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上路
顧楷較為心直口快,直接開口道:“巡檢大人,我有異議。”
聞言那巡檢官淡淡瞥了他一眼:“有異議給本官憋着。”
巡檢官也不是第一次執行護送學子這種任務了,對於這些瑣事不斷的學子是不勝其煩。
他一眼就看出這學子對自己的分配不滿,不出意料的話,他估計是想讓自己重新分配。
對此,他只能說:做夢。
不再理會顧楷,巡檢官繼續開始分配其他學子。
顧楷面色僵硬地轉過了頭,看向鶴雲川,攤了攤手道:“沒辦法了,只能跟那傢伙坐一駕馬車了。”
鶴雲川也只得苦笑搖頭,這裏面真沒有黑幕嗎?也太巧了些吧。
那邊陳旭恨恨咬牙,背部被鶴雲川打了一拳的位置還在隱隱作痛呢。
一想到現在竟然還要跟這兩個老對頭坐同一駕馬車,真是糟心啊!
等分配好所有學子,那巡檢官合上手中賬簿,看向眾學子:“前往戰爭書院路途遙遠,即使乘馬車也須四五日的方可抵達。
快則四日,慢則六日。
這一路上你們都給本官老實些,私自離隊者絕不輕饒。
清楚了嗎!”
鶴雲川等學子連忙點頭。
“清楚了。”
“很好,現在按本官剛剛所報的順序,一一上馬車吧。”
說完,這巡檢官回到自己的馬旁,一翻身躍到了馬匹之上。
學子們井然有序地上着馬車,沒有再喧嘩,即使對分配再怎麼不滿,也不會在這時候開口抱怨。
鶴雲川與顧楷走到第五駕馬車前,先與車夫打了聲招呼,便拉開馬車簾幕。
入眼便是一張正對着自己的水墨畫,畫中畫的是一頭打盹的吊睛大虎。
馬車兩邊置有精緻的棕色長木椅,中間一張木桌,在馬車窗旁還有綉着松樹的窗帘。
打量了幾眼,鶴雲川不住點頭,空間還算寬敞,坐下四人倒是綽綽有餘了。
馬車內除了那副畫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整體看上去十分清爽。
鶴雲川和顧楷坐在左邊,陳旭和那名叫戶雷度的學子坐在右邊。
這名叫戶雷度的學子樣貌衣着皆是十分的普通,並無什麼惹人注意的地方。
對於這名叫戶雷度的學子,鶴雲川並不熟悉,他並不是自己班上的同窗。
顧楷愜意地坐在馬車中,懷中抱着的那兩個大包袱直接往旁邊一方,接着將雙腿翹到了馬車內的那木桌上。
這副渾樣兒,就像待在自己家中一樣,一點兒見外的意思都沒有。
陳旭嫌惡地看了眼顧楷翹在木桌上的腿,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看對面的二人。
鶴雲川也是暗暗撫額,簡直是有辱斯文,也虧他是自己八年的同窗。
那叫戶雷度的學子則是有些尷尬,相比鶴雲川三人,他其實算是一個外人。
加上鶴雲川三人都算是天驕學子,而自己的資質卻很普通,這讓他跟這幾位大爺待一塊兒,感到十分不自在。
馬車內之後便陷入了平靜,沒有人再說話了。
過了片刻,隨着馬車車夫一揚手中長鞭,抽在馬屁股上所發出的一聲脆響,馬車開始緩緩移動了。
“噠~噠~噠…”
鶴雲川坐在馬車之中,聽着車外傳來的馬蹄聲。
他能感覺到馬車正在移動,但卻沒有任何的顛簸之感,看來這些馬車的製造工藝很是不凡啊。
左手摩娑着右手指上的白玉戒指,鶴雲川的思緒有些飄忽了。
“這就要離開南玉了嗎,也不知道老爹現在在幹什麼。”
想着這些,鶴雲川伸手掀開了馬車窗帘,看着外面依舊熱鬧的街道,內心有些感慨萬千。
顧楷也往外瞄了眼,咂吧了兩下嘴:“嘖嘖~如今就要離開了,還真有點捨不得呢。你說是吧,鶴表弟?”
鶴雲川嘴角抽搐,剛剛內心的感慨全被這傢伙給打斷了,太掃興了。
長嘆了口氣,鶴雲川還是點了點頭來應答。
這時,陳旭卻突然開口了,嘲諷道:“心中只有兒女情長,做不成大事。”
顧楷枕着雙臂,直接呸了一聲:“啊呸!你顧爺爺問你了嗎,別插話。”
“你!”
陳旭的臉色頓時是青一陣紫一陣的。
鶴雲川偷笑,現在他心裏舒服多了,不止是他一個人被顧楷搞得難受就好。
顧楷將視線從陳旭身上挪開,望向了那坐在角落裏從未開口說話過的少年。
“欸,那個誰誰誰,你好啊,都是一個組的學子,接下來幾天都會待在一塊兒,你不跟我們介紹一下你自己?”
戶雷度面色有些古怪,他感覺自己的肝有點痛,這麼久了,終於有人發現自己這個活人了嗎?
“見過諸位,在下姓戶,名雷度。”
這是一個標準的教科書式回答。
顧楷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鶴雲川和陳旭:
“我叫顧楷,你可以稱呼我顧哥;他叫鶴雲川,也是我表弟。
至於你旁邊那個傢伙叫陳旭,我們三個都是八年的老同窗了。”
戶雷度在心中吐槽,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們是誰。
接着尷尬地笑道:“久仰大名,三位都是此次高等學院考核中,資質最為優異的學子。”
聞言,顧楷臉上都快笑出朵花了,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對了你的天賦如何啊?”
鶴雲川和陳旭也是來了興趣,都抬頭望向了戶雷度。
戶雷度聽到這問題更尷尬了,等了半天才猶豫地開口:“沒有文道資質,武道資質普通。”
其實戶雷度的資質在南玉算是還可以了,但要看和誰比,坐在馬車內的鶴雲川幾人哪個不是天才級的資質。
與他們三人一比較,就有點小巫見大巫的感覺了。
顧楷聽了後下意識說了句:“才普通資質,不太行啊。”
等說完了,顧楷才反應了過來,可已經來不及了。
鶴雲川都不好意思再去看顧楷,這傢伙還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人留啊。
對面,戶雷度暗暗磨牙。
大概他也沒意料到,顧楷口中會蹦出這麼一句,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話。
要不是打不過他,戶雷度很難保證自己不會直接撲上去,給他臉上來一拳。
……
就這樣,馬車隊伍浩浩蕩蕩地駛出了南玉縣城。
巡檢們分散在車隊兩邊,將馬車給護在中間,巡檢官騎着駿馬,走在最前方開道。
而在第一駕馬車的頂部,一個持劍的玄服青年則靜靜地盤坐着,雙眼微閉似是在假寐。
巡檢官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這青年,南玉縣學院長之前已經跟他說陰了此人的身份。
這玄服青年是來自戰爭書院的天才,而且是即將畢業的學子。
實力比之自己這武道小成的修為,恐怕還尤有過之!
往常都是由他們巡檢護送學子前往的,此次也不知為何戰爭書院竟也派了人來。
想來是因為此次學子中有一位妖孽級資質的天才吧,想着這些,巡檢官不由搖了搖頭。。
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是繼續趕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