泰賢對何鱈奈也越來越親密，說：“對了，小鱈魚，現在處理完上海的事，當然後續我會慢慢發佈。我和姥姥明天周六就要飛三亞了。”

何鱈奈有點吃驚，但馬上調整好表情說：“你們真是大忙人啊。”

姥姥問：“小鱈，要不跟我們一起去三亞轉轉，以前去過嗎？”

何鱈奈說：“姥姥，我還有工作呢。我很喜歡這份圖書館工作，我可不想丟了飯碗。不過，三亞，我確實沒去過。”

王泰賢說：“三亞可美了，望不到盡頭的大海，一年四季陽光明媚。”

姥姥問：“周六和我們一起去，周末你自己回來，這樣是不是太累了？”

何鱈奈說：“還是以後吧，隔天回上海玩不盡興，確實太耗體力了。姥姥，我以後有機會一定去三亞玩，而且必住K酒店。”

姥姥和王泰賢都哈哈大笑，這一刻，朦朧的燈光照耀下，三人聊得很開心。

周六因為姥姥和王泰賢訂的早班機，沒讓何鱈奈送機。

何鱈奈還是一如既往的在練跆拳道。女教練一拳擊向何鱈奈，何鱈奈沒正面搏擊，反倒順勢朝後扭下腰，說時遲那時快，何鱈奈右手肘擊中教練的腿。重心不穩的教練應聲倒地，她吃痛的揉了揉腿，說：“小鱈，這次的以退為進學得很好。”

何鱈奈勾起唇角的笑意。

新的一周，即8月的第二周，在整理書籍的何鱈奈總不時接到姥姥的電話，姥姥會隔三差五和她聊家常。

何鱈奈總是直到伊學融喊她吃飯才掛了姥姥的電話。

伊學融笑着說：“和你姥姥很親啊。”

何鱈奈沒回答，把食堂固定盒飯里的蝦挑給伊學融。

伊學融開心地說：“你說我倆是不是絕配？我喜歡吃蝦，你對蝦過敏。”

何鱈奈說：“如果你能把肉都給我，我會同意你的話。”瞬時她戳起伊學融盤裏的紅燒肉咬進嘴裏，連連感嘆真好吃。

伊學融嘟起嘴說：“不許再搶我的肉，我也很愛吃紅燒肉的好嘛！”說著，他用手護住盒飯，開始迅速扒飯。

兩人都埋頭吃飯，伊學融又耐不住，說：“時間過得真快，下周就是8月的第三周了，老何，你爽了，放一周假。打算去哪玩啊？”

何鱈奈說：“我就宅在家裏看看書。”

伊學融一臉嫌棄地說：“真夠無趣的，在家還是看書的話倒不如來圖書館陪我，你就坐位子上看書吧，偶爾還有我陪你說說話。”

何鱈奈說：“那讓我好好想想去哪玩吧！”後來王泰賢又給她匯了50萬，何鱈奈想要不獨自去西部玩吧。

伊學融生氣地哼了一聲，但又想到什麼，開心地說：“你不在，把我女朋友叫過來，哈哈。”

何鱈奈想小孩子才必須要有人陪。

下午，唐愢茗給何鱈奈發微信撒嬌道：上周日我家honey回英國了，人家好寂寞。

何鱈奈問：你不是大學放假了嗎？可以跟權哥一起去英國待個暑假啊？

唐愢茗佯裝很傷心的哭訴道：何鱈奈，你這是要多不關心我啊？我寒暑假還要給部分學生上課的，好嗎？他們學分不夠或重修的。

何鱈奈想起來阿布扎比大學裏也有這種情況，問：那你要給他們補課到幾號才是真的放假呢？

唐愢茗吐槽道：何鱈奈，你真會問！不就這周嗎？啊，我不管，今晚你請客。

何鱈奈問：為什麼？

唐愢茗說：安慰沒被你重視的我！我心靈受傷了！

何鱈奈說：行行行，你挑地點吧。

唐愢茗喜滋滋地說：小冉也是這周大學裏結課，黛黛的不確定。

何鱈奈問：所以呢？

唐愢茗說：你不會以為只請我吧？要請客當然一起去啦~

何鱈奈說：哼。

就這樣，晚上四人坐在徐家匯一家包廂內。這裏的設計偏簡潔，何鱈奈知道唐愢茗但凡讓別人請客會選實惠的，輪到她自己請客時總挑最貴的。

何鱈奈看着正在剝蟹的唐愢茗，拿起手機咔嚓一聲。

唐愢茗問：“你在拍照嗎？”

何鱈奈“嗯”了一聲。

唐愢茗笑着對黛蕪綻和之絮冉說：“難得老何也會拍照，”又轉過頭看向何鱈奈問：“是要發朋友圈吧？”

何鱈奈舉起手機，按着久溯權的頭像說：“要發給權哥，讓他看看你的真實吃相。”

唐愢茗撲向何鱈奈，憤憤地喊着：“何鱈奈！”

包廂里一陣嬉笑打鬧。

良久，唐愢茗和何鱈奈止住了打鬧。唐愢茗說：“壞老何，就知道天天欺負我，也對，你才不會發什麼用餐照在朋友圈，我剛才竟然會覺得你想發朋友圈，看來是我忙暈了。我們學校真幸福，有個像我這樣的好教授。”

何鱈奈看着唐愢茗一臉沉醉感嘆自己的表情，不禁好笑。

黛蕪綻問：“對啊，老何，我看你都不太發朋友圈，為什麼啊？那就是分享日常生活的一個平台。”

何鱈奈說：“我微信用得晚，知道發朋友圈這事還是在哈伊馬角讀本科時。那時候一點開朋友圈，看到各種翻車事件后，我覺得還是不要發朋友圈了。”

三人哈哈大笑，都說這在理。之絮冉問：“你朋友圈有哪些翻車事件啊？”

何鱈奈說：“一個女校友天天在那發各式各樣的跑車照片，而那些跑車剛好就是我住的那片小區的。我住的離學院遠，那一帶挺荒蕪的，但特別寬闊。不知不覺，我住的那一片出現好多跑車，晚上一大堆跑車的那種轟鳴聲，估計在賽車吧，而我有幸見過的司機沒一張亞洲臉。結果，她天天在那發說新買的跑車。我放大她一張張圖片和白天時正停在那的車一一比對，車后的貼紙划痕任何標識都一模一樣。我不覺得在我家旁邊中餐廳做兼職的她承包了那一帶的所有跑車。又一次剛好遇見她，按照她朋友圈的設定，現在在羅馬看球賽，地標顯示也是羅馬。我和她在超市偶遇，我沒和她打招呼，她跑過來問我沒看見她嗎？怎麼擦肩而過不打聲招呼？我特無辜的說：‘羅馬到哈伊馬角不是一小時就能飛回來的。’她剛開始沒聽懂，然後，第二天，她的朋友圈終於我看不到了。我想她之前忘了我有她微信，沒把我設置對小組吧。她那些炫富的事應該是發給國內的朋友或者不認識她的人。”

唐愢茗笑得前胸貼後背，黛蕪綻笑着說：“有些人在那瞎裝闊，那種地標顯示可以在淘寶買的。”

之絮冉笑了很久后，說：“我朋友圈裏也一堆翻車事件。那是在國內讀本科時，一個男同學說今天看完N本書，顯得很用功的那種人設。然後，他發文說天天5點30起床，而截圖卻是手機計算機上05.30的圖片，我真是笑抽了。還有呢，這只是第一張圖，第二圖是他拍了在看的書。他不是我們英語系的，發的圖卻是和他專業完全不相關的醫學解剖書。我想他真的應該好好看看解剖書再來分享。”

其餘三人聽得哈哈大笑，就算過了好一會，她們想控制自己不發笑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唐愢茗說：“我朋友圈翻車事件沒你們的精彩，多是胖的P得瘦成白骨精，瘦的在那喊自己要胖得沒人愛了。自從美顏相機出世后，我朋友圈裏帥哥美女特別多，哈哈哈。”

黛蕪綻說：“我朋友圈也有很多翻車事件，多是誰誰誰的男朋友or女朋友在那秀恩愛。結果，我出門逛街碰上一對又一對牽着非朋友圈異性主角的情侶。見到我后鬆開手向我介紹這是表妹堂妹表哥堂哥。看到這種事後總覺得愛情特不靠譜，直到遇見我家小奶狗。他出門的話非得拖上我，要不就是我出門他待在家裏。”

大家都笑了，翻車事件講到最後變成黛蕪綻的炫男友日常。最後，她們也吃飽了。唐愢茗說：“啊啊啊，我終於解放了，學生虐我千百遍，我待學生如初戀！”

何鱈奈睇了眼唐愢茗說：“今年膠原蛋白口服液很火。”

唐愢茗翻白眼，生無可戀地說：“想說我老了直接說，哼。”

之絮冉溫柔地問：“糖糖，你放假了什麼打算啊？”

黛蕪綻提議道：“我們補習班也是這周截止，估計想讓學生放假兩周，馬上就開學了嘛。”

唐愢茗問：“那你們什麼打算啊？去旅遊？”

之絮冉說：“我都沒去過英國，糖糖，要不你問問權哥，我們4人去英國遊玩怎麼樣啊？”

黛蕪綻說：“老唐剛好可以解相思之苦，我們三人都沒去過英國，老何，你也沒去過對吧？”

何鱈奈說是的。

唐愢茗說：“那問老權幹嘛，我們想去就直接去唄。難道還要他同意才能去啊。”

之絮冉說：“鱈奈，你是放一周假，是吧？我沒去過英國，其實想這次去了，順便去歐洲其他國家也玩一圈。”

何鱈奈說：“要不這樣，我和你們回程時間買不一樣的。我就玩一周，你們開學前再回程。”

唐愢茗問：“你一個人回來能行嗎？”

何鱈奈說：“我經常獨自旅行，就坐個飛機能有什麼事。”

於是隔天，之絮冉，黛蕪綻和何鱈奈開始申請英國簽證，在唐愢茗的指導幫助下，三人的面簽很成功，加急申請后剛好周五拿到。一拿到4人就買票，幸好上海飛倫敦的機票很充裕。然後，4個女人瀟洒的拎着行李箱周六起飛。

與此同時，周五那天，何鱈奈看到K酒店又發佈了成立資助職場新秀的素華基金會。何鱈奈感嘆：願這個名為素華的姑娘在天有靈，看到她媽媽為她做的這一切。

當然這時的媒體新聞都不知道內幕，何鱈奈瀏覽了很多帖子，都在議論K酒店怎麼突然設立專為年輕人成立的基金會。有些評論說K酒店故意做慈善，與其做慈善倒不如把天價住宿費調低；也有人說一大堆關愛兒童殘疾人的基金會比比皆是，但像這種關注初入職場年輕人的基金會卻寥寥無幾。一時之間，正面負面新聞劈頭蓋臉接踵而至。何鱈奈想姥姥想要的正是這種效果，尤其是現在有多少負面評論以後知曉原因后就會多打臉，無論是利用人的虧欠心理還是賣關子最後“偷偷”揭秘，常年經商的姥姥卻是箇中高手。

想到這，何鱈奈突然發出“啊呀”一聲，她責備自己，竟然現在才想起來買K酒店旗下的股票，這是毫無疑問的上升股，然而彼時已經超過15點，股票不能再入場。何鱈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大罵自己怎麼會這麼不開竅這麼後知後覺。

周六飛機上，唐愢茗問：“你倆丟下男朋友去國外玩半個月，他們怎麼說？”

黛蕪綻笑得很開心地說：“我家小奶狗還有工作呢，而且他說他要努力掙錢買房。雖然我家honey沒有你倆的有錢，但他很有上進心！而且他說喜歡就去嘗試，別讓自己後悔。最後，他還來了一句要天天視頻檢查，以防有人乘虛而入。”

唐愢茗大笑，何鱈奈說：“我是越來越看好你家小奶狗了，他想法挺對的。喜歡就去嘗試，不然以後徒增後悔。”

黛蕪綻自信地說：“可不是嗎？人窮不代表志氣短，比我以前那些同齡或年紀比我大的前男友們好多了。”

之絮冉說：“你家小奶狗嘴甜，會說話。不像我家那隻程序猿，你們聽聽看。他不是說家裏也開小廠的嗎？我覺得他肯定熱愛旅遊社交啥的，結果話少的來都是我在講。這次我說和我們一起出來放風，他說不想請年假，他工齡那麼久每年都有10天左右的帶薪休假，他卻都不休。真把我氣死。”

三人都捧腹大笑，唐愢茗說：“那證明他做事認真啊，公司給他放假他都不樂意，這麼拚命為公司服務的人就是專一，比你之前渣的不得了的前男友比，不是好很多嗎？”

之絮冉說：“我知道他老實，人也不花心，安分守己，但有時我真的覺得他很沒情趣啊。”

何鱈奈說：“他適合過日子，不用你操心在外沾花惹草，挺好的了。而且像他們這種工程師智商高，頭腦好，家裏修任何東西都在行。以後你們有了孩子，顏值隨你，智商隨他，多好啊。”

其餘三人又一陣大笑，之絮冉樂呵呵地說：“被你們一說，那個木訥的工科男倒滿身閃光點了。所以啊，我真的不明白鱈奈你幹嘛不交男朋友！總是勸我們時說得頭頭是道，等你啊，真的交男朋友后就知道有多想吐槽他們了！”

唐愢茗附和道：“小冉說得太對了，夫妻有無數次想掐死對方的衝動。人與人的磨合不是易事。”

黛蕪綻說：“所以啊，沒談戀愛的老何勸起我們來可以像個老師，不都說，沒嘗試過的才可以說得那麼理性嗎？把人是感性動物忽略掉。”

何鱈奈說：“得了，以後你們吐槽男友時我再也不發表意見了。”

唐愢茗摟過何鱈奈說：“哎呦，老何生氣了啊。乖乖乖，我們就喜歡聽聽你過於理想的傻話。”

何鱈奈氣得推開唐愢茗，扭過臉不理她們。

其餘三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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