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座豐碑
他們的擔憂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在百年之前，旭日島妖族曾經發動過一次波及半個大衍的種族之戰。
雖然最終失敗了，但也算是與人族結下了解不開的梁子。
這些事方禾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要下這個一道命令其實也算是默許了人族這邊的修士去侵佔旭日島。
這不僅是為了報它們當初發動戰鬥的仇，也是針對它們算計自己與南璃月的報復。
接下來的發展也的確如方禾所料，隨着往來無盡海的人族修為越來越多，曾經的仇恨終於忍不住全面爆發，可旭日島妖族現在已經沒有一個像樣的領袖以及成團的戰力，最終只能成為人族的棲息之所。
其餘妖族雖然心有不滿，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報復什麼的更是想都不敢想，因為這種事情明顯是得到他們口中的鷂鷹大人的同意的。
若非如此，光憑妖主一人便能保證旭日島不會淪陷，旭日島妖族也不至於被滅種。
雖然這種事情對於妖族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損失，但對於人族卻是天大的幸事，旭日島妖族的滅族足以告慰當初在旭日島妖族發動的戰爭中死去的人的英靈。
為此，大衍聖地還專門舉行了為期三個月的狂歡，在這三月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以往維持秩序的守衛也全都卸下戎裝與平民為伍。
而方禾卻在這場狂歡開始的時候便獨自一人再次踏上了本源靈界。
之所以沒有帶上南璃月，是因為南璃月要準備正式復辟靈宗的事務，為了讓南璃月能夠更順利一些，本想跟着方禾一同前往本源靈界的小狼也被方禾強行塞給了南璃月。
話是這麼說，但小狼那份拒絕不過是場面話而已，比起方禾，他更喜歡待在南璃月身邊，因為這位仙靈氣十足的嫂子對它是真的很好，某些時候甚至比對方禾還好。
而且待在南璃月身邊對它也是有益的，南璃月的靈心能夠洗滌它的靈魂，這是虛靈戒所不具備的。
除了上述種種，其實方禾之所以將他們都留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上一次本源靈界的經歷。
上一次，方禾獨行時的所聞所見與同行時並不相同，很多事情也是在獨行時才發現的。
不過，獨行有獨行的優勢，同時也有獨行的劣勢，比如寂寞。
這段時間以來，方禾已經習慣了南璃月與小狼在身旁，突然就這麼分開了，還是很不自然的。
不過，他也知道，他的路只能他一個人走，哪怕南璃月的天賦還在他之上，哪怕南璃月擁有着並不比他遜色多少的實力，他也只能一個人去追尋那些指引，只能一個人去解開只能由他自己才能解開的謎團。
此行本源靈界，方禾的目的也並不只是那老者的指引，還要去尋找他父母的線索。
上一次從本源靈界回來的時候，方禾就找到上官雲談過，而且還讓他動用通幽幫忙測算過。
測算的結果與他所想幾乎一模一樣，那就是他的父母並沒有死，而是迷失在本源靈界。
然而，不管是這個測算的結果還是方禾自己的猜測與實際情況多少還是有些出入的，上一次的時候，他明明已經見到了父親，說明他雖然迷失了，但並沒有喪失思考和行動的能了。
這麼看來，真正讓自己這麼多年無法與父母相見的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
正是因為帶着這樣的思考，方禾這一路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周圍的環境上，導致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次深入本源靈界時所處的環境與上一次的所聞所見從根本上有着不同。
從方禾後方看去，已經看不到來時的路，目光所及，皆是氤氳，空氣中還佈滿了本源的氣息。
這裏的本源也不是尋常時候的本源，而是趨近於世界的本質，也就是一顆顆肉眼無法分辨的粒子。
方禾就這麼走着，走了不知多遠，直到感覺到應該到達印象中的終點時才從沉思中醒轉過來。
當他看清周圍環境時，心中頓時驚喜萬分。
原來，在他的正前方，正矗立着一座豐碑，上面用一種十分古老的文字標註着—本源靈界！
也就是說，從這裏開始才能算是本源靈界的地盤，先前自以為的本源靈界的行走不過是走在通往真正本源靈界的路上而已。
這一刻，方禾的心也激動得無以復加，想都沒想便朝着豐碑後方一步踏去。
嗡~
伴着一陣輕響，方禾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在豐碑之前，就連氣息都沒有留下哪怕半分，而且他的視線也在踏出那一步時也變得昏暗無比，饒是擁有聖眸與道瞳也無法看穿。
不知過了多久，方禾眼裏終於出現了一點光芒，就像是黑夜中指引方向的月亮一般耀眼，並且還在以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沖將過來。
叮~
就在方禾的身形穿過那前一刻還十分弱小但現在已經異常龐大的光芒時，他的耳中清晰地響起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不出意外，此時的方禾才算是到達了真正的本源靈界。
與此同時，耳中除了玻璃碎裂的聲音外，還響起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你...終於來了。”
語氣很平緩，但卻給人一種焦急和悵然的感覺。
對於這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方禾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這聲音的主人他已經很熟悉了，就是在驚鴻山下渡他過河與神墟墓中給予忠告以及無盡海上做出指引的老者。
雖然暫時還不得而知老者做這一切的目的和原因，但卻再一次證明了他與方禾那冥冥之中斬不斷的聯繫。
老者的事情，方禾沒有多想，因為想了也沒用，就如他一直以來得到的不管是方靈還是老者亦或是其他人的指示一樣，只要時間到了，所有的謎團就都能夠解開。
而且，現在的他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老者這一次雖然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看似歡迎實則苦澀的話語，但並沒有選擇現身與方禾相見。
或許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辦吧，又或者是如他所說的時間未到。
如是想着，方禾只是微微愣了愣神便自顧自朝前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真正的本源靈界並不大，也就與東林城差不多，但其中的靈氣卻比東林城濃郁了何止千倍萬倍，甚至比曾經見過好幾次的靈氣海洋都要濃郁。
至於為何如此濃郁的靈氣沒有化為海洋，方禾暫時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