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舒服的日子畫上了句號
范總派車送走了新來的老總,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看到黃翻譯沒有跟自己進來,本來就一身的不高興,這一刻更加惱火。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一壓自己的內火,才叫了一聲,“小黃,過來!”
“范總,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得趕回去呢。家裏好幾個姐妹兒在等我呢!”黃翻譯走到范總辦公室門口,沒有進來。
“小黃,進來!把門關上!”范總堅定的口氣不容置疑。
黃翻譯遲疑了一下,還是挪進來,虛掩了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靜等范總吩咐。
“小黃,最近家裏有啥事兒啦?”范總問。
“沒有哇!”黃翻譯答。
“我怎麼感覺你總是躲着我呢?”
“沒有哇!”
范總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幾年的翻譯,心底里就覺得對這個女人虧欠了不少,就想站起來過去擁抱一下,算是給她一點補償。可是他站了一下,沒有站起來,又噗通坐了下去。黃翻譯見到這個樣子,心裏又氣又惱。氣的是不管怎麼說她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或者說給她和她家庭都帶來了不小改變,包括物質和精神,的男人,一點不知道節制他的慾望,現在已經四十齣頭了,還以為自己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呢。惱的是這兩年隨着自己的年齡增長,特別是今年到了三十歲,這個男人基本上就不再理自己,一天到晚被一群鶯鶯燕燕纏繞着,把一個好好的大男人剝削成了空心人。說起來,黃翻譯對這個男人是真的動了感情的那種,不管什麼事兒都會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不管是對他的老婆,他的家庭,他的女人,他的私生活,從來都不會去過問,她只要自己的愛情就好。過去幾年她大部分時間是獨享了這個男人,因為她,范總把老婆和兒子送去了澳洲,可是前年她突然發現像她這樣愛着這個男人的女人遠不止他一個。不過也沒有辦法,用她自己的話說,自己已經掉進了這個愛情的泥淖里,想拔是拔不出來了。不過,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她開始動腦子,想辦法給他生個孩子,這樣可能會拴住這個男人的心。可是說也奇怪,過去都是她怕懷孕,而范總每一次倒是想讓她懷孕,而現在完全顛倒過來,成了黃翻譯想懷孕,可是范總總不給她機會。這樣僵持了一年多,到了現在不要說懷孕了,就是想甜蜜一次都很難。
范總走過來,還是擁着她坐到了沙發上,說,“對不起了,你知道的,我平常應酬多,沒有時間。以前這個公司沒有賣給老外,幾個合伙人都管事兒,我當然也清閑很多。可是從去年老外收購以後,我頂了個副總的帽子,人家外國人相信我,繼續運營這家公司,你都看見了,我不忙行嗎?你得理解我呀?”說著,范總在黃翻譯耳垂邊親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忙。在忙着照顧Sa
a,她年輕,皮膚好。這個我管不了。我還是那句話,我馬上就三十齣頭了,我爸媽都催我趕緊結婚。說了好多次,你都是不殺不放的。你讓我怎麼辦?”
“你真的想離開我?”
“不是我想離開。而是你不需要我了。我知道你們男人,特別是你們成功的男人,身邊都是一大群二奶三奶的,你們喜歡女人永遠十八歲。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你們找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沒啥好說的,誰讓你們有這種資本呢,太多的女孩也都喜歡你們這樣的男人。這是時代的特徵。我不反對,也不能反對。我現在只需要建立一個自己的家庭,好好的過日子。”
“我知道你想要個孩子,那好吧,你看什麼時候,通知我我們一起造個孩子。這樣你也就不會寂寞。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知道的,為了你,我把他們娘倆趕到澳洲去了。你明白我的心。對Sa
a她們也都是玩玩算了。”聽起來范總好像很懂感情。
“范總,我知道你這句話是通用的,在每個女孩面前都這麼說。不過我聽了還是很感動。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個孩子,那我會認真考慮的。我算一下這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你可不要再找理由了。”
“這個月恐怕不行。你都看到了,新來了一個姑奶奶,我必須先摸清她的脾氣再說。”
“那這樣,從現在開始不能喝酒不能抽煙,這個月不行,下個月總可以吧?”
看到黃翻譯認真起來,范總只有先妥協再說。“好的,聽你的。”老實說,七年前,范總剛剛當上這家公司的運營副總,因為參加一個展覽會,認識了黃翻譯,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確實是因為她,范總利用孩子要到國外讀書的理由,利用投資移民的辦法打發母子去了澳洲。不過這一次把范總的口袋掏的空空的,不過他很高興,因為有了黃翻譯這個美人,他覺得一切都值。可是後來公司人事調整,范總成了公司的總經理,一下子天地似乎大了很多。儘管那段時間生意不是很景氣,公司發展遇到了上一個台階的瓶頸,可是這不影響范總對社會的接觸面。這期間他的應酬多了不少,見到的各種人等也就自然多了起來。期間曾經和幾個實習生擦出了火花,不過時間都很短,人家後面有勢力,范總害怕了,就趕緊收手,算是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可是不管他在外面怎麼花心,他總是抱着一個原則,外面紅旗飄飄,家裏小黃不倒。他覺得對小黃是一片真心。可是男人是一種感性動物,似乎得到的女人越多,心也就越花。後來已經感受不到自己到底有沒有感情,似乎所有的大閨女小媳婦只要他喜歡,都可以用金錢弄到手中。一直到了黃翻譯提出來要分手和別人結婚,范總才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他不知不覺地陷入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溫柔鄉了。這個女人就是他現在的秘書Sa
a。所以,范總覺得對不起黃翻譯,可是出於男人那種佔有欲在作怪,他不想自己愛過的女人成為別的男人的胯下之物。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搖擺不定,黃翻譯想要個孩子,他也同意,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他總是不想落實具體措施。可是今天見到這個金髮美女上司,在范總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暢想。他總覺得這女人這麼年輕,這麼誘惑力,這麼性感,這麼尤物,似乎和黃翻譯還有Sa
a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可是這是他的上司,儘管還不知道她的背景和來歷,但是他還是告誡自己不可以掉以輕心,弄不好會丟了自己的飯碗。丟了這個飯碗,老實說對范總還真不是太可惜,關鍵是丟了這個平台對他來說可是一件沒法彌補的損失。
“小黃,你去通知幾個總監到我這裏來開會,越快越好!”突然,范總想到這個洋女人上司,他意識到需要趕緊召集大家開會統一認識。
“人事總監也叫嗎?”黃翻譯問。
“你傻了,叫那個愣頭青來幹什麼?他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黃翻譯出去了,范總拿起電話,“喂,我估計晚上會回去很晚,你們幾個先玩吧,自己弄點吃的。”
“親,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我的小姐妹們不高興了!”電話里傳來嗲嗲的聲音。
“不行啊,我在辦公室呢。沒頭沒腦的來了個新的總經理。我得準備好多東西呢。不給你說了!”
放下電話,范總搖了搖頭,心裏突然覺得很煩。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小秘書和她的小姐妹一起遊戲胡鬧的情景之中,所以,聽到Sa
a的聲音,突然又有了精神。他一直在問自己,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怎麼這麼有福氣,怎麼這麼有女人緣?不過只從今年過了四十歲生日,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精力不夠,越是這樣,他越要顯示自己的能力,結果每一次都是敗得一塌糊塗。
靠着沙發,想了一會兒,又覺得好沒意思,說起來,她們漂亮不漂亮又有什麼區別呢,也只是男人的一種征服慾望罷了,或者說一種想像罷了。他突然覺得要是有一天征服了這個美女老總會是怎麼樣子的感受?Yvo
e肥墩墩的屁股好像又出現在他眼前。他咪咪地笑笑,好像覺得早晚這個老總會成為他的女人。可是,只是一剎那功夫,他覺得很失望。不可能,一切都不可能。上面只是說有可能在今年之內派一個老總過來,協助他工作,開始他還以為會是派一個副總來,把自己這個運營副總扶正嘍,可是人家人都到了,上面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今天這個大洋妞好奇心強,到公司微服私訪被抓,自己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那要是到了周一上午,亞洲區總經理帶着這位大洋妞出現在公司辦公會上,宣佈這個消息,當著大家的面,自己會有多尷尬呀?
看來這個大洋妞說的沒錯,保安這次是立了功的,要是他們直接將這個洋妞驅離出去,自己也就沒有這個機會預先知道一切。看來,我還需要獎勵他們才對。
“范總,已經通知過了,他們過一會兒就到。只是財務總監說有事不能過來。技術部的經理好像是去野炊了,趕回來需要一點時間。其他人都沒有問題。”
“好的。辛苦了!”范總說完,看到黃翻譯向外走,就問,“你去哪兒?”
“我去一下餐廳,安排一下晚餐!”不知道是因為范總剛才的溫柔又讓黃翻譯燃起了某種慾望,還是范總答應要孩子的承諾讓她高興,反正,看到黃翻譯一蹦一跳地去了餐廳。
看着黃翻譯的背影,范總似乎回憶起十年前自己剛來這家工廠上班時的情景。那時候餐廳是唯一的建築物,整個機器設備都安裝在那裏。全部工人還不到五十個,加上一二十個管理和後勤人員。不過院子倒是不小,因為根據當時老總的規劃,這個工廠未來要建成年產值十億元的大廠。不過那時候不要說十億元,就是一億元都算是大廠了。也就是在這個階段范總被父親安排進了這家工廠。
剛開始,爸爸跟他談進入這家食品工廠的時候,他覺得爸爸是瘋了,就那麼一個街道小工廠,要名沒名,要利沒利,真不知道老頭子是咋想的,竟然讓自己從局辦公室下到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工廠。可是老頭子的經歷和閱歷告訴范總,他的決定從來就沒有錯過,如果說別人看一步或者兩步,可是老頭子能看到三步五步,換句話說,老頭子看到的是十年以後的事情。尤其是老頭說,“三兒,你別看這麼一個小廠,將來發展會很不錯的。再說爸爸過兩年也到了退居二線的年齡。現在這社會,只要退下來,沒有經濟基礎是不行的。你們姊妹幾個,就你腦子靈活一點,去干點企業商業還合適。總不能讓你們都擠在政府機關吧,萬一將來有點風吹草動,那不是全完了。”
范總也知道,自己名義上是在ju辦上班,可是很少去過辦公室,掛命而已,人家看在老頭子的面兒上,從來也沒人說過自己。他也知道自己不喜歡坐在辦公室里點頭哈腰地說話,更不要說給領導提包倒茶這一套。所以,他想了一天,最終還是接受了老頭的安排,帶職去了這個工廠。工廠雖然說是大集體性質,可是也算是國營的企業。裏面的頭頭腦腦也都是有級別的。不過范總剛進來的時候,這家工廠剛剛被一個人承包了。也就是答應每年向單位上繳多少利潤,其餘的自負盈虧。就這樣,范總開始了新的人生。
說來也怪,范總這個人比較喜歡東跑西顛的,開始在車間呆了三個月,熟悉生產流程和產品特性,很快,就被派去負責銷售,因為他家老爺子的關係,周邊的大酒店賓館酒樓餐廳也都給他面子,這樣子銷售一下子上去了,不到兩年,范總在工廠里成了紅人。所以在工廠改制的時候,他就成了結合的對象,進入了領導班子。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是范總自己的功勞還是老頭子在背後發了話起了作用。反正范總成了負責經營的副總。那時候說經營其實就是銷售和採購。在銷售方面,范總已經摸清了路數,可以說得心應手。只從當了副總以後,他把大部分業務交給了自己培養的一個親信小方,不過只有一件事那個親信不知道,也就是公司最大的批發商的後台老板就是范總他自己。所以,凡是公司能夠給於的優惠和好處幾乎都給了這家批發商。當然,新的銷售經理也會按照范總的意見去處理所有的客戶關係。畢竟范總才有簽字的權力。
騰出手來,范總開始潛心研究供應的問題。雖說物流不在他的分管之內,可是物流是完全為產品運輸服務的,所以自己不負責的物流部門差不多成了他的部下。經過半年多的摸索,范總找到了賺錢的門路,他讓老婆利用娘家的名義開了一家物料供應公司。也就是這家公司到現在仍然控制着工廠將近一半的原料供應。也就是從這個公司開始,范總真正成了富翁。
公司的生意運營的不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上面決定要賣掉這家公司,這讓整個工廠的領導班子和工人都想不通。見到抵觸情緒很大,上面臨時改變決定,先進行企業內部股份制改革。因為每個員工都可以在企業成為股東,所以改起來比較容易。不到半年,有限公司的牌子就掛了起來。可是很快,第二年歲末,就傳出來大股東決定出售這家公司。開始小股東們很大意見,經過各個層面的說服和解釋,大家清楚如果現在賣了出去,自己的股份一下子就可以翻倍,同時自己還可以繼續在工廠上班,收入和福利也不受影響,甚至要是能賣給外資企業,可能收入會增加不少。隨後內部的不滿情緒逐漸平息了,外面談判也在悄悄進行着。范總就成了工廠方的主談代表。
也就是在這期間,黃翻譯認識了范總,結果是范總家庭出現了大的變動,老婆孩子出國了,順應了潮流,定居在澳洲。然後,黃翻譯順理成章成了范總的女主人。作為女主人自然也就了解了不少范總背後的秘密,就像經銷商,供應商,物流公司一類的事情。也許這才是范總不敢大膽地讓黃翻譯離開自己的真正原因,畢竟錢才是一個男人的命脈。當然,范總眾多的女人中間也只有黃翻譯一個人了解這些底細,所以她才會死心踏地的跟着范總,范總也總離不開她。
下午四點半,該來的人都到齊了,所有的人都相互看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情,范總竟然在周末把自己召集起來,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等到黃翻譯和秘書Sa
a將茶水泡好,還有一些巧克力瓜子之類的小食,然後范總清了清嗓子說,“把各位叫過來,對不起了。上午才接到總部的通知,說周一亞洲區老總要過來工廠,同時還會有一位新的總裁到來!”說完,范總看看大家的臉色,似乎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突然要來一個總裁,不是說范總要升任總經理嗎?
大概是范總猜到了大家的疑惑,繼續說,“不管來個什麼人,都是老外,他們對這裏的情況一點也不熟悉,到底該怎麼做還是咱們這些人說了算,我今天讓大家過來,一是給大家打打預防針,二是讓大家做點準備工作。什麼準備工作呢,也就是把里裡外外弄得整齊乾淨一點,要給新總裁一個好的印象。另外,大家想想看看有沒有屁股不幹凈的,該擦趕緊擦,還有一天的時間。”
“范總,財務不在,沒法辦呀?”有人說。
“好辦,你們先把單據整理好,我簽了,周一一上班去找會計算賬。”范總一句話,大家都明白了。平常這個范總很信任他們,授於他們很大權力,或者說很大方便,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不干涉下面的支出,只要各部門按時完成任務就好。所以這些人范總也都認為是他培養出來的,同樣他們也認為自己是范總的人。不過,秘書Sa
a很聰明,儘管她還不知道Yvo
e的存在,可是她已經嗅出了什麼不正常的味道。她覺得很有可能這個公司的時代要變了,換句話說范總的時代要結束了,新的時代要到來了,那麼Sa
a覺得自己就有了新的目標,說不了可以上一個新台階,脫下自己秘書的外衣,去一個部門當一個經理也不錯。想着這些,她乜斜眼睛看了一下范總,這個時候范總正好投過來犀利的目光,不過目光里包含了慾望,威嚴,不屑的意思,Sa
a心裏一驚,這個傢伙不會又在想那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