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理解萬歲
當我進了那套城中心的宅子的時候，我覺得我到了一個新世界。
我在屋子裏的彈簧床上用力彈了幾下之後，才算是平靜了下來。
接着，我幾乎像是瘋了一樣起來闖進了衛生間，我趴在鏡子前面，看着鏡子裏的張嫣笑了。
張嫣說：「是不是很開心？」
我說：「開心。」
張嫣說：「自由。」
我說：「就是不知道徐晴會不會恨我。」
張嫣說：「因為你自由、開心而恨你嗎？這不是愛你。」
我說：「其實我可以留下來陪她。」
張嫣說：「她也可以離開那裏追隨你。你給了她選擇，很快你就會知道，她是選擇那金飯碗，還是你這個精神病。」
我說：「你的意思是，她不愛我。但是以前你說她愛我的。」
張嫣說：「愛這個話題太深了，到了接受考驗的時候了。很快你就會得到答案。」
我說：「你呢？你愛我嗎？」
張嫣說：「我當然愛你，只要你自由，快樂，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徐晴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從你們認識的那一天起，到現在為止。她是個精緻利己主義者。她需要的是利益，不是你。」
我搖搖頭說：「你太極端了，這世界不是黑白兩色，是多彩的世界。」
張嫣說：「每個人的世界都不同。你去睡一覺吧，等你睡醒的時候，就已經有答案了。」
我笑着說：「好，我們一起等答案。」
「錯的一定是你。但我希望你沒錯。」
我閉上眼沉沉睡去，是腳步聲把我叫醒的。
接着我就聽到了王富貴大咧咧的聲音：「這地方不錯，這院子住着舒服，這能種點菜啊，隨手吃多方便啊。」
我坐起來的時候，看到王富貴拎着食物進來，他說：「給你買的豬頭肉，還有兩瓶高粱酒。」
寬子和李嫣然接着進來了，也拎着食物。寬子一邊擺桌子一邊說：「出來也好，免得在那受氣。剛才看那陣勢真不小，三輛車來抓你了，全是特勤。說是怕你不好抓。這都什麼人吶！我辭職了，就那點工資還不夠我加油的呢。」
「你那車太費油！」
王富貴說：「寇姐跟我說了，說你以後不回去了。我也得辭職，我跟你干。寇姐說得對，只要是干好事，那就是為人民服務。結果呢？咱和壞人做搏鬥，三輛特勤的車來抓咱。」
「你跟我干，你拿啥養家裏老娘？」
王富貴說：「寇姐說一個月給三萬，讓我跟着你。姓陸那小子我一看就不對勁，聽說是個妖精是吧？」
我說：「你聽誰說的？」
「徐晴和特別刑事科的人這麼說的，我聽着了。打妖精哪裏錯了？憑啥抓咱？為啥不去抓妖精？我也打了，為啥不抓我？明顯這裏面就有貓兒膩。」
他一拍胸脯說：「我王富貴一身本事，在哪裏都能為人民服務。」
寇玉門最後走了進來，看着我說：「是不是特盼着某個人出現？」
我伸着脖子往外瞅了瞅。
寇玉門說：「別瞅了，沒人來。說讓我把你的葯和衣物拿來，我沒拿。我把錦旗給你拿來了，這東西你肯定惦記。」
她把錦旗隨手就掛牆上了。
我說：「說啥了嗎？」
「好好養病，好好生活。」
「沒了嗎？」
「遇到困難，別忘了還有她那個朋友。」
我心裏不舒服，臉上就表現出來了。
寬子說：「沒事兒啊王哥，一輩子長着呢，聚散離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一路人，沒必要非要一起湊合。」
李嫣然說：「就是，好姑娘多了去了。」
寬子用胳膊肘捅了李嫣然一下：「說什麼話呢！寇姐在呢，你這話說的。」
寇玉門說：「吃飯吧，還不餓嗎？你們吃吧，我還有應酬，嫣然，咱們得走了，時間快來不及了。」
李嫣然說：「王哥，我們真得走了，寶兒在外面等我們呢，時間快來不及了。」
寇玉門和李嫣然出去了。
我和王富貴、寬子坐在屋子裏，喝了不少酒。
喝得暈暈乎乎的，王富貴問我：「老王同志，你這精神分裂是怎麼分裂？我純屬好奇，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說。」
我說：「就是一個身體，兩個人。你等着，我讓你看看怎麼分裂。」
我起來，晃晃悠悠到了鏡子前面。
我看着張嫣說：「你說對了。」
張嫣說：「你沒必要這麼沮喪，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我呵呵笑了，說：「君行健，當自強不息。」
張嫣一挑頭說：「你看，都看着你呢。你不嫌丟人啊！人家把你甩了你就認了就是了，就差沒說你是個好人了。」
我左右看看，寬子在我左邊，富貴在我右邊。都在盯着鏡子裏看，皆盡一臉懵逼狀！
我說：「我只是搞不懂因為啥把我甩了。」
「你家世太差，徐晴一定和家裏人談了你的家世，說你是孤兒，你沒有父母，沒有家庭，你什麼都沒有。她媽媽那一關能過得去嗎？她的壓力也很大。你得理解她。」
我說：「理解萬歲！」
富貴和寬子一起喊了句：「理解萬歲！」
我轉過身說：「喝酒喝酒！」
我們都坐下之後，寬子看着富貴說：「這精神分裂太可怕了，看的我毛骨悚然。」
富貴說：「可不是么！自己對着鏡子就這麼聊，還這麼起勁。」
我這時候在想一個問題，我和張嫣聊天的時候，是我一個人說兩個人的話，還是我只說自己的，張嫣的是腦海里的呢？
我看着富貴說：「剛才我說啥了。」
「理解萬歲！」
寬子笑着給我倒上了酒，笑着說：「理解萬歲！喝酒喝酒，喝醉了，再醒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一邊喝酒一邊就在想着，我得收拾收拾姓陸的這父子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得搞個大的，得用點手段，讓這陸家豪知道一下什麼叫「學個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