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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

杜怡人氣得發狠,將手中馬鞭轉上一轉,月奴只見寒光一閃,便覺□□棗紅馬忽得一頓,而後忽然狂奔。她顧不上運球,早被馬匹帶得向前,人都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杜怡人得意一笑,將月奴遺留下來的馬球往前一打,正往西側的球場而去,先是閃身躲過盧嬌嬌。

場外的觀者還在莫名其妙,趙祐先站起來:“不好!”他眼力遠勝常人,早看清那藍衣小娘子馬鞭一閃而過的白光,想必是錐子、尖刀之類的利器,此物刺中馬匹,必然令馬匹吃痛狂奔。

他拔足就走,直奔到球場柵欄邊上,蘇頌一臉擔心追上來:“何事?何事?”

場上杜怡人已經和另一位杜家的前鋒配合,直接突破了竹娘,將場下其餘人此刻也發現了明月奴的反常,各個驚呼出聲,卻見場上月奴直往場邊柵欄衝過去時,卻拍拍馬頭,生生將馬頭調轉了方向,又衝著場裏衝去。

“啊!”場上的小娘子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了。

月奴一手握桿,她騎着的棗紅馬流星一樣划入球場,直接衝到杜怡人馬前,一桿便將杜怡人的馬杆打飛。

杜怡人不慌不忙,哼!別忘了此刻你的馬帶着傷,便是能忠誠馱你進場,難不成還能撐住另一鞭送你跑到我方球場?她微微一笑,衝著明月奴的馬匹又是一鞭。

這一回便是連場外的人都瞧清楚了其中蹊蹺。

幾位夫子們站起來想取消比賽,月娥嚇得站起來失聲大喊:“三娘!”,有些心緒不穩的小娘子已經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看慘痛的場面,明月娥和陳尚柔得意的咧起嘴角,而趙祐已經二話不說跳進了柵欄。

在那瞬間,月奴揮杆向前。

諸人有一瞬間的不解:對方球門明明在身後,為何還要向前揮杆?

這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但見那硃紅色馬球高高飛起,在飛至空中時變了方向,生生往月奴背後飛去,直接飛過了大半個場地,直入對方球門。

馬球在藍色的球囊里轉了幾轉,終於停下了。

“背身球!!!!盧家小娘子打出了已經失傳多年的背身球!!!盧氏女學第三籌!!!”唱籌官驟然看到這書里才有記載的擊鞠術,激動不已,連有偏袒一方的嫌疑也顧不得了,手裏哆哆嗦嗦在盧氏女學那邊插上第三桿紅旗,站起來跟着大喊。

什麼?我們贏了?盧氏女學的小娘子們高興的一股腦站起來跳啊蹦啊,明月娥更是淚流不已,嘴裏不斷重複:“我三妹妹!!!我三妹妹進的球!!!”

棗紅馬一路往球場外奔去,早有專門的月奴在揮出那一桿的同時便被吃痛的棗紅馬從馬背上甩了下來,落在泥地上,還好她身手敏捷,不過是打了個滾,便安然無恙的立在地上。

狂奔過來的趙祐見她無恙,常常舒了口氣,站在了原地。他身後早有眾多盧家族學裏的同窗們激動往場上衝去。

杜怡人也從驚愕中恢復過來,她咬牙切齒,揮舞起手中的球杆就往月奴臉上揮來。

“啊——”饒是場外的小娘子也都看清楚了杜怡人的行為,這可是犯規的大事!更別提比賽的都是小娘子,毀了容可如何好嫁人?

只見明月奴,伏低了身子躲過那一棒,又右腳一伸踹到杜怡人手腕,將她手中球棒踢飛。竹娘和盧嬌嬌幾人忙縱馬過來將杜怡人圍在中間,單等着夫子們來處理。

月奴驚魂未定擦擦臉上的汗,卻不知趙三郎何時到了自己身邊,他捏了月奴手腕見她手腕無事才皺着眉頭道:“你就那麼想贏么?不過區區一場比賽,贏了輸了又如何?”

“才不是呢!”飛奔過來的月娥聽到這話,沒好氣的白了趙祐一眼,饒是這個郎君長得俊俏,也架不住她的生氣,“我們都連輸五年了!要不是月奴可要輸第六次了!當然重要!”

“重要!”王蘭珠翻身下馬跑到月奴身邊,抱住明月奴“哇”得一聲哭出來,“隊長!我們贏了!!!”

趙祐還想說兩句,可後續圍上來的小娘子們早就將他擠出了圈子,大家圍着五位擊鞠隊的小娘子,興高采烈大喊,又將她們拋起來,直扔到空中“盧家女學!盧家女學!”其聲震天。

連場下的盧氏女學的夫子們也喜形於色,杜館長在一旁笑的勉強,她從前五年連勝,哪裏想到今日有這意外?何況門下弟子還出手傷人?

自然要給盧家一個交代,等場上的小娘子們慶祝完畢便簇擁着擊鞠隊們往中間的短垣走,那裏有兩家女學的夫子和念籌官,正好看看如何處置杜怡人。

杜怡人跪在下首,杜館長瞪了她一眼,先出聲呵斥道:“我杜家女學向來教導學子不應爭搶好勝,你卻違反規矩,揮舞馬杆襲擊對方小娘子,該罰!”

杜怡人此刻才嚇得啜泣起來,低聲求饒:“是我錯了!杜館長,我一時鬼迷心竅,坑害了對方!”

杜館長嘆口氣:“念在你是初犯,便罰你從內舍降入外舍,三月禁足,不能出外打球。”

這便是要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盧氏女學的一干夫子們皺皺眉頭,杜家擊鞠隊本來就不上學,便是內舍外舍又有何區別?何況只是區區三月不能外出打球,這算什麼懲罰?

場內的小娘子們也面面相覷,互相用眼神表達着不滿。

盧館長剛要發言,就聽得外頭有人說:“我有杜怡人害人證物呈上。”

就見一位兒郎拂風踏柳而來,他生得器宇軒昂,直教人不敢直視,人群中的杜尚柔和明月娥兩個皆是眼前一亮。

盧館長卻認得這位,心裏暗暗叫苦,這位怎麼也摻和進來了?若是他跟秦國公家起了爭鬥,官家是向著誰好?杜館長卻也認出了這位,她神色大驚,回頭茫然的望向盧館長,就見盧館長努力維持住心神,口稱那人的化名:“盧佑之,你前來有何事?”

趙祐將手中的一條馬鞭獻上:“學生髮現這位杜家隊長所用的皮鞭中有蹊蹺。”聞說學生,杜館長神色一變,原來官家將自己的兒子送到了盧氏女學?!

趙祐將那馬鞭后尾的皮質揭開,指點給眾人看:“這裏本是把手,可掀開把手,下面卻是一端尖椎。敢問杜家這位娘子,你為何用尖椎連錐兩次明娘子馬匹?”

杜怡人嚇得吞吞吐吐:“這……不是我的,我不知……”

趙祐輕蔑一笑:“是與不是,場上這麼多雙眼睛,難道瞧不出來?何況棗紅馬還在,讓馬夫瞧瞧那背上的兩個洞口便是。適才大家都瞧見你拿馬鞭抽明三娘的馬匹,卻只以為你是犯規,殊不知你內心狠毒,居然想到用尖錐刺她馬匹,讓她馬匹失控,還好明娘子騎術精湛,不然豈不是要從馬上掉落?或是被暴怒馬匹踩踏至死?”

說到這裏,他眼中隱約已見雷霆怒意,威勢竟逼得在場諸人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

杜怡人見無從狡辯,才嚇得哭泣。

趙祐便說:“今日諸人都未想到,是因為這是市井無賴慣用的下作手段,學子們淳厚些沒見過。可你身為杜家女學擊鞠隊隊長,居然有這等下作手段,這種人不逐出杜家女學還待什麼?”

旁邊蘇頌適當搭腔,用諸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只怕謠言傳出去,會叫人以為杜家女學便是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取勝的呢。”

杜家女學的夫子們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杜館長更是神色一頓,不過瞬息功夫,她便下了決心:“將杜怡人逐出杜家擊鞠隊,以後用不留用。杜家女學也容不得這等女子,逐出了事。”

趙祐這才回歸原位,他看那杜館長的神色,似乎是認出了自己,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做出決斷。可當務之急是還那明三娘一個公道,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杜怡人嚇得蹲在地上失魂落魄,而諸人又恢復了興高采烈,盧館長請杜館長一行人去赴宴清談,盧嬌嬌和宋亮也分別帶着杜家族學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去參觀學舍、飯堂吃飯。

趙祐才扭身從人群中出來,早有他的小廝悄悄上來尋他:“回您的話,這是宮裏上好的跌打損傷膏——玉肌膏。”

趙祐皺皺眉頭:“玉榮膏呢?”

小廝似乎有些意外,卻也解釋道:“玉肌膏是隨身帶在咱們馬車上備着的,是以當取當用。可這玉榮膏要去東宮取。何況——”

他為難的說:“這玉榮膏是太醫院為您特製的,十分難得,裏面許多藥材極其難尋,一年才得那麼一瓶,總不好就這麼送與外人。”

趙祐沒說話,只瞧了他一眼,只這一眼就讓小廝膽寒不已:“屬下這就快馬加鞭回東宮拿!”

趙祐這才將那玉肌膏藏在衣袖裏去尋明月奴。玉肌膏雖然比不上玉榮膏,可也能解一時的為難,適才明月奴那一記精彩背身球讓人喝彩不已,可只有他瞧見明月奴使力的時候手腕用力往下一擰,多半是擰傷了手腕。

要趕緊上藥才是,只是不知這明月奴一會功夫有去了哪裏,他遍尋不得。

明月奴此時在馬房外面的一片竹林里。

她獃獃站在原地,瞧着那個正擋在自己前方的小郎君,遲疑喊道:“杜——輕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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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想嫁早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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