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柳尋笙確實挺會照顧自己的。
秦猙不在家這幾天,他過的無比開心,因為再也沒有人會強迫他曬太陽啦!
就和他當初所猜想的那樣,范阿姨每天就只會在給兩盆花澆水時進書房,嚴格根據着秦猙留下的備忘錄紙條來給柳尋笙挪挪位置曬太陽,絕不多做停留,弄完就離開。
柳尋笙觀察兩天摸出規律后就肆無忌憚起來了,天天逃避曬太陽,致使自己長得根細枝小,葉子雖綠,卻分外嬌嫩,模樣柔柔弱弱跟營養不良似的。得虧柳尋笙已經開了靈智,懂得吸取日月精華修鍊,否則普通的崑山夜光照這個趨勢下去就算不死,也絕對開不了花。
但柳尋笙卻半點也不愁,因為在山中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每年只開一次花,一次花開只有一朵,花期半月,逾期則謝。
只是柳尋笙卻不知道,他這樣任性,到底該有多麼幸運才能活這麼久。
他不愛曬太陽,所以長得不夠健壯,以前在深山時,周圍都是高樹灌木,縱使山中有暴雨冰雹,狂風肆雪,那也有別的樹木為他擋去大半,傷不到他太多;如今他被養在秦猙的別墅中,更不可能會受災害;而他那樣纖細的枝身倘若是生在野外,被強風一吹恐怕就會折斷,本體被損,屆時他就算開了靈智,也活不過七日。
秦猙臨走前叮囑范阿姨仔細照顧他的兩盆花,范阿姨都照做了。
春劍蘭那邊沒出什麼岔子,但牡丹這邊范阿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盆綠植雖然沒有枯敗的徵兆,可她卻覺得長得不如秦猙在時那樣好了。
周三這天她看了天氣預報,說近幾日岺城和南城都會有大暴雨,於是范阿姨在傍晚給崑山夜光挪花盆時還特地檢查了下書房的窗戶有沒有關緊,別到時候狂風從窗縫中灌入,把秦猙這盆小牡丹給刮折了。
就在范阿姨剛拉好窗戶的剎那,暴雨便突然傾盆而下,沒有一絲徵兆。
遠在南城的秦猙也被這場雨給困住了,本來他是可以提前回去的,但因着天氣惡劣,南城到岺城的所有飛機全部停飛,秦猙回岺城的時間可能要延後到雨期結束。
“老秦,你是不是被困在南城了啊?”
秦猙剛在機場附近找了個酒店入住,沈聽弦的電話就打過來的。
“是。”秦猙捏着眉心,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原定計劃被打斷的情況,“大概要周日才能回去了。”
“那你現在住在哪個酒店?”沈聽弦問他,還沒等秦猙回答,沈聽弦就立馬道,“我和你說,你千萬別住雲州,那個酒店服務態度很爛,酒店設施也不好,晚上還會有人偷偷往你門縫裏塞小卡片。”
秦猙望着自己手上印有飄逸仙氣“雲州”二字的茶杯,無言道:“……但這不是你家的開的酒店嗎?”
沈聽弦:“……”
雲州是沈家名下的酒店,酒店整體風格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很貼合秦猙的喜好,這也是南城機場附近規格最高級的酒店之一。秦猙覺得反正都是要在南城多住幾天,那肯定要選沈家開的,自己住着也放心,別看沈聽弦平時弔兒郎當沒點正經模樣,但有關生意的事他從不含糊。
他在電話里說的那些情況,就算別的酒店會有,他家名下的酒店卻絕不會出現。
更何況秦猙以前出差時也愛住雲州,住了這麼多年他還不知道雲州的服務到底是怎樣的嗎?怎麼到沈聽弦嘴裏這就像是個黑店,各種污名都往自家酒店身上扔?
而沈聽弦聽了秦猙的反問后沉默了幾秒,垂死掙扎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知道它是一個多麼不堪,管理多麼混亂的酒店,不希望你去住——”
秦猙直接打斷他的話:“我已經住進來了。”
“……”
沈聽弦懊惱無比,低聲罵道:“操,可是南城的雲州不是都已經被人全包了嗎,怎麼你還能住進去呢?”
秦猙又說:“我刷的你給我的特級貴賓卡。”
雖然沈聽弦嘴裏說雲州的房間已經被人全部包了,可是只有內部的人才知道,這種級別的大酒店,永遠都是不會住滿的,他們會提前預留一部分頂級配置的房間,專門留給酒店的特級會員,這是大多數酒店都默認的事實。而雲州是沈家開的,沈聽弦當然會有雲州的貴賓卡,總不可能他去外地出差,連自家都住不了吧?
秦猙是他發小,這卡沈聽弦也給了秦猙一張,秦猙進雲州大廳后就出示了他的特級貴賓卡,大堂經理見了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直接將秦猙帶到了頂樓的套房。
要不是沈聽弦這個電話,秦猙都還不知道雲州的房間已經被人全部包了。
沈聽弦見木已成舟,再無迴旋之力,只能像個老媽子一樣和秦猙念叨道:“唉,這幾天南城暴雨,那你好好待在雲州別到處亂跑,我陪你網上下棋吧?”
秦猙都搞不懂沈聽弦為什麼要弄這一出,挑眉道:“我不想耽誤你開公司。”
“沒事,這個破產了再開一個。”沈聽弦滿不在乎的說。
然而他越是這樣的態度,秦猙就越是懷疑沈聽弦有貓膩,只不過他沒繼續和沈聽弦多講,而是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我不喜歡下雨天,更不會在下雨天出門,你是知道的,下棋就算了,你棋技爛不說,棋品還差,我和人機下都比你強。”
“那就行。”沈聽弦大鬆一口氣,秦猙要是真的答應和他下棋,那他還會懷疑一下秦猙是不是在敷衍他呢,現在看來不是,“秦總您忙,我繼續開公司去了。”
秦猙聞言也提醒沈聽弦說:“沈老闆,舔狗不得好……”
“啪——!”
沈聽弦不等秦猙把話說完就掛了電話,顯然他不想聽秦猙的苦口良藥。
秦猙搖搖頭,把手機放下,目光緩緩轉向窗外。
剛才他在手機里和沈聽弦說的那些話其實也不完全是假的,他厭惡雨天,尤其是這樣的暴雨天,就算沈聽弦不說,他這幾天也都不會離開雲州酒店的。
但要秦猙一直待在房間裏也不現實,南城雲州酒店的東邊有一處竹林,還設有僅供特級貴賓才能去的玻璃觀景室,秦猙覺得那裏風景還行,就打算在那吃中飯。
只是在去玻璃觀景室的途中,秦猙遇到了兩個女人。
秦猙就走在她們身後,不過她們沒發現秦猙的存在,又見周圍沒什麼人,說話不免就沒太壓抑聲音,走在右邊女人最先開口:“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
她身邊的女人低着頭,大概是在玩手機,回答她道:“不知道,我看天氣預報還要等兩三天吧,現在只能拍些室景。”
女人長嘆一聲,煩躁道:“我不想拍室景了,婁子敘演技太爛,老是被喊卡,和他對戲簡直是種折磨,都不知道這種人怎麼進的劇組,這世上恐怕沒有演技比他還爛的人了。”
“還能怎麼進?我們這次能住這樣的地方,還不都是因為他?”
劇組兩個字傳入秦猙耳中時,他就明白了——雲州大概是被某個劇組整的給包下了,用來給劇組裏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居住,只是不知道哪個劇組這麼有錢,竟然能給劇組成員住雲州。
再聽這兩個女人的對話,可能也不是因為劇組有錢,而是她們口中哪個叫“婁子敘”的演員頗有些背景吧。
“不是婁子敘吧?”但秦猙的想法被女人反駁了,她還特地壓低了些聲音說,“我聽說是因為卞月瓊啊。”
玩手機的女人聽到這話立馬震驚地抬起頭:“不是吧?不是說她家很有錢嗎?”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錢。”右邊女人嘁道,“再說婁子敘就一個花瓶,值得那麼大費周章嗎?要真捧的是他,早就讓他當男主了,至於做個男五嗎?”
“好像也是……”
後面她們又說些什麼,秦猙並沒有聽到,因為在他聽見“卞月瓊”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停住了腳步,也終於明白沈聽弦為什麼不想讓他住雲州,還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不要離開房間——原來是怕他遇見卞月瓊。
可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秦猙面無表情,神色如常,重新邁開腳步朝玻璃觀景室,眼底一片漠然,沒有因為這個名字而掀起任何波瀾。
雲州酒店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秦猙沒撞見叫沈聽弦怕得要死的卞月瓊,反而碰上了剛才那兩個女人嘴裏議論着的婁子敘。
他剛走進觀景室,就聽見裏面傳來的悲呼聲:“你根本就不愛我!”
喊這句話的是個皮膚白皙的,模樣乾淨的年輕男人,他指着他面前另一個年紀比他還大些,長相普通的男人悲慟道,表情誇張,十分做作,以至於男人聽了他的話后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停頓幾秒后,年輕男人臉上掛起笑,興沖沖跑到男人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崇哥,我剛剛那段演得怎麼樣啊?”
男人看完了他的表演,如釋重負連連點頭,聲音溫和地哄他:“子敘,已經很好了,我們先把飯吃了吧,好嗎?”
婁子敘卻說:“我覺得不夠好誒,你再看我演一段,演完我們再吃吧。”
男人:“……”
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向來冷漠自持的秦猙,聽見婁子敘這話都有些想笑,畢竟那兩個女人嘴裏奇爛無比的演技到底是有多爛,秦猙剛剛已經見識到了。
不過秦錚想笑,卻是因為他想起他還真見過一個演技比婁子敘還爛的人——那個一連兩夜,都在他夢裏出現過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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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女:沒有人演技能比婁子敘還爛。
秦總:你看不起我家毛毛?
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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