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姐才不想談對象呢

025、姐才不想談對象呢

陳國斌從床爬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望着窗外遠沒有十幾年後那般絢麗的閃閃霓虹。

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先前夢見的點點滴滴,均已成為過去式。很多東西都可以讀檔,但愛情,卻基本不可能讀檔,它是一種同步的逐步相互融合深入的熾烈感覺,不斷升華。

無論如何,陳國斌現在已經有了空前堅定的決心,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保護董婉凝和董依凝,再也不能讓她們受到傷害。他用力握緊了拳頭……

沒有打傘,迎着輕輕拂在臉的毛毛細雨,陳國斌緩緩晃蕩在揚子江邊熟悉而又似乎有幾分陌生的堤岸。在身後幾百米外的揚子江大鐵橋,此時正在通過一列奔馳的火車,鏗鏘有力的聲音很有節奏地傳入耳中,微微觸動着思緒。

他非常清楚記得當時第一次碰面的具體時刻——他對時間一向很敏感。

此時還差十分鐘,低頭走着的陳國斌離那個會合點還有三百米。他隱約感覺到了,她們會來,但前世的他卻不會來了。

還剩三分鐘時,陳國斌離那隻差一百米了。他終於抬頭向前望去,赫然發現在三百米外,兩朵熟悉的彩雲此時雲正好拐堤岸,並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是的,沒錯,那分別是一朵淡黃色彩雲和一朵紫色彩雲。

陳國斌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可他臉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不想嚇到還很年輕的她們。

對面,邁着輕盈腳步的董婉凝正在皺眉抱怨:“依凝,你急着拉姐來這做什麼呀?姐還有好多工作沒完成呢。”

“哎呀,工作什麼時候都能做的,我不也有很多工作嘛。”董依凝緊緊挽着她姐的胳膊,一臉乖巧,“這種天外面的空氣特別清新,現在又沒人干擾,最能放鬆腦子了。我們一定要注意身體才行呢!”

與此同時,董依凝的心裏卻是高度緊張,虔誠祈禱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個地點,可此時那裏並沒有人,讓她的心頓如針扎一樣,臉卻看不出一點異樣。她不想讓她姐擔心。

“嗯,這倒也是。”董婉凝陶醉地深呼吸了一口,“真舒服!”

陳國斌越走越近,他已經完全看清楚了,那確定是她們無疑,連衣服都一點沒變,仍是那樣青春靚麗,臉仍是那般燦爛,讓他的心裏迅速泛起一陣空前強烈的疼愛之意。可是,他在內心深處只把她們當成孩子看待,儘管他一直想重合起來,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陳國斌裝成一個路人,臉顯得甚是平靜,不經意的目光把她們盡收眼底。不過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更多落在了董婉凝的身。

雖然這種目光十分隱蔽,但董婉凝還是捕捉到了,她頓時皺眉,感覺有些奇怪。

陳國斌察覺到了她的這種表情,並且發現自己果然一點也找不到當初那種劇烈心跳的感覺了——他和她,早就過了那個初見的階段,並在幸福的道路走得很遠很遠。

從當年的這一刻算起,已有整整十五年了。一起享受過空前無比的幸福,又獨自經歷了十分殘酷的折磨,他對於愛妻的印象,早已經刻骨銘心。

三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跟前。

董依凝早就看到了不是他的他,但這段江堤卻只有他一個。

這同樣是讓她記憶猶新的非常特殊的一個時刻。

董依凝頓時高度戒備起來,抱着她姐的胳膊更緊了幾分。她的心裏則湧起了一股絕望和深深的失落。對這一刻,她已經等了整整一年。而在一世中,董依凝知道姐夫的歷史是非常保密的,所以她無從尋找,只能等待這一刻。

而現在,卻沒能在這一刻碰。董依凝陷入了空前的茫然與恐懼當中,她非常害怕再也找不到姐夫。

“啊……”

當陳國斌和董依凝的思緒均在高度澎湃時,董婉凝卻在台階時,腳又被絆了一下,驚出一聲,並朝正前方的陳國斌懷裏倒了過來。

陳國斌很輕鬆接住了她,柔軟無比的身子,是那麼熟悉,卻又似乎有些陌生。

“臭流氓,快點快開我姐!”董依凝迅速反應過來,一陣前所未有的憤怒頓時充斥了她的腦子,用力猛地推了陳國斌一把,竟讓步子向來很穩的他朝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董依凝馬緊緊抱住了還沒回過神的董婉凝,並冷冷盯着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朝她“不懷好意”笑了一下的那個可惡男人。

對小姨子的護姐熱情,陳國斌何嘗不感同身受,只是此時此刻,她的激動情緒比一世似乎還要更加激烈了。而陳國斌從來都不會怪罪她的這種任性。高度愛護姐姐,正是董依凝一個非常重要的特性。

董婉凝終於回過神來,白眼嗔道:“依凝,都怎麼跟人家說話的?要不是人家幫忙,姐早就摔到地了。”

陳國斌和董依凝的心裏不禁同時猛地動了一下,這句話卻是那麼熟悉。

“對不起,我妹妹還不懂事。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董婉凝又朝陳國斌歉然一笑。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陳國斌不以為意微笑着,他並沒有重複那時的對話——雖然記得一清二楚。

董婉凝再次投過一個感激的目光,不過她更多卻是疼愛地望着她的妹妹,臉滿是幸福與自豪之色。

董依凝懷着濃濃的敵意,朝陳國斌狠狠地瞪了一眼:“姐,我們走!”同時彎腰抓起先前落在地的兩朵彩雲,沒讓那個可惡男人有機會幫着撿傘獻殷勤,她要避免一切意外,絕不能讓姐姐在這個特殊時刻被別的男人搶走了——事實,在任何時候,除了姐夫之外,董依凝都堅決不會讓任何男人搶走她的姐姐!

雖然沒能遇姐夫,而下一次相見卻不知要等到很難預料的什麼時候,董依凝仍然忍住了沒流下一滴眼淚。和陳國斌一樣,她也經歷了太多太多的幸福與痛苦,早不是當初那個任性的小姑娘了。

在她們離開之前,陳國斌笑着善意提醒道:“以後走路時可要當心一點了。”他並沒有刻意在語氣表現出關愛,儘管他非常想如此,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那樣只會讓人感到彆扭,畢竟她們還只是第一次見到他。

“要你管!”董依凝很奇怪自己怎麼對他會有那麼強烈的嫉恨,而她馬便哎喲了一聲,卻是又被她姐揚手敲了一下腦袋:“給姐安分點!”董依凝撅着嘴兒,不再出聲。

而和一世不同,她如此,並不是害怕她姐,而是深深疼着她的姐。

情同手足的姐妹倆隨即沿着空蕩蕩的堤岸,向前輕快走去,越來越遠。

陳國斌再次回頭望向她們漸行遠去的背影,那朵淡黃色彩雲並沒有再回頭,相反,卻是那朵紫色彩雲的主人回頭往這邊望了幾眼。他甚至都能清楚感受到董依凝非常強烈的敵意,不禁搖頭笑了。

這一次,陳國斌並沒有再次消極等待,他現在還有一層無法否認的身份,沒有太多時間,更擔心從此再也找不到未必還在原處的她們。重生了,有些情況也許會發生變化,比如一世的他,很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他隱蔽的遠遠跟在了她們身後……

很快,陳國斌便發現了如此做的高度必要性,因為他見到她們在下了河堤后,便攔下一輛出租車,而不是像一世那樣,徒步走回附近的家。

陳國斌趕緊也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要求司機跟緊前面的那一輛。

十多分鐘后,那輛出租車在一個比較有檔次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陳國斌則老遠便讓司機也停下,而在見到董婉凝和董依凝下了車后,他馬付錢下車,加快腳步朝這個名做“雅典新城”的中高檔小區走去。

陳國斌有一點點不解,先前她們應該也是打的去的江邊散步,但他並沒有多想,這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情。陳國斌只是非常慶幸她們有這個稍微特殊的好習慣,而沒有讓他與她們失之交臂。如果那樣,他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麼擔心。

小區大門是西洋風格,帶有一點古典美的氣息,陳國斌在走進時感到幾分欣慰,那對苦命的姐妹,在這一世似乎過得還不錯。

董婉凝和董依凝手拉着手,有說有笑,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數十米外的陳國斌——如果被注意到,那陳國斌早該在跟蹤這門功課補考不下一百次了。他總是很自然地保持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隨時能避開她們回頭望來的目光,假如她們如此的話。

當她們進入一幢比較氣派的六層樓房的樓道時,陳國斌馬加快腳步跟了去。就在樓道里,陳國斌清晰地聽到了她們熟悉的腳步聲,正一步一個台階地朝歡快走去。想着三人曾經一起樓的幸福瞬間,他不禁湧起一陣傷感,但馬就被壓了下去。

這一世的她們畢竟還在,並且就在自己的頭頂。

“姐,我跟你說啊。”董依凝此時很認真地說:“這輩子我都不會結婚的,反正會陪着你。所以如果我不滿意,你就絕對不能和人家亂談對象,那樣我會活不下去的。哼,才不想跟一個看不順眼的男人長期一起生活呢!”

“哎呀!”董婉凝白眼嗔道:“瞎說什麼?姐才不想談對象呢!”

“哼!”董依凝橛着嘴兒,“現在那不是這麼說,等哪天要是碰了,肯定一下子就把我忘到了爪哇國。嗚嗚,我好可憐啊……”

“好了嘛!”董婉凝馬拽緊了她的小手,堅定地道:“姐一定不會那樣的。如果哪天萬一碰到了談得來的人,姐一定會先讓你來把關!只要你不滿意,姐就堅決不談!”

“得拉勾勾!”董依凝不依不撓地伸出了小指,董婉凝一臉憐愛望着她,也非常認真地伸出小指,勾下了這一歷史性時刻。

陳國斌搖頭欣慰地笑了,心裏同時感慨萬分,他又怎會不知道她們姐妹的情意有多麼深厚。一世,完全是因為他和董婉凝太有那種強烈的感覺了,才貿然闖入她們姐妹的生活,打破了她們的平靜。

姐妹二人的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陳國斌聽得出來,那是在頂層六樓的右邊,接着他又聽到了鑰匙轉動的聲音。然後隨着“砰”的關門聲,終於暫時失去了她們的蹤跡。

陳國斌來到樓外附近的一處花園,一邊欣賞百花盛開的燦爛景象,一邊關注着那扇窗戶以及樓道口,他想多了解一下她們的生活習慣,以掌握更多的有價值情況。畢竟,他要到明天晚才走,現在還有的是時間。

下午兩點的時候,陳國斌再次見到了走出樓道的董婉凝,不過此時只有她一個人,並且穿着也全然與午不同,卻是一身灰色職裝,嚴肅而不失氣質。

陳國斌愣了一下,這似乎……

跟着走到小區門口時,只見董婉凝站在那裏翹首等了一小會,然後一輛本田車停在身邊,她隨即打開門到後排。

陳國斌看得清楚,後排還坐有一個非常嚴肅、年齡應在三十多歲的女人。而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名級別不會很小的女官,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與那名義老婆在某種程度很相似。甚至,這比那名義老婆還要更讓人有壓力。

他不禁納悶了,難道婉凝真的也在政府機關工作?還搭如此嚴肅的一個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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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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