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幸虧祁州是個教養還算不錯的男子,一直都低着頭沒有敢細看。
時翹深吸一口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赤着腳踩在泥地上,拔腿就跑了。
耳畔一陣風。
淺淺清香擾亂他的心扉。
側身而過時。
少女無意蹭到了他的肩,等祁州抬起頭時,空留少女的背影。
石榴色的衫裙裙擺隨風擺動,紗裙飄逸柔美,少女烏黑柔發隨着晚風在散開飛舞,腳踝纖細柔白,腕骨白皙清瘦。
她的背影,都絕色美麗。
祁州忽然有些高興,他總算又找到了初見茵茵師妹時的悸動,而不像之前那般的生疏無感。
招搖艷麗,卻又不俗氣。
一想到茵茵師妹落荒而逃的身影,祁州就忍不住咽了咽喉嚨。
手腕白皙骨感,纖纖麗影,如霧裏看花。
祁州心想——她一定是害羞了。
他決定等到合適的時機,一定要同茵茵師妹表明心跡。
時翹小跑着回去。
漂亮的一雙腳丫子上沾滿了泥土,看着很臟。
她心知謝聞衍這人性格挑剔,若是看見她泡個澡還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她丟出去。
謝聞衍沒睡,懶懶靠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
聽見門外細微的聲響,緩緩抬起眼皮,眸中沒什麼情緒,目光落在她局促想要藏起來的腳丫,挑了挑眉,“你這又是去哪個地方去當叫花子了?”
時翹每逢被大師兄用這種眼神看着都不自在,她解釋道:“我忘記穿鞋了。”
出乎意料,謝聞衍竟未表露出嫌棄,而是下榻,他的柜子裏好像準備了不少女子穿戴的物品,從裏面找到一雙漂亮的繡花鞋,隨後讓她坐在軟塌上。
謝聞衍覺着小師妹這般愛慕自己,他應該也要對她好一點。
給她漂亮衣服漂亮鞋子穿。
一手操辦她的穿戴,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打扮。
時翹戰戰兢兢,剛坐上去,就被謝聞衍拽着腳踝往他身邊靠了點,兩人都快要貼到一起。
男人的手指常年冰冷,天生就是涼的,她被冰的一哆嗦。
謝聞衍用自己的手帕緩慢細緻的替她擦乾淨軟白的腳丫子,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貼近她的耳朵,愛極了她羞紅了臉不敢說話的模樣,他好心的說:“小師妹,你要穿的大膽一些,才能勾/引到我。”
時翹憋着話,誰要勾/引他?!
幻想也是一種病。
大師兄病的不輕。
謝聞衍繾綣纏綿親親她的耳朵,喜歡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怎麼以前沒發覺這世上有這般合他心意的人呢?
能拿來解悶。
性格也不沉悶。
幾百年來,謝聞衍見多了愛慕他的人。
或是喜歡他的皮囊,又或是羨慕他的修為。
但每一人在他看來都面目可憎,無比的醜陋。
小師妹的瘋狂求愛。
稍微沒有那麼讓他覺得厭煩。
尚且在他的容忍度之內。
“小師妹,你穿的好看些,也就不需用那些下流下作的手段,迫我同你神交或是雙修。”謝聞衍捏了捏她這雙令他愛不釋手的耳朵,繼而道:“柜子裏還有件淺白色紗裙,今晚穿給我看。”
你這個虛假的正道君子!
時翹本來以為謝聞衍喜歡的也是同他一樣清高潔白的女子。
沒曾想,大師兄竟然好這一口。
她支吾說不出話。
羞恥的不行。
她不行。
她穿不了那麼大膽的衣裳。
太不正經了。
謝聞衍見她不說話,默認她是答應了。
心情很好,圈着她的腰,下巴輕輕落在她的肩頭,拇指輕撫着她的背脊,問:“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好多了。”
那暖池療傷功效極好,只用了半個時辰,她被淮風打出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時翹好奇,問:“大師兄,你現在是什麼修為啊?”
淮風是元嬰期大能境界。
祁州也是金丹後期,前途不可限量。
謝聞衍說:“忘記了。”
不重要。
重要的是。
只要他想殺誰。
誰就得死。
時翹覺着大師兄這個牛逼裝的實在是高。
男主確實一般都很牛逼,不會被輕易搞死。
時翹也沒打算在謝聞衍身邊久留。
她覺得大師兄對待她,就像養了個逗樂解悶的寵物。
而並不是喜歡或者愛。
按照這本沒邏輯的爽文,說不定改天大師兄就對宋茵師姐愛的死去活來。
順着劇情,捅死她怎麼辦?
時翹也不怕下山。
她也沒多少怕魔尊。
大不了,就先苟一苟。
過一段東躲西藏的日子。
魔尊哪有天天和她玩貓捉老鼠的閑心呢!?
時翹發獃亂想,回過神來,大師兄竟然靠着她的肩睡著了。
她僵直了身體,沒有亂動。
——
養春殿的弟子們,將師尊移到了床榻上。
一幫人圍在師尊床前,心裏着急。
看着師尊被劍刺穿的傷口,雖已經止住了血,還是弄髒了衣裳。
宋茵站在一旁,心不斷往下沉,她雖然看不懂方才哥哥為何大動干戈如此失態,但敏銳的直覺告訴她莫約是和那枚玉珠有關。
不行。
無論怎麼樣,她都要裝傻。
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
宋茵的一顆心七上八下,怎麼都沒法安心。
過了一會兒,淮風醒了。
眾位師兄皆長長舒了一口氣。
師尊還活着,小師妹的命也就有救了。
不然按着弒師的罪名,青門宗的長老們也要把小師妹給挫骨揚灰,讓她給師尊陪葬。
現在兩人都活着,真是皆大歡喜。
不過他們也沒料到,小師妹能傷的了師尊。
師尊還吐血了,大悲大慟的模樣,看的他們心驚膽戰。
“師尊,您還好吧?”
淮風唇色呈淺淺的白色,氣色虛弱,胸口的傷陣陣尖銳的刺痛,他用手撐着慢慢坐起來,眼神四下看了一圈,並未見到時翹。
淮風的腦子一團亂遭,身體裏也有一股真氣在亂竄。
他此時依然很暴躁。
男人冷冷的眸光落在宋茵臉上,嘶啞道,“茵茵,你過來。”
宋茵打小察言觀色的本領皆是一流,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逼出了兩滴眼淚,走過去時腿根都在發抖,“哥哥,你是不是很疼?茵茵也好疼啊,心口疼。”
淮風平日最捨不得看見妹妹要哭不哭的模樣,他這會兒沒心思去哄她,他問:“茵茵,那玉珠你是不是一直都戴着?”
宋茵咬了咬牙,“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戴着。”
淮風抵唇咳嗽兩聲,連說了兩聲的好,隨後道:“把手給我。”
宋茵顫顫巍巍的把右手遞過去,淮風割破了她的小拇指,血珠滴上玉珠時,沒有任何的反應。
淮風的眼神變得十分的可怕,陰冷的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異樣,他情緒有些失控,極其用力掐着她的腕部,“你到底有沒有撒謊!?”
低沉的、從嗓子深處爆發出的怒氣。
宋茵被嚇得眼淚直掉。
她比誰都了解淮風寵愛妹妹的病態程度。
若是她承認了這玉珠是她趁火打劫搶來的,她可能要被哥哥碎屍萬段。
宋茵哭的眼圈通紅,“哥哥,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嗚嗚嗚。”
她邊哭邊打嗝,“哥哥若是生茵茵的氣,茵茵也毫無怨言,只是哥哥你現在身上還有傷,茵茵看了心疼。”
少女哭的梨花帶雨。
一張小臉都哭花了。
淮風忽然就逼問不下去了。
這麼些年,他待茵茵,是骨子裏的疼愛。
感情不是假的。
宋茵哭的眼前迷濛,視線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淮風想到那個風雨夜裏。
他日夜兼程,緊趕慢趕,才找到那個破廟的時候。
她全身瘦的只剩下骨頭。
那張臉,是他熟悉的。
問過年齡,也是對的上的。
八字、生辰什麼都是對的。
玉珠也好好在她手裏攥着。
沒有不妥的地方。
淮風那時憐惜她身子骨弱,哪裏捨得讓她放血去驗玉珠。
若非今日......
若不是他對時翹動了手,打了她一掌.....
淮風想起來。
他對時翹從未好過。
強硬的、不講任何道理的挖過她的心頭血。
甚至給了她送了反噬極大的丹藥,促使她快些結丹。
還有方才那一掌。
五成的功力。
幾乎能把她的肺腑給震碎。
他想起時翹倔強的、通紅的眼神。
想起她被自己打的吐血還要爬起來的樣子。
一下沒有承受住。
彎着腰,手扶着床沿,嘔的大口大口的吐血。
眾人被嚇得不敢出聲。
小師妹那一劍這麼嚇人嗎!!!?
淮風唇齒咽喉里滿是血腥氣,他嘶啞道:“你們都出去。”
沉頓一秒,他未曾抬眸去看宋茵,他說:“茵茵,你也出去。”
宋茵覺得事情還未走到絕境,她淚眼朦朧,“哥哥,你不要茵茵了嗎?我是你的妹妹啊,哥哥說過不會教我哭的,茵茵到底做錯了什麼?”
淮風閉上眼睛,腦子很疼。
他被宋茵問住了。
是啊,她也什麼都沒做。
“你聽話,先出去。”淮風低低咳嗽,“我沒有說不要你。”
宋茵鬆了口氣,四肢的力氣漸漸回來了。
“哥哥好生休息,茵茵會乖乖等哥哥好起來。”
其他人或是不解,或是憂心忡忡的離開。
殿內關上的瞬間。
淮風倒在床上,肺腑像是被刀子捅過,一進一出,血肉模糊,他的唇齒鼻腔都透不過氣,眼睛酸的快要睜不開。
師兄師姐們跑來給小師妹通風報信。
若是師尊情況不好,小師妹也好及時跑路,能留一命。
他們用通靈玉把時翹叫了出來。
小師妹無精打采,穿的很那啥,衣衫帶子都系錯好幾根了。
六師兄簡直沒眼看,這都什麼時候,小師妹還想着勾大師兄,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小師妹,師尊傷的不輕,你定要提前做打算,我怕師尊好了饒不了你。”
“你也別捨不得大師兄。”
“是啊,大師兄根本不愛你,你不要誤入歧途!”
“我聽說,大師兄和明江宗的延陵仙子還有過一段舊情呢。”
時翹啊了一聲,“師尊傷的很重嗎?”
六師兄點頭,“是的,吐了好多血。”
時翹心想這可太好了。
冷眼湊熱鬧的慕容澤忍不住插話:
“嗤,她現在根本跑不了。”
“慕容師兄何出此言?”
慕容澤知道,師尊在時翹入門的時候。
可能是怕她半路反悔當爐鼎,就在她身上下了禁制。
若是敢私自叛逃宗門。
修為盡散,成為一個廢人。
慕容澤冷眼睨她,“我就是知道,不信你問問小師妹她敢不敢逃走。”
時翹敢跑,就等着當個廢人吧。
時翹指了指自己,“你在問我嗎?”
她又點點頭,“我敢呢。”
慕容澤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面子丟盡,呸了一聲:“時翹!你裝什麼裝!”
時翹是真的敢。
離開青門宗是個很需要技術含量的事情嗎?
是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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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像餅二更了!!!
牛逼!!!!!
小謝:想玩換裝遊戲遼
翹妹:=V=我不想
哥哥:還能搶救的過來嗎?
祁州:想成親遼(羞羞o(*////▽////*)q
明天見啦!!!
謝謝投雷投液的妹妹們!!!
啊!!!餅餅求個專欄收藏!!!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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