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死
“等着,看大姐給你變個魔術。”
溫賢珠這樣說,就是為了哄妹妹開心,這裏的確如小惠說的那樣,啥都沒有,她咋能變出好吃的。
不過她剛剛在河邊洗野菜的時候,看見河裏有魚,就想着能不能抓兩條。
正好幾天前孟生來時給她拿過來一包鹽。
這樣就可以烤魚吃了。
想法是挺好,可那些魚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最後她們姐倆只得空手而歸。
最後溫賢珠把兩個饅頭用鐮刀切成片,又把踩來的野菜蘑菇用水洗凈,撒上一點點鹽,在用削尖的竹子穿成串。
山裏的孩子早當家,像小惠這麼大的孩子,早啥都會幹了。
溫賢珠一邊穿串,一邊指使小惠,架好木柴,點火,然後把穿好的菜串饅頭放在上面烤一烤,待烤出糊香味,顏色變成焦黃色,先遞給蹲在一邊的小惠,“嘗嘗看好不好吃。”
小惠早饞的不行了,趕緊吹了吹,放進嘴裏一吃,不住的點頭,“好吃,大姐,真的很好吃。”
溫賢珠也趕緊吃了幾串,的確比之前幾天吃的窩頭好吃多了。
前世她雖然和這一世一樣,也只活到十六歲,但卻很擅長廚藝。
知道自己活不長,說不定哪天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去,想給父母多做幾頓飯儘儘孝,她從十一二歲就學會了做飯。
那時父母忙着給她賺醫藥費,每天都會回來的很晚,所以她每晚放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晚飯準備好。
瞧着小惠吃的香,溫賢珠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這算什麼,等以後大姐發達了,一定給你和哥哥們,還有娘親做烤肉吃。”
“不給爹吃嗎?”不知為啥,小惠看着現在的大姐,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相信。
“不給。”這兩個字,溫賢珠回答的斬釘截鐵。
爹是他們小家的一家之主,有好吃的不是應該緊着爹吃嗎?
小惠看着大姐,越看越覺得現在的大姐和以前的大姐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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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女子被退婚,和嫁人之後被休回來是一樣羞恥的。
這世的溫賢珠生前也是個很剛強的姑娘,要不然也不會想不開,被家人趕出來就在這間屋子裏上了吊。
晚上躺在床上,看見那根被扯斷的繩子,溫賢珠趕緊起來把剩下的半截繩子拽下來扔出去。
頂着這麼健康的身子不好好活着,上什麼吊,而且還是為了那麼個不值得的臭男人。
想好好活,就必須要活好,可她現在這個家,連口雜麵都吃不上,要怎麼才能活好,這她可得好好合計合計。
這地方有山有水,風景還是不錯的,未來等她有錢了,一定要在這裏蓋一套大房子,然後再買兩畝地。
兩畝地有多少她並不知道,估計自給自足,反正她就一個人,應該也夠了。
不對,她還要把她那個可憐的娘,幾個弟妹考慮進來,這樣就要考慮多買一些地才行。
現在想這些有啥用,首先她得想辦法賺點錢,先買點糧食把溫飽問題解決了。
不知何時起風了,木格窗上僅有的幾片窗戶紙啪啦啪啦被風吹的啪啪直響,嚇的溫賢珠趕緊起來又去把門栓緊了緊,回來之後還一直盯着那扇破窗戶,直到後半夜實在太困了,才抱着被子睡了過去。
昨天和小惠一頓把兩個饅頭一堆野菜都烤着吃了。
今天第一件事,她還是得先上山去挖點野菜,如果在能采點草藥就更好了,說不定還能拿去城裏換點錢。
久病成醫,前世中藥天天喝,後來她媽又去中藥店給人當葯抓子。
因為那家中藥店離她的學校比較近,那時她每天中午放學都去那家藥店幫媽媽幹活。
那的坐診醫生見她那麼喜歡中醫中藥,就有意栽培她,教了她很多這方面的知識,還說將來讓她考中醫學院。
往事就不要提了,現在的她雖然還是溫賢珠,但已經不是那個每天都需要喝葯的溫賢珠了。
背上竹筐,拿起鐮刀,溫賢珠這次走出家門可沒昨天幸運。
因為是早上,大家都喜歡趁着涼爽,出來洗衣服,挖野菜,到處都是人。
見一群女人正蹲在河邊洗衣服,溫賢珠趕緊繞開她們,往上遊方向走。
“你們瞧,那不是溫老三家的大閨女嗎?怎麼敢出屋了,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敢出來見人了。”
這女人說完還呸了一聲,溫賢珠聽出編排她的那人正是她四嬸的親妹妹李芝。
妯娌間就是表面的親人,暗地裏的仇人。
她娘又是五個妯娌中最老實的,所以也是幹活最多,最受氣的那個。
她四嬸進門多年,生了三個丫頭,因為嫉妒她娘生了三個兒子,整天找她娘麻煩。
這個李芝嫁給的人家也是同村姓溫的,也是因為生了兩個閨女在婆家很受氣,所以就喜歡出來把氣撒在外人身上。
吵架是個體力活,懶得和這些人一般見識,溫賢珠繼續往前走她的路。
“好好的,模樣也不錯,怎麼就被退親了?”有剛剛聽說這件事的人開口問道。
“什麼叫好好的,我聽溫老大家的說,男方是因為阿珠太過輕浮,還沒過門就想勾引那個男的上床才被人給休了。”
李芝故意把這件事說成是從溫陳氏那聽來的,目的當然是想把自己的親姐姐摘出來。
“是嗎?居然有這樣的事,那可是夠丟人的。”
“阿珠已經十六了吧?急的是什麼,這要不出這樣的事,說不定今年就能成親了。”
她有兩個嬸子,兩個大娘,再加上她那個喜歡把家醜外揚的奶奶,對於那個渣男給自己扣的屎盆子,溫賢珠從未想過這件事能瞞下去。
幾天前,那個男人突然上門,說是來談婚事的。
當時她娘說既然倆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見見面也沒什麼,就讓她給那個男人送一杯茶進去。
她記得那個人當時和她東拉西扯說了幾句話,然後突然站起身就走,都沒等到溫家的男人回來,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現在想想,溫賢珠已經什麼都陰白了,那個人那次來,就是來給她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