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王不二日記
昨夜的星光,對於頂級修士來說,太過璀璨。
這其中就包括叔山烈,即使叔山烈不是力將。
叔山烈一早就來到了書院,僅有唐永仁陪同在側。
路過偏屋時,叔山烈駐足良久,但是偏屋的房門始終緊閉。
叔山烈並沒有破門而入,也沒有讓唐永仁前去叩門,而是帶着唐永仁徑直進了書院。
.….….…
第五滿枝,和第五仲冬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眼前這位年輕人居然自稱是他們的舅舅。
對於眼前這人的身份,兄妹二人並沒有懷疑,畢竟是力夫院院長親自做的介紹。
不過叔山烈看起來確實是少年模樣,面色紅潤,沒有絲毫皺紋。
“舅舅?”第五滿枝望着叔山烈,試探的輕聲的開口詢到。
在她看來,叔山烈過於年輕,過於白凈,只是眼眸深邃。
叔山烈望着第五滿枝,點了點頭,眼神儘是柔和,嘴裏念叨着:“真像。”
是的,第五滿枝像極了叔山文伊年輕時的模樣。
丹鳳眼,柳葉眉,發如漆。
說話的時候,總是輕言細語。
二十幾年前的叔山文伊就是這個樣子。
叔山烈不禁有些恍然。
他們兄妹二人認識催棄之時,叔山文伊恰好就是如今第五滿枝這般年歲。
像一株安靜的小花,陪在二人身側。
可惜,時也,命也.…
當然,兄妹二人的出現,大部分的“功勞”要歸結於他叔山烈本人的決斷。
也許這也是應了他叔山家在陵山的歷史長河中反覆翻找,才得到的兩個字:
“承負”。
第五仲冬打斷了叔山烈思緒,行了一禮開口恭敬的說到:“見過國主。”
第五仲冬驚訝的心情,比第五滿枝更甚。
不過卻是隱藏得更好。
世人皆知,陵山歲不過百,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叔山烈,他的舅舅,相傳已經年過六旬,為何看起來還會如此年輕。
“難道說,陵山的修行方式也可以延長壽命?”
“還是說,叔山烈其實是修行了厚海的識海?”
這兩個問題在第五仲冬的腦海盤旋。
原本他無心朝城山國的國主之位,但是現在,他來了興趣,也對叔山烈為何能長駐青春充滿了好奇。
叔山烈聞言,眉頭輕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常。
側過頭去望着第五仲冬,點了點頭,單從神情上,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叔山烈才開口對第五仲冬說到:“我大概能猜出你父親第五治的想法。”
“不過,你不適合承繼朝城山國,也不可能讓你接任這國主之位。”
第五仲冬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卻仍是被叔山烈捕捉到了。
不過叔山烈並沒有介意,也沒有給第五仲冬辯解的機會,而是繼續說到:
“如果有得選,遠離紛爭,平淡一生,也是挺好。”
.….….…
叔山烈走了。
第五滿枝送的。
.….….…
第五仲冬畢竟是沒有修為的人,茶杯在桌上砸了三下才砸碎。
不過他心裏的怨氣卻是更濃。
看不上這國主之位,以及不願意接任,都是他自己的事兒。
可是如今,叔山烈親口告訴他,讓他斷絕了這個念頭,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五仲冬感覺自己像個玩偶,像個小丑,像顆棋子,被他父親,和他舅舅任意擺弄。
.….….…
“日記?”
陳柏不由得想到那句台詞,“正經人誰寫日記。”
雖然心裏納悶,但是陳柏手上翻書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
“老子是君子了,哈哈哈.…”
“離院前的最後一課,遊歷,老子要去對星山,啦啦啦.…”
.….….…
陳柏皺着眉頭,把書合上,又看了眼書名,搖了搖頭,心裏嘀咕到:“王不二日記,怎麼感覺這人很二的樣子。”
不過卻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又翻開書,繼續看了起來。
.….….…
“對星山不愧是唯一一個啟命和紫府同時照耀的地方,果然是鬱鬱蔥蔥,人傑地靈,美女很多,嘎嘎嘎.…”
“本大爺果然是天賦異稟,氣宇軒昂,原住民送我坐騎,厚海的小妹妹,對我青睞有加,嘖嘖嘖。”
“雖說坐騎只是一頭驢,可是本大爺不介意.…”
.….….…
“葉寧靜那小手,那小嘴兒,呵呵呵.…”
“狗蛋兒其實還不錯,就是跑得太慢了,媽的,今天差點兒被堵了.…”
.….….…
“啊呸,葉寧靜你個老妖婆,都兩百多歲了,還裝什麼嫩,比我奶奶的奶奶年紀還大,我還是個孩子,嗚嗚嗚.…”
.….….…
“狗蛋啊,我跟葉寧靜說,我只會找比我小的妹子,她居然說要我等她,這是什麼鬼道理。”
“狗蛋啊,你咋只會“兒啊,兒啊”的叫喚,我是你.爹啊,看來有必要教你說話了。”
.….….…
王不二日記,大多是寫書人的內心戲,雖然也提到了不少見聞,卻沒有陳柏想要的。
陳柏合上書,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意外,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到達力師。
在這之前,他必須得找到復活洪遲雨的方法。
起了身,出了門,陳柏準備調整下思緒,琢磨着等明天藏書樓開了,再去找找。
恰好碰到準備離開的叔山烈。
.….….…
叔山烈來去都很低調,沒有一國之主的架子。
來的時候只有唐永仁相陪,走的時候多了一個第五滿枝相送。
路過偏屋時,叔山烈的腳步放得很慢。
不過,也是隨了他的意,偏屋門開了,陳柏走了出來。
看着走出來的陳柏,叔山烈的心情很好,彷彿是在迷霧重重中,看到了燈塔,在逆境中看了希望。
叔山烈微笑着,笑容如沐春風,朝着陳柏點了點頭。
陳柏雖然不明所以,不過也是點頭示意,算是回應。
一旁的第五滿枝,滿心疑慮,對陳柏充滿了好奇,不過卻也是沒有開口。
.….….…
最終,叔山烈還是走了,沒有在叔山書院過多的耽擱。
不過行至山下,叔山烈突然回過頭去望了眼書院之巔,江夏禹所在的方向。
眼神意味深長,有些警告的意思。
.….….…
正在寫字的江夏禹,手上的動作徒然一頓,不過並未抬頭,只是須臾后,繼續寫字靜心。
很多人都說催棄之是少有的修行天才,可是江夏禹知道,叔山烈同樣是修行天才。
真要比較起來,這二人應該算是不分上下。
只是,叔山烈在力修上,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