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奧格斯格永遠記得那一天,命運發生轉變的那一天。
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穿過窗檯投射在上少女身上,給她打上了一層光影整個人彷彿隱秘在陽光中看不真切,只一雙眼亮得寧靜。
她牽起他的左手賦予她的右手之上,輕聲說:“專心,跟着我念。”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照她說的做。”
於是他順從本心回道:“好。”
鍾鳶:“言靈在上,我奧格斯格自願與黔雲山之神締結保密契約,絕不向外透露半分信息......以吾之名為誓,若違此誓,人神共憤天誅地滅禍及後代。”
奧格斯格:“言靈在上,我奧格斯格自願與黔雲山之神締結保密契約,絕不向外透露半分信息......以吾之名為誓,若違此誓,人神共憤天誅地滅禍及後代。”
在宣讀誓言的那一刻整個房間除了兩人的聲音再無一絲聲響,外界所有的聲響都隔絕在外了。
奧格斯格緊張的手心冒汗,說完最後一個字他恍惚中聽到一道蒼勁悠遠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契成。”
世界恢復了聲音,風拂過臉龐,奧格斯格才有了真實感。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便定住了。
對面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變換了模樣,五官精緻絕美氣質清冷絕塵,她身穿一件不曾見過的衣裙懸浮在半空,雙臂間的披帛輕盈飄動美輪美奐,長至腳踝的青絲無風自舞,一雙清澈的眸子淡漠無波地注視着自己。
奧格格斯腦海閃過一個古書上見過的詞——神靈。
他如死水的心湖盪起了漣漪。
接下來發生的事超出了他的知識領域,神秘的少女讓他閉上眼睛,下一刻他就來到一個被綠植懷繞的地方。
舉目望去這裏都是低矮的青灰色房屋,建造的材料是在歷史課本才見過的磚瓦,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花草,還有讓人感到心曠神怡的空氣。
奧格斯格自認見識過的事情也不少,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還是讓他無法消化,明明上一秒還在病房下一秒就到了這裏,他所學的東西都無法解釋這一切,大概只能歸類於星際人們不屑談及的怪力亂神上了。
奧格眼睛到處巡視着,他好奇的看着這一切,比起冷硬的病房這裏更讓他覺得舒適。
鍾鳶沒有和他解釋什麼,只是推着對方往村子裏去。
一路上奧格斯格眼睛都不夠看了,他已經發現了好幾株從未見過的植物,它們獨特的外觀如果在外面不可能沒有上星際植物大全賞析。
同時,奧格斯格也對之後的治療有了信心,這樣神奇的事情都發生了,破譯一個病毒好像也不是什麼很不能發生的事情。
從跌下高位后這是第一次心情不再感到絕望,想到這裏,奧格斯格轉頭看向改變這一切的人。
“這裏是哪裏?”他不是想問這個,但是除了這個他不知道如何和鍾鳶搭話。
“這裏叫黔雲山。”
“真是個好名字。”
“謝謝。”
奧格斯格又問:“現在是去見可以醫好我的人嗎?”
“是的,他等你好久了。”說到這裏鍾鳶嫣然一笑,想到等下狗蛋看見奧格斯格會有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笑起來。
奧格斯格看着那宛如盛滿了整個夏日的餘暉,溫暖卻不灼目的笑容,他悄俏用手捂住胸口,那裏正強而有力的跳動着,一下又一下。
奧格斯格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目光觸及那醜陋乾枯的手臂突然自慚形穢起來,趕忙拉下袖子遮擋住手臂。
不待多想,前方傳來驚叫聲:“山神娘娘帶人回來了!山神娘娘帶人回來了!”
奧格斯格把山神兩個字放在心間念了幾遍,他想她果然是神靈啊。
黃添令本來只是出來散個步,結果就看見早上剛出去的山神娘娘回來了,重點是山神娘娘帶着外人回來了!
天吶!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外人呢。
他都不願再進去多喊幾聲,風一般衝上前看着奧格斯格,一點不在意對方現在乾屍一樣的模樣。
黃添令興奮地圍着奧格斯格轉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來自哪裏啊?多大了?外面好玩嗎?你是生病了嗎?”
他甩出一大串的問題,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反應過來。
奧格斯格還沒有還得及回答,又湧出來一大幫人,那一嗓子基本上全村的人都衝出來了。
袁黎尤其激動,他看到奧格斯格的第一眼就像餓了半個月的人看見了肉包子,一大把年紀硬是超過一眾年輕人,率先衝到奧格斯格面前,一把抓住奧格斯格的手就開始摸脈。
他顫抖着手指,閉上眼睛仔細聽脈。
其他人也相繼趕到,開始圍着奧格斯格七嘴八舌的問起來,內容和黃添令的沒有什麼區別,還有幾個小子偷偷在奧格斯格身上摸起來,彷彿他是什麼靈丹妙藥摸幾下就能長生一樣。
實在搶不到位置就轉頭問起鍾鳶。
“山神娘娘,他是你為了袁爺爺才帶進來的人嗎?”
“他生了什麼病啊?”
“山神娘娘,你給我帶個媳婦進來好不好啊?”
“臭小子,你才多大就想要媳婦了...那我也要。”
話題成功被帶歪,十幾雙期盼的眼睛直直盯着鍾鳶。
鍾鳶:“......”如果能帶早就帶了,這一個之後送出去都特別費事呢。
鍾鳶剛想解釋,就傳來一聲怒吼:“你們給我閉嘴,我都聽不清脈了。”
十幾個單身漢為之一靜,都安定下來不再揪着剛才的事不放,轉而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奧格斯格。
奧格斯格:“......”
面對這群圍着自己看稀奇的人,這讓奧格斯格意識到自己是第一個進來這裏的人,突然感到有點開心。
最後還是鍾鳶看不下去說:“狗...你們把人帶去醫館吧,這裏是外面看病也不方便。”
已經在翻奧格斯格眼皮的袁黎聞言才如夢初醒道:“對對對,走走走..往這來。”說完就自己搶過輪椅推着就走了。
後面一群村人繼續跟着去看稀奇。
鍾鳶沒有跟着去,她把奧格斯格帶進來,自己必須從醫院出去才行,不然她每次出現在外面還是在醫院裏。
奧格斯格在熱情村民的擁護下艱難轉頭回看鐘鳶,那裏已經沒有對方的身影了,他默然地收回視線。
醫院儲物間裏,鍾鳶睜開眼睛確認外面沒有人就堂而皇之的走出去,路過大廳走出大門沒有一個人多加關注。
找到一輛懸浮車鍾鳶開着就回家去了。
另一邊,被醫生通知羅布特在醫院昏厥的消息而特意趕來看望的霍爾曼家族眾人,正對着監控看羅布特受傷的經過。
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開口:“那個女人是誰?”
“沒有見過,看長相穿着應該是個平民。”接話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她說完就開始撲簌簌落淚。
“親愛的,那個女人一定是和奧格斯格一夥的,一定是氣不過羅布特頂替了奧格斯格的位置才拿我兒子撒氣的。”
費列德半摟着美婦安慰:“別哭了,等下被羅布特看出來會擔心的,既然奧格斯格跟着那個女人走了,那就不要管他了,最後的日子就讓他過得開心些吧,好在羅布特也沒有事。”
潔羅尼藉著擦淚的動作掩藏起惡毒的目光,抬起頭楚楚可憐地說:“說的也對,希望奧格斯格能想明白。”
費烈德滿意妻子的溫柔大方,摟着她轉身回了羅布特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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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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