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悲傷的世界
諾林心裏緊張得很，但也只能把臉巾解了下來。
“今天天氣太冷了，所以我出門把自己蓋得嚴實一點。”諾林慢慢地說道。
守衛認真地看了一陣，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諾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認出來。
昨晚出城的衛兵都在休息，所以門口的衛兵並不認識諾林。況且昨晚上的光線暗淡，就算是他們也未必能認出來。
“進去吧，大雪天的。”守衛揮了揮手，連忙跑回了旁邊的遮風屋裏面。繼續烤起了火。
諾林立刻鬆了一口氣，連忙進了城裏。
街道上也是大雪紛飛，幾乎沒有人在街道上行走。諾林拖着沉重的身體艱難地前進着。他此時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但強烈的寒風使他的精神清醒了一點。
傷口感覺要裂開了。雖然血液凝固的速度比較快，但還是不好辦。諾林的身體每做一些動作，他的傷口就會再次破裂然後流血。就是這樣的反覆凝固和破裂，諾林感覺自己的血液快流幹了。
由於血液的流失，他的體溫下降速度也極快。本來運動了一陣體溫慢慢恢復着，但是這次他覺得更加寒冷了。
諾林不知道去哪裏，現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危險。諾林想了一下，決定去找一找愛麗絲。
諾林拖着受傷的軀體緩緩地來到了哈恩斯學院。他努力地裝作沒事的樣子，飛快地穿越了教學區。
“啊？那是什麼人？”諾林正要前往愛麗絲居住的宿舍區，卻突然發現一隊衛兵衣着的人朝着宿舍區走去。
諾林心中大吃一驚，難道他們已經開始搜捕自己了？
“不好，不能找愛麗絲。”諾林心中很難受。看來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知曉了。現在更不能去找愛麗絲，不然只會自投羅網。而且連累了愛麗絲就更不好了。
諾林覺得傷口的痛感開始變得越來越淡，然而這並不是好兆頭。這說明他身體的血液已經越來越稀少，神經也變得逐漸麻木了。
“哪裏好像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幹嘛？”一個衛兵突然注意到了不遠處的諾林。看來他並沒有藏好，竟然被發現了。
這些衛兵是專門來調查諾林的。但是他們並不知道諾林還活着，他們打算來哈恩斯學院了解一下諾林，還有他生活的朋友，舍友。儘可能地從他們口中獲得一些關於諾林的情報。
諾林覺得一陣緊張，只好把頭低了下去，連忙快速地逃離了這裏。
越是這樣就越引人好奇，衛兵慢慢地跟了上去，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別管他了！我們的工作要緊。可能就是喜歡看熱鬧的學生而已。”在一旁的隊長說道。
諾林緊張地往前跑着。大雪紛飛，地面全是積雪。由於剛才劇烈的運動，他胸口的傷再次開裂，血液從胸口湧出。而這次的裂痕更闊，諾林的感覺到胸口的血順着肚子一直往下流。
血跡順着褲腿滴到了地面，然後快速凝固。諾林忍着失血過多的暈厥感，用布帶紮緊了胸口，盡量讓它不要流血，至少不能滴落到地下。
雪地上留下了兩個血色的腳印，諾林只能粗糙地處理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布尼茨的研究室走了過去。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生命了。終於在寒風之中徹底倒了下去。
“終於還是要死了。”諾林的眼睛一片黑色，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雪地之中。沒有痛覺，也沒有了悲傷。心裏似乎還有一點不甘，但這一切，或許都不重要了。
…………
大雪封住了整個世界，里查德架着拐杖慢慢地走到了門口。遠方已經聽不到行軍和廝殺的聲音，只剩下風聲和雪聲。
里查德獃獃地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然後關上了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屋內的火爐旁。看着火爐再次出神。
奧拉維爾這次一定是凶多吉少，里查德充滿了自責。要是自己不那麼衝動就好了。若瑟琳和馬賽還沒確定必然的失敗，而他卻太早地讓綠野軍團介入。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不過這也不怪里查德，因為他實在沒想到卡法會背叛。甚至還徹底地通緝他們。
他至今還記得很清楚，每當他回想起那個情景，自己就恨得咬牙切齒。恨自己為什麼信任這麼一個白眼狼，恨自己為什麼不衝上去手刃了他。
然而這一切都太遲了。
卡法是曾是棄誓者的一員。在組織的安排下，他順利地進入了綠野軍團。在各方面的協助之下，他逐漸成為了綠野軍團的騎衛長，也是棄誓者在綠野軍團裏面的一枚重要暗釘。
然而他得到了身份和地位之後，再也不願意履行他曾經的諾言，他背棄了自己曾經的宣誓，背棄了曾經的夥伴。
他帶人趕到了密林，愛德華主動跟他談判起來。愛德華告訴他這裏有一條礦脈，願意將開採的礦石分一半給瑞爾特爾。並且將礦脈核心的秘密告訴了卡法。
早就想擺脫控制的卡法很快就同意了他們的提議，如果真的幫助瑞爾特爾獲得了礦脈核心，那麼他就可以繼續飛黃騰達。過去的事也會隨風一樣飛快消散。
卡法帶着十多筐低品質晶石返回了綠野軍團的西部軍營。關押在瓦多村的村民也被解救釋放。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愛德華騙了。
他把整件事情告訴了綠野軍團的軍團長，還說出了棄誓者這個秘密組織。當然，他向團長強調是自己調查出來的。蔓菁伯爵對他大為讚賞，同時也開始暗中安排着這場伏擊。
里查德本來是偷偷跟着卡法的部隊前往密林。愛德華和卡法的對話被裏查德聽得一清二楚，正當他憤恨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綠野軍團的人攻擊了。
幸好奧拉維爾及時出現，救下了受傷的里查德。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里查德懊悔地坐在火爐旁，雙手捂着臉。
他也見過天空的異像。沒猜錯的話肯定是若瑟琳把核心帶回來了。只是各種差錯致使核心再次暴露了。
“希望奧拉維爾和若瑟琳他們都能安全地執行完任務吧。”里查德心裏默默地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