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力美學
陸乘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從來都不問為什麼。
既然方卓有張大人的手令,那就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他再問一些無關的問題,貽誤時機,他擔待不起。
陸乘風這一點做的很好,還沒有完全忘乎所以。
嘩啦啦!
陸乘風瘋了一樣帶着八位捕頭前往盧府。
在酒樓吃飯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見過大世面,看見這種陣勢,也不免感嘆。
“自從方府家的紈絝子上任師爺職位后,這幫人變的雷厲風行,破案效率變高了,全縣的治安也變得好了很多。”
“誰說不是呢,這小子以前看不出來有什麼本事,以前在蘭香閣經常和我搶小芳,我是夜不能寐啊,只期盼這小子那一天睡死在小芳的閨床上,就再也沒人和我搶了。
後來,這小子死了爹,再也沒有去過萬蘭香閣,你知道我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嗎?”
“那肯定是美滋滋,爽歪歪,鑼鼓鞭炮響起來。”
“錯,食之無味,睡之沒趣。”
“啊!你就是個賤胚子。”
“誰說不是啊,後來我才慢慢的明白,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想獨佔小芳,而是為了體驗那種獲勝之後,一人獨享,萬人唾棄的感覺。
所以,當再也沒有人和我爭搶之後,我再也沒有去過蘭香閣。”
“你們這是惺惺相惜啊。”
哈哈哈……
兩人發出一連串的笑聲。
恰巧,方卓要出卧雲樓,在他們身邊經過。
方卓見二人聊得開心,實現從他身上掠過,他報以微笑,沒有過多的話。
對二人的打招呼,也只是點了點頭。
方卓回到縣衙的時候,陸乘風後腳也回來了,人犯悉數帶到。
“老子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裝神弄鬼,被老子一網打盡,共有五人,全部帶到,無一人漏網,其中一人他們叫他壩頭,你看怎麼處理。”
方卓道:“分開關押,單獨審問,防止串供,那個壩頭留給我,我親自審問,其餘的人,陸捕頭可就要施展你的才華了。
聽說他們都是硬骨頭,今天晚上我們恐怕需要熬個夜,沒有問題吧?”
陸乘風豪爽道:“正好,大人賞賜給我的兩罈子好酒還沒喝,晚上就當夜宵了,硬骨頭的賊人老子最喜歡。”
人犯悉數帶到刑房審問室,吳謝志被關押在了方卓的辦公室。
陸乘風好像想到了什麼事,問道:“我昨晚上抓到的那個人是你安排的是不?”
“你還不算笨。”
“那今天關於嘉獎的榜文也是你和張大人商量好的?”
“沒錯。”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演戲而已嘛,還怕我走漏風聲?”
方卓揉了揉鼻子,道:“不是不相信你的演技,我們也是為了更加真實,這幫人都是江湖上數的上號的賊人,一旦被他們識破,我們會前功盡棄。
再說了,我們縣衙還有一個家賊,所以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陸乘風道:“他娘的,怪不得賊人每次都先我們一步,原來有人通風報信,那人是誰?”
方卓道:“想知道,就要自己問了。”
陸乘風氣呼呼的走了,方卓在為這幾個人擔憂。
方卓走進房間,吳謝志手朝後被綁在椅子上。
方卓把崔寧叫了出去。
“崔寧,去拿一根繩子,一把匕首,一桶水,我有用處。”
崔寧出去了。
方卓也不說話,吳謝志是個狠人,大風大浪見的多了,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人,他還不放在眼裏。
“你怎麼不說話?沒有要問的嗎?把老子關在這裏算怎麼回事?老子的骨頭硬的很,衙門口裏的那些刑具,老子還真沒看在眼裏。”
方卓沒有接話,這時候需要安靜,不問則已,一擊必中。
這時,崔寧拿來了方卓需要的一應用具。
方卓道:“把你衣服脫了,蒙到他的臉上。”
崔寧不知道方卓要幹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你他媽的玩陰的是不?”
吳謝志開始大罵起來,蒙上了眼睛就相當於是一個盲人,他害怕黑。
這時,方卓開口問道:“我只問一遍,不問第二遍,把你們所做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一件都不能遺漏,能做的到嗎?”
吳謝志罵道:“說你媽呀,老子又不是嚇大的,有什麼手段你他娘的儘管使出來就是。”
方卓不由分說,拿着刀就在吳謝志的手腕上劃了一下。
然後就聽見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滴答!
滴答!
滴答!
……
這聲音在黑暗無人的晚上聽的更為真切。
“崔寧,我們走,陸捕頭的兩罈子酒不能便宜了他,明天早上來收屍,他不說,其他人會說的。”
說著話,兩人走出屋子,把門從外面上了鎖。
腳步聲越來越遠。
頓時,吳謝志就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周圍很靜,落針可聞,血流出來滴在地上的聲音,每一聲都震懾心魄。
吳謝志想要掙脫,都是徒勞。
想站起來拿身子去撞門,腳都被綁了起來。
他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出道以來從來沒有遇到今天這般處境。
這個少年人不打不罵,卻殺人誅心。
吳謝志不認為他會在自己的手腕上開個口子,讓自己流血流死。
可那滴答聲無時無刻的都在提醒他,他的手腕被人劃了一刀,如果不招供,就會流血而死。
看剛才那樣子,這個少年人是個狠人,話不多,做事很麻利,不拖泥帶水,這種人最可怕。
吳謝志有些熬不住了,心態要崩潰了。
他想活,他結婚才一年,兒子剛出生,胖乎乎的很可愛。
媳婦很賢惠,長的也好看,持家有道,孝順公婆,平日裏一家其樂融融。
可是一想到祖爺那張臉,他睡着都能嚇醒。
死他一個,幸福一家,他準備死扛到底。
下定決心之後,人就開始變得輕鬆了起來,到了後半夜,竟然睡著了。
刑房那裏鬼哭狼嚎一整夜,眾人輪番上陣,把縣衙所有的刑具全部用了幾遍了,這些人的嘴可真硬,打死也不說一句話。
陸乘風和方卓喝着酒。
“你那方法能行嗎?”
“我手軟,下不去手。”
“你在旁邊看的倒挺自在。”
“我喜歡欣賞暴力美學,卻不喜歡自己動手製造暴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