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核
“家中簡陋，沒有什麼招待二位的東西。”
在封控區內，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家也不過是一個暫住地罷了，也沒必要進行過多裝飾。
而且，梁川也沒錢裝飾，在他家裏只有桌椅床以及一些餐具。
“沒事。”涵思羽毫不介意的擺了擺手，隨便搬了把椅子坐下。
涵思羽也不廢話，拿出筆記本放到桌上翻到記錄梁川的那一頁。
“姓名：梁川，
性別：男，
所在區域：第九封控區，
異能等級：C+，
異能：空間系，
愛好：殺人，
危險評級：危險，
感染等級：低，
性格：嗜殺成性。
……”
梁川坐在他們對面聽着，心中越發警惕。
官方對他的了解非常詳細，但依舊有所疏漏。
包括系統以及……其他能力。
尤其是當聽到嗜殺成性以為危險評級危險這幾個字時，將手中的菜刀握緊，體表有能量波動。
“不要緊張，我們如果想殺你，現在的你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涵思羽將筆記本遞給王林，注視着梁川。
“我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以便對你做出更具體的評估，這決定着你是否有資格成為守望者。”
“守望者？”梁川疑惑，這個名詞他從未聽說過。
涵思羽呵呵一笑，解釋道：“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官方。”
“現在的藍星被分成數百個區域，根據感染率可分為六大類，分別是禁區、封控區、管控區、防範區、安全區，每個區域都會有一支或幾支守望者小隊駐守。在這五大區之外，便是荒野。”
梁川點頭，藍星如此之大，有這麼多區域也很正常。
“第一個問題，你對三年前的事情有什麼印象嗎？”涵思羽發問，王林則隨時準備記錄。
“三年前？”
那不正是他穿越的時間嗎？
梁川低頭沉思，他發現所有的記憶都清晰無比，唯獨三年前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
那段時間的記憶像是被一把無形大鎖鎖住，又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沒有什麼印象，我...失憶了？”
涵思羽眉頭緊皺，失憶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這樣的話解開能量爆炸的唯一線索便斷了。
‘短暫失憶。’
王林寫道。
“三年前發生了什麼？”梁川疑問道。
“一場能量爆炸，你是方圓十里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雖然心中依舊驚恐，但涵思羽表面上卻輕描淡寫的說著。
能量爆炸？三年前？唯一倖存？
梁川隱約感覺爆炸和他穿越有着莫大的關係。
“第二個問題，你殺死千人有何目的？你可知你的行為觸犯了區內規則。”涵思羽神情嚴肅，身上有能量逸散。
如果他說出一些喪盡天良的話，涵思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抹殺。
這股能量波動遠高於他。
梁川撫摸着刀身，故作鎮定，緩緩開口：“我只是在幫他們解除痛苦，與其喪失理智的活着，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
哪怕不是為了開啟門戶，他也會選擇這麼做。
涵思羽冷哼一聲，果然是個殺胚，對梁川的回答並不滿意。
“藍星被感染的人不計其數，你這樣殺要殺到什麼時候。”
“他們在徹底變異前求我殺死他們。”一幕幕場景在梁川腦海中浮現，那是千名感染者的哀求。
“無一例外。”
“無一例外？”
一旁負責記錄的王林手微微一顫，將危險等級由危險改為中級。
涵思羽注視着梁川的眼睛，想看到一些不同的情感。
顯然她失敗了。
梁川的眼睛真摯無比，涵思羽能感受到梁川憂傷中帶着懺悔。
原來如此。涵思羽的心情有些壓抑。
涵思羽仔細回想過後，發現這些人在被殺時確實沒有做過多的反抗。
“正常情況下，只要在達到C級異能者時年齡不超過25歲，且危險等級在危險以下都會獲得一次考核機會。”
“經過我們長期觀察，你已經獲得了考核資格。”
梁川心中暗喜，成為守望者就可以擁有更多的自由，不用整天活在監視之下。
梁川發問：“考核內容是什麼？”
“考核內容...”涵思羽拖着下顎，她突然發現，梁川每天清理感染，聰某種程度減輕了他們的工作量，現在好像還真沒有什麼任務適合他去考核。
但自己又誇下海口，三天內給出答覆。
正在涵思羽頭疼之際，她的耳機中突然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隊長，從第三防範區送過來的物資被土匪劫走了。”
“傷亡如何？”涵思羽急忙問道。
“劫匪只劫走了物資，沒有對我們的人動手，只有幾人出現了輕傷。”耳機內彙報着情況。
“知道了。”
在一陣交流之後，涵思羽看向梁川，正色道：“接到消息，運往我們區的物資被荒野的一幫劫匪劫走，你的考核內容便是將這批物資帶回來。”
梁川感到不可思議，官方的東西也有人敢搶？荒野的劫匪這麼大膽嗎？
似是猜到了梁川的想法，涵思羽解釋道：“身處在這樣得時代背景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尤其是在荒野上，官方也沒有太大的話語權，甚至不受待見。”
原來官方並不是萬能的，果然重建文明的道路並沒有那麼容易。
梁川心想。
“走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涵思羽和王林起身，梁川則乖乖跟在後面。
......
荒野廣袤無垠。
梁川坐在越野車上扭頭看向後方逐漸遠去的第九封控區，看着與區內截然不同的荒敗景象，心中感慨萬千。
荒野的空氣中參雜着無數細小的黑色顆粒，明明是白天，太陽高照，但卻如同黑夜，壓抑沉重。
沒有高樓，沒有密集的人群，有的只是無數在荒野上行走的變異者，他們和行屍走肉無異，甚至有一部分在以同類為食。
不少變異者聽見車響，爭先恐後的跟在車后，想將他們攔住美餐一頓。
不過越野車的車速很快，車身像是經過特殊處理，將一些攔在前方的變異者統統撞開。
梁川回頭看向後方被逐漸拉開的變異者大隊，鬆了口氣，這要是被攔下來都不夠這幫變異者塞牙縫。
這種被無數變異者追着的壯闊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梁川回頭看向涵思羽和王林，他們的表情平靜，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
緊接着，廢墟一片接一片，無數磚瓦堆積，時不時路過幾個破舊荒涼的小鎮，裏面有沒有人生存尚不得知。
一時間，梁川百感交集。
這就是荒野嗎？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末世。
涵思羽坐在副駕，通過後望鏡將梁川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她很詫異，梁川對於高牆外的世界沒有過多的驚訝，而是摻雜着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
成熟的未免有些過分。
涵思羽忍不住說道：“對荒野有什麼看法？”
“人類能夠創造文明，也能夠毀滅文明……不論是戰爭還是感染，遭罪的永遠是普通百姓。”梁川緩緩開口，說出了和問題不太沾邊的回答。
這的確是他此時的感受。
車內瞬間安靜，連空氣都沉重了幾分。
“但我們儘力了，我們一直在努力解救更多的人。”涵思羽沉默良久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梁川聽到解救，突然想起了黑色砂紙可以消除感染，但只能小規模使用。
未開啟的那九道門中不知道有沒有解除感染的方法。
梁川下意識的接上涵思羽的話：“說不定很快便會發現徹底解決感染的方法。”
同時也在心中祈禱。
涵思羽一愣，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笑容。
是啊，研究所最近似乎取得了一些收穫。
很快，三人便到達了目的地，來到了一處集鎮。
“這就是那幫劫匪暫時的據點。”涵思羽指了指集鎮，遞給了梁川一個對講機說道：“發現異常隨時彙報，我們會根據你收取物資的數量對你進行成績評定。”
梁川將對講機帶上。
梁川下車后，王林看着梁川遠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擔憂，隊長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梁川，他忍不住看向旁邊的涵思羽。
“隊長......劫匪首領可能是B級感染者，他才C級能處理的了嗎？”
“守望者中的異能者不少，但真正能挑起大梁的也只有寥寥幾人。我們守望者需要招募更強的人。這次任務雖然有點難，但卻在可控範圍內。我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涵思羽眉頭一挑，看向王林：“你在擔心他的安全？你忘了我們還要對他進行考核評定嗎？不近距離觀察怎麼評定？”
她之所以沒有告訴梁川太多信息，是想看看梁川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會怎樣處理。
王林尷尬的撓了撓頭神情有些許尷尬：“太久沒考核別人，業務生疏了。”
在車上可是無法進行評定的，而且他們也擔心梁川藉此機會偷偷溜走，畢竟這可是在荒野，守望者對於荒野的掌握極低。
梁川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集鎮中，集鎮中都是一些破舊的平房，垃圾隨處可見，不少門面的捲簾門被撕破，能看到裏面被搶劫的痕迹。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物資在哪？劫匪在哪？”梁川仔細觀察四周，發現很多問題。
這讓他越發謹慎，不知道敵人藏在何處。
他猛吸一口氣，空中的黑色顆粒吸入體中有種說不上的感受。
“空氣中的感染物比區內多了一倍。”梁川調動體內一部分能量，抵擋着黑色顆粒的侵蝕。
“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久了，異能者也很難抵擋住侵蝕，不知道這些劫匪是怎樣抵擋住這麼可怕的侵蝕。”
雖然涵思羽沒具體介紹這次任務，但他並不傻，如果面對的只是普通劫匪根本不配當做他的考核任務。
或許，有感染者存在。梁川絲毫不敢大意。
這個集鎮就像沒有人存在，走在路上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咔！”
梁川隱約聽到幾聲細微的聲響，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
這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梁川的心一下緊繃起來，這幫劫匪有槍，而且不止一把。
同時，他將體內的能量調動，只要一聽見槍響，他就能夠在第一時間躲開。
但時間一份一秒流動，這些藏在暗處的劫匪卻遲遲沒有開槍。
梁川冷靜思考後，大體也猜到了這些劫匪的心思。
這幫劫匪在忌憚。
忌憚他身後的勢力，忌憚的同時也在威懾他不要輕舉妄動。
但既然心有忌憚，為何還要搶奪物資。梁川不理解，腳步反而更快，根本不擔心會被子彈打中。
片刻后，梁川發現集鎮並沒有物資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