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瘋狂一分鐘

作為關寧軍頭號王牌部隊，“細紅線”神機一旅曾經是整個關寧軍第一支全面換裝進口李·恩菲爾德步槍和後膛阿姆斯特朗野戰炮的部隊，不過現在他們手裏使用的是鞍山兵工廠生產的仿製型號“關字”步槍和“神威蕩寇大將軍”野戰炮。

阿姆斯特朗炮因為列裝很久，技術已經成熟了，基本上是完全自造，而李·恩菲爾德步槍的關鍵部件還要進口，比方說槍管，都是從德國買來現成的鋼棒然後在上面鑽孔製成的。

對於明軍來說，阿姆斯特朗後膛炮可以說是一位老朋友了。想當初，這位國際友人因為使用起來不及前膛炮穩定可靠，被一貫保守的英國皇家海軍掃地出門（就像本位面20世紀60年代天朝陸軍的“還我56半”一樣），然後當成洋落偷偷賣給了正與法國交戰的明軍，自此便與這個東方國度的軍人結下了不解之緣。

中法戰爭中阿姆斯特朗炮的優異表現，不光讓大明的軍人們對她建立了信心，還同時挽救了她自己在大英帝國的地位：受到中法戰爭中她的表現的影響，皇家海軍很快就重新裝備了阿姆斯特朗後膛炮——這成為了兵器史上不多見的“出口轉內銷”實例。

現在，關寧軍神機一旅共有三個炮兵連裝備了這種先進的後膛野戰炮。相對於原先的老式前膛炮，後膛炮在精度和射速上都有非常大的優勢——現代火炮除了迫擊炮之外，其餘的火炮基本上都是後膛炮。雖說這個時候，阿姆斯特朗炮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事物了，但是在對面的滿洲八旗軍那裏，可是一門同類產品都沒有。

“轟！”“轟！”“轟！”

雨點般的炮彈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橘黃色的火光，瞬間覆蓋了城內的兵營和彈藥庫——如果不是八旗軍並沒有編製騎兵炮，彈藥庫里並沒有儲備炮彈的話，彈藥殉爆帶來的二次傷害，將會給鐵嶺這座並不是很大的城市帶來更加巨大的災難。

“靠！——被祥瑞了？！”

屋內，一乾貝勒等被震得東倒西歪，從炕上摔下來的多爾袞狼狽地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鞋，大聲吼道。

“大汗不好了！！！”一名士兵跑了進來，“李成都那敗家老娘們帶着關寧軍那群癟犢子過來了！”

“草！那個臭老娘們！”大貝勒代善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這是欺負我八旗沒有老爺們了怎麼著？”

莽爾古泰更是氣得哇哇大叫：

“兄弟們，走，出去削他們！”

八旗兵丁一向是打別人的悶棍，這回卻被李成都擺了一道，難免焦躁慌張。貝勒們不等多爾袞下令就急吼吼跑回去調兵馬了。八旗軍雖然驍勇，紀律卻不怎麼地，猝然之間遭到這麼強大的火力打擊，難免四處亂竄。

十五旗兵馬（普璞貝勒的正綠旗除外）自相混淆，早沒了秩序，各貝勒胡亂找了些兵馬，也不知道是不是本部的便急匆匆奔出城去，可是鐵嶺城門太窄，一時間通行不得，於是一開始只有莽爾古泰帶着一部分滿洲正紅旗，滿洲鑲白旗和蒙古正藍旗的人馬沖了出去。

“炮一連，平射敵軍！”段夢瑤聲音清亮的下令，看來像這類按部就班的工作，李成都是不會親自操勞的——因此，這些工作一般都由段夢瑤代勞。

由於阿姆斯特朗野戰炮其實是一種熟鐵炮，明軍可以自行製造，反而是李·恩菲爾德步槍的生產難度更大。因此，神機一旅超量配置了大量的炮兵部隊。現在，這些火炮正一字排開，不要錢地向鐵嶺城內傾瀉炮彈。

這種“大炮兵主義”的風格，產生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後來的以關寧軍改組而成的，大明帝國乃至全世界的第一支機械化部隊——大明陸軍關東軍區第39集團軍，每次在發動裝甲突擊的時候，都會首先進行很長時間的炮火準備。

“轟！”“轟！”“轟！！”

順便說一句，瑪親王所在的位置被一枚炮彈直接命中，不過親王本人卻是毫髮無損···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啊嗚···啊嗚···”

就在關寧軍炮兵們向鐵嶺城內打炮的時候，懶婆娘李成都則蹲在一旁，端着一個飯盒，大口大口地扒着盒中的飯菜——剛才的慵懶之氣早已一掃而空。順便說一句，這個飯盒也是從結界裏面拿出來的。

“嗯！夢瑤的愛心便當，今天也要滿懷着感激吃完它！”吃的時候，李成都還不忘品評段夢瑤為她準備的飯菜，“我看看：嗯，沙拉的調味很不錯，米飯火候也正好，那麼主菜是什麼呢？···哇！蔥燒海參！夢瑤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可是，段夢瑤卻扭過臉去，並不領情的樣子：“如果督師大人對我的認同不僅限於吃飯的時候就好了。”

“怎麼可能呢？夢瑤一直是我最···唔····嗯！最喜歡的人了······”

可惜事實證明李成都不僅食量甚大，而且食言而肥。分量頗重的便當很快被一掃而空，可是李成都的雙眼依然泛着綠光：

“嗯？只有這些嗎？——”望着見了底的飯盒，李成都眨了眨眼鏡，然後一把抱住了身邊的段夢瑤，“啊！這個夢瑤看上去好美味啊，一併吃掉了吧·····”

抱住段夢瑤的同時，李成都開始“啃”——更準確地說是“親”段夢瑤的臉。

“撒嬌也是沒用的！”段夢瑤依舊不為所動，“督座大人必須嚴格的控制飲食，才能夠維持一個健康的體質！”

“555，才不要·····”李成都繼續像是搖着一顆搖錢樹一樣搖着段夢瑤那略顯單薄的身體。“這樣下去我肯定會把夢瑤吃掉的，肯定會有一天忍不住把夢瑤吃掉的！······”

不得不說，李成都大小也算個身材超棒的御姐，現在卻像小孩子一樣對着比自己小得多的段夢瑤撒起了嬌——要是在正常人看來，實在是有點違和。不過，段夢瑤和關寧軍的廣大官兵們卻早都見怪不怪了，因此對他們的督座大人的撒嬌都沒什麼表示：

“在被吃掉之前，夢瑤還是要管束好督座大人！”小姑娘嚴肅地說道，“因為先督座大人把督座大人託付給了夢瑤，所以夢瑤必須一絲不苟地完成！”

“唔···夢瑤稍微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的啦···”

“不行！”

“嗚嗚嗚···說得好像我變成了夢瑤的東西一樣。明明應該是相反才對吧？·······”

“段副官，韃子的騎兵出城了！”前沿斥候回報道。

同時，炮一連立即調低炮口，將榴散彈對準城門發射出去，三聲爆炸之後，莽爾古泰那點可憐的人馬立即就被爆炸的煙霧埋沒了，後面的八旗兵見狀立即逡巡不前起來，貝勒們這才能夠稍微建立一點秩序。

“列隊！列隊！”段夢瑤大聲喊道——而李成都則依舊在糾纏着段夢瑤，並沒有放手的意思。由此可見，雖然這位新任薊遼督師，在戰略層面上是一個極高明的策劃者，戰役層面上也不失為優良的機動道具，但是在戰術指揮層面上，卻是一個不小的累贅。

得到命令之後，身穿紅衣的關寧軍士兵們再一次排成了長陣。訓練有素的士兵們舉起了手中的李·恩菲爾德步槍，對準了從鐵嶺城門衝出去的滿洲騎兵。

“預備——放！”

“砰！”“砰！”“砰！”

子彈如同暴雨一般，劈頭蓋臉地向八旗子弟們飛去。滿洲騎兵們就像是被收割的麥子一樣，一片一片地被子彈命中，墜落馬下。關寧軍士兵們的集火速射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分鐘才停止——這個時候，衝出來的八旗各營騎兵們，已經被打得人仰馬翻，損失慘重。

這，就是關寧軍神機一旅，經過“細紅線”一戰之後，發展出的全新戰法：“瘋狂一分鐘”。

一般情況下，步槍射擊速度可以分成三個科目：爆發射速、持續射速,以及齊射射速。在這個年代，李－恩菲爾德步槍在這三個項目上都是冠軍。其中，在爆發射速方面，由於李－恩菲爾德步槍的槍栓回程很短，因此射速很高——如果不考慮命中目標的話，李－恩菲爾德可以在8秒內，將彈匣中的10發子彈全部發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