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鹿少女

第二十七章 白鹿少女

獸潮越來越近,野獸的嘶吼聲、狂奔聲,讓手提飛劍的曹沫雙手顫抖,越來越激動。

即使面對這看着必死的結局,曹沫依舊不肯放棄,凝聚心神,仔細觀察着來勢洶洶的獸群,想要找到突破口。

可是哪有這麼簡單,面對這讓絕世高手都要小心應對的獸潮,一個才入二品的修士,就像是蚍蜉撼大樹。

終於,一隻皮色灰暗的野狼率先衝到曹沫面前,平常看到二品修士,生性狡猾的野狼肯定是要小心應對的,如今身後就是獸群,這隻野狼也不再謹慎,直接一爪抓向曹沫的脖子。

曹沫揮劍而去,擋住了這隻野狼的第一次進攻。

可沒等曹沫換一口氣,後面的狼群也趕了上來,一時間數十隻野狼將曹沫圍在中間,朝着曹沫發出低聲嘶吼。

只見那正中間一隻個頭高大獨眼的野狼衝著曹沫嚎叫一聲,數十隻狼在一瞬間就撲到了曹沫身前。

曹沫左突右轉,在狼爪中間輾轉,一個躲閃不及時,左手挨了一爪,傷痕深可見骨。

左手傳來鑽心的疼痛,鮮血頃刻間染紅了半隻左袖,曹沫忍着劇痛揮劍將朝他撲來的狼群驅退。

一絲鮮血的氣息傳了開來,聞到鮮血的氣息,狼群更加激動,眼睛裏宛如閃着紅光,攻勢更加猛烈。

烏泱泱的狼群里,宛如開了一枝鮮艷刺目的血色花朵,花朵周圍,一柄飛劍不住地上下突刺,左右劈斬,想要護住中間那抹鮮艷的綻放。

終於,那枝開在狼群中的血色花朵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倒在了烏泱泱的狼群中,被那野獸的浪潮吞沒,那柄飛劍也終於無聲無息地掉落在地。

得勝的狼群分開了一條路,那隻高大獨眼的狼走近倒在地上的那抹血色,周圍的野狼開始興奮的抽着鼻子。

二品修士血肉的氣息讓他們興奮乃至瘋狂。

就在那隻獨眼巨狼低下它那高傲的頭顱正欲大快朵頤之時,那具倒在血泊中的身體右手突然之間發出一陣耀眼的銀色光芒。

狼群被那陣銀光驚地四散而去,原本的瘋狂被恐懼取而代之。

而那隻正欲低頭的狼王,本來心智就比其他野狼開化更早,也更加聰明。

在那道銀光出現之時,它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懼,正當它準備張嘴向狼群下達撤退的命令的時候,一切都為時已晚。

那隻獨眼巨狼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一隻白鹿出現在了那具躺在血泊之中的身體旁邊,前膝跪地,將頭頂的鹿角輕輕地抵在曹沫的額頭上,曹沫身上的傷口隨着時間過去開始慢慢恢復。

原本勢不可擋的獸潮在到這裏時皆分散開來,不敢靠近分毫。

待曹沫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時,白鹿低下身,而曹沫的身體則飛到了白鹿的背上。

曹沫的身上滴落的鮮血在那勝雪的白鹿脊背時,竟然不能沾上一絲。

而那隻白鹿就這樣輕盈地在獸潮中背着曹沫離開了。

所過之處,百獸退避。

一場勢不可擋的獸潮宛如攔腰截斷。

……

在一處偏僻的山洞內,一隻極具靈性的白鹿馱着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來到洞中。

洞不大,裏面有一眼泉,泉眼在不住的往外流出冒着熱氣的泉水,想來是一眼難得的溫泉。

白鹿將生死不明的少年放到了洞中一處鬼斧神工的天然水池中,少年的身體入水的一剎那,原本清澈見底的池水頃刻間被少年身上的鮮血染紅。

一陣銀光閃過,白鹿變成了一位身披白衣的妙齡少女,蹲在少年身側。

白鹿少女如一隻曼妙的精靈一般蹲在少年身邊,輕輕拘起一捧水,洗去少年臉上那已經凝固的血跡。

大約是覺得洗的不太乾淨,精靈似的少女又從袖中掏出一塊乾淨勻稱的白色手帕,沾上水,輕輕給昏迷的少年擦去臉上的污垢。

不多時,少女覺得差不多了,也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看着那張被自己洗乾淨了的臉龐,自顧自說了一句

“這沒臉沒皮的傢伙,瞧着倒還挺清秀。”

大約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有點輕浮,她那張精緻的小臉突然一紅。

看着地上那個還半死不活的少年,少女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悶氣,解氣一般輕輕踢了他一腳。

“還逞英雄呢,要不是我晚出現一步,可就是給你收屍了。”

但是她看地上的少年死魚一樣地沒有反應,就更加生氣了,咬着牙鼓着腮幫子,氣鼓鼓地不再看他。

轉頭舀着水洗起了手上那條同樣被血水染紅了的手帕,等洗乾淨了,惡狠狠地一把甩在少年臉上。

等做完這些事,白鹿少女看着明顯虛弱了幾分,隨即身形一轉,化為了一陣銀光,消失不見。

曹沫手上那個白鹿印記也在銀光消失后,暗淡了不少。

……

獸潮退散后,一位騎着白馬的青衣少女來到了剛剛獸潮發生的地方,焦急地在地上尋找着什麼。

她策馬狂奔,徑直來到剛剛那塊不久前發生過激戰的地段。

原本正扯開嗓子喊着一個名字的青衣少女突然就停下了馬,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看到了地上那灘未乾的血跡,使勁擦了擦眼睛。

心底有一絲看起來很可笑的希望,希望地上的那灘血色不是那個人的血跡,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揉眼,那灘在雪地里顯得刺眼的血跡依舊是在那裏。

青衣少女那雙覆在眼睛上的手終究不再拿下來,手緊緊地抱着頭,雙肩微微地顫抖。

無聲。

夜色慢慢黑了下來,一匹白馬馱着一襲青衣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漫無目的地走着,馬上之人神情憔悴,淚痕未乾。

夜色里,那一襲青衣就地燃起篝火,燒雪水烹茶,喝一盞,倒一盞。

直到身上所帶茶磚都用完之後,南嘉魚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衝著面前那片雪

地默念

“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這裏陪你喝茶,曹沫。”

月光皎潔,青衣白馬,人影蕭瑟。

大苦,無聲。

……

一處不知名山洞,洞中有一小水池,池水已經大半成了血水,水池中正躺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

曹沫在一陣劇痛中醒了過來,摸了摸身體各處,還好,沒有缺胳膊少腿,頓時放心不少。

正當他想站起身,一陣鑽心剜骨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沒再準備起來。

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處洞穴中,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個溫泉里。

曹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看來自己是被人從獸潮中救了下來。

正當他仔細察看洞穴時,手邊一塊白色手帕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帕做工精緻,也沒有花花綠綠的顏色,瞧着樸素,在其正中間用銀色絲線綉了一隻小鹿,活靈活現。

看到手帕正中綉着的那隻銀色小鹿,曹沫突然覺得有一絲熟悉,可是就是記不起來在哪見過。

忽然,一個清靈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

“沒良心的小混蛋,這麼快就忘記我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曹沫立馬抬起手臂,確認了手帕上的圖案就是自己手上這個,可是不知為何,那道銀色印記看起來沒有了之前的光澤,黯淡了不少。

“就這樣吧,我先休息一下,之後這段日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曹沫正欲開口道謝,可是不管他怎麼呼喚,那個清靈的聲音再沒出現。

沒法,曹沫只得將手中那塊白色手帕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懷中。

等下次見面再道謝吧,曹沫心想。

忽然,他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想要立刻起身躲藏,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就是站不來,只得雙手借力,慢慢挪動身體。

一隻長着一對白森森獠牙的野豬慢悠悠步入了山洞,野豬身上的皮毛豎起,宛如銀針,看着滲人。

曹沫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況對付這隻野豬近乎自尋死路,竭力隱藏自己的氣息。

可是那隻拖着身體慢悠悠進入山洞的野豬似乎也嗅到了空氣中那不同尋常的氣息,一改之前閑庭信步的姿態,開始謹慎起來。

隱蔽處的曹沫看到那隻野豬聞着氣味搜尋而來,離自己愈來愈近。

看到這裏,曹沫心急如焚,嘗試將體內的本命飛劍召出,奈何丹田的靈氣在獸潮一戰之後早已是油盡燈枯的地步,不管他怎麼調動靈氣,丹田內那枚小劍胚就是紋絲不動。

一想到自己就只能束手待斃,曹沫心中暗恨,果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逃過了獸潮,沒成想要憋屈的死在這隻畜生手裏。

走到山洞拐角處的野豬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放慢了腳步,屏住了呼吸,慢慢向著曹沫藏身的地方靠近。

藏在巨石後面的曹沫也已心存死志,準備徒手對抗那隻靠近過來的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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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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