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
“是,她只有十二歲,那我呢,我呢?”紅葯癲狂了一樣哭泣哭喊:“我比她大嗎?我才不要見她,我恨她!恨她!”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在說!
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發著酸,因為有過強烈的依賴,有過強烈的期待,才會有這樣的恨吧!
縱然有好幾世的經驗,我仍然不知道怎樣安慰癲狂着的紅葯,到底之後經歷了什麼,才破滅希望失望透頂后,把愛意轉成恨意?
紅葯傷心的哭着,鼻涕眼淚混在一起,我只在一起陪着,或許這時候的陪伴比任何言語都更重要。
“她現在為什麼又找過來?是不是看我日子好了,以為可以趨炎附勢呢?哼,我才不要見她。”紅葯完美的臉上扭曲着恨意,不可理喻地說著。
我頓時有些目瞪口呆,這腦迴路怎麼轉到這個上面?
紅葯高昂着頭:“哼,我不會讓別人看我笑話。”然後冷眼看着我:“她要是想着攀高枝,可打錯算盤了。”
我頓時有股怒氣,千辛萬苦費勁巴拉突破心理障礙,冒着生命危險到了這裏,就得到了這樣的態度和結果?
想到樓楚楚時不時流露着對妹妹的思念,以及對想見妹妹的渴望,而此刻的妹妹這麼冤枉一心一意挂念着她的姐姐,真是替姐姐不值!
“你覺得你有什麼榮華富貴什麼權勢地位可以讓別人覬覦?是這錦衣玉食珠圍翠繞的生活給了你底氣?”我怒氣橫生毫不客氣指責着紅葯:“靠着色相,靠着放棄自尊來卑微討好三殿下,這種小心翼翼的伺候就這麼侵蝕了你的內心讓你甘心情願?色衰愛弛的時刻等着你的是什麼?”
紅葯勃然大怒,杏目圓瞪:“榮華富貴不好,你還來這裏跟着三殿下糾纏不清,要不是三殿下對你有興趣,我才懶得過來,你不要以為自己特殊可以恃寵而驕。”
我的天啊,這哪兒跟哪兒?我不由一陣懊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有心辯解,卻覺得相當無聊又頭疼。
這時,好巧不巧,元晨旭步履穩健闊步走了進來,那紅葯一看,立馬把對我的趾高氣揚改為全身放軟,恢復了嬌滴滴軟綿綿的柔弱美態。
她梨花帶雨般低聲細語說著:“三殿下,臣妾做不到您所託,深感愧疚。”然後,一雙妙目委屈巴巴看着我,此刻紅葯紅腫着眼,一身狼狽,真真我見猶憐。
我:“.......”
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古代兇惡男主的原配,欺負了她這心地善良純潔美好男人心尖尖肉的小白蓮。
呵呵!
元晨旭瞬間一臉陰沉面帶怒氣看着我:“你不要不識好歹,別以為孤寵你疼你幾天就找不到南北?”這是說我給臉不要臉?
我一臉興味看着紅葯,摸摸下巴,學着紅葯走路的模式左搖右擺做作地搖到她跟前,出其不意啪的一巴掌打出,嘴裏卻說著:“姐姐受委屈啦!”
然後又楚楚可憐委委屈屈捏聲捏氣做作地對三殿下撒嬌:“三殿下,人家不是有意的啦!”
清脆的聲音響后,紅葯一臉懵逼愣在那裏。我恢復正常語音,轉頭惡狠狠地對她凶道:“這一巴掌替你親人打的,別自以為是誹謗誣賴別人。”
元晨旭一臉不可思議看着我,紅葯的哭腔傳來:“三殿下,您要替我做主啊!”。
哪知元晨旭充耳不聞紅葯的哭聲,有趣地打量着我:“這就是你的本性嗎?還真是跟以前不同啊!”
我隨即想冒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的諷刺話,強忍着把本性忍住,轉口繼續向他橫道:“你也還想嘗嘗巴掌的味道嗎?”發現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啥年頭都適用啊!
即刻間看到後面出來斷了右臂的初夏,一臉冷漠看着我,完全沒有我對她還能生還又再相見的驚醒。
“上次你那麼積極識相,我自然要順從你本意。”元晨旭面含曖昧不懷好意看着我:“我倒要看看你和秦瘸子怎麼選擇!”
我面上一滯:“被狗咬了一口,還要去咬狗一嘴不成。”然後惡意地刺激着他,“多管閑事,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婆了,管別人的感情去向做什麼?莫非喜歡上我難以自拔?”
元晨旭一臉憋屈,冷冷一笑,“要不要送你一層?秦瘸子的人外面圍地水泄不通,眼看就要耐不住性子闖進來了,看到我們唧唧我我,醋罐子打翻可就不好了。”
我一聽驚喜不已,拉着初夏就要起身離去,一群護衛從天而降,聽到元晨旭打了個響指后又轉身離去,這變態的元晨旭放我自由了,可喜可賀!
幾個騰挪轉合之間,我和初夏便翻出了牆外,可初夏兇巴巴瞪着我:“你跟三殿下糾纏不清,幹嘛還來招惹我家公子!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跟着你欺騙主子。”
我一愣,這初夏大概以為自己以身殉職是多麼偉大吧,我無奈回道:“不用你感激,本來就是來救我發生了意外!說起來還是因為我你丟了一條手臂。”
初夏冷眼看着我:“我是為了我家主子,不是為你!”
這死腦筋,我暗嘆一聲,不再言語。
不遠處,瞧見素琴嬉皮笑臉興奮地朝我揮着手,我怒氣陡生,這丫還在這守着,等着給我收屍嗎?
上前衝著她責問道:“你丫還好意思在這,跑得一陣風樣比老鼠都快!”
素琴笑嘻嘻說著:“走之前,我就給你算過一卦,大吉啊!瞎操什麼心啊!”
我:“......”
二十一世紀的人才啊,這麼相信算命,真是白瞎了黨給你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和培養啊!
旁邊秦明陽的聲音響起:“芸兒”。
我轉頭望去,一雙飽含着濃情思念的眼睛注視着我,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聲音,消退了顏色,唯有聽到那曾經縈繞在心間的人在微笑着輕語:“芸兒!”
我的心突如刀割般的痛,這份情緒是陳欣芸殘留在我心內的嗎?這聲音帶着一絲不可思議的魔力,輕輕打開塵封在內心的隱秘往事,渴望着親近,又害怕着結果。
我的眼浮上水霧,這是屬於那“芸兒”的特殊情緒,我努力控制住莫名的情緒,卻仍然止不住哽咽:“明陽”,隨後便無語淚先流。
我極力表現着鎮靜和微笑,凝視同樣激動的秦明陽,內心卻被陳欣芸殘留的思念和不甘牽挂着滿是前塵往事,那個初戀少女隱隱作痛的心思似復活了一般,總是糾結着我,牽引着我的言語。
秦明陽微勾唇角,對着我笑了,一如懸崖底下,他輕柔地把我的凌亂頭髮整理放在耳後:“傻瓜,多大的事兒啊,怎麼自己做這樣大的決定?若不是田侗和素琴,都不知道你在哪兒。”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私自去三殿下的瓊玉山莊,傳到外面別人會怎麼想?之前的名聲已經被傳得似是而非,如若這次傳到外面不知還會有何種污言穢語出來?被別有心機的人利用,我父親十年來苦心經營的清流名聲必然受重創。
田侗和素琴又是如何對秦明陽解釋,搬來救兵,我困惑地看向素琴。
正躊躇間,看到了陸豐澤一臉歉意說:“沒想到陳妹子想的是這種法子,萬幸你現在沒事,否則我怎麼跟你樓姐姐和秦公子交待?”
然後頗有些責怪我的大意:“這旭王府的別院哪那麼容易潛入,否則我和你樓姐姐怎麼會尋求你的幫助?”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心急如焚,亂了主意。”
那初夏本望着秦明陽一臉依戀,此時對着我冷冷清清:“陳小姐必是做了周全準備,上一回就全身而退,想來三殿下其人雖然陰狠乖戾,對陳小姐還是不同,情有獨鐘的。”
這不陰不陽的話瞬間讓秦明陽皺起了眉頭。他看向初夏不贊同的喝道:“休得無禮胡言亂語。”
我亦是不想示弱,想反駁回初夏,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哭泣,讓我不要輕易說出錯誤的話來。
被強暴被侮辱明明不是陳欣芸的錯啊!生活在古代的女子真是悲催,本來她已經勇敢逃離,可父親的在意,對情郎的愧疚,才又被逼上了絕路吧。
陸豐澤看着四周尷尬的氣氛,疑惑的看向我。反倒素琴眼睛一瞟,嘴巴譏誚出聲:“哎呀,好一出忠心丫鬟錯愛記!”
我頓時一頭黑線,老鄉這張八卦長短的嘴啊!
那初夏被人戳了心思,並不懊惱,反理所當然:“初夏乃出自西北歐陽雇傭軍一族,向來以忠心耿耿一仆不事二主為世人稱羨,你們不用拿什麼私德擠兌我。”
這歐陽雇傭軍,我倒是有所耳聞,自小便被培訓,訓練非常嚴格,一層層選拔,一旦出師認主,便是死士,沒想到初夏是這樣的出身和經歷。
我對初夏笑笑,坦蕩出聲:“你想做什麼就做,想說什麼就說,我們兩個互不相欠!”
初夏被我這麼一說,反而不再言語。
素琴一旁又是不饒人的嘴說著:“你這是打算練成獨臂俠繼續跟在別人後面當跟屁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