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襁褓里的野望 第四章：方向
幾天後。
【滴，您的當前點數餘額：6321】
永沒有陽光的荒廢城下城區內。
看着智能腕錶上顯示的個人財富數值，林奇的心情像高掛的太陽，是片燦爛的晴空。
一邊借用老頭的自動烹飪機，料理着綠茵菌燉麵包碎，林奇想着自己離心儀的學習班報名費，僅有一百出頭的點數距離，雀躍的歡喜之情彷彿牆外的紅杏，怎麼都關留不住。
是個人都能從他的神情，簡單察覺到林奇的歡樂，更別提基本朝夕相處的‘老鬼’范耐斯了。
“強尼小子，你有什麼高興的事？我看你今天都合不攏嘴了。”
當鋪的廚房內，老頭范耐斯嗅着空氣中廉價菌類與麵包混合，經過融合熬煮產生的微甜香氣，好奇問道：
“你是去城外荒域拾荒，找到了超過500點數的收穫，脫離了五百先生稱號？”
為什麼老頭子，會對林奇的運氣產生一種‘不好’的固有認知。
很大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為林奇自從搬到他家起，范耐斯就沒有一次見過這小子去城外拾荒，收穫過五百點數以上的廢品。
所以因為總是拿到‘低保晶片’這點太頻繁，甚至名聲出圈鴉幫，以至於林奇在下城區，斬獲了一個‘五百先生’的名號。
至少別人出去外面拾荒，起起落落着十多次里，好賴有高有低。
但像林奇這般‘穩定’到讓人懷疑摸魚，可真是一件十分罕見的事呢。
“哪有，只是學費攢夠了，可以去學習班學習而已。”林奇很大方的就告訴了老頭，自己喜悅的原因。
畢竟通過報名各種專業知識學習班，學習獲取專業知識，然後經過練習和努力獲得地位晉陞，是一種下城區內很常見的‘向上’方式。
他不怕老頭知道，相反告訴老頭后，還有分享快樂獲得雙倍快樂的喜悅。
“可以，難得你攢了這麼久的錢，那你確定了專業方向么？”
由於高昂的費用，學習班的專業報名，對每個下城區的人來說，都是一次重大的人生抉擇。
其重要性，甚至不亞於考入大學，對專業學科的選擇。
“機械專業吧。”求穩是林奇的一貫人生態度，所以他明確的專業十分大眾。
“不考慮醫生和律師？”聽到林奇的選擇，老頭范耐斯露出預料之中的表情，戲謔道：
“下城區這裏，最賺錢的就是‘醫生’和‘律師’了，這倆職業學得好，進入上城區的機會，可比其他專業多得多。”
“你覺得我是那塊料？”
林奇不以為意，擺擺手斜眼道：“算了，老頭你可別忽悠我了，我了解過的。
醫生進學習班裏學習一次只是入門，出來什麼都幹不了不說，還要繼續花錢深造。直到深造到考取專業證書的程度，才能賺錢。
每年醫生職業考核，下城區那麼多人，最後不過幾十個過線名額而已。
同樣的，律師雖然比醫生簡單，但天天和幫派打交道，腦袋根本不在脖子上。萬一哪天因為一句話惹人不高興，死了也就死了。
我們下城區這裏的人命，也就對自己珍貴，在他們眼裏能值幾個點數？”
“嗤，說來說去你小子就是怕死，這怕哪怕的，難怪是‘五百先生’。”
見林奇態度堅定，感覺無趣的老頭范耐斯，意興闌珊地離開，沒了聊下去的興趣。
“切，你以為誰都是能成大人物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怕是不知道哦。”
心裏鄙夷着離開的老頭，林奇守在烹飪機前，轉念期待起帶着飯盒，與白慕斯在後巷共餐的美好時光。
……
下午，趁着工坊休息的閑暇，林奇老辦法通過敲後門，約了小白出來。
兩人就地坐在，用報廢包裝盒墊着的濕冷地面上，無視巷道的狹窄與異味，邊吃邊聊氛圍極好。
自然林奇向自己唯一的知心好友，第一時間分享了這個喜訊。
“我這回繳納了一季度學習班的費用，還有一千多點的剩餘，用作靈活應急……我跟你說小白，等我學習出來，我一定要在老鬼的當鋪里，租一間大的，可以擺一張雙人床的單間。
到時候，你晚上也不用睡工坊，再也不用聽那些煩人同事的磨牙呼嚕聲了。”
“但是你晚上的呼嚕聲也很大呀。”
回憶起當初，兩人一起睡街頭的夜晚，白慕斯毫不留情道：“甚至比他們更大，而且你還有腳臭。”
“去去去，那不是以前沒有條件么，現在我好了，都好了。”
哎呀。
雖然離報名，還差一百多點數，但林奇彷彿看到了自己進入學習班，學得一手機械知識，脫離拾荒者職業后的美好生活。
眼裏閃着光，不斷對白慕斯描繪着未來畫卷。
“可以，我期待那一天，可我有病，到時候阿奇你養我啊。”
白慕斯是個很好的聽眾，時不時的捧哏總能恰到好處的撓到林奇的癢點。
“哈哈，那肯定，到時候你調養好了身體，絕對是我們當中第一個成家的。”
而且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林奇真名的人，不會動不動強尼小子，強尼小子的稱呼林奇。
順帶說一嘴，在廢荒城的下城區里，‘強尼小子’可不是什麼好話，這種稱呼等同‘喂傻子’，是帶貶義的賤稱俚語。
所以在下城區，人人都可以是‘強尼小子’，但只有白慕斯這裏，林奇才被叫做‘阿奇’。
“行了，馬上我上工的時間就要到了，下次見吧。”
老慣例，離別前用‘曖昧’又隱秘的方式，將自己獲得的‘黑金’交給林奇。
只是這次，白慕斯的這個舉動，讓林奇覺得有些突然。
“不是，上次已經說好么，怎麼又來？”
因為監控的存在，林奇只能用這種委婉的話，表達自己的意外。
“這不是你正好有事么，行了不說了下次再見。”
不給林奇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白慕斯迅速將整理好的食盒，推到林奇懷裏，走回工坊帶上了後門。
徒留林奇一人，站在巷子裏，內心溫暖又愧疚的複雜。
“呼~我到底拿什麼報答你呢？”
走在路上，左胳膊攬着食盒，右手攥得緊緊的，林奇望天眺望城市五十層的霓虹璀璨，浮躁一天的內心忽然平靜下來。
許久自嘲笑笑，繼續踏上回家的道路。
但也許是今天一天的喜悅之情，與灰冷的下城區色調不太和諧，當林奇走到一條偏僻點的小巷時。
他忽然發現巷道的兩頭，竟被一幫陌生人堵住。
左右為難，見狀思考着，林奇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從陌生的堵路幾人中走出。
“強尼小子，你我今天一早就看你在笑，是有什麼好事吧？”
像是領頭的，這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輕男子，流里流氣的走來，停在一個安全距離，對林奇戲謔說道：
“和我說說唄，我阿勒最喜歡和人分享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