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終極對決

“曼曼，叫聲姑姑聽聽！”

“呼呼！”

“清楚一點兒，別含糊其辭！”

“呼——呼！”

打死也別想我叫你“姑姑”，你以為自己是小龍女啊？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會長，時間到了!”

葉楓放聲回答：“知道了，你先去，我隨後就到。”然後囑咐葉柒柒和葉曼曼：“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插手，情況緊急，可以自己先跑，一定記住！曼曼，還記得從小爸爸教你的那首歌嗎？”

葉曼曼當然記得，歌詞是這樣的：如果有危險，可以自己先跑，我比玩具更重要；不管誰的小秘密，最後都要告訴媽咪，壞人也有長得好看滴，陌生人我不要理。

心裏要有底，照顧好自己，未來總可期。

會場所有人都已就坐，鴉雀無聲。葉楓先行進入主持會議，葉柒柒和葉曼曼悄然從後門混進去旁聽。

前面的發言，兩人沒聽到，坐穩后只聽葉楓說道：“......下面，進入投票前交流，請泰坦城主泰坦、納粹城主兼衛生部長亞賽、阿倫城主博士和‘長老會’大師依次表態。”

泰坦先發言，言簡意賅：“泰坦城同意修改《憲章》，沒有理由！”

滿座嘩然，議論紛紛。

亞賽發言：“眾所周知，地表人類佔用了大量的地球資源，正在逐漸侵蝕、壓縮我們的生存空間，他們每天製造大量垃圾，排放大量污染氣體，地球生態日益惡劣。尤其是他們排放的污水，已經對我們的飲用水資源產生巨大影響；他們專註於科技發展，探索外星生命，相信在座各位都遭受過外星人的侵擾，深知一旦把外星人引來，會有什麼樣的災難發生！下面，我給大家展示一件戰利品！”他拍拍手，四名軍人推着一輛車走到會場中央，扯下蒙在車頂的黑布，裏面是一個玻璃罩，當中注滿了液體，林落漂浮在其中，八隻觸角綿軟無力的下垂着。

葉曼曼失聲驚叫：“林大哥！”葉柒柒忙捂住她的嘴，所幸亞賽注意力沒有放在她們身上。他自顧自說道：“這就是若干年前，外星人在地球基因改造的成果，我們世界最厲害的賞金獵人！僅僅他一個人，就把我手下一隻精銳部隊消滅殆盡。如果成千上萬外星人襲來，各位議員想想，會有什麼後果？綜上所述，我強烈建議修改《憲章》，將地表人類拉回原始狀態，最大限度減少對地下人類的威脅。而他，這個外星人，將會用他的鮮血為我們的《憲章》修改做見證，被歷史永遠銘記！”

台下居民的氣氛有所調動，咒罵聲不絕於耳！

葉曼曼道：“不要臉，自己是外星人的走狗，需要時候，又把外星人當工具！話說他不會不知道林大哥是外星王子吧？”

葉柒柒道：“林大哥還有呼吸，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等會議結束，我們想辦法去營救他！”

葉楓維持秩序：“請大家肅靜！下面有請阿倫城主博士表態發言。”

博士道：“在昨天之前，我和亞賽城主同樣的心情，厭煩地表生物，想把他們趕盡殺絕。可就在昨天，我認識了一個來自於地表的小姑娘，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會犧牲自己救助他人，她真誠善良，不虛偽不做作，吃完飯會搶着刷碗筷，家裏的垃圾會分門別類放好，睡覺前會背誦詩文，起床後會疊好被子，坦白講，我的孫子做不到這些。地表人類，是不是像我們想像的那麼不堪呢？他們勤奮、努力，在挫折面前不屈不撓，這些品質不正是我們推崇的嗎？是，就像亞賽城主說的一樣，他們破壞環境、製造污染，可我們難道沒有嗎？我們當中又有多少人擁有那個小姑娘一樣明朗的內心呢？我們因為恐懼，放棄了地表，現在也要他們放棄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這就是我們一直用心守護的初衷？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在‘人類清除計劃’中失去了自己的親朋摯友？有多少人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些記憶也被統統清除了嗎？我反對《憲章》修訂案，他們的世界如果會遭遇黑暗，就讓我們去做那束光，照亮黑暗，掃除陰霾，別讓他們痛苦我們的痛苦，悲傷我們的悲傷！”

有的議員在低頭抹淚，情況向著良善的方向發展。

大師最後發言：“各位議員，我的形象過於滑稽，跟我說出來的話多少會有些不相稱，希望不會動搖你們的選擇。方才會長已經再三提醒，這個決定，不但關係我們的命運，也關係我們的子孫後代，請各位議員務必慎重，投下自己最寶貴的一票。我代表‘長老會’表態，反對修訂《憲章》！”

葉楓覺得無需多言了，開始組織投票。果不其然，納粹城完敗，絕大多數議員否決了《憲章》修訂案。大師和博士笑逐顏開，泰坦也如釋重負。

葉柒柒高興地擁着葉曼曼，只見葉曼曼一臉嚴肅。

葉柒柒問道：“曼曼，你怎麼了？”

葉曼曼指向亞賽：“我感覺他很不對勁。計劃流產了，他應該很失落，可他卻很輕鬆。”

葉柒柒道：“也許是他終於想通了？”

葉曼曼搖頭道：“爸爸是個警察，他告訴我，好人偶爾會做壞事，但壞人是必定會做壞事的，這就是人性。如果還沒做，或許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突然，議會大廳屋頂傳來一陣轟鳴聲，露出一個圓形的大洞，林落的父親，嘉德羅星的嘉瑞國王從天而降，“業道”那個小人兒趴在屋頂，大聲叫道：“老主人，就是他們抓走小主人的！”

嘉瑞看到玻璃罩中的林落，怒氣爆表！變身沖向林落。

亞賽大喝一聲：“快制止他，否則我們都會有滅頂之災！”他一馬當先，舉槍朝嘉瑞射擊。其他人見嘉瑞形似癲狂，為了自保，也紛紛加入進來。護衛隊也來了，形成一個以嘉瑞為中心的包圍圈，不停掃射。嘉瑞施展結界，眾人承受不住，紛紛倒地不起，戰力銳減。

葉楓穿過人群找到淡定的葉柒柒和葉曼曼：“你們兩個快離開！”把葉柒柒和葉曼曼帶到後門。葉曼曼嘗試給他藥丸，也被他一把推開，關門落鎖。葉楓讓部隊保持冷靜，試圖憑藉私交，平息嘉瑞的怒火，可混亂之中，誰也聽不到他的呼喊，反而被嘉瑞誤傷。

葉曼曼無助的問葉柒柒：“柒柒姐，怎麼辦啊？”

葉柒柒道：“你不是有大師的錦囊嗎？快拿出來看看！”

葉曼曼打開第一個錦囊，上面寫着：我請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葉曼曼罵道：“這什麼玩意兒，又是吃的，大師真沒救了！”

葉柒柒不死心：“還有一個！”她動手打開，上面寫着：用愛，可以喚醒整個世界！

葉柒柒道：“曼曼，你的超能力呢？”

葉曼曼道：“對啊，我也有戰甲的！”她灌注全身氣力到右手，一氣呵成把門鎖打穿。兩人破門而入，現場早已一片狼藉，除了亞賽，其他人都癱倒在地，嘉瑞也已經把玻璃罩擊碎，救出林落，只是他仍昏迷不醒。

亞賽狂笑道：“別費勁了，他中了我研製的藥劑，處於昏迷狀態，只有我才能救他的性命！你最好快點兒考慮，遲了就來不及了！”

嘉瑞暴怒道：“他死了，我要你償命！”

亞賽無所謂道：“有這麼多人給我陪葬，也值了！”

嘉瑞道：“我們的科技，不是你這種凡人能掌握的，你要來何用？”

亞賽道：“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自有用處！”

葉柒柒低聲對葉曼曼說道：“曼曼，你去把林大哥救出來，或許能把他們都引出來，趁機搶救其他人。”

“好！”說干就干，葉曼曼開啟0.25倍速模式，快步到嘉瑞身邊，抱起林落就跑。嘉瑞緊追不捨，縱然葉曼曼使出吃奶的力氣，兩人的距離也不多始終相差幾米。亞賽也追了出來，要手刃葉曼曼為快！

葉曼曼呼叫葉柒柒：“姑姑救命啊，這招不靈啊，越來越近了！”

葉柒柒回應：“我在搶救其他傷員。大師說過，用愛可以喚醒整個世界，你和林大哥聊聊天，興許就喚醒他了，你可是救世主，別怕！”

葉曼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寄希望於林落，嘴上啰里啰嗦胡言亂語：“林大哥啊，啊呸，舅舅啊，我是曼曼啊，舅舅啊，我在被你父皇追殺啊，麻煩你快醒醒吧，再晚了就見不到你可愛的外甥女啦！”

林落沒反應。

葉曼曼又道：“舅舅啊，其實你媽是我爸的姨媽，你就是我爸的表弟，所以我要管你叫舅舅；其實柒柒姐是我爸的親妹妹，所以是我的親姑姑。咱們都是一家人。追殺我的是你的父皇，也就是我的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親戚之間有問題不能坐下來喝頓老酒解決嗎？實在不行兩頓也可以考慮的啦！”

林落依舊沒反應。

葉曼曼再道：“舅舅啊，你把那幾條腿收回去唄，這樣嚴重影響我的速度和平衡啊，還有一天不見你怎麼這麼重了？是不是把飛船里的小藥丸都吃了！哎呀，舅舅啊，我咋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呢？”

眼見嘉瑞的觸角將要插入葉曼曼的後背，林落劇烈的咳嗽起來，吐出許多黃色的液體。嘉瑞剎住身形，葉曼曼也停下腳步，把林落放在地上。

林落慢慢睜開眼睛，喚聲“曼曼！”

葉曼曼哭着摟住他：“舅舅啊，你再不醒我就要掛了！”

林落微弱的回答：“我剛才能聽到外面的一切，可是動不了，睜開眼，四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根本找不到出口，差點一步踏空掉到無盡的深淵中，千鈞一髮之際，聽到一個人不斷地碎碎念，遠處驚現一絲亮光，雖然微弱，好歹給我指明了方向，我才能自己走出來，不用說，那個人是你吧？”

嘉瑞也俯下身來：“兒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淚縱橫。

林落雖然昏迷，神志還是清醒的，知道嘉瑞為自己做的一切，感激道：“爸爸，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嘉瑞恍如隔世：“你叫我什麼？”

林落笑道：“爸爸，以後還要叫你一生一世的爸爸！”

葉曼曼顧不上陪他們演苦情戲，叫道：“哎呀，其他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嘉瑞抱起林落，和葉曼曼一起回到議會大廳。蘇雅和葉柒柒正在指揮護理人員給葉楓等人療傷。

嘉瑞滿是愧疚道：“老葉，對不起，我出手太重了。”

葉楓不以為然道：“下次輕點兒就成！也不了解清楚狀況，哎，胸口悶。”

嘉瑞道：“那個小鬼，我定不饒他。”可哪還有那個小鬼的蹤跡？嘉瑞道聲“糟糕！”飛身回到飛船，垂頭喪氣的回來。

葉楓不說話，等他自己開口。

“老葉，”嘉瑞道，“那個小鬼說林落被抓了，要用我們的新式病毒換他的命，我來不及多想，就讓他帶來了。方才激戰，也沒注意他，現在病毒和那個小鬼都不見了！”

葉楓沉吟道：“他要那麼多病毒幹什麼？”

葉柒柒葉曼曼異口同聲：“人類清除計劃！”

地表的某處山洞裏，亞賽施展重力擠壓，控制住所有的蝙蝠，小人兒趁機將病毒注入掛壁蝙蝠的體內。亞賽收起結界，仰天長笑。蝙蝠驚醒，落荒而逃，飛向每個角落。

葉楓問嘉瑞：“亞賽為了這個計劃，真是喪心病狂了。嘉瑞，這種病毒有破解的方法嗎？像‘貝爾曼疫苗’之類的。”

嘉瑞搖搖頭：“這是最新研發的病毒，致病力極強，也極其不穩定，還處於臨床試驗階段，都怪我太草率了！”

葉楓道：“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責備自己了。我們就算竭盡所能，也會幫地表人類渡過難關的！”

嘉瑞也道：“好，我這就返程，催促解毒藥的研究，林落我也先帶走了！”

葉楓道：“我們也該回去了，曼曼，你準備好了嗎？”

葉曼曼記起當初葉柒柒也這樣問過她。

“準備什麼？”

“準備忘記這裏的一切，做一個普通的孩子。”

“柒柒姐也要忘記嗎？”

“要忘記！”

“林大哥呢？不，舅舅呢？”

“也要忘記！”

“你呢？也要忘記嗎？”

“我永遠是你的爸爸，會保護你一輩子！”

葉曼曼眼含熱淚，最後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葉柒柒和滿臉不甘的林落，轉身吃下紅色“遺忘空間”藥丸，時間設定：2020年12月1日到2020年12月3日，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