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可行倒是可行,”李浮沉吟道,“咱們應該先去狐丘山,拿下窮奇之後再散播消息。一來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勝算,二來可以在窮奇坐在洞穴提前設好埋伏。”
“還得是李浮心思縝密,我覺得這個辦法更妥善些。”姜飛白稱讚道。
其餘眾人也連連點頭,見無異議就着手準備了。在城中採購些必須物資后,幾人便兵發狐丘山,一路上嬴不疫沉默不語引起了李浮的注意。
“不疫,你覺得計劃有問題?”
嬴不疫回神搖頭:“整體計劃應該沒什麼問題,我主要是擔心一旦九妖首的消息散播出去。下場廝殺的人肯定不止我們與姒書容,封域其他天公也難免到場,屆時該如何收場是一回事。封域老天爺即便默許我們的行動,會不會在眾人抵觸中臨時轉變態度又是另一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這些問題,力爭萬全。”
“有大約的思路了嗎?”李浮追問道。
“有,”嬴不疫肯定道,“想讓他們不干預這件事或是作壁上觀,就必須要提前跟各方完成利益交換。我們手裏的牌不光不多,而且僅有的牌又不能隨隨便便換出去,我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
經過幾日的飛行,幾人再次抵達狐丘山。姒天嵐憑藉記憶帶着他們來到當年捕獲猼訑的地下洞穴,想起猼訑她就渾身的不自在。
“多好的大妖啊,出門僅一天,沒了!可憐我當時連找尋的勇氣都沒有,想想也知道是被異族奪了去。”
“你別說,”姜飛白笑道,“我也挺想那頭呆羊的。看着不太機靈做事倒是認真。”
“得了,都別緬懷過去了,”姬雨澤不耐煩道,“咱們還是先尋了窮奇才是正事。”
姒天文拿出尋妖尺,在洞內不斷走動,可不管怎麼走尋妖尺一直如普通尺子一樣毫無變化。
隨着帝江的幾聲怪叫,姒天文無奈地收起了尺子:“它說九妖首如果不想被人發現,任憑你怎麼找尋也是找不到的。除非有大掌教級的識覆星海主動探尋或是憑運氣主動向下探尋,否則都是徒勞。”
“難怪奶奶曾說它不想被我發現我就發現不了,原來如此。”
姒天嵐說著放出她最喜歡的大妖--狸力,它剛被放出就隨便找了塊地方向下挖掘。趁着這個當口,嬴不疫把大家湊到一起問道:“天嵐、天文,封域頂尖戰力如何?你們知道多少?”
“我離域也有些年頭了,天文應該了解的應該更多些。”
姒天文學着大傢伙席地而坐,說起來目前封域的頂級實力:“一些隱藏在家族之中的勢力一般人都不太知道,但不管怎麼說絕不會有天公,所以不足為慮。封域本有六位天公,大姑、三姑、八姑以及……十一姑,”說著看了姒天嵐一眼,姒天嵐表示但說無妨便繼續描述,“十一姑就是天嵐姐的母親。還有兩位是上一輩的老天公了,一位在秘境之變中燃燒自己壯烈犧牲,另一個年過耄耋老態龍鍾肯定不會介入其中。但在我姐出域這幾年,封域又新添一位天公,這位天公是任憑誰也想像不到的,就是在鑒妖司發佈大妖訊息整日玩世不恭的二叔。”
“二叔?!”姒天嵐驚道,“這不可能吧!二叔最厭惡的就是修鍊,在我印象里他只在意今天的茶夠不夠上乘,他……居然能晉陞天公之位?”
“包括姒書容在內,得知這個消息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和你一樣,我還特意早早去拜謁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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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相信是真的,”姒天文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也就是說,目前封域有五位天公。大姑、八姑是鐵打的關係,三姑是和誰都不對付。老天公說破大天也不會來,二叔態度不明朗。年輕一代據我所知,沒有能和咱們掰掰手腕的,也不必說了。”
“三姑是和誰都不對付,”姒天嵐補充道,“二叔是跟誰都能說上兩句話,當然我說的是我印象中的二叔。在我認知里他永遠都是和事佬,從不招惹任何是非。所以他在上一輩人里地位超然,也是奶奶最喜歡的兒子。”
嬴不疫摸了摸腦袋問道:“我記得姒語是你八姑的兒子,你八姑有幾個後人?”
“四個,”姒天文搶道,“三女一男,除了姒語剩下的都是草包。從小被寄予厚望,他也真是挺拼的,估計他想成為女子也是從這而來。為了救我倆他犯了大忌,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估計大姑礙於八姑的面子,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令堂大人實力如何?”姜飛白問道。
“這個……”姒天文眯縫着眼摸了摸耳垂,“還不如我。上一輩里標準的小透明,我有個親姐不過沒養大夭折了,所以我娘也不怎麼要求我。要不是遇到了你們,我現在應該在家裏泡溫泉。”
說罷還伸了個懶腰:“任誰能想到像我這樣的邊緣人竟能掌控九妖首……真是世事無常,我也真的……”
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所有人也都知道她伸懶腰是為了順帶擦乾眼角的淚痕。不過到底沒繃住,窩在姒天嵐懷裏大哭起來。
見她情緒平穩之後,嬴不疫躬身笑道:“你拼盡所有把李浮給我們帶了回來,這就是天大的恩義!這九妖首你受之無愧。”
李浮也湊了過去安慰道:“看見沒,在他們心裏我可比九妖首重多了。這就是咱們‘舛’的力量,身在其中便與之一體,別哭了。”
得知了封域大約情況,嬴不疫面向姒天嵐語出驚人問道:“為了你的報仇計劃,窮奇可舍否?”
姒天嵐嘿嘿一笑:“莫說一個窮奇,就算是豁出命去我也得給我全家討個說法。”
“那我就明白了,”嬴不疫嚴肅道,“探尋窮奇的計劃不變,你們留在這裏尋找它的下落,只管找,莫生貪念等我和飛白回來。今天咱們說好,只殺姒書容一人,其家眷親朋莫要牽連,可還有問題?”
姒天嵐肯定道:“不錯,我只要她一人抵命。”
“天嵐天文太過扎眼,各給我一個可識別身份的信物,”嬴不疫繼續說道,“飛白雨澤,身上的錢財都別藏了,統統拿出來。飛白,咱倆兵發荒莽。”
姬雨澤嘆了口氣摸着身上黑袍難過道:“我就知道我守不住你們,希望你們離開我以後能過得更好。”
說罷便把外袍一脫,所有人都傻眼了!整個袍子內外夾層鋪滿了金箔!
“都在這兒了,”姬雨澤指着袍子說道,“千萬別拆下來,這袍子本就是頂級的,這些軟金箔本就難鑄造,它的價值可比黃金高多了!”
姜飛白也不客氣一把奪過袍子披在身上:“你姬大少爺還是闊綽,這玩意兒一看就價值不菲。別難過了,等小爺名揚四海手握大權,我把道域藥石閣分你一半。”
“行,”姬雨澤爽快道,“這是除了老婆以外的第二張大餅了,我看你姜牛子什麼時候能把牛圓回來。”
姒天文悄悄把發簪取了下來,就是當年給李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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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不疫哥,你看這簪子不起眼。可就算不論特殊意義,也不比雨澤哥的袍子便宜,上一輩人基本都認識這根簪子。”
李浮一聽這話一把奪了過來:“這麼值錢嗎?怎麼看也就是普通的簪子啊!”
“你可真是沒良心,我對你出手從來大方,”姒天文啐道,“不信你問問我姐,看我有沒有一句謊話。”
“這是我太奶奶的貼身物件,連奶奶都沒拿到。可不光是根簪子,更是尋妖利器。你從佛域離開時特意提醒你,一來怕你遭遇不測,二來怕你把這玩意兒弄丟了。”隨後話鋒一轉,“話說回來,當時你把尋妖的物件都散出去了,一件給了我一個件給了李浮,回家以後九姑沒揍你啊?”
“沒有,她說你的袖子比這些外物都重要,”后又瞅了李浮一眼,“還說要是敢負我,掏光家底也得把你心肝肺掏空。”
李浮趕忙擦了擦頭上的汗:“我爹在蠪侄之難時走了,娘也沒了。這次來是得好好拜謁拜謁丈母娘。”
“我看吶,你還是入贅吧,”姜飛白損道,“你現在又沒人管,天文一家待你又沒話說,怎麼就不能放下身段。”
姒天文接過話茬子趕忙攥住了李浮右手:“浮哥,我姐夫說的有道理呀。這本來就是我最頭疼的事,我給你發誓我肯定不找郎君,就咱倆。”
其實這本是戲謔之語,李浮本就理想高遠心懷天下,不管怎麼說“入贅”這件事都是他沒想過的。
結果出人意表的是,他沉默了。
掂量了好久,突然摟住姒天文,義正言辭說道:“這件事原本不可能,但我若拒絕就太對不住你的一往情深和母上的通情達理了。咱們能否跟母上商量商量,日後女兒姓姒,兒子姓李?”
姒天文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浮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浮緊緊盯着姒天文一字一句說道:“是真的,比金子還真。”
姒天文長舒一口,倒在李浮懷了不住更咽,最大的心事居然就這麼解決了。
姒天嵐見狀悄悄湊到姜飛白眼前,欠欠問道:“白哥,這麼多年我待你怎麼樣?”
一句話好像扎穿姜飛白的心窩子,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間暴跳如雷:“滾,你待我很一般。咱倆的情況是我爹娘都在,你這個……是吧!我勸你別做白日夢。”
“我就知道,”姒天嵐捂着眼笑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二人對話盡被所有人聽到,李浮更是毫不客氣地回敬道:“你姜牛子從來都是嚴於律人寬以待己的貨色,事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向來袖手。”
“這個這個,”姜飛白自知理虧心虛道,“家情不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
眼前的情況讓嬴不疫也笑了好半天,最終無奈道:“好了好了,家事先放一放吧。天嵐,你也給我個物件吧。”
姒天嵐想都沒想就把銅牌子交給了他:“我這兒沒啥好玩意兒了,就這麼塊牌子,湊合用吧。”
見東西都湊齊了,二人稍整儀容準備進發荒莽。
剛走到洞口,就被姬雨澤的一句話逗得寸步難移。
“二位仙子可別把我忘了,給我也尋個封域天家。我這個人洒脫,不光能入贅她就算要找郎君我也不在乎,大不了各玩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