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合即是分
不過，既然是真正的本源靈界，其中最多的還是世界的本質，也就是那漂浮在空中如同實質的微小粒子。
剛開始的時候，方禾對此並沒有多大興趣，因為他一直在尋找父母與方靈的蹤跡。
然而，他的身體卻在這些粒子的束縛下根本無法移動，就算是竭盡全力也只能艱難地邁出半步。
不得已，方禾只能暫時放棄了尋找父母與妹妹方靈的打算，轉而將目光看向了無處不在的粒子。
通過細緻的觀察和對比，方禾總算是對這些粒子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從外表來看，這些粒子並不是一層不變的，而是以一種幾乎無法感知的高速在震動，從而使得整個本源靈界中都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阻力。
不知為何，方禾在看清這些粒子后，越是想移開視線，視線就越會被這些粒子吸引，甚至身體也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吸收。
這個過程很緩慢，也很痛苦，因為那些粒子在進入體內后並不像以往吸收靈氣、輪迴之氣以及往生之氣那樣安分，而是繼續保持着高速震動，並且還自主圍繞體內經脈飛速流動。
不過，在這些粒子的沖刷下，方禾的肉身也在變得堅韌，就連靈魂也在飛速蛻變。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承受這些痛苦帶來的提升時，場中還有三雙眼睛在盯着他，而且眼裏分明有着濃濃的關切和焦急，似乎是生怕他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什麼不測。
好在，他們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出現，速度也比想像中快了不少。
當方禾重新睜開雙眼時，他的目光已經如同實質，僅僅一道目光而已，便讓那之前將他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的粒子全都割開。
至此，方禾對粒子的修行以及吸收才算是結束。
然而，恢復行動能力之後，方禾還沒來得及感受身體以及實力的變化，三道人影瞬間便出現在他眼前。
中間的是一名老者，在他左邊是一名與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右邊則是一位與方靈長得很像的美婦人。
看到這三人，方禾頓時鼻子一酸，眼眶也在瞬間變紅，那中年人與那美婦人的表情也與方禾相差無幾。
激動、欣慰、感慨、喜悅、悲傷，世間所有的情緒全都涌了上來。
良久，方禾才張了張嘴：
“爹、娘。”
聽到方禾生澀的呼喊，那美婦人再也無法無動於衷，飛也似的衝到方禾身前，隨後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而那中年男子的眼裏也明顯多了幾滴晶瑩。
至於那老者，則是默默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切，不上前也不打擾，只是兩眼冒着精光地想要將方禾給看透。
相比感情之事，他更在意方禾的實力，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手段，也是最後的希望。
時隔二十多年再見，父母的樣子在方禾心裏倒是沒什麼變化，但方禾的樣子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是男人對感情的表達本就比較隱晦吧，比起方禾母親的熱烈，雖然他父親眼裏噙着熱淚，但語氣卻十分平靜。
“長大了。”
聞言，方禾也點了點頭，算是對父親的回應。
相聚總是短暫的，看到方禾一家的團聚久久未停，老者最終還是用力清了清嗓子。
“咳咳，時間差不多了，還是說點正事吧。”
話音剛落，只見他緩緩伸出雙手，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方禾與母親緊緊相擁的身體瞬間便分離開來。
對此，方禾雖然百般不舍，也只能暫且將對父母的感情放到一旁，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期待着老者的下文。
這個話題本就是老者發起，見到方禾這副神情后便緩緩說起了他口中所謂的正事。
不過，開口第一句卻是個問句。
“方禾，相信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與眾不同了吧？”
沉吟片刻，方禾才語氣沉重地答道：
“略知一二。”
“或許你很迷惑我到底是誰，今日我也一併告訴你吧，我乃神荒大陸本源。”
此話一出，方禾頓時怔在原地，似乎是在考慮這句話的真實性。
沒等方禾開口，看老者的樣子也不像是想要方禾開口，索性一次性將他要說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可能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事情會讓你無法接受，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
原來，方禾之所以會走上這麼一條與常人不同的路，都是這總算自報家門的老者和方禾父母在背後操控，目的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夠成長到一個世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從而正面擊潰那所謂的天地大劫。
在這個過程中，老者還詳細給方禾介紹了天劫的來歷。
其實這天地大劫並不是自古就有，而是在上古靈宗衰敗之後才產生的，也可以說是因上古靈宗闖天路所導致的。
不過，老者並沒有說天地大劫會以何種方式降臨。
而且，為了方禾能夠更快成長，天地本源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封閉，以至於這數千年來已經很少能夠誕生聖境強者，至於新晉聖位強者更是寥寥無幾。
不僅如此，為了增加方禾成長的籌碼，老者也就是神荒大陸本源還獻祭了自身，就連他的親生父母也自願獻祭了自己的一切。
也就是說，方禾現在所見的老者以及父母並不是他們的真身，而是一縷在本源靈界的特殊環境中能夠凝為與常人無異的實質身體的靈魂。
聽到老者說完，方禾上一刻還欣喜萬分的心瞬間跌落谷底，也的確如老者開頭所說的那樣難以接受。
可事實已經發生，他再難接受也只能接受，只能在時間的流逝下慢慢去抹平心中的傷。
不過，方禾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因為他修行了《御靈訣》，說不定在未來能夠以眼前父母的一縷靈魂將他們重新喚回。
然而，這個念頭才剛升起，老者便一瓢冷水潑了過來。
“你的所有能力我都知道，並且都是我指引你去修行的，甚至你老祖方衍也是因為我才選擇了對你做出那些讓你難以理解又十分憤怒的事情的，《御靈訣》也的確能夠重新聚集一個生靈散去的靈，但卻無法喚回已經無靈的人......”
聽完神荒本源這番話，方禾心裏腦海如同雷擊一般，若不是父母的靈魂就在身前，恐怕已經當場暴走。
可即便他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但作為他的父母，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於是便開口勸解道：
“小禾，請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我們，這是我們自願的，相比一起面對必死的局面，我們更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帶着妹妹活下去。”
聽到妹妹兩個字，方禾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當即便放聲質問起神荒本源來：
“妹妹？妹妹在哪裏？她說過來本源靈界，可為何我找了那麼多次都找不到，現在也沒有出來，是不是你們...”
後面的話，方禾沒有直接說出口，倒不是說他足夠理智，而是他知道神荒本源知道他後面要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