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環境問題的深入探討

更新時間：2012-09-08

王京傻眼了，這話題怎麼就被轉移了呢，自己是想說，看腫瘤，不能是把一個病人看好就行，還應該徹底解決問題，哦，話說大了，就算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也要多多解決問題，很明顯，李大房這種糟糕的環境，就算不得腫瘤，其他疾病也是很容易發生的，自己是想勸村長稍加改變一下，結果話題到了高峰這邊，亂來了，怎麼變成賺錢的了。

李懷琦聽高峰的話，就好奇問：“王大夫在市裡也能說得上話？”

王京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高峰在一邊說開了：“也是醫術高明的關係，王大夫看好了很多市裡重要人物的疾病，市裡大大都很感恩，所以王大夫的話有時候很管用的。”

原來這樣，李懷琦絲毫不懷疑了，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王京有什麼事情要他幫忙，他也是立即答應，要報恩啊。於是李懷琦突然又起了異樣心思，說不得這個王大夫會是我李大房的貴人也不一定，於是說：“其實這糟糕的居住環境，我們也很煩，也很想改變，但困難很大，別說市裡這麼高級了，區里那邊也卡着呢。”

李懷琦說的也是實話，城中村城中村，關鍵在這個村字，在這個村佔有地皮上。市裡區里當然看上這個大餅了，拆了建房子賣，錢就是這樣賺的啊。但現在農民不好糊弄了，要價高啊，征地要給錢，拆房子更麻煩，獅子大開口要一賠五，就是村民房子100平米，建好小區后，補給他500平米，這當然不幹了，哪能這麼搞，政府想一賠一，村民當然不幹了，我的一，我是兩層三層，甚至是平房一層的，你建是建789層甚至20層30層，一賠一，當然不幹了。

後來又幾個村子勉強談攏是一賠三，這就是王京嘴裏的近郊農民上千萬的由來。一戶人家，總有個200，300平米的房子。一賠三之後，600到900平米，按東江房價2萬3萬一平米，那就是1200萬到2700萬的大概數字了。東江什麼人家老公開奔馳老婆開寶馬啊，就是這些近郊農民，錢怎麼來的，就是這樣被征地拆房來的。

後來，政府也精明了，拆遷之前，先拆違章，而且也堅決不許村民新建房子，要是火災等原因，只允許原批原建，目的就是防止將來拆遷改造的時候出大血，也可以多黑一點，讓開發商多賺一點，這樣開發商也能多私底下給官員多一點好處，或者官員本身或親戚就是開發商，多賺一點。

李大房的改造就是這樣停頓下來了。

不過李大房村民也不急，外來人員多，自己的衝天房隨便改造，一個月300元400元一個房間隨便租，錢還是比較好賺的。還有精明一點的，辦小作坊，賺的錢可比城裏那些上班的多多了。

不過環境變差卻是實實在在的。

而且村辦集體經濟也非常紅火，高峰的意見是再改制，寧可控股權掌握在李懷琦等少數人手裏，這年頭，人多嘴雜，事情就壞了，有一個精明領袖就好多了。

這樣入股，挺好的，不錯，可以搞搞。不過市裡區里卡的要命，那些吸血要命的地方官，巴不得李大房來場大火，把人全燒死了，這樣拿地賣給開發商，什麼補償款都不用給了。

有了王京這個中間人，事情輕鬆一些了，沈紹文是市長，唐人傑曾經是區裏頭頭，後來升到市裡去了。而且改造一個髒亂差的城中村，變為一個鳥語花香的小區，也是政績。政府當然還是要錢，沒錢，變成天堂也不批，卡着，大家都實際。

李大房村成立一個李大房集團，然後這個集團出錢給政府買地，哎，自己村裏的地還要出錢去買，真黑啊，但沒辦法，事情能解決就行。因為王京，王京把事情委託給高峰了，因為王京委託的高峰從中牽線談判，事情也總算解決，低價是2000元每平米，對比房價2萬，李大房村也滿意了，市裡有錢拿也有期待中的政績大餅，主要是自己還不用出人出力，也樂得看結果。

李大房集團，高峰投了3000萬進去，加上市裡關係也要折算股份比例，最終是李氏家族佔70%，豐和財務佔30%。而豐和財務那邊，高峰佔30%，王京佔50%，大彪佔20%。然後王京名字還是不寫，這次寫的名字為潘晶晶。

李大房集團除了是房地產，改造整個李大房村之外，也包括鞋革，小商品等零零碎碎，主營業務就是與非洲的貿易，出口各種輕工業產品到非洲各國，主要是南非目前。然後加蓬也是一個重要對象，說起這個加蓬，真是有意思，當年一個東江人流落到加蓬，居然鬼使神差之後娶了當地酋長的女兒做老婆，後來華夏共和國成立，外交上困難，被歐美勢力敵對頂着，一直沒聯繫，慢慢地，打開局面，共和國外交部門發現，在非洲的加蓬，還有這麼一出好戲啊，於是趕緊聯絡，這個東江人及其後代就成了華夏與加蓬的友誼橋樑了。

幾年後，李大房村改造完畢，一個現代化的新式農居莊園式小區，城中村的農民都住進高樓，下面是鳥語花香的花園，有個李大房工業園區，各種工廠都搬到裏面，電鍍廠沒搬進去，電鍍廠是按市裡統一安排，搬到市裡統一建的電鍍園區去了。李大房人的腫瘤發病率也大大下降了。這個李大房案例，成為後來腫瘤學課本上的經典教學例子，描述腫瘤與環境的關係。

東江市政府也挺滿意的，雖然少黑了不少錢，但是李大房工業園區成了一隻下蛋的老母雞，每年都有大量國稅地稅上交。比起有些城中村或城郊區塊，政府隨便賣地，而開發商是習慣炒地皮，最終變成一塊荒地那樣，李大房村明顯好多了。

第三個順位是皮鞋松，治療上沒什麼特別的，擁有轉化癌基因利器的王京治療起惡性腫瘤來，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不過這個病人老頭真風趣，治病過程中，喜歡跟王京聊天。

王京也喜歡跟他聊天，天南地北瞎聊，作為一個老東江人，老企業家，皮鞋松的知識無疑比王京淵博很多，他知道很多軼事，王京就當聽故事。什麼楊珠珠外逃案的內幕啊，什麼應權權霸道的人生凄慘的結局啊，王京聽得津津有味。而且皮鞋松恢復健康之後，家族事務是不怎麼管了，但他重新回到政協的崗位，在政協方面幫王京說了不少話。

比如擴大市腫瘤醫院規模這件事，就是政協提案的。市腫擴大之後，病人總數終於增加了，這樣診療費收入的總額也上去了，市腫的財政上，終於可以在平均年薪10萬這個水平也達到收支平衡了。

王京很感謝李慶松的仗義幫忙，對自己黑了李慶松1000萬很不好意思。

皮鞋松卻絲毫不在意，說：“小京，這錢你就安心拿着，你要不拿，我就捐出去了，什麼華夏紅十字會之類，我隨便捐。”

王京連忙說：“李伯伯，別，捐給他們，還不是讓他們拿去買瑪莎拉蒂給乾女兒取樂，那還不如我收下了，改善下我們醫院呢，還算是做點實事。”

李慶松這才展開了笑顏，說：“大丈夫行事，當不拘小節，別說是1000萬了，你那破醫院還缺錢不，不夠我讓那皮鞋壽再出點血。”

王京被逗樂了，說：“李伯伯，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居然叫兒子皮鞋壽。”

這時李國壽正好走過來，聽到這話，就笑着說：“阿京，叫得好啊，要知道，叫我皮鞋壽，說明我爸爸終於承認我的成績了，現在起，東江不僅是有皮鞋松，也有一個皮鞋壽。”

王京對這對父子很無語，做皮鞋都做到這種地步，想起李大房的皮鞋工坊，就多嘴說一句，說：“李伯伯，李大哥，你們鞋廠要注意透風啊，尤其是烤膠車間，我知道，烤膠這一步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也必須要用含苯及甲苯的材料，但我們都知道，苯及甲苯很容易揮發，如果車間密閉，都被人呼吸進去，輕的影響造血功能，導致再生障礙性貧血，重的還會導致細胞變異，引發癌變，導致白血病的發生。”

李國壽鄭重說道：“阿京，你說的很對，資本家可以賺錢，但不能賺黑心錢，賺血淚錢，你放心，我們康巨鞋業，一定會注意這方面，並引申開去，對所有可能導致工傷的，或職業病的危險環節，都做好預防及警示，時刻以工人健康為第一考慮。”

王京也鄭重說道：“如此，我替東江做鞋的工人謝謝李董了。”

李慶松又加一句，說：“不僅是我們康巨鞋業，皮鞋壽，你還要利用自己是東江鞋革產業協會理事長的身份，在行業里發出倡議書，號召大家嚴格要求自己，不賺黑心錢，不賺昧心錢。”

王京深受感動，也難怪皮鞋壽會成功了，比起那些黑心老闆，賺一把就跑，別提這些工傷保護，甚至連工資報酬都拖都黑，李伯伯簡直成了聖人。

李慶松卻不這麼看，他說：“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這個職業預防案例，後來寫進了兩本書，一本是職業病方面的，還一本還是腫瘤學，與李大房案例一樣，作為環境因素導致腫瘤發生的重要依據，書中這樣描寫：“加強通風等防護措施后，因為苯甲苯等暴露因素得到控制，白血病的發生率也顯著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