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離婚了,你管我?
安悅趁着人群混亂跑了出來,拖着疲憊地身子回了家。
和遲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不能解釋清楚暫且不提,別因此多事絆了人家事業路。
她在早上已經約好了中介明天看房,打算今晚收拾行李找個賓館湊合過一夜。
按下指紋開門,屋內烏黑一片沒有亮燈。
“你還知道回來?“
一道冷冽低沉的聲音響起。
安悅步伐頓下,身子一滯。
厲衍琛坐在沙發內面色幽深。眼神如獵鷹般盯着她,慍怒之情溢於言表。
安悅背對着他的身,淡淡道。
“我回不回來關你什麼事?“
“我們已經離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能做到輕而易舉地說出離婚二字,聲音不顫。
厲衍琛的心底猛地一沉,起身兩隻手摁住她單薄的雙肩。
桌上他的手機屏幕還亮着,他給安悅打了十多通電話,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從沒被人這麼晾着過,更別說這個人是曾經在他身後黏的要死的安悅!
厲衍琛憤怒地低吼道。
“離婚不到12個小時就不接電話不回家?“
“怎麼,這才單身多久就上趕着跟男人鬼混?安悅你說你自己賤不賤啊?“
安悅身子僵了。
男人對她骨子裏的厭惡與反感清楚明了的印刻在臉上。安悅心中悶痛,但更多的是無奈。
就像是,整個人被按壓在不透氣里的被子裏,想呼吸呼吸不了,想出來也還被阻撓。她只能伸着手想胡亂抓住希望,五指握拳,抓到的卻是空氣。
她累了。
過去厲衍琛嫌棄安悅小嘴裏的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如今她學會沉默,他心底里卻像是被螞蟻爬過般心癢煩躁。
“厲衍琛,我不愛你了,也不想再愛你了。“
“我求你,放我走吧。“
她的聲音很疲憊,一遍遍迴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身子倏然被拎到牆邊,厲衍琛的身子緩緩靠近,聲音薄涼。
“安悅,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總是跟我自作聰明,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安悅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剮了一塊肉似的,痛意綿綿。
是啊,三年的愛意和等待,在他眼裏純粹是上趕着投懷送抱的廉價把戲。
她沒有眼淚,卻不由得笑了一聲,笑意不到眼底,泛着絲絲涼意。
厲衍琛望着她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他打橫抱起她往房間走去,安悅見狀下意識地掙扎了幾分。她被放到床上,肩上的外套垂落。
右手臂袖口處的襯衣斷了。
厲衍琛面色陰鷙,冷笑說道。
“怎麼搞的?和男人玩到衣服都破了?“
右手的袖子部分被撕破,黑色的內衣從側面看的一清二楚。
安悅不屑於和她解釋,更何況厲衍琛從來都不相信她。
男人臉色陰沉地好似能滴出水來。安悅對他的感情他雖不屑一顧,但也深知她對自己的愛有多深刻。
而這感情現在說沒就沒,心裏一真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縱使兩人已不再有夫妻之名,可一想到安悅在另一個男人身下享歡作樂,他便是殺人的心都有。
他目光陰惻惻的,腦海里齷齪的想法浮現,眼底的怒火持續上竄,他眼睛都紅了,大力扯着安悅本就破碎的襯衣。
“看來離婚是不是提的太晚了?安悅過去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瞧不出你背地裏一面窩藏男人,另一面嬌滴滴恨不得爬上床跟我睡一覺的本事。眼看厲家太太就快做不成了就趕忙着跑到另一個男人床上,你骨子裏到底是有多惡臭,不嫌臟嗎?“
厲衍琛把安悅扔到床上,話語侮辱味十足。
安悅的整個骨頭都快散架了,她是有多少幅好身板和心臟夠他摧毀?她再也不想抑制住心底的憎恨和不滿,咬牙譏諷道。
“怎麼?就允許你和安雅三天兩頭鬼混徹夜不歸,我就不行了嗎?“
“你又把我當成了什麼?一個照顧巨嬰的保姆?一條溫順不咬人的狗?”
“厲衍琛,我tm只恨這婚離得太晚了!“
安悅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聲嘶力竭地拔高聲音吼出最後一句,聲音徹響在整個房間。
厲衍琛用力地握緊拳頭,一個巴掌狠狠的就想扇過去。好在有前車之鑒,安悅的臉迅速的避開,右腳抬起腿狠狠的向他胯部踹去。
“我k,你敢踢我?”
厲衍琛滿眼猩紅,但眼底升起的,更多是難以置信。
安悅從床上立刻跳起來抓着外套和包跑出家門,腳步飛奔。
外面的風嗖嗖的刮的她心底發顫,腳步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三個月內,她撞見了三次死神。
很快,安悅就在市中心附近租好了房子。
她這婚倒是離得瀟瀟洒灑,不僅一個鋼鏰兒都沒從家裏帶出來,還重新換了手機卡,以防止厲衍琛陰魂不散再找到她。
但,前夫家回不去,親爹家還是得回。
一個月後,安家大院。
安悅挺直了腰板,坐在一張桃木椅上,安雅聽到姐姐回家的消息也趕回來了。安父則一張臉黑着坐在對面。
一代商業梟雄,,冷着臉不寒而慄。
十分鐘過去了,三人卻只是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尷尬。
安悅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只想快點拎包走人,開口道。
“爸,找我來什麼事?“
“爸?你還知道我是你爸?“
安遠鴻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可怕。
“你和厲衍琛什麼時候離婚的?經過我同意沒?“
若不是昨天安雅給他通風報信說安悅凈身出戶,怎麼他都不相信向來乖順的安悅會幹出這種事!
這婚說離就離?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安悅假裝看不到安遠鴻眼底的慍怒,緩緩道。
“當初我本來就是安雅的替罪羊被安排嫁入厲家。”
“三年為期,安雅如今回國了,厲家太太這個位置自然該讓給她!”
她語氣輕緩,吐出每個字的聲響卻堅實有力,嗆的安遠鴻無話可說,氣憤地手狠狠拍在桌上。
“荒唐!你當年毒害你妹妹腹中胎兒,我不但沒有責怪你,還安排你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厲太太,你知道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爭着搶着要嗎?”
“你倒好!這婚說離就離,財產也沒瓜分乾淨,你當你是什麼?送慈悲的菩薩嗎?”
安悅冷着臉,拳頭漸漸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