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五月份趙小偉做出的選擇

五一學校放了四天假，趙小偉天天在家裏複習。

五月二日的晚上，吳珊月來找趙小偉說：“去我家下象棋吧！”趙小偉覺得快中考了，不想去玩，為難地說：“我不想去下棋。”然而爸爸卻笑着爽快地說：“你跟吳珊月去她家玩吧！玩一會兒就回來。”趙小偉不好再推辭，便到吳珊月家去玩了。下棋時，趙小偉覺得吳珊月的棋藝很高，可她還是沒下過趙小偉，每次都是趙小偉贏。吳珊月的哥哥也來看她們下械，吳珊月便說：“哥，你與趙小偉來一局，每次都是她贏。”吳珊月的哥哥與趙小偉同歲，趙小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與她哥哥下起了象棋，哎，這一局趙小偉輸了，趙小偉便笑着說：“不玩了，你哥真行，快九點了，我得回家了。”趙小偉便走了。

五月四日下午，吳珊月又來找趙小偉，讓趙小偉到她家去玩，趙小偉便與吳珊月去她家玩了，她們談得很投機。

吳珊月笑着說：“我想考高中，我畢業后要當一個女兵。”

趙小偉也笑着說：“你當兵身體素質完全沒問題，你身體很好。”

吳珊月高興地問：“哦！是的，你以後想幹什麼呀？”

趙小偉小聲說：“我想當一個女記者，因為我特別愛寫作，我一定要當一個記者，可以掌握多種材料，同時寫作的材料也就有了。”

吳珊月大聲說：“你酷愛寫作啊！你當記者可以有了各種材料。”

趙小偉“嗯”了一聲。

吳珊月接着小聲說：“我第一想當兵，如果當不了兵就當一個汽車司機或理髮員。”

趙小偉激動地說：“我第一想當記者，第二就是想當一名作家，當教師寫反映教師生活的作品，為教師事業而擂鼓。”

吳珊月笑着告訴趙小偉：“我們哥不已經考上中專了嗎？有一次他對我說，他參加工作以後要攢錢，在27歲以前決不結婚，他說他要在27歲以前到祖國各處都去遊覽一下......”

趙小偉想：她在說“我哥”時總習慣地說成“我們哥”，我聽起來有些不習慣。趙小偉插嘴說到：“他想當一個旅遊家？”

吳珊月點頭說道：“嗯！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趙小偉微笑着說：“都是你意想不到的！”

吳珊月睜大眼睛說：“嗯！我們哥說如果一個人活了一輩子連自己的祖國都不了解，總在寧夏這個小地區，還有什麼意思？”

趙小偉讚許地說：“你哥還挺棒！”

吳珊月“嗯”了一聲，說道：“我們哥准能做到，因為他想幹什麼事情都一定能做到。”

趙小偉笑着說：“嗯！我看你哥挺聰明，從前天晚上下棋就看出來了。”

吳珊月說：“嗯！我哥是很聰明，不過他有他的追求，他一說攢錢，我以為他要為旅遊結婚做準備呢！還有我們表哥，小學時沒好好學習，可到了中學，他努力學習，考上了中專——建材學校，他分配工作后還不甘心，苦學了三年，又考上了石家莊建材大學。”

趙小偉興奮地說：“石家莊是順義附近的一個省會城市。”

吳珊月點點頭說：“嗯！他大學已經畢業了，現在去秦皇島考察了。他還沒有結婚，因為他認為他一個大學生不為找不到對象發愁。”

趙小偉點頭說：“嗯！你一提到結婚，我不贊成中學生中的那種早戀，那感情是最純潔的，可是它是有害的，早戀往往以失敗而告終。”

吳珊月也說：“是的，那種感情是有害的。他們的學習成績大多會下降。”

趙小偉說：“昨天中午我與我大哥擇韭菜時，他說讓我考個工作，我對他說了我的理想，後來我又說，‘上完大學我不才二十幾歲嗎？’他說，‘二十幾歲？有的女的二十幾歲人家都結婚了。’我說，‘結婚，我不想那麼早結婚。’我還想說‘讓愛情見鬼去吧！’”趙小偉又笑着對吳珊月說，“可是沒有愛也不好。”

吳珊月說：“可你如想上大學，就得要放棄愛。”

趙小偉激動地說：“是的，我決定不成就一番事業我就不結婚。”

吳珊月都不相信自己能那樣說，因為我是個性格內向的女孩兒。

這一天下午，她們無話不說，趙小偉對吳珊月說了她的秘密：“我的老師，對我非常好，那天去廁所的路上，你看到我在看一封信，那是我們老師給我寄來的信，我當時差一點流下眼淚來，你叫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是你，我還對你說，‘好象是把我從夢中驚醒’......”吳珊月問：“你們老師跟你說了什麼呀？”趙小偉說：“那天我正猶豫不知中專考什麼時？我們老師在信上說讓我報考文科學校，說希望我成為一個記者或一個作家。”吳珊月恍然大悟地說：“怨么你說當記者？”

趙小偉說：“我自己的理想也是當一個作家，不過沒想過當記者，看了老師的信我才意味到當記者對我想當作家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我想一定要考上高中。”

吳珊月鼓勵她說：“對！考上高中才有文科班。你如真有這個信念，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好好學，爭取考大學。”

趙小偉還對吳珊月說了她讀書中的一些秘密：“我們老師教了我三年語文，後來初三年級他是我們班主任，我當了我們班的團支部書記和語文課代表，還是學校的文藝委員，可我卻轉學了。”

吳珊月笑着說：“哦！那你得好好學習，別辜負你們老師對你的期望。”

趙小偉“嗯”了一聲，滿懷信心地說：“我一定要考上高中，讓我們老師高興。”

趙小偉告辭了吳珊月，從她家出來了。路上，趙小偉想：啊！我愛王老師，我是那樣思念着他，在這麼多年中，他是我最好的一位老師，我敬重他，熱愛他。我多想寫信對王老師說，‘我的語文第六冊現代文的重點篇目沒學着’，但我沒有這樣寫，只如實寫了‘這裏的老師和同學們對我非常好’。我怕王老師擔心，因為他知道我是酷愛語文的，也正如他所說過的‘我教語文，她愛語文’。

趙小偉多想對王老師說,“我的數學有了很大進步，因為我又有了一個好老師，她教數學，對同學們要求很嚴，從而我的數學也有了很大進步，我真幸運我在這裏能有了一位教數學的趙老師，而且她又是一個很有迫力的老師。”

五月五日下午，天空下起了小雨。趙小偉是那樣喜歡下雨時濕潤的空氣，她不覺地站立在小雨中，仰頭望着那深灰色的雨霧，絲絲小雨斜斜地飄落到她的臉上，密密的，涼涼的......

趙小偉站立在小雨中，心裏想：啊！小雨，有多少次我這樣撲入你的懷中，有多少次你吻去我臉上辛酸和激動而出的淚水，有多少次我散步沉思在這小雨中。趙小偉流淚了，她想起了故鄉，想起了遠在順義的媽媽，啊！現在媽媽您也一定站在小雨中想念您的女兒吧？有多少次您抱着我在小雨中走向回家的路，有多少次您領着我漫步在這小雨中，有多少次我在小雨中撲入您那溫暖的懷抱，有多少次在小雨中我就這樣望着您溫柔的臉流淚，是您幫我擦去臉上委屈的淚水......媽媽！我愛媽媽！我從沒有離開您這麼遠，也從沒有離開過您這麼長的時間。我多想馬上見到媽媽，撲進您溫暖的懷中讓您撫摸我的頭，吻干我那流滿思鄉淚水的臉。媽媽，您就象這小雨一樣時刻哺育着我的心田，您的一封封回信充滿了您對我的鼓勵與愛憐。啊！小雨，你就象我的媽媽時時滋潤我乾渴的心田......小雨，我愛你！我愛你，小雨！就象愛我的媽媽，我的媽媽......

也許趙小偉是因為自己是女生的緣故，她怕見到周圍的男生，總覺得不好意思。星期一早晨，斑長李振國、岳東在她左邊的座位上，趙小偉一人佔了一張桌子，這是因為宋麗的戶口不是銀川市的，她又回到中衛的中學學習了。

有時趙小偉發覺李振國埋頭在桌子上，有時她能碰見他那熱情的目光，趙小偉想：他是一個愛幫助同學的人。

晚上下了晚自習回家的路上，趙小偉出了校門，見李振國和岳東、何方波邊騎自行車邊說笑着，趙小偉從他們身邊經過，忽然聽見李振國和她打招呼的聲音，“趙小偉和何方波一起走嗎！”趙小偉“嗯”地答應了一聲。到了岔路口，趙小偉對李振國說了聲“再見！”他也回了聲“再見！”趙小偉是那樣高興地和同學一起回家了，趙小偉想：這種同學間的友誼趕走了我心中的冷漠，這是一種支持我追求理想的力量，我一定努力學習，和他們一起考上高中，共同追求，共同攀登。

五月三十一日那天，上午物理課前，趙小偉正坐在座位上，旁邊的李振國同學拿着趙小偉的鉛筆盒看了看，見裏面有三張一寸照片，他拿起了一張說：“給我一張照片吧！”趙小偉點頭說：“你自己拿吧！”他說：“你還有用呢吧？”趙小偉說：“不用。”可他還是沒拿，又把趙小偉的鉛筆盒放下了。物理課上，趙老師來收技工的報名表，來到趙小偉跟前時，趙小偉說：“趙老師我不報技工了。”這時聽到李振國低聲“哦”了一聲。後來，李振國說：“給我一張照片吧！”趙小偉笑着說：“可以，不過你以後也要給我一張你的照片。”李振國笑着答應說：“好的，我明天給你帶來。”左邊前排的納艷華問趙小偉：“你給了他一張照片。”趙小偉笑着點了點頭。

下午政治課前，納艷華也給了李振國一張照片，趙小偉想今天交照片，便試探着跟他要照片，趙小偉輕輕碰了他的胳膊一下小聲說：“哎！你的照片呢？給我一張。”他笑着小聲說：“哎！別說。”政治課上課了，他遞給了趙小偉一張照片，趙小偉接過來看，他有些激動地、不好意思地、好奇地笑了。趙小偉又和納艷華、何方波等幾個同學各要了一張照片，她的心裏非常高興。

晚自習后李振國對趙小偉說：“老師讓我們在辦公室看一會兒聯歡會。”趙小偉沒去，一會兒，李振國來找岳東，趙小偉說：“岳東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可李振國沒聽清楚，卻說：“幹啥呢？咋不看呀！”趙小偉笑着說：“沒什麼。”他這個人真有意思，有着一張冷靜而剛毅的面孔，說話時既嚴肅又和藹，讓人覺得他的心靈是那樣的純潔而善良。

晚上，趙小偉回想着當天發生的事情，心裏非常高興。趙小偉沒有報技工，這是爸爸同意的，說可以報中專。趙小偉想：我一定要考高中，學文科，讀完高中后再考大學，這樣就能實現我當作家的理想了。我真想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王老師，他知道以後一定會很高興的。啊！理想彷彿象一座燈塔，它在指引着我，招喚着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