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封控區
藍星。
第九封控區。
梁川面無表情的行走在區內，背上扛着一具屍體。
這是他在封控區內殺死的第1000個因感染而失控變異的人類。
“滴答，滴答。”
鮮血不斷滴落，在地上流下斷斷續續的血痕。
周圍的圍觀群眾看着眼前背着屍體行走，散發著陰冷殺氣的年輕人，畏而遠之。
當然，還有一小部分人伸出舌頭舔着嘴唇，吞咽着唾沫，對梁川背着的屍體露出渴望的表情。
對於這一幕他們已經見怪不怪，在一旁小聲議論。
“我要是變異失敗最好也能死在他的手上，而不是成為官方的小白鼠。”
“確實，與其變異失敗喪失理智還不如死在他的手上，痛快。”
“哼，不就是殺了個變異失敗的怪物嗎？”
“真帥，真想把他的頭擰下來放在床邊當藝術品。”
“你瘋了嗎？C級異能者也敢招惹？說不定明天就會被官方招募。”
“得了吧，這小子殺了這麼多人，危險等級可不會低。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迹。”
“但他並不是有意殺人啊。”
……
人群各持己見，甚至有部分圍觀群眾渴望被他殺死。
梁川陰冷的眸子看了幾人一眼，聲音戛然而止。
沒人敢去招惹梁川，畢竟此人可是一名年輕的C級異能者。
在第九封控區，C級異能者便具備了被官方招募的資格。
換做其他C級異能者，在區內殺超不過十個人便會被官方以違背區內秩序為由抹殺。
但長達三年時間，官方對於這個幾乎一日一殺的年輕人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而是選擇觀望。
官方的態度讓人難以揣摩，圍觀群眾即使不把梁川放在眼裏也要掂量一下官方的分量。
在封控區內想要找到一個正常人很難，因為這裏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感染，當感染侵蝕人體到一定程度后便會開始變異。
變異成功便會成為異能者，才有資格在藍星生存。
反之，則會成為和他背上一樣不倫不類，失去理智的怪物。
不過成為異能者並不意味着可以免疫感染；異能者的等級越高，被感染的風險便越低。
高等級的異能者被徹底感染成為感染者，帶來的危險也會成倍增加，甚至能夠保留部分理智。
……
梁川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與對話，心中無奈。
殺人，的確不是他本意。
三年前，梁川穿越藍星，蘇醒后便在第九封控區內。
三年時間，他見到太多的人變異失敗。
他們在成為怪物的前一刻求梁川殺了他們。
對他們而言，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他只是做了官方該做的事。不過這種行為並不會得到官方的認可。
反而還會增加他的危險評級。
評級越高，被抹殺的概率便越大。
在封控區，只有兩種人能夠活下來。
異能者以及……官方。
梁川將餘光瞟向封控區內中央的高塔之上。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高塔上的官方人員看的一清二楚，包括每一次殺人。
但梁川殺了千人，官方卻沒有絲毫動靜。
既沒有抹殺，也沒有招募，而是一直處於一個觀望狀態。
梁川也不知道官方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官方對我的容忍度好像出奇的高。”梁川一邊走，一邊揣摩官方的意圖。
他想加入官方，想獲取更多的自由，封控區的生活太過壓抑，一直被監視，而且隨時都有被清除的風險。
如果有所選擇的話，梁川寧願去荒野，與那些強大的感染者打交道。
加入官方是唯一能夠離開封控區的正規方法。
官方，相當於通行證。
梁川抬頭看向將第九封控區籠罩的藍色光幕，光幕猶如一個巨大的過濾網，將50％的感染氣體過濾，同時也將荒野隔離在外。
藍星，這個帶着些許神秘色彩的地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美好。
文明斷代，秩序崩壞，藍星人類重建文明的道路漫長且艱難。感染氣體的存在更是讓重建文明的過程難上加難。
梁川偷瞄高塔的同時，高塔上也有人在注視他。
涵思語放下望遠鏡，聽着耳機內王林傳來的彙報。
“姓名：梁川，
性別：男，
年齡：22，
異能等級：C+，
異能屬性：空間系；
感染等級：低；
涵隊長，上級下達指令，命令我們在三天內做出抉擇。”
“抉擇……”涵思羽喃喃自語，上級所謂的抉擇只有兩個選項。
招募或者清除。
涵思羽也有些煩躁，按理來說C+的異能者已經達到他們招募的條件，但這個叫梁川的年輕人與普通的異能者不太相同。
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三年前在荒野的那一幕。
方圓十里內建築及生物被一股量級極為強大的異能頃刻間湮滅。
那股能量波動，足有S級。
即使現在想起依舊有些后怕。
涵思羽再次拿起望遠鏡觀察梁川。
那場湮滅中，他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雖然找到的時候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
她本想通過觀察來找到一些線索。
但三年時間的觀察期，這個年輕人並未出現任何異常情況，甚至還成功成為C級異能者。
不過成為C級異能者在她看來也並非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在藍星，像梁川這樣的C級異能者並不在少數。
“真的和他沒關係嗎？”涵思羽俯視着，人們的行為被她盡收眼底，那個背着屍體的年輕人也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應該是回家了。
上級對這件事的處理已經有所不滿，再拖下去會生出不少事端。
真是個麻煩事。
“楊巡視，三天內我會做出決定。”涵思羽向上級回復之後，又繼續詢問張林。
“他到目前為止殺了多少人。”
“報告隊長，剛好千人。”耳機中傳來王林的聲音。
千人！
涵思羽扶着額頭，這是殺胚嗎？即便是她也沒有殺過這麼多人，況且這已經違反了封控區內的規則。
要不是自己保他，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涵思羽輕揉額頭。
“一會你和我一起去找他一下吧，準備對他進行最終評估。”
“收到。”
……
離開人群視線后，梁川來到區東的一處墓場，將屍體安葬。
“對不起，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解決你們的痛苦。在天堂，好好生活。”
說罷，梁川帶着歉意，彎腰，鞠躬，然後離開。
回到家中，梁川長舒口氣。
即使是這些人主動求死，他也感覺罪孽深重。
梁川靜坐床頭，閉目，意識來到腦海深處。
十座古樸、遍佈着神秘紋路的大門佇立在他的腦海之中。
這十扇門，他三年前穿越過來后便一直存在。
每一道門只有在完成特定任務之後才會打開。
梁川來到第一扇大門，這扇門與其他九扇門相比，紋路最為清晰、簡單。
紋路上最後一絲暗黑之處也在梁川殺掉第1000人之後變成深紅色，散發著詭異神秘的氣息。
“殺1000人才能開啟的門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梁川推門而入。
“吱呀。”
門開了。
一張褶皺的黑紙懸浮在門后。
梁川將黑紙拿在手中，細細打量。
很快他的瞳孔一縮，這個東西對他而言並不陌生。
砂紙。
雖然不知道具體用途，但磨砂的顆粒質感卻頗為舒服，和普通的砂紙手感略有不同。
將砂紙具現在手中，梁川久久無言。
這玩意有什麼用？拿來擦屁股嗎？
梁川索性將砂紙在胳膊上摩擦兩下。
“嘶~”
梁川疼的一激靈，急忙將砂紙丟在一旁。
剛才被砂紙摩擦過的地方像是被數千把刀子割過，頓時變得血肉模糊。
好可怕！
梁川心驚。
被摩擦后的地方快速恢復，新的皮膚看起來更加光滑有韌性，與身體其他部位產生了明顯的色差。
而且梁川隱約感覺到她的感染程度有了微弱的降低。
梁川眼睛一亮，打磨！
這個黑色砂紙除了可以減輕感染外，應該還有其他作用。
梁川將廚房的菜刀取出，拿砂紙輕輕打磨刀身。
片刻后，刀身璀璨，隱約有寒光乍現。
梁川一刀劈在案板之上，案板直接裂成兩半，案板下的大理石也出現一道深痕。
“好東西！”梁川將砂紙拿在手中，愛不釋手。
“要不將身體打磨一遍？或許可以完全清除身體受到的感染。”
但細心一想，現在打磨很可能被官方發現。
無奈，梁川只能將砂紙收回，心中對其他9扇門后的東西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但可惜，第二扇門的任務卻遲遲沒有出現。
“咚咚咚。”
梁川聽見敲門聲一愣，自從他穿越而來后從來沒有聽到過敲門聲，在他的映像中，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性格孤僻，並沒有什麼朋友。
“誰啊？”梁川小聲嘀咕着走了過去，手中緊握着打磨好的菜刀。
開門后，看到的是兩名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人。
官方？
這是梁川的第一反應，心中更加警惕。
在封控區內官方掌握着他們所有人的生命。
這次見他如果不是招募，那便可能是抹殺。
涵思羽和王林站在門口，而梁川則手持一把鋥亮的菜刀站在他們面前。
王林見狀，急忙掏出手槍指向梁川。
雙方對峙良久。
“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涵思羽率先開口，目光看向梁川手中的菜刀。
好刀！
她並不擔心梁川會攻擊他們，她覺得這個年輕人應該能明白官方這兩個字的威懾力。
梁川尷尬一笑，急忙讓二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