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試探

1929年5月中旬，武柯在送走了滿腹怨氣的宮麗華后，便立刻策劃並最終順利的用計救出了秦文中一家，這讓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的武柯很是高興了一陣子，不過還沒等武柯將已經成為朋友的這一家子送出日本，他就發現自己被日方的某些勢力盯上了，雖然不知對方的目的何在，但為了安全起見，本來就因為宮麗華的離開而斷了與組織聯繫的武柯徹底的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其實早在此前與姜華的那場“偶遇”后，武柯就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被一些人“關注”上了，不過因為在那之後他再沒發現對方有什麼具體的舉動，而自己又忙着救人，所以也就將這事放到了一邊，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些人再次出現時，卻對他這個不起眼的學生實施起了全天候的監控，雖然沒有把他怎樣，但卻完全制約了他的行動。

因為看到監視自己的人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所以武柯判定對方並沒有真正掌握到自己的身份，最有可能的是因為自己的那些文章而來的，而這些人現在的目的，應該只是想要更加深入的接觸和了解一下自己，想看看他是不是有當“漢奸”的潛制，也就是說目前的情況，其實是標誌着他離上級指示的任務更近了一步，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對方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然後自己在決定應對之策。

不過事事往往出人預料，後來蔡智堪以及所挾《田中奏摺》的出現，完全打亂了武柯的計劃。為了接觸蔡智堪，武柯不得不冒險脫離日方的監控，而為了運送秘奏出境，他又不得不再次出現在監視者面前，並還要努力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從而為董彩鳳，這個他親自選取的秘奏“繼承”人開路。

雖然最終通過各方的配合和努力，《田中奏摺》被董彩鳳很順利的帶回了國內，同時蔡智堪也在那之後成功將其內容公諸了於世，但參與此事的武柯卻並沒有看到這一天，因為就在那一年的八月初，董彩鳳剛登上回國的油輪不久，他便被一直關注着其的日本軍政雙方，聯合秘密拘撲了起來，並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關押在了暗無天日的監獄中，與外界完全斷絕了聯繫。

後來武柯才知道，早在他第一次寫關於誇讚日本的文章時，他就被日本政府方面注意上了，要不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弄一個天皇授銜了，而這其中的原因，到不完全是因為武柯的親日態度，更主要的是，日本政府方面在查看了其在學校的表現，以及他那份偽造的漂亮檔案后，覺得武柯很有潛力，所以才決定着力培養他的。

這期間為了試探武柯的“品行”，日本政府方面作了不少工作，象藉助當時已經暴露了的姜華，導演的那場“偶遇不平”的戲碼，便是其中的部分，不過這種試探也僅進行了這麼一次，因為在這次試探中，武柯所表現出的，沉着冷靜，以及不輸於知名日本武士的格鬥能力，完全出乎了日方的預料，這讓日本政府方面感到既驚訝又驚喜，同時通過此事，日本的軍部對武柯也產生了興趣，而為了更好的拉攏武柯這個人才，日方在這之後，不僅停止了計劃中的試探，還完全撤消了對其應有的監視。

不過讓日本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用於試探武柯的工具姜華，竟然會和其認識，因此也就更沒有想到，武柯會趁着他們監視鬆懈的期間，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解救走對方的一家，並且沒有留下一點的線索和破綻，當然在那之後，他們也懷疑過這事是武柯乾的，因為畢竟姜華一家的忽然消失，就是在兩人遇到后不久發生的，可是他們卻怎麼也找不到什麼實質的證據，甚至都無法將兩個人的身份合理的聯繫起來，這使他們最終也只能對此事不了了之。

而後來他們對武柯實行的直接控制，目的雖也有“打草驚蛇”讓其自露馬腳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為了試探武柯在高壓下的承受能力，而在這個過程中，武柯最初的表現是很讓日方滿意的，甚至可以說是欣賞，當然也就完全打消了之前的那個，本就沒有根據的懷疑，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想要在進一步接觸武柯，並已準備進行對其拉攏時，武柯卻莫名其妙的，忽然擺脫了所有監視人員，玩起了失蹤。

雖然的這次武柯前後僅僅消失了兩天時間，便在次出現在了監控者面前，但仍然引起了關注着他的，日方勢力的警惕，因為感到到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掌握住武柯，所以在經過簡單的研究后，乾脆對其直接採取了拘押的措施，不過在這過程中，日方的成員並沒有用強，而當事人武柯也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抗，雙方可以說保持了相應的“友好”。

因為早對日方可能的行動有所預料，所以在對方亮明身份后，已經安排好一切的武柯，自然不會做什麼無用的過激舉動，甚至在被關押進了東京郊外的一所軍用監獄后，就算很長時間都無人理會他時，他還是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平靜。其實本來武柯還以為對方很快的便會提審自己，而且還會用很多手段查探自己的底細，已此達到對他更進一步的了解，同時也是一種試探，因此他還做好了受一頓皮肉之苦的準備，不過讓武柯沒想到的是，對方根本沒問他任何問題，只是一直關押而已，讓他完全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繫，。

1929年11月底，在監獄中，有吃有喝就是無人理會的武柯，終於迎來了對他的第一次提審，不過這次提審卻再次完全出乎了他本人的預料，因為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暴力審問，來見他的兩名軍官只是給了他一份表格，並讓他立刻填寫，表格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他的簡單個人簡歷，而在他填完后，對方便直接將他帶離了監獄，從始至終沒說一句廢話。

如果說最初被捕時，年輕的武柯多少還是會有些緊張的，不過因為在此之前的所有事情都還算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的心還並不感到慌亂，到是後來超出其預計的那段無人理會的長時間監禁，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在那最開始的幾天裏，他對可能出現的未知情況，產生了極度害怕和恐懼的情緒，要不是他極力壓制，他懷疑自己很可能會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成為一個叛徒。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堅定的信仰讓武柯堅持了過來，而不成功便成仁想法，更是最終讓他放下了所有的心理包袱，基本達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因此在當被兩名日本軍人，沒有任何理由和解釋的將他帶出監獄，並在帶上車使向下一個未知時，他的心中有好奇，但卻在沒有了一點的不適情緒，所以也就不聞不問很配合的跟着他們走了，可是當時的武柯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天他走出了囚禁身體的牢籠，卻走進了一座心的牢籠，同時也一步踏進了那深不見底的無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