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男人
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可聽了大家的議論,溫賢珠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這些人難道不知,用嘴也是可以殺死人的?
她和他們又沒有仇,不對,是這一世的溫賢珠和她們又沒仇,她們為什麼要這樣編排她?
還有溫賢珠那個四嬸,平時她可沒少幫她幹活,她家那幾個孩子哪個沒穿過她做的鞋。
越想越氣,握着鐮刀的手骨節青白,溫賢珠幾次想轉身去和她們理論,可又一想,她現在既然佔了這副身子,就要替這一世的溫賢珠好好活下去。
和潑婦罵街,她未見勝算。
更何況她還是個未出閣姑娘家。
未來時間還很長,報復她們的辦法有很多,她沒必要因為一時之氣,和一群瘋狗一般見識。
還別說,這樣一想,心情立刻好了起來,溫賢珠挺直了小腰板,邊走邊哼着歌,差點沒把李芝等人氣死。
“騷貨,小娼婦,還有臉唱歌,可真夠不要臉的。”
“是啊,挺大姑娘家,怎麼連點羞恥心都沒有。”
“真不知她娘是怎麼教育的,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背後的議論聲頓時變成了謾罵聲。
溫賢珠充耳不聞。
這裏山連山,可種植的土地並不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裏的村民,男人大多還是依靠進山打獵為生,女人則是留在家裏綉繡花,貼補家用。
這兩項本事她都不行,那就只能想想別的來錢道了。
突然發現很多長勢旺盛的藥草。
她那個家現在連口鍋都沒有,她現在急需用錢,這些草藥對於溫賢珠來說,簡直就是撿到了寶。
小半天時間,背筐就裝滿了,溫賢珠又趕緊把采來的蘑菇,野菜用溪水洗乾淨,坐下來邊休息,邊生着吃了一些墊墊肚子。
今天收穫不小,早早下山的霍俊站在遠處看着坐在溪邊吃野菜的女孩,皺了皺眉,暗責溫家人真是狠心,居然把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扔出來就不管了。
溫賢珠被夫家退婚,又被家人趕出來的消息早在十里八村傳開了,霍俊今早進山,還聽見同村的幾個人在議論靠山村這件事。
他不是個多事的人,對別人也從未有過同情心,霍俊扛着一頭大野豬,拎着兩隻野兔就想從溫賢珠身邊繞過去。
無意中瞄了一眼溫賢珠背筐里那些花花綠綠的藥草,霍俊頓了一下,心說這姑娘不會餓的打算用這種沒人要的野草飢吧?
這副身子一定從未吃過一頓飽飯,胃一定早就收縮的很小了,居然這點東西吃進去就飽了。
溫賢珠站起身剛要去拿背筐,就聽啪的一聲,腳下突然就多了兩隻死兔子。
溫賢珠轉頭一看霍俊,嚇了一跳,她剛剛想事情想的太過入神,居然有人靠近都沒發現。
“給你的。”霍俊冷冰冰的扔下三個字就打算轉身離開。
這個季節山裡雖然山雞野兔不少,可這兩隻兔子也是能賣不少錢的。
不認不識,她憑什麼要人家兩隻兔子,更何況這人還是個男人。
男人和狗,早被溫賢珠拉進黑名單了,等她有筆墨那天,一定要寫一塊男人和狗繞行的大牌子掛在門上。
快速背起背筐,溫賢珠對那兩隻肥碩的兔子第二眼都沒瞧,抬腳就走。
瞧着溫賢珠離開的背影,霍俊現在就一個想法,這麼有個性的姑娘絕不可能是大家傳的那樣,想必這裏一定有什麼誤會,或是隱情。
靠山村和霍俊住的李家村緊挨着,相隔不足二里地,兩個村的人也幾乎都認識。
霍俊認識溫賢珠,可溫賢珠卻不認識他。
說起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霍俊在溫家看見過溫賢珠,當時她正在忙着幹活,並未注意到他。
溫賢珠的四嬸李香就是李家村的,在李香懷老三的時候,有一天突然就很想吃野豬肉,而且饞的不行。
當時溫老四一直以為自己媳婦這次懷的是兒子,所以趕緊去周邊村打聽,看誰家這兩天打到野豬了。
可巧那兩天誰家都沒有野豬肉,溫老四就放下話,誰家這幾天能打到野豬,給他家送二斤去,到時他一定給雙倍的價錢。
霍俊晚上背着一隻大野豬回來,聽說了這件事,第二天一早趕緊割了二斤肉去了溫家。
當時溫賢珠正在院子裏晾晒衣服,瘦瘦小小的個子,跳起來往晾衣繩上搭衣服的模樣還真是有趣。
霍俊瞧見了,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覺得這姑娘模樣還不錯,就動了托媒人說親的想法。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姑娘已經有了婆家,他也就死心了。
這件事想起來,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把兩隻兔子拾起來,霍俊也沒多想,沿着河邊,走的和溫賢珠正是相反的方向。
生怕那個人追上來,溫賢珠走的飛快,後來發現霍俊去的是李家村的方向,這才把心放下。
想不陰白那人為啥要送她兩隻兔子,還以為他對她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她現在臭名遠揚的時候,不得不防着點有些男人想趁機打她的主意,欺負她。
溫賢珠回到家,趕緊把草藥分類,分別晾在院子裏。
這些東西還不能馬上變成錢,她這幾天還是得想辦法弄點別的吃食,要不然光吃野菜蘑菇,還沒鍋煮熟了吃,非吃出病不可。
溫賢珠正想着鍋,就見她娘溫嚴氏抱着一口大鍋急匆匆的走進來。
這幾天溫老三天天守在家裏看着她,不讓她出門,就是怕她偷偷跑來看閨女。
今天溫老三被人叫去幫忙蓋房子,她趕緊拿出自己攢下的那點私房錢,去鎮上給大閨女買了一些日常用的東西。
溫家人沒安好心,想逼死阿珠,她這個當娘的真是沒用,居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挨餓受罪,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嚴氏進來放下東西,抱着女兒就開哭,“阿珠啊,是娘對不起你,如果那天娘不讓你進去給孫門慶送茶,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原來那個男人叫孫門慶?聽聽這名字,這婚退的太對了。
“娘您別難過了,這件事應該是孫家早就預謀好的,他們誠心想退掉這門親事,就算那天我不進去送茶,他們也會找其他借口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會是這樣嗎?”溫嚴氏一個懦弱的婦人,自然不會把這件事想的那麼複雜,所以這些天,她除了擔心女兒,就是在責怪自己。
“相信我娘,這件事絕對不是咱們的錯,一定是他們孫家早就預謀好的,而且我大概也猜到了原因,說不定孫門慶有了別的想娶的人,那天就是故意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