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像戰事一樣複雜的情緒
風長明進入雅芬的卧室,其時,風嫻剛從裏面出來,剛要鎖門,看見風長明,她的臉紅了,風長明上前去摟住她,吻了吻她的紅唇,問道:“我娘在裏面嗎?”
“在,但是還沒有起床。”風嫻回答。
風長明驚道:“我娘這麼賴床?”
風嫻道:“染了些風寒,不是很舒服,正在床上休息呢。”
風長明緊張起來,道:“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嗯,我進去看看,你要不要跟進來?”
風嫻道:“我要去熬些葯,你自己進去吧。”
風嫻離去,風長明進入裏面,轉入雅芬的主卧室,看見那掩着的帳簾中,雅芬躺在那床上。
風長明走近的時候,她道:“長明,你來看娘?”
“嗯,聽說娘病了?”風長明關切地問道。
“娘沒什麼,只是頭有點暈。你把帳子拉上吧,坐娘床邊。”雅芬說道,她的聲音只是有些倦,並沒有病重的感覺。
放心了許多,他掛好蚊帳,坐到床沿,看着雅芬,她的頭髮有些亂,但並不影響她的美麗,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慵懶韻味,風長明想起風妖的吩咐,說什麼讓他安慰雅芬,可雅芬是他娘啊,雖然他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只是風妖和雅芬把他養大成人,他早已把他們當作是親生父母。
“明天就要出兵與巴羅金對決了?”雅芬問。
“嗯,我父親失去的,我給他奪回來。”風長明說。
他此時所說的“父”,雅芬知道就是瀘澌大帝。
雅芬嘆道:“你有信心成為海之眼的新王?”
“我沒有信心成為什麼王,但我有信心踐踏海之眼,讓海之眼在我的腳下震蕩。娘,你知道的,像我這種性格的男人,只適合征戰,不適合治理領土。在治理領土上,巴羅金做得也許比我要好一些。海之眼不再是聳天的時代,我也不願意再讓聳天成為海之眼的主宰。那是可笑的,聳天現在活着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巴羅金,一個是瀘涇,最後一個就是我。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生育能力。即使我們三個,擁有無數的女人,或者也沒有後代。因此,聳天從我這代是要絕了。聳天的時代,從他們被古心逼往渤洄的時候,就滅亡了。我若再次統一海之眼,我只想證明,聳天,並非一個傳說!”
風長明清楚雅芬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因此,他也不再隱瞞。
“統一海之眼?”雅芬驚問。
“很簡單,在我的征服中,感受到我的存在和力量,從而感受到聳天的存在和力量。”
雅芬嘆道:“想當初你爹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是一個睡不醒的嬰兒,誰也不知道你長大之後,會是一個這麼強大的男人。我是最近才知道你來自聳天……”
“可我仍然是你們的兒子;不管我來自哪裏,你都是我的娘親,我是在你的懷裏長大的,娘。”風長明深情地道。
雅芬坐了起來,背靠在床欄淡淡地說:“聽說你要了風嫻?”
風長明承認,她又問道:“你和風嫻、姬雅以及風朝三姐妹又在一起胡鬧是吧?”
風長明被問得顏面無存,要知道,在別人眼中,他是風妖的親生兒子的,他把風氏家族的女人都睡了,這名聲可不怎麼好聽,即使是蕪族,或許也沒有這種先例吧。可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張揚的人,這也許是他的狂妄無知。
“是的,我睡了她們。我知道,我和她們沒有血緣關係,且她們也不怕被我睡。她們不怕,我就更加不怕。”
“迷心她們四個呢?”
“她們四個,算了,我不能接受。因為營格米和騫盧跟她們有過,我心裏老有個結。所以,我想把她們送給營格米或者騫盧,但我估計騫老頭不會接受,他喜歡小處女。老爹那邊,估計也不會說什麼,他很早以前就說過,他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
風長明說到這裏,突然停頓,偷眼看了一眼雅芬,又道:“我是說她們,沒說娘。”
雅芬淡淡一笑,道:“說也無妨。你爹在把你抱回來的當天,就說過,你長大后,會替代他的。他知道他對不起他的女人,所以,她們四個出外面偷漢子的時候,他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他什麼也不說。我和她們不同,我是你爹的妻子,不能背叛他。風嫻也不同,風嫻一直都是處女,她能夠忍受沒有男人的日子。你現在也長大了,你爹說,你長大後代替他,那麼,我問你,你是否想過這問題?”
“沒……沒想過,我怎麼敢那麼想?”風長明急忙否認,他確實也不敢那麼想。
“我想過,我有些時候,幻想你就是他,雖然我一輩子只有妖,但我...”雅芬仍然笑得很自然,風長明想不到雅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會說的這麼自然的。
他道:“娘,你想?”
“只是一種幻想罷了。當初你剛回來的時候,妖說等你長大,讓你成為我的情人。但你是我養大的,我的孩子,我仍然不能單純地把你當作男人,我只能永遠都把你當作我的孩子。我可以把我的孩子擁在懷裏,也可以讓我的孩子擁我進入他的胸膛……”
“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孩子,無論你給海之眼帶來怎般的災難,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孩子。你不要擔心我,和你爹一起,與巴羅金決一死戰。我曾經見證過海之眼的顛覆的戰爭,不怕再看一次,這一次,我希望是我的孩子統一海之眼,我希望你成為海之眼的王者,把海之眼踩於你的腳下。在海之眼,強者就是傳說。我願意看我的孩子是海之眼的一個傳說!”
風長明放開雅芬,讓雅芬重新躺好,他站了起來。把弔掛起來的蚊簾拉落……
“娘,我出去了,你保重身體。我也許不會成為海之眼的傳說,但我可以成為你們的傳說。當我屹立戰場,我戰槍所指之處,萬人跪服的時候,我向他們宣佈,我是風妖和雅芬之子、也是鉑鋣之子,更是聳天之子……”
曾經有人說過:女人,她們的真是力量,絕對大於她們柔弱的外表很多。巴羅金的三個女人,多多少少證明了這句話的真實性。她們以她們的力量,摧毀了“北陸七霸”中的譚淇,即使有着血靈相助的裂鐃,也被這三個女人逼得節節敗退,而處於西陸的巴羅金本人,相對於他的女人來說,似乎弱勢些,他一直不敢貿然進入西沙山道,瀘涇又不從“西沙山道”出來跟他“決一死戰”。他只得守在西沙山道入口。這守得讓他感到非常窩囊,他知道西沙山道易守難攻,可他好幾次衝動得想揮軍直入,以“大代價”換取這場戰爭的勝利,然而,他的三個女兒,卻不贊成他的這個做法。
以巴羅渺的判斷,冰旗與瀘涇在西沙山道的那一戰,其實是“假戰”,那席里的歸降,乃是冰旗讓那席里成為瀘涇的合作夥伴,並非那席里降於瀘涇。如果這般進入西沙山道,則便會受到拉沙軍隊、熾族大軍、瀘涇之師的夾擊,加之西沙山道的險要,誰敗誰勝很難言,即使能夠獲勝,巴羅金的軍隊傷亡程度也足以令他的王朝走到滅亡的邊緣。
伊芝是巴羅渺的母親,巴羅渺能夠想到的,她當然也能夠想到,只是,她也像巴羅渺一般,得不到確鑿的證據,因為風長明與瀘涇那一戰,在西沙山道里,傷亡確實非常之巨,並不像打“假戰”,那次戰爭,似乎是“真戰”,然而奇怪的是,風長明竟然敗給瀘涇,那席里之師也竟然歸降,這似乎於理不合,但畢竟是敗了,且付出慘重的代價。更深一層,原因是,海之眼本身沒有絕對的忠誠,戰爭也沒有任何絕對,那席里的歸降,也不能說是對冰旗的背叛,畢竟戰爭,沒有誰背叛誰,戰爭是以生命為代價的,人們總有保留他們的生命的權利,當戰敗之時,歸降或者也不能說是一種恥辱——人總有其生存的本能和權利的。
廿一年一月七日,冰旗興師南下,直指西南。其所指戰場,可以是鐃族戰場、也可以是鈦族戰場、更可以是西境戰場,但卻又無法肯定。冰旗的大舉動,使得同在三個戰場的巴羅帝王軍都感恐慌。因巴羅帝王軍兵分三路,每一路軍,只要碰上冰旗,都是被夾擊的慘遇,誰也救不了誰——除非巴羅金放棄西境戰場,但要巴羅金放過瀘涇,談何容易?他巴羅金即使不做這海之眼的帝王,他也不願意放過瀘涇,他這輩子什麼都做過,就是沒把瀘涇給殺了!在海之眼,真正能夠勾起巴羅金的戰鬥之心的,也許只有瀘涇。巴羅金一生的憾事,就是沒有殺卻瀘涇,他這次前往西境,就是要把瀘涇從他的歷史中,徹底的抹去。
伊芝也清楚巴羅金的這種想法,所以她也不指望巴羅金能夠北上救師,但冰旗離她最近,若冰旗聯合血靈、裂鐃,則她必敗無疑。以她的智慧,她了解她自己的處境。可是,她沒有辦法退軍,雖說與血靈、裂鐃的戰爭中,她是處於優勢,但她並不能像滅譚淇一般,很快地把血靈、裂鐃給滅了。但她如果當即退兵,則血靈和裂鐃乘勝追擊,她或許敗得更快、更慘,因此,她難以退兵,即使能夠退兵,她也不願意退,因為一旦退兵,漠九和參贊之師就會受到蕪族、血靈、裂鐃和風長明的夾擊,彼時,巴羅金就只剩下西境戰場,一旦漠九和參贊敗下陣,整個海之眼的勢力便會合圍西境,那時情景,是伊芝不敢想像的。
巴羅金已經被瀘涇完全給拖住了,伊芝改變不了巴羅金的執着——聳天的執着,都是難以改變的。風長明也是很難改變,但也並非完全不能改變,或者是因為風長明的血液里,不是單純的聳天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