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最動聽的謊話
“……自然是因為妖妃，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了。妖妃的爪牙，更是該死了。”
“可既如此，為什麼他們還要去周府呢？”陳小二時刻牢記自己現在的人設。
一個痴情，傻、白、純的書生。
其中門道套路，就算他此刻已經想通，也要表現的不諳其道才行。
“來者無非三種，一種是巴結妖妃的。一種是事關利益。最後一種最噁心，屬又當又立的……”
女人豎起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
聽到最後一種，陳小二差點笑出聲。
眼前這個笑起來總是痞痞的女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現在，你知道周小雨是什麼個樣的人了嗎？”南柯哼哼道：“她的表現都是偽裝噠！”
身後的周小雨聽到這話，頓時臉黑。
太妃雖然非常人，可有一點讓人很是無語，就是玩心太重、怪癖太多。
這也是她被稱為妖妃的原因之一。
“……就算是騙人的謊話，只要是她說的，那便是世上最動聽的。”陳小二聽罷微微搖頭。
謊話，只要是她說的，便是最動聽的！
南柯眯了眯眼。身後的周小雨則微微是一怔，心好似被什麼狠狠觸動了一般，“這傢伙……”
不對！
很快，周小雨把這種錯覺去除。眼神再次冷了下來。
“我根本不認識他，他說的都是假的！無恥小賊！”
“……陳小二，你還真是痴情啊。”南柯意味深長的說完，舉起酒杯道：“敬你！”
見此，陳小二也沒有廢話，乾脆的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我姓柯，單名一個南，叫我柯南吧。”
這酒館不會出現凶殺案件吧……陳小二頗為怪異的瞥了眼周圍。
還好，酒館裏就四個人。
二人你來我往，一杯接着一杯……
女人的酒量出奇的大！酒意上頭，陳小二也顧不上其他了，乾脆喝個痛快。
一男一女，藉著酒勁，很快便開始勾肩搭背，胡吹爛侃，上到朝堂，下到江湖。
從當今修鍊主流的武道，到神秘的修道者，再到一無是處的儒道，最後是妖物怪誕。
越說越沒邊，從勾欄會所，再到被悶騷們鍾愛的教坊司，最後到某個權貴家的閨房八卦。
酒館外大雨淅淅瀝瀝，
酒館裏男女放浪形骸，胡吹亂侃。
不知道過去多久……
屋外雨勢漸小，酒館已經安靜了下來。
周小雨背起醉的不省人事的南柯，瞥了眼看着趴在桌子上，醉的跟條狗似的陳小二後走出了酒館。
“照顧好那位客人。”一錠銀子拋到了掌柜手裏，然後撐起紙傘，大步而去。
這時，趴在桌子上的陳小二微微睜開眼。
“……柯家，盛陽王朝六大皇商之一，祖祖輩輩效忠於皇室，家族勢微，被其餘五大皇商排擠……”
陳小二腦子裏出現關於柯家的一些信息。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
街上。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周小雨默默的跟在南柯身邊。
雨水落在二人身上的時候，被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彈開。
“他在裝醉。”周小雨開口。
聞言，南柯背着雙手，抬了抬下巴，好看的眸子望向遠處，道：
“很好玩不是嗎？哼哼……”
周小雨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
雨後黃昏。
大片散碎的金黃色暮光刺破雲霧，灑在大街上。陳小二在街上緩行，腦子漸漸恢復清明。
盛陽的夜晚，分為五更五夜。
黃昏，甲夜，是為一更，相當於晚上七點到九點的時段。
人定，夜深人靜，
這個時段被稱為乙夜，也就是二更天，相當於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左右。
夜半，又被稱為丙夜，也就是常說的三更半夜，換算一下，就是晚上的十一點到一點。
雞鳴，被稱為丁夜，是為四更，大概是一點到三點。
平日，戊夜，最晚的五更天，三點到五點。
在京都，黃昏一更后，就會開始宵禁。為的是防止妖物出沒，專挑落單的人，吸**氣。
暮鼓響起，
陳小二回到了府中。
只見憨憨溫如仙提着長裙，踩着院子裏明亮澄澈的積水，玩的不亦樂乎。
老爹陳長壽則是黑着一張臉，瞪着妻子。
顯然溫如仙這種不顧儀態的不雅舉動，讓他很是惱火，但又無可奈何。
見陳小二回來，陳長壽跟溫如仙不約而同的抬頭，眉宇間隱隱有擔憂之色。
“……你沒事吧？”溫如仙上前關懷道。
陳長壽也走了過來，嚴肅道：
“逝者已矣，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振作起來，男子漢大丈夫，當拿得起放得下！”
看着二人眉宇間的關心之色，陳小二心裏微暖。神色緩了下來，行了一禮道：
“孩兒明白。讓父親母親擔心了。”
“……嗯。你自己明白就好……”陳長壽拍了拍陳小二的肩膀，朝大門走去。
“已經宵禁，父親這是要去哪？”陳小二問道。
聞言，陳長壽停下，解釋道：“我去府衙一趟。幾日前，萬年縣的稅銀丟失……”
“初步判定為妖物所為，可恨那妖物實在狡猾，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次周小雨在萬年縣也是因為妖物遇難，我想二者或許有什麼關聯，所以決定回去再審問一下負責押送稅銀的捕快……”
稅銀丟失？
陳小二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動，調出隨身新聞。
一路翻到最前面，果然看到了一條新聞：
【稅銀被人掉包，許姓捕頭失職被判入獄……】
很快，陳小二便注意到了其中兩個關鍵：“人”、“掉包”，根本沒有妖的事！
顯然，這稅銀案與妖無關，而是人為。
陳長壽見陳小二不說話，也不在意，只以為他還在因為周小雨的事情而神傷，
示意溫如仙照顧好陳小二后，轉身就要離開。
看到陳長壽眉宇間無法抹除的疲憊之色，陳小二張了張嘴，不由開口，道：
“父親可有想過，是否調查方向出了問題？”
“嗯？”聽到陳小二的話，陳長壽腳步突然一停，轉身詫異道：“你這是何意？”
陳小二抿了抿嘴，道：“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或許是調查方向出了問題呢？”
“斷然沒有這種可能！”陳長壽堅定搖頭，道：
“那負責押送稅銀的捕頭供詞中說的很清楚，當日有妖物騷擾車隊，之後被他們趕走。”
“緊跟着就一晚上的功夫，稅銀便消失不見。”
“這分明就是那些妖物使的調虎離山之計，為的就是讓押送人員放鬆警惕，夜間行盜！”
“妖物不吃人卻劫稅銀，此事本就反常，這其中必然有着更深的陰謀。”
“這次周小雨遇難就是個突破口！”
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陳小二又不是破案專家，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總不能告訴陳長壽自己有隨身新聞吧？
就在這時，府門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還有門子的呵斥聲。
“何人喧嘩！”陳長壽眉頭皺起，喝問道。
一個僕人慌忙上前，道：“回稟老爺，一個六歲的小乞丐，自稱有法破解稅銀案，要見老爺。”
“小的懷疑這小乞丐是胡鬧所以正在驅趕。”
六歲的小乞丐？
陳小二眼前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