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樹，有你的電報了。”在村裡喇叭刺耳的聲音中，我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奶奶病重，讓爸媽回老家探親，那個時候弟弟剛離開媽媽，她心情不好，老爸帶上他也想讓她散散心，回去之後陪着奶奶度過了最後的時刻。
爺爺和家裏的老老小小都和老爸打親情牌，再加上村裡人聯合毀了老爸的生意，爸媽心裏對村子已經有了不滿，就留在了老家。
這件事後來讓媽媽後悔不已。讓爸媽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後來如果不是老爸生病了，我都擔心他兩能否走到最後。
可是，這件事是不能避開的，那是老爸的母親，從小最疼老爸的人，無論如何老爸都一定會回去的。
果然，老爸一拿到電報臉色就變了，急忙和媽媽兩人打算收拾東西回去。
“娟，要不你就別去了。”看着媽媽接近8個月的肚子，老爸擔心的說。
“拿能呢？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回去。”達成共識之後，老爸和媽媽就去老祖家報信去了。
“那塊去吧，成樹路上多照顧點娟的，家裏你放心吧。”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我的內心的想法雜亂無比。
想着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那麼長的時間不回來。起碼不能將姥爺一家留在那裏。
想到因為媽媽的長時間不回家，年幼的二姨三姨和姥爺的生活過得那麼艱難，兩個姨後來的婚事那麼的艱難，姥爺的病後來那麼的重。
媽媽的悔恨，以及後來老爸過世，媽媽身邊除了我們姐妹，幾乎可以說是舉目無親。
“成樹，有你的電報了。”在村裡喇叭刺耳的聲音中，我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奶奶病重，讓爸媽回老家探親，那個時候弟弟剛離開媽媽，她心情不好，老爸帶上他也想讓她散散心，回去之後陪着奶奶度過了最後的時刻。
爺爺和家裏的老老小小都和老爸打親情牌，再加上村裡人聯合毀了老爸的生意，爸媽心裏對村子已經有了不滿，就留在了老家。
這件事後來讓媽媽後悔不已。讓爸媽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後來如果不是老爸生病了，我都擔心他兩能否走到最後。
可是，這件事是不能避開的，那是老爸的母親，從小最疼老爸的人，無論如何老爸都一定會回去的。
果然，老爸一拿到電報臉色就變了，急忙和媽媽兩人打算收拾東西回去。
“娟，要不你就別去了。”看着媽媽接近8個月的肚子，老爸擔心的說。
“拿能呢？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回去。”達成共識之後，老爸和媽媽就去老祖家報信去了。
“那塊去吧，成樹路上多照顧點娟的，家裏你放心吧。”
“二個蛋，回來啦。這是苗娟哇。快進來歇歇。”大姑蒼白的臉上露出絲絲的喜氣，看到媽媽顫巍巍的肚子連忙招呼着大包小包的爸媽和我往屋裏去。
昏暗的屋子裏奶奶像一把乾柴一樣躺在炕上，如果不是胸口微微地起伏着，還以為已經過世了。
我看着奶奶的這幅病容，內心總是不自覺地記起來爸爸最後的模樣。那天媽媽剛參加完老奶的頭周年，火急火燎的趕回家。
老爸特別高興，媽媽親自給老爸洗洗刷刷，老爸笑着說：“哎呀，老闆兒，真舒服呢。我們果毛這幾天可辛苦啦。”然後那天晚上，老爸不停地喊着
“我的老闆板，老闆板。”媽媽和我當時並沒有見過人最後的時刻是什麼樣子的，都以為是老爸太高興了，還想制止老爸的高喊。
後來老爸還是不停地叫着，才發現可能不對勁，打電話讓大姑趕了過來。
之後發生的事想刻在我心上一樣，我至今都無法忘記，老爸漸漸安靜下來，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用盡他最後的能量，聽着老爸喉嚨里像是火車的轟隆聲一樣的呼吸。
那一刻，我們放棄了讓他再痛苦的多留在這世上一會兒的貪念。不再在爸爸的耳邊呼喚着讓他再看我們一眼，他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我至今都在後悔，或者說糾結，選擇放棄搶救老爸究竟是對還是錯，是不是我們自私的想法呢。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原來有些傷痛真的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癒合，只會腐爛在表面完整的皮膚下，隨着時間深入骨髓。
看着圍繞在奶奶身邊的老爸，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改變他的命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對於那些平常的日子來說每一天的時間過得都是那樣的漫長，但對於病人家屬來說，每一天都是那麼的迅速，那麼的無力。
看着老爸沒日沒夜的守在奶奶身旁，妄想着多留住奶奶一段日子，看着這似曾相識的畫面，我的內心無力又害怕。
我試過了，挽救奶奶的生命，可是沒有任何效果，我害怕20多年後的某一天我也是這般的無力。
無論生人如何掙扎，奶奶還是在親人忍着的呼喊中離開了人世，接下來的日子快的讓人都來不及記憶，生活就是這樣的讓人無奈。
“二兒，要不你別回啦，在這帶上一段時間吧，等過了你媽周年的。”爺爺還是開口了。
現在這個時機提這個要求真是讓人無法拒絕，果然老爸同意了。那麼留下來之後還能不能再回去，在我看來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這個家重男親女的嚴重，或者說是北方地區基本就是這樣。那麼在這之後出生的我的弟弟，作為這個家唯一的男丁，我覺得以後回去的可能行性為零。
而現在的我沒有別的辦法讓爸媽不要留下來，畢竟爺爺也沒有說以後就不回去了，至於之後的事畢竟只是我的猜測，而且至少現在家裏人是沒有要讓爸媽以後都別回去的打算，留在這裏對爸媽以後也是有一定的幫助的，相比媽媽的家鄉而言。
不管是基於哪種原因，以後爸媽都不會回去了。那麼現在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姥爺一家也搬過來。
不要給爸媽之後的感情留下後遺症。伴隨着太陽的升起，弟弟發出了來到這世界上的第一聲啼哭，我的心真正的安定下來。
一直害怕自己無法改變家人的命運，害怕自己會突然地消失。而這一切隨着本該消失的弟弟的出生的證明，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而且我的空間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黑乎乎的空間中就想升起了太陽一樣，有了光明。
我的記憶也越發的清晰起來，記起了從出生到離開前的每一件小事。我對接下來的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老話說小孩子總是見風長得。這不才一個月，弟弟就褪去了出生時的紫紅色，變得白白胖胖的。
滿月了，媽媽商量着讓老爸抽空回去一趟，把戶口落下來，把名字也定下來。
聽着媽媽的這個決定，我覺得一場大戰可能要展開啦。因為老爸的特殊情況，家裏人有一個特別的地方，有什麼做的不合理的地方，總是推說在這個原因上。
可平時呢，又不承認這件事。至少我小時候是後來考高中需要戶口核對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姓氏。
就算這樣，自己長大以後，家裏人還是執着地叫着自己而是的錯名。所以這次，作為家裏下一輩唯一的男孩，我覺得落戶口和姓名這件事還有的磨着呢。
果然，老爸提出需要回去一趟落戶口的時候，家裏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支支吾吾地說著不急，當著老媽的面上也沒說出什麼。晚上，我聽着爺爺姑姑叔叔們和老爸商量的話，覺得果然如此。
在這個可以說是落後的地方，老封建的思想深入人心的。不然為什麼大爹這麼一個糊塗蛋能成為這個家裏出了爺爺之外左右權威的人呢。
提起大爹，可說的就太多了。作為家裏的長子，是被寄予厚望的，奈何人不知怎麼就讓人有點一言難盡。
就家裏人口中透出的一言半語，能看出人真的長歪了。畢竟因為自己不怎麼愛乾淨，得了皮膚病，晚上癢的睡不着，就不管不顧的鬧騰，不想着家裏人一天的辛苦。
稍有不順心還死揍自己的弟妹，這要不說長歪了說什麼。可就這樣爺爺對這個長子認識十分的看中，一直供着念書，後來看着書是念不成了，就張羅的成家。
問題是他自己人不成呀，去人家老丈人家幫着磨小麥，顧着說話了，沒注意毛驢，讓石磨把毛驢腿給閃斷了。
就這麼一件事人家看出來不是個精幹人，親事黃了。問題是前期可是打算結婚的，沒少給未來老丈人家裏送節禮呀。
接着舉全家之力又找了一個，人長得還挺漂亮的，來路可能不太光明。
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多少這樣的可憐人就這樣被埋沒一生了，可這次這位可能真的命不該絕，我的這位大爹20多的人了，不同人事的，而且還有點傻。
讓這位我從未見過面的嬸娘給跑了，還是卷錢跑的。就因為這兩次的親事讓家裏受了重創。
老爸一看這情況才會遠嫁X省的。老爸帶着一臉的心事往回走。
“你不會真的打算按照你家裏人都想法回去勸你老婆吧。”我的聲音響起來，老爸還帶着些許的愣神，他可能以為我已經不在了，畢竟我有段時間沒有和老爸交流過了。
“我覺得你回去說這件事，你老婆可能會直接走人的，畢竟這事你們一定理都不佔着。而且你老婆的脾氣你應該知道，最後可能連你都不要了，直接走人。”誠然我的話老爸自己也清楚，不然他也不會一臉的心事啦。
“我覺得你不妨回去和你的家人訴苦，就說是你老婆不同意，人家也是因為家裏沒有頂門戶的人才不外嫁的，如果是這樣可能就沒法子過下去了，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況且這不是還有你大哥和三弟了嗎？你以後也幫襯着，還能結不了婚。”聽了我的話，老爸沉思了一會兒。
回到屋子裏和媽媽也什麼都沒說。
“爸和你說啥了。”老媽看着我和弟弟笑眯眯的和老爸說著話。
“沒啥事。”然後屋子就只能聽到我咿呀的逗着弟弟的聲音。不一會兒，老爸就起身往出走，
“這麼晚了幹什麼去呀？”媽媽好奇的問着。
“商量個事和爸他們。回來再說。”我看着媽媽的神情，顯然她大概也知道了什麼，畢竟爺爺他們每天掛在嘴上的
“范家的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