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門風波惡 英雄陷泥潭
“霧師兄你醒啦!”
秦子荷帶着淚花笑了出來。
“師妹……”霧嵐捂着胸口坐起來,四下打探一番,說道:“我這是在哪?”
“咱們在天元寺,你被那壞老頭打傷之後心泉方丈替你療傷。”秦子荷邊笑邊哽咽。
霧嵐這才看到一旁的心泉,連忙想要起身道謝,不想胸口突然一疼,又躺了下去。
“阿彌陀佛,施主傷勢已無大礙,只需靜養幾日便可。”心泉又運些真氣給霧嵐,霧嵐便沉沉睡了去。
“懷風,明日上後山采些拂手青皮,熬藥湯給霧施主服下,送女施主去禪房休息,你留在這照看霧施主罷。”心泉說完,便也回禪房休息了。
常懷風看着眼睛紅腫的秦子荷,說道:“走吧,秦姑娘。”
“我不走,我要照顧我師兄。”秦子荷只是傻獃獃地坐在床邊。
常懷風索性搬了張椅子,也坐在床邊。
“唉!”
“你嘆什麼氣啊?”秦子荷看着常懷風。
“真是沒天理,明心師兄被你傷的那麼重,現在我還得照顧你們!”
誰知這麼一說,秦子荷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常懷風實在被嚇一跳,趕忙上去安撫。
“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麼啦?”
“是不是手腕還疼?”
“再哭把你師兄吵醒啦!”
聽到師兄二字,秦子荷終於由大哭變成啜泣,邊哭邊道:“我…我對不起你們,天元寺都是好人,我…我卻放蠍子咬和尚哥哥,嗚嗚……”
“你別哭啦!後山都是狼,再哭把你丟後山去!”常懷風捂着耳朵道。
秦子荷終於不哭了,常懷風白了她一眼,道:“你可別以為天元寺都是好人,我就不是!”
“我看你也不像好人!”秦子荷噘嘴罵道。
“要不是方丈攔我,我今天非揍你一頓出出氣。”
“你揍我!你揍死我好了!”說著便把臉湊到常懷風跟前,少女淡淡的體香瞬間竄進常懷風鼻孔,常懷風漲紅了臉,又一次對着漂亮臉蛋着了迷。
“我……你……”
“你你你什麼你!”秦子荷又坐了回去。
“你……你多大啦?”
“師兄不讓我和壞人多說話!”
“我看你得有三十了…”
“你長沒長眼睛啊,本姑娘十六歲!”
“我知道你十六歲。”
“你……!”秦子荷才覺得被套了,索性一甩臉,又看着霧嵐。
“你是……”還未等常懷風問完,就聽得禪房外有人敲門:“懷風師弟,心泉方丈在卧龍閣內等你。”
卧龍閣?師傅明令不準進入的卧龍閣,怎麼此番讓我進去?常懷風不再多想,便出了禪房。
卧龍閣內,燭光閃動,東西兩側擺着一排排書架,北邊則是一尊佛像,心泉正閉眼坐禪。
“你來了。”心泉道。
常懷風跪在心泉身後,磕頭道:“師傅找我。”
心泉仍是閉眼坐禪,道:“這卧龍閣內,你來了有不下百趟吧?”
“弟……弟子知錯。”常懷風心下一驚,想道:原來我經常偷偷來此,師傅早已心知肚明。
“你且說說,這卧龍閣內所放之物,都有哪些?”
“回師傅,弟子只找到許多書籍。”
“都是何書籍?”
“這東邊書架,皆是《小乘佛教三藏》、《大乘佛教三藏》、《密宗三藏》等典籍,西邊書架是…是……”
“往下說。”
“西邊書架,皆是上乘武功秘籍,有《金剛經》、《佛指決》、《易筋經》、《追風掌》、《一線穿》……”
“你內力不深,又偷練諸多秘籍,切忌用功,以防任督二脈破裂。”
常懷風心下一涼,想道:幸好沒有與他人動武,若不然我這小命怕是早就沒了!又想道,練了如此多種武功,到頭卻一樣也使不得,不由得苦笑一聲,便問道:“師傅,懷風苦尋歷練內功之法無果,還請師傅指點迷津。”
心泉慢慢起身,右掌撫上常懷風頭頂,逐漸開始用力,常懷風覺得身子愈來愈熱,喉嚨漲到吸氣困難,卻喊不出聲,與此同時,額頭、手臂青筋暴起,似有熱氣急於破膚而出。
心泉將手掌收回,道:“你且聽好,流水窅然去,日月非人間。夫子天壇上,仙人掃落花。”
“流水窅然去,日月非人間。夫子天壇上,仙人掃落花……懷風愚鈍,請師傅明示。”
“能助你武學精進之人,就在這天地間,看你造化。”心泉說完,便推門欲去。
“師傅!懷風還有一事不明。”
“嗯?”
“傳說中的龍鬚寶劍,真在天元寺中嗎?”
“呵呵,菩提樹下誦佛經,菩提無心,人有心,這世間的事,你自己慢慢悟吧。”
菩提無心,人有心;菩提無心人有心……有人故意陷害天元寺!
常懷風一路心思回到禪房,丹田處的燥熱已變溫熱,覺得身心俱疲,便沉沉睡了去。
另一邊,秦子荷還是怔怔地看着霧嵐。
“晶兒!晶兒別怕!”霧嵐突然喊起來,雙手騰空亂抓。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秦子荷趕緊抓住霧嵐的手,霧嵐這才安靜下來,原來是在說夢話。
秦子荷見霧嵐這般,眼淚‘唰’一下就流了下來,嘟囔道:“晶兒師姐已走了許多年,你還是忘不了她。”便將頭貼在霧嵐胸口,小聲哭了起來。
“師傅,我去了。”常懷風背着竹筐向心泉說道。
“嗯,去吧,快去快回。”
正值初秋時節,後山植被茂密,中藥材藏匿其中,採集拂手、青皮二味藥材,需要仔細查看。
常懷風手持木棍開路,好一會兒,才在草叢中看到一株拂手,小心采了下來,扔到背簍里,卻突然感到有一尖利之物抵住腰間,隨後傳來一女子聲音。
“別回頭,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常懷風眼珠一轉,暗暗想道:不會是什麼仇人吧!不對,我一不偷二不搶,哪來的仇人,又或是山賊?呵!誰敢在這天元寺后做山賊,難不成是一好色女鬼?師傅喲!弟子一生清白就要毀於後山了!都怪秦子荷這個王八蛋!
誰知想的入迷,最後一句竟然說了出來,身後之人生氣罵道:“你才是王八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女俠莫要生氣!我不是罵你。”常懷風連忙解釋。
“誒呀不好玩不好玩!”身後之人叫嚷道。
常懷風轉身看去,什麼女俠!原來又是秦子荷在搗鬼,便道:“你不照顧你師兄,跑這來幹什麼?!”
“誰要照顧他!喊夢話都是滿口晶兒晶兒。”
“晶兒是誰?”
“誒呀不說她不說她,說了你也不知道!這後山一點也不好玩,我還以為有好多蟲子呢,只有花花草草。”
“秦姑娘既然來了,就跟緊我,山路多坑窪,小心崴腳。”二人便一前一後,往深處去了。
寺內,大雄寶殿。
心泉正領着一眾僧人誦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誦的正是觀世音菩薩所著《心經》。
一小僧快步跑來,在心泉耳邊嘀咕了幾句,心泉眉頭一皺,示意眾僧隨他出門。
寺門外已攢集了許多人,各門各派,各路俠士,約摸二百來號人,眾人低頭接耳,七嘴八舌談論着。
“這龍泉寶劍有那麼厲害嗎?別是吹出來的。”
“你不知道,這把劍相傳是從皇宮裏流失出來,那皇上用的劍,能不厲害嗎!”
“反正我不是來看劍的,我是來看聖女教女人的……”
“聽說大英雄徐川也會來。”
“……”
“阿彌陀佛,諸位豪傑聚於我山門外,所為何事?”心泉帶領眾僧人走出來,十八羅漢分站左右,各武僧也是站在心泉周圍。眾人在下面又是一陣騷動。
“龍鬚寶劍拿出來啊!”
“佛門子弟也要參與這江湖廝殺嗎?”
“聖女教來了沒有啊?!”
“諸位稍安勿躁,寶劍不在本寺。”
“那讓我們進去搜搜?”
“佛門凈地,豈是爾等骯髒小人能入?”心泉旁邊的度苦上前說道。
“哈哈哈,好一個佛門凈地!眾位有所不知,我昨日親眼所見,五毒教大護法進入天元寺中,至今未出來。”
說這話的,正是門外守了一夜的單玉波,單玉波這話可謂是往乾柴里扔了把火,彷彿在五毒教面前,眾人頓覺自己光明了許多,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後山二人已采完葯,山路陡峭,二人只得互相攙扶,小心翼翼往下走。
“誒,這葯管不管用啊?”
“管用!我叫常懷風,你不要喊我誒了。”
“哦。”
“秦姑娘,你師兄好了就早日下山吧,天元寺最近不太平。”
“哪裏不太平?”
“哪裏都不太平,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秦子荷便不再問,小心地抓住常懷風衣角走路,卻還是不注意踩個石塊,雙腳向前滑到,這下順勢踢倒常懷風,二人便叫喊着滾下去好幾米遠。
“秦姑娘,你沒事罷?”常懷風拍了拍身上的草木。
“誒唷。”一旁還躺着的秦子荷痛苦的叫起來,常懷風走過去看,秦子荷身上許多地方被刮破,留了一道道血痕。
“我背你走罷!”秦子荷便爬到常懷風背上,“你把那藥材撿起來。”
“哦,對。”常懷風便把背簍掛在胸前,找着丟散的藥材,不一會兒,便道:“齊了,走吧。”
“小兄弟,這裏還有一株。”背後傳來一男子清朗的聲音傳來。
常懷風回頭看去,男子身材魁梧,約摸三十來歲年紀,生得濃眉大眼,高鼻闊口,身着黑色布袍,頗有風霜之色,觀之正氣盛人。
“小兄弟,我替你拿這背簍。”那男子看常懷風盯自己,爽朗說道。
“如此多謝仁兄了!”
“無妨。”
“仁兄來這天元寺後山,所為何事?”
“哈哈,徐某正是去天元寺,正門人太多,便從這後山繞着走。”
“好極好極,我與仁兄同路,仁兄跟我走,山路多坑窪,仁兄小心。”
寺門外,雙方還在對峙。
心泉在度苦耳邊道:“度苦師弟,派武僧把守寺內各房,萬不得已,不可動手。”隨後又望向人群,道:“眾位,我天元寺實無龍鬚寶劍,諸位皆乃武林豪傑,切莫聽信他人讒言,壞了自己名聲。”
心泉說到‘他人讒言’之時,瞄了單玉波一眼,天元寺內上下都心如明鏡,龍鬚寶劍在天元寺內的謠言,十有八九是單玉波放出去的消息,眾僧人此刻恨不得將他綁到如來佛像下,打個三百五十棍,只是如今這局面,先動手就是理虧,於是只能咬牙看着單玉波繼續猖狂。
“心泉方丈光明磊落,普度眾生,各位勿中了小人的圈套!”一男子在人群中喊道。
一片罵聲中突然傳出一句不同於眾的話,大家都紛紛向男子看去,那男子從人群中緩步走出,眉如劍鋒,眼如鷹,也是一身紫衣打扮,約三十歲的年紀。
男子向心泉行禮道:“五毒教教主天無禁,率眾教徒前來拜會,特謝心泉方丈替霧嵐療傷之恩!”
心泉回禮道:“阿彌陀佛,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
單玉波見天無禁主動出來替心泉解圍,再加自己本就自立天下第一毒,便忿忿說道:“天教主如此替心泉說好話,怕不是兩家串通好了,共享這龍泉寶劍!”
天無禁轉身看向單玉波,冷笑道:“單教主如此年紀,與本教護法霧嵐比試,使得下三濫的招數傷我護法,令人嗤笑!”
原來天無禁率眾徒早已來了開封,秦子荷便將寺內發生之事飛鴿傳書通知了教主。
單玉波着實是個老江湖,天無禁當眾羞辱他卻不為所動,反而哈哈道:“天教主,你我皆是用毒之人,非要比誰更下三濫!早就聽聞五毒教與天元寺私交甚多,你此番大費周章前來中原,為了什麼東西,你、我還有眾豪傑都清楚,何必掩飾!”
單玉波十句話中八句帶着‘眾豪傑’,無非是想拉攏人心為已用,在場眾人卻也吃這一套,紛紛指責五毒教,一時間又是罵聲鵲起。
“單教主說的有理,我看這五毒教啊,也納入佛門算啦!”眾人聞聲望去,原來是一拄着拐棍的五十歲上下男子。
人群中不免有人嗤笑道:“這年頭,連瘸子都上山啦!”
“呵呵,瘸了也比死了好!”男子話音剛落,拐棍從手中飛出去,直插剛才嗤笑之人心臟,那人登時仰天倒下,沒了性命,眾人這才注意到,男子手中拐棍乃是純金打造,末端更是削的鋒利無比,當即一片嘩然。
“天殘派何通,也想見識見識這寶劍!”
“何兄來也不打個招呼!”一女子從人群躍出,以黑紗蒙面,只見身材窈窕,凹凸有致,人群中有許多好色之徒,一時吹起口哨,有甚者直言污穢之語。
何通笑盈盈說道:“左姥姥,好久未見,還是這般迷人。”
這下剛才吹口哨的、大言不慚的都閉了嘴,聖女教主左姥姥,在江湖上是個響噹噹的名字,一把聖女劍,一套聖女劍法,殺了無數好色之徒。
左姥姥並未理會調戲她的眾人,向何通說道:“何兄對龍鬚寶劍也有興趣?”
何通色眯眯笑道:“我沒興趣,我只是想把寶劍贈與左姥姥當嫁妝。”
左姥姥厲聲道:“再胡說八道,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何通連忙道:“自然,自然,不胡說。”眾人見何通這般模樣,都發出‘咦’的嗤笑聲。
單玉波見天殘派、聖女教紛紛現身,心裏暗暗想道:如今天元寺只有五毒教,我若再將何通、左姥姥拉攏,加上這零零散散的眾人,任他心泉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到時候打進天元寺,我趁機拿走龍鬚寶劍,那這武林第一人的寶座就穩當了!便連忙上去,將方才所說又講了一遍。
何通、左姥姥等眾人也是行走江湖多年,哪裏看不穿單玉波的心思,只是面上答應,心裏也暗自盤算,反正領頭的是單玉波,萬一龍鬚寶劍不在天元寺,自己頂多落個一時糊塗的罵名,遭罪的是單玉波;寶劍要是在天元寺,那也會得到剷除逆徒之美名。
何通雖說已五十歲,卻相貌奇醜,垂涎左姥姥已久,如今只想拿到寶劍,威逼利誘,娶了左姥姥做幫主夫人,再將聖女教徒全納妾,過上名譽美人雙收的神仙日子。
左姥姥雖稱做姥姥,實則才滿三十歲,只因成立聖女教,在江湖也有一定地位,眾人才稱呼她‘左姥姥’,左姥姥前取龍鬚寶劍,只為稱霸武林,做江湖第一女豪傑。
其他眾人,或是來一睹寶劍風采,或是也想獨霸武林,或是來偷得一些錢財,或是閑着沒事,乾脆跟着上山湊熱鬧來了!
幾人一聯合,天元寺五毒教大有招架不住之勢,單玉波當即上前一步,指着心泉罵道:“心泉老頭!今日不交出龍鬚寶劍,便砸了你寺門,拆了你佛像!”
心泉念珠誦經,閉口不語。
單玉波手下見教主如此氣勢,便又喊了起來。
“日月仙人,心法萬乘,與地同廣,與天同仁!”
單玉波也得意起來,心想:今日在天下英雄面前出盡了彩頭,心泉內功雖在我之上,要想短時間勝我也是白日做夢。
隨即運氣聚力,一招纓丹掌直奔心泉面門。
纓丹掌與前面所使曼陀羅掌類同,皆是帶毒而發,但毒性大有不同,曼陀羅掌所帶之毒性寒,纓丹掌之毒卻是性熱,中掌之人好似三伏天穿了棉大衣,如不及時降溫,終將血管崩裂而死。
單玉波這一掌使出了渾身力氣,恨不得一掌打死心泉。
卻在此時,一清朗聲音從西邊傳來。
“無恥老兒!也妄與日月並稱!”
聲音距離雖遠,卻字字清晰,說一個字的時間,好像距離近了十來米,等眾人聽到‘稱’字的時候,此人已現身眾人眼前,隨即右掌一揮,一股掌風直迎單玉波雙掌而去。
眾人無不驚嘆此人內功之深厚,單玉波出掌之時,離心泉也就十多米,此人少說也在百米之外,再看二人掌風相觸,單玉波當即被震得後退五尺有餘。
“徐川徐大英雄!”
眾人一片嘩然,徐川乃當今武林第一人,更是蓋世大英雄,方才小露一手,已讓眾人不吝讚美之詞。
徐川抱拳面向眾人,朗聲道:“徐某自愧不是什麼大英雄,無非武林中一小輩,今日來此,欲為眾豪傑鳴不平,龍鬚寶劍不在天元寺內,此乃惡人謠言,諸位皆是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切莫因聽信讒言,落得終身罵名。”
眾人一片嘩然,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單玉波被徐川一掌打的顏面盡失,又看眾人大有相信徐川之勢,便定了定身子,哈哈笑道:“徐盟主果然名不虛傳,單某佩服,只是徐盟主說這龍鬚寶劍不在天元寺內,可有證據?恕單某之言,曾聽聞徐盟主年少時在天元寺寄宿過好些日子!”
徐川虎目怒瞪,道:“徐某絕非小人之輩,確是曾在天元寺寄宿六年。”
此話一說,眾人又信了單玉波這邊,紛紛懷疑徐川。
單玉波見勢,接着道:“徐盟主武藝高強,如今想以一人之力抵擋眾豪傑,怕是自大了罷!”
徐川自知難以辯解,當即大手一揮,喝道:“徐某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諸位硬要闖這天元寺,徐某領教諸位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