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春香卻話籬笆是 小二獻來張狂餐

第四十九章春香卻話籬笆是 小二獻來張狂餐

鶯巢燕壘、豪華非凡的兩湖會館,當太陽的升起,光明照來,“以酒為池,以肉為林,為長夜之飲”的眾人,在黎明前,如所有的夜行兇獸般,都噤若寒蟬地龜縮了起來。原本燈紅酒綠、燕語鶯啼的歌舞昇平,頓時都隨着夜幕的落幕,收殮了起來。

太陽慢慢地透過雲霞,露出了早已脹得通紅的臉龐,像一位害羞的小姑娘,偷偷地張望着。瑰麗的朝陽,冉冉升起,彩霞像縷縷金絲般,浮遊中天,又仿若一位至高,威嚴地俯視着大地。

萬道光芒,捎來希望般,普照大地,攀爬進了兩湖會館,覘視着天字號房。

屋裏,如間書塾般,朗朗讀書聲,正兒八經地。一位女性小先生,一位懵懂的男學生,就兩人,一人正經地聽着,一人娓娓道來,講述着各域錄。

“公子,域錄的內容太多,這般漫無目的的說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講完,您看看,目前您最需要哪方面信息,我挑些重點來講,可好?”胡春香雖然饒有興緻地為畢坤講述域錄,但是說到現在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起來,注視着畢坤,輕聲道。

畢坤注視着胡春香,四目相視,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凄涼了起來。他回憶起自己近段時間的林林總總,六月初,離開高赧城,游入虎尾潭的甬道內,在位面空間裏,跟隨素修鍊四道靈魂境氣府,每遊走完氣府一周,緊接着又觀摩着素傳授的劍法,可以說,沒日沒夜地,都沒有認真思考過莘嵐的去處,一待就是兩個多月。匆匆忙忙趕來古州,又是王嶺衛一役,又是學院測試,都在趕路和戰鬥中。即便測試完倒泊在山頂之上,又被神秘老者無故地教化了好一番。直到此時,胡春香的一語點醒,才恍然想起這般拚命修鍊究竟為何。

他深情地注視着胡春香,顫聲道:“三個多月前,在古州北界,我的愛……我的好友神秘失蹤,至今杳無音訊……”

胡春香感同身受地同情了起來,輕聲道:“與胡族有關吧?”

“應該與胡族有關。”

“胡族大勢收刮籬笆界,族人被迫無奈,為了生存,販兒賣女,民不聊生,我們的族人如處水生火熱中……”胡春香也想起自己的遭遇,哽咽了起來,咽嗚道。

“你?”畢坤發現胡春香神色巨大的反差,一陣驚訝。

“我就是被販兒賣女的女……”胡春香頓時被破了心裏的防洪堤,潸然淚下。

“對,對不起。”畢坤輕輕撫慰了一番。

畢坤措手無策,也只能靜靜地看着她,任由她發泄。

哭了好一會,胡春香頓時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的生存法則便是服侍好客人,立馬抹乾眼淚,扶袖半遮面,怯怯地道歉道:“對不起,公子!”

“沒事!”

“我是突然有感觸,按耐不住,影響公子了。”

“無妨。”

“我父母被當地地主勾結神殿,被迫無奈,販兒賣女。”胡春香依舊抽泣道:“可能沒紀念,我輾轉打聽到,最好還是家破人亡。”

畢坤心裏相悖觸電一般,驚訝地目瞪口呆。

“想必你的好友也是這般遭遇吧?”胡春香見畢坤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以為遭遇相同,破口道。

畢坤漠然。

見畢坤依舊無話,胡春香強顏歡笑地,中聲道:“公子需要聽什麼消息?您儘管說開,春香為您說來。”

見胡春香此番模樣,畢坤如遭雷擊般,心裏頓時千軍萬馬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遭惹了胡族,心愛之人被牽連失蹤,以為自己是這人世間最凄慘的了。沒想到,有人更慘。有人失去父母,孤苦伶仃,為了活下去,不敢吐露自己的心聲,每天還要強顏歡色地伺候客人,卑微的活着。

人世間便是如此,無數失意的人,總有人以為是上天不公,總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凄慘的。他們會無盡地抱怨,以博得別人的同情,來掩飾自己的不作為。他們卻沒有人想到,這人世間,沒有最慘的,只有更慘的。一些橫禍飛來,有些人為了活下去,強顏歡笑,偽裝自己,麻痹地活着。那些看破紅塵,知事理之人,身處悲痛的遭遇,也是強顏苦笑,仿若觀流水般,見其奔流,卻任其奔流。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對黑暗裏的魑魅魍魎大聲狂嚎。

見畢坤陷入沉思了好一會,胡春香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焦急地呼喚:“公子,公子……”

此時的畢坤,淚水如心裏的血滴般,那番的無助,那般的不聽話,悄然滑落。

胡春香仿若遇到知心人般,不由自住地自作多情了起來。她軀身向前,想給他擁抱,安慰。

“春香,春香,你服侍公子起身沒,我帶吃食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聲興奮高亢的呼喚聲,打斷了她的柔情。

沒等胡春香二人反應過來,店小二已經推門而入,見二人親親我我,欲相互擁抱時,才尷尬地佇立在門邊。

“進來吧!”畢坤見狀,挪了挪身體,沉聲道。

店小二看了看畢坤,又瞅了瞅胡春香,見她點頭,一陣赧笑,朗聲道:“起菜!”

此時畢坤二人已起身站在大廳里。

只聽到一陣急促的繁雜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不一會,眾多美人,手捧着精美的吃食,魚貫而入,將天字號房擠得滿滿的。

店小二興奮地朗聲道:“擺菜!”

只見眾美人跪地,手捧着精美的吃食,嫻熟地圍城一個圓圈,將畢坤二人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圓桌。

畢坤疑惑地瞟了一眼胡春香,疑惑道:“這是什麼情況?”

胡春香也一臉驚愕地注視畢坤,同樣疑惑道:“不知道呀!”

二人同時扭頭凝視着店小二。

店小二朗聲道:“公子不是餓了嘛,我給公子點的餐,請公子享用吧!”

畢坤還是一臉迷茫地注視着胡春香,好像在問她在鬧哪一出。

胡春香好像看懂般,一臉無故地想注視着畢坤,擺了擺手,嫣然一笑。

店小二也好像看懂般,朗聲道:“我知道公子一定餓壞了,也不知道公子喜歡吃什麼,我便收刮古州所有的美食來,看公子喜歡吃什麼?”

“那也不能這麼浪費呀,只是早餐而已。”胡春香見狀,指責道:“何況公子為人清貧,同情世間疾苦,怎麼可以這番浪費呢?退回去吧!”

店小二焦急道:“都點了的吃食,有不是珠寶什麼的,怎麼可以退呢?”

胡春香氣憤道:“不然你付這個錢?”

店小二急忙道:“那當然了,公子能下榻到我們兩湖會館,是我們會館之幸,有恰巧我們伺候,當然是我做東了。”

畢坤和胡春香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地,更是茫然了起來。

店小二見二人一陣茫然的表情,向胡春香使了使眼色,輕聲道:“你就好好伺候公子,知道公子喜歡吃啥后,我們不就更知道怎麼伺候了么?”

說實話,畢坤見過籬笆族的滿席套餐,但是這陣勢,真是顛覆了他的認知。

胡春香有疑惑地看了看畢坤,好像在指責他,你受到此番高配招待,還裝什麼裝。

畢坤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想了想,這段時間也知道錦鯉魂核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想來自己還能支付得起,無奈擺擺手,嘆聲道:“既讓不能退了,那大家就一起吃吧。”

“好!”店小二見畢坤有食用的意思,頓時高興了起來,突然聽出畢坤話里的意思,驚訝道:“那可不行,我只是下人而已,來伺候公子的,怎麼可以跟公子同桌用餐呢?春香陪你吧!”

畢坤環視眾人,沉聲道:“我是說屋裏眾人。”

店小二依舊擺了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只是下人,伺候公子進餐就可以,春香陪你。”

畢坤怒視着店小二,沉聲道:“我是說屋裏眾人,包括辛苦送吃食來的所有人。”

店小二一愣。

畢坤接着大聲道:“馬上安排各大圓桌來,所有人一起吃。”

他稚嫩的聲音,卻攜帶着無盡的威嚴,不怒自威。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天測試后,跑到山頂上,老者在他額頭上抹一一處烙印,使得現在的他,顯得特別的威嚴,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店小二知道畢坤心裏已經鐵定了,不敢違逆,立馬安排人搬來圓桌,讓端菜的眾人有序上桌入座。

這份大餐,不亞於滿漢全席,還將籬笆界所有的沒事都端上。

端菜來的眾美人,受寵若驚般。剛開始時還唯唯諾諾的,當見畢坤一點紈絝子弟的架子都沒有,也都放鬆了下來,盡情地如家人般,溫情地享用着這頓美食。雖說她們一直在酒樓伺菜,但是從未曾吃過大餐,都是咽口水地伺候着客人用餐,不知大餐味,也從來沒有這邊愉快而舒適地享用過大餐。都情不自禁地向畢坤投去感激之情,都覺得畢坤無比高尚偉大了起來,仿若被臨幸般。

用餐間,店小二也受寵若驚般時不時地向畢坤獻殷勤,甚至早餐,都向用美酒敬畢坤來,見胡春香暗示,才稍稍收殮了起來。

其間,胡春香喚店小二道一旁問話,店小二就只是說畢坤是他的貴人,沒說其他的。胡春香也無奈,塞給他一小袋畢坤拿給她的錦鯉魂核,吩咐他飯後拿錦鯉魂核去兌換一些狑晶來,並沒有提去採買域錄和衣物一事。也不知道為何,可能胡春香覺得店小二不識字,不放心他去採買域錄,更多的是,胡春香暗暗想自己去給畢坤採買域錄和衣物,仿若要親自選些好東西饋贈給畢坤般。

用完早餐后,畢坤看了看胡春香,見她已將自己收拾好,一副隨時作好準備的樣子,眾人也都感激地注視着畢坤,一幅幅滿足的樣子。畢坤對店小二沉聲道:“我們用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啊……”店小二一臉依依不捨地,朗聲道:“啊……不打擾客官雅興,我這就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畢坤漠然,胡春香也只是嬌羞地瞪了瞪店小二,又看了看畢坤。

“我是說,我着急去給公子換狑晶,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店小二好像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尷尬地支支吾吾道。

眾人都紛紛離開了天字號房,甚為開心。

店小二離開時,三步兩回頭地玩味的看着兩人,還不忘開心地關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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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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