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蛻變

戰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蛻變

沒有拖泥帶水,更沒有多餘的話,只有一句極簡單的告別,包含了這幾天裏,他所有要和她表達的內容。

還有後面的話,等我,回來娶你,我的未婚妻。

伴隨着衝鋒陷陣的吶喊聲,一支支利箭從耳畔呼嘯而過,刀劍交擊,慘叫聲四起,滿目

血肉橫飛,暴雨般的箭矢飛掠着穿透戰甲軍衣,飛濺的血污在空中拋灑,士兵的頭顱滾落在地,不散的英魂似乎還在陰霾密佈的空中嘶吼。

一雙雙殺得血紅的眼睛在猙獰的面孔上閃動着仇恨的光芒,空氣中飄散着越來越濃重的血腥氣,天空硝煙瀰漫,大地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血,遍及了無邊無際的疆場,廝殺,是戰場的主旋律,斷肢殘軀是對戰場最好的描寫。時間,是什麼?聽,那轟鳴的烈風,滴答滴答滴答,聽,這血滴落的聲音。鮮血,紅色的,鮮紅色,暗紅色,到鐵鏽的顏色,這!就是時間!這是戰場,戰場的時間準則,就是性命,雙方交戰,兩方人數相等,若有一方被屠殺殆盡則另一方就是勝利,什麼兵貴神速,什麼田忌賽馬,上位者的遊戲罷了,詭計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

“父親,你們先走,我來斷後。”他戰時的甲胄上,佈滿了斑駁的鮮血,已經從逐漸氧化,開裂的虎口顫抖着拿着手裏的刀劍,一刻不曾放下,凝住的傷口和金屬的劍柄似乎都長到了一起。

這次交戰與金國之爭,楚國休養生息已久,且重文輕武,皇帝對武將都懷有這極端懷疑的心思。

同軍的主帥雖然只有一位,但是總是有着一位監軍,代表着皇帝的意志,以至於霍家的指令總是會被半路截胡,主帥無力,以至於戰事僵持了一月之久。

監軍代位,名不符主,又聽信金國姦細之語,一意孤行,將十五萬將士一同拉入險境,留給霍家的軍隊一共僅有五萬。

“朗月!別胡鬧,一起走。”霍節依然年老,在金國的包圍圈裏已經砍殺了許久,早已體力不支,到現在已然成為了強弓之弩。

“我有一天偷偷進了我們家的書房,本來是要給父親送一些銀耳羹來着,誰知他在書房和一些朋友敘舊,我在門外等待的時候,趴在門縫裏,但是他們好像都十分忌諱這件事情,而且皇帝親自下令,將這件事情徹底封鎖。任何人不得在說這些,否則殺無赦,關於陸家的一切都隨着一把火煙消雲散了。”

淮安撅着嘴巴,似是很不滿自己只聽到了這樣的結果。

皇帝下的命令,恐怕這中間也有太后的手筆,丹陽的事情還真是複雜。不過這種朝廷辛秘一旦被挖掘出來,若是時機不對,或是儲位交接時傳出,恐怕真箇丹陽都要動蕩一番。

“剩下的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前幾天去看姑母的時候,皇后還是好好的,什麼懲罰都沒有。真不知道姑母怎麼想的。”

“淮安,太後娘娘是什麼性子的人呀?能做到皇帝之母的位置,相比太後娘娘必定有十分過人之處。”

淮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了,你可是不知道,我姑母年輕時的手段,堪稱一絕。但是姑母這個人脾氣不是太好而且手段狠辣,當時在先帝后宮裏沒有妃子敢與其爭鋒芒。所以皇帝的地位做的很穩,太子一直到皇帝。哦還有他的左膀右臂,陸家和霍家。陸家主文,霍家主武,但是不同的是,陸家是主動跟隨皇帝的,霍家是先皇交給太子的。”

戎柯點點頭,這些塌都知道,但是不管如何,陸家覆滅的身後一定會是一件極其醜陋不堪的真相。

中午在用過午飯以後,戎柯拒絕了淮安的宴會邀約,自己端坐在書桌前練習字帖。

回憶到兩周之前,當時戎柯正在和樂清指定下一步的具體戰略之時,一個面生的男子拿着一個長方形的樸素木盒,雖然能看得出來木盒子的料子是很普通的柴火木,不同的是木盒子上用刻刀刻出了極其精緻的花紋。

“表兄姐,在下簫三。”黑色粗布衣裳的男子站在屋檐下,挺直的鼻祖下一張偏厚實的唇,與霍朗月不同,他的身體很壯碩,粗布衣裳包裹着蝤勁有力的身體,像一柄隨時待命的弓。

“唔....我聽過你,朗月的貼身侍從對吧,長得還不賴,有什麼事嗎?”戎柯習慣性的挑逗了一下,她骨子裏好像存在着一股惡劣的基因,遇見老實純情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想逗着玩玩。

果然方才還謹守本分站在門外的男人,立刻愣在了原地,古銅棕色的皮膚泛起了一抹紅暈,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了。

“表........表小姐,這是少將軍讓我給你的,他說她不在這些天,這麼多的字帖應該夠表小姐臨摹了。”說罷,站在門外把盒子舉過頭頂,等待着戎柯身邊的人把盒子取走。

鳶屏將盒子拿走的那一刻,幾乎是同時,簫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戎柯告了禮,閃身離開。

身後的主僕三人,只能看到一個帶着含糊告退向外飛竄的身影。

嗖,一隻飛箭有朝着霍節方向射了過來,霍朗月的聽覺依舊靈敏,手腕一揮,將箭身斬為兩段。

“走!”他頭也沒回,嘶吼了一聲,脫身進入戰場與金國廝殺了起來。

一個人一旦處於戰場之中,他的成長速度將會飛速的成長,稚嫩完全從他的臉上脫離,眼神之間銳利化,殺紅了眼的他只知道不停的揮刀,砍殺,在揮刀,再砍殺,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一般。

再厲害的人,也會有所疏漏,再強大的精力,也會有用盡之時。他的體力逐漸不支,不停揮動的利刃抬着也逐漸有些費力。

一隻響箭又直衝他的面門而來,終於.....要死了嗎?可是,自己不甘心啊,家裏還有未婚妻要成婚,不能死在這裏。

一個黑影以鬼魅般的速度擋在他面前,響箭穿透了身前人的胸腔,帶着溫熱的也起濺到了霍朗月的臉上,將他的眼球染成了紅色。

是簫三,那個自小跟在他身邊親如兄弟的貼身侍衛,他的嘴唇顫動着,似乎是想說些臨終的話,但是氣管里只能發出嘶嘶呀呀的氣音。

“不......”枉死兄弟死不瞑目的眼睛還在盯着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前方部隊大批人馬已然已經撤離,他們的任務已經達到,現在就是帶着還活着的兄弟平安撤出金國激烈的包圍圈。

他閉上了眼睛,壓抑在自己所有的痛苦與不甘,再睜眼時,一片清明作為一個將軍,他不能耽於自我的私情,他應該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

“兄弟們,不可戀戰,走!”

騎上戰馬的那一刻,他最後一次回眸看了一眼那個永久沉眠於戰場的兄弟。

“永別了。”

大隊人馬迅速撤離,霍節留下的一隊人馬在山上埋伏,從高處進擊,為霍朗月的撤退提供了時間。

“小姐,淮安縣主來了。”鳶屏在戎柯耳邊悄聲道。

自從霍家父子出征后,戎柯每天就變得更加閑散,霍節在那天商討過後,就把戎柯霍家未婚妻的身份四處告知,所以戎柯也樂得清閑,大皇子那一派也很少在送信來邀約自己去他們府上,每天的日常就是遠程了解南疆的情況,給任宣提供中原的財產,將融化以後的私銀源源不斷送到南疆以支持任宣的壟斷計劃。

其二就是樂清在丹陽置產,遇到了一些阻力,不過目前看來情形不是很嚴峻,隨手指派一些事情讓樂清去處理。

自己出了這兩件事以外,大概唯二的事情就是淮安每天都會喋喋不休來找自己說話,也虧得她的父母同意她每天向這邊跑。

“喂,你能不能別這樣每天懶得像沒骨頭一般,每次來,你不是癱着曬太陽,就是癱在躺椅上吃東西,懶死了。”淮安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戎柯身前的椅子上,輕車熟路拿起一旁的水果吃起來。

戎柯瞥了她一眼,“嘖嘖嘖,你也真是不客氣。”

“哼。”淮安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悶哼,沒有搭茬,咬了一口蘋果,果肉清脆的觸感在舌頭上爆發,“誒,我這幾天打聽到了一些密聞,關於陸家的事情。”

戎柯仰着腦袋點點頭,“你說。”

陸家的事情真可算是丹陽的一大密聞,戎柯之後也派人去打聽過不關於陸家滅門的事情,但也只是得到了隻字片語,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嘴巴閉得都很嚴。

根據僅有的一些情報,大概就是一個俗套的狡兔死走狗烹,再加上皇室愛恨情仇的故事。

只是她還是不太明白,從那天發生的事情,戎柯能感覺到,皇后不管是不是給太後下毒的兇手,她都是最想讓太後去死人。這一點太后和皇上應該都知曉,但是為什麼他們並沒有絲毫要處置皇后的意思。按道理說,一個沒有母家的皇后,自己的兒子並不出色,也不得寵,為什麼連最輕微的禁足的懲罰都沒有呢。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她輪迴后前夫棺材板蓋不住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她輪迴后前夫棺材板蓋不住了
上一章下一章

戰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蛻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