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月奴一聽就搖頭:“才不是呢!”

她笑眯眯衝著趙祐招招手:“說起來,看在我們今夜同為天涯淪落人的份上,我悄悄告訴你,你可莫告訴了別人去!”

小娘子熱乎乎的氣息吹在自己耳朵邊,趙祐的耳朵根忽得變得灼熱,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你說。”

月奴湊近神神秘秘小聲說:“我心悅的當然是——太子殿下!”她其實早就想好了,若是家裏不能幫她成為太子妃,那她索性就以此為借口終身不嫁,反正如今大宋上下民風淳樸,心悅某人而終身不嫁的小娘子多得是。既然這樣早早傳出風聲也無妨大雅。

她快速說完后,見盧佑之神情格外古怪,似喜非喜,似嗔非嗔,覺得對方不信,忙補充一句:“要不我為何非要進信國社?反正我非他不嫁!”

這……

“這……”許是被嚇住了,半天趙祐才回過神,耐心開導月奴:“世間男子千千萬,為何單單戀他一個?何況太子妃可要千挑萬選,總不見得你一定就能中選。”

月奴笑起來,嘴角上翹,眼角彎彎:“我早就想好了,不嫁給太子便孤獨終老!”

這……

趙祐摸摸鼻頭:“如此堅定的么……”

小娘子如此堅決,倒讓趙祐生出了怯意,他生得俊秀,又出身高貴,自小不管去哪裏便有小娘子含羞過來送花送帕子,可這般明目張胆大聲宣稱如不嫁他就要孤獨終老的小娘子他可真是頭一回見。

月奴卻誤以為他那神情是不信,因而也不多解釋,只說:“且等着罷。到時候請你來喝喜酒!”

趙祐:……

半響他才結結巴巴說:“亥時已過,我們走罷……”

**

聽聞月奴昨晚去了禹王台,嬌嬌嚇得臉色煞白,圍過來繞着月奴打轉,不住的打量她渾身上下。

月奴還是第一次瞧見盧嬌嬌這樣呢,她笑着打趣嬌嬌:“可是奇了,盧家大娘子下學后不溫書而是圍着我轉,這我可是第一次瞧見哩。”

嬌嬌卻顧不上她的玩笑:“要不要去廟裏拜拜?我奶娘最愛念叨這些陰陽忌諱,你可莫要大意!”

月奴不以為然的揮揮手:“活着我是人,對方是鬼,又不能吃了我去,又有何懼?死了就更不當怕,大家都是鬼,誰還能佔得了我便宜?”

“哇!”滿學堂的小娘子們一個個都眼冒星星。

如此多招人疼的小娘子齊齊用崇拜的眼神盯着自己是怎樣的感覺?

反正月奴胸中豪氣陡生,大手一揮:“走,今兒下學練完擊鞠去吃浮元子!我做東!”

**

“什麼?你要打探太子的行蹤?!”康壽宮裏太皇太后皺起眉頭。

她審視着眼前剛夠案幾高的小娘子:“太子的行蹤可是汴京機密,官家就兩個兒子,另一個如今才五歲呢,這可是窺探貴胄的大罪!”

月奴上前一步,扶住她老人家的臂膀撒嬌:“又不是查探他的什麼私密行蹤,也不算是跟蹤一二,只是打聽些宮裏人人皆知的事:譬如何時在上書房讀書,何時去請外面的師傅教授騎射,這些總是人人得知的吧?”

聽得月奴是打聽太子日常的瑣事,太皇太后才緩過勁來,她端起案几上的閩茶喝了一口:“這倒也並不難。”

瞧着太皇太后鬆了口,月奴才悄悄鬆了口氣,她已經進了信國社,下一目的便是要坐上社長的位子,那便需做些比社裏其餘成員都周全的事情:譬如嘛每日掌握太子動態。所以才想到來求太皇太后。

懷寧郡主見太皇太后沉吟一二,想起自己無意中發現月奴畫了一張汴京里坊圖,又尋了家裏管事詢問一些宮中的宴席,她一問才知道女兒想知道太子的行蹤,心疼女兒的她便帶了月奴進宮,想與外祖母求情:“外祖母,月奴的確小孩子心氣,可未涉及到宮中秘聞,便是知道些眾人都知道的事情也無妨大礙。”

太皇太后沉默許久,才點點頭:“我手底下的鄭嬤嬤,管着宮裏的往來,你問她便是。”

月奴一樂,鄭嬤嬤可不就是前世教導她和娘親御夫之術的人?她當時教導月奴對夫君要虛與委蛇,不管心裏怎麼想的,面上先稱讚個不停。

這樣一個靈活變通的一點都沒有宮裏死板氣息的老嬤嬤,必然也會告訴自己許多秘聞吧。

她像七月的蝴蝶一樣翩飛到太皇太後跟前,一疊聲的喊“曾外祖母”,又是給她老人家捶背又是親自奉茶,逗得太皇太后眉開眼笑。

可等月奴出門去御膳房給太皇太后做蓮子羹時,太皇太后就沉了臉,問懷寧郡主:“阿憶,你當真想讓月奴進宮?”

懷寧郡主苦笑:“先前我以為她只是嘴上說說,可如今瞧這孩子的行徑倒真像上了心。您不知道,她這些天為了入一個追逐太子的信國社,每天做些稀奇古怪的入社考驗:不是在御街上當眾兜售李子,便是在汴河裏學會撐長篙,前幾天還深夜去了禹王台,在那裏足足待了兩個時辰才出來!”

饒是太皇太后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出聲:“禹王台!”

她很快就收起了訝然,生氣的以拐杖杵地:“怎的也不攔着她!春閨里嬌養的小娘子哪裏受得住那個!”

懷寧郡主一臉無奈:“她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孝順是孝順,可自己決定了做的事情那是誰都攔不住,從前我擔心她摔傷不許她騎馬,誰知道她自己偷翻了圍牆出去,足足翻了好幾旬!要不是摔傷了腿瞞不住了,只怕會一直偷着出去!”

說到這裏,她倒有些心疼女兒:“她歷來沒心沒肺,可心裏都明白呢,我沒有籠絡好夫婿的心害得她被人笑話,她卻總是安慰我,面上不流露出半分,一板一眼跟個小大人一樣。如今她好容易能與同齡的小娘子玩到一起,您不知道,我心裏多高興……”

說著,舉起帕子拭拭眼角的淚。

太皇太后也動容:“阿憶……”

懷寧郡主忙收了淚,宛然一笑:“您瞧我!這可真是多愁善感起來!我覺着月奴不過是幾分鐘熱度,就隨她去了,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呢?當初我年幼時京中貴女不都追着西京來的美男子擲花么?當時蘇白澤還不服氣,說自己是汴京第一美,怎的能輸給洛陽男兒?”

說起當年的趣事,太皇太后也忍不住笑:“當年可真是……別說你了,就是我年輕時汴京城裏也每年會評選出東都幾美,當選的男子會被小娘子們投擲鮮花,可謂風流一時。”

懷寧郡主見太皇太后鬆動下來,便趁熱打鐵:“對啊,如今縱着她,她過了年紀自然就撂過手去了,若是今兒不許明兒不準,只怕反倒激得她起了無限心思,到時候執拗可如何是好?”

等月奴興沖沖端着一盅蓮子羹進屋的時候,屋裏已經達成了共識,太皇太后和懷寧郡主說著秋天裏新流行的花樣子,又讓大內里營造處送些花樣圖樣過來挑揀,其樂融融,月奴就知道太皇太后已經同意了此事。

有了鄭嬤嬤助力,月奴如虎添翼,她將汴京城裏大街小巷繪製了里坊圖,命人抄寫了三十份,在集社日上分發給信國社的姐妹們。

小娘子們還是第一次見着這樣的堪輿圖,各個都好奇,月奴便耐心解釋:“這是汴京城裏坊的分佈圖樣,有了這個,我們要是知道太子在哪裏,便好尋了他去。”

就有小娘子不解的問:“可是家裏的車夫都熟悉京里的路……”

月奴咳嗽一聲,信國社組成有貧有富,自然不能人人都有車夫,只她不想明說出來傷人自尊,便想了個借口:“可這法子不是更簡潔明了么?太子在哪裏我們便讓車夫去哪裏,還可以在圖上貼花顁,若是與太子偶遇,還可以貼並蒂蓮樣式的花顁,一年下來,大家可拿出來比賽,豈不風雅?”

“!”新城公主眼神熾熱的盯着月奴,拍拍她的肩膀,“妹妹,沒想到你卻是個中翹楚!”

月奴被社長的眼神瞧得有些心裏發毛。

之後月奴又想出種種法子為社裏通風報信,譬如哪天太子在信平坊拜訪夫子,哪天又奉了皇上之命出席了一位老臣子的壽宴,有了這些小道消息,信國社經常能與太子殿下相遇。

月奴又尋了文筆好的說書先生,編製了幾本精彩的話本子,在社裏翻閱。

有了這些舉措,信國社一舉戰勝了秦國社,儼然成為了汴京追尋太子殿下的第一大社。

到了月底的時候,新城公主哭訴:“我年後便要被父母拘在宮裏綉嫁妝了,雖還能出來卻無法像如今這樣自如,只怕社長的位子要讓賢。”諸人重新選新社長,毫無懸念便由月奴當選了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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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元子:本湯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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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想嫁早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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