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夢開局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作年的腦海之中漸漸有了一絲知覺,他雙眼緩緩睜開,可是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原來那一切並不是一場大夢。
醒來后的徐作年胸口開始劇烈起伏,就如同一個溺水后重新回到岸上的人那般貪婪地呼吸着自由新鮮的空氣。
徐作年出現這樣的反應倒也毫不誇張,因為就在剛才,他確實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你入修行之道有多久了?”
突然,就在徐作年清醒之際,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徐作年臉色一變,卻是掙扎着從地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在這寒風呼嘯的深夜之中自己的雙腳已經凍的麻木了過去。
不過徐作年此時哪裏還顧得了這些,只是循着那聲音看去,只見在他前方不遠處,一道白色的人影正背對着他。
徐作年神色再變,隨即用那種凝重且有些畏懼的語氣開口問道:“你......你是?”
不過那人卻並沒有再開口說話,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徐作年的眉頭微微皺起,突然耳邊又傳來了一陣咿咿之聲,他神色一凝,這才發現那白衣人影手中竟抱着一個半睡的嬰兒。
見此狀況,徐作年惶恐之中再度朝着那白色的身影仔細看去,這一看他才在那道背影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種感覺,只是那種感覺讓他渾身一震!
時間如同靜止,沉默了片刻后徐作年心思千迴百轉突然開口道:“仙......仙長,是您出手救了我們!”
到了此時,徐作年的語氣已經得十分的恭敬,因為在他心中,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可以解釋的答案。
但如果他說錯一句話很可能就會迎來滅頂之災!
可是他這般問道,那白衣人卻依舊不曾開口,徐作年一怔,想了想這才又開口說道:“我名徐作年,是連雲山中靈雲觀第五代觀主清風觀主的弟子,十三歲入山修行,至今已修道四十八載!”
徐作年在說自己的修行經歷的時候不忘以其師傅清風觀主為引,倒沒說如今自己便是那靈雲觀的觀主,也沒有說那靈雲觀也僅剩下了他一根獨苗。
因為如今他的這番模樣說出去弄不好卻把靈雲觀之名給冠上了一個笑話。
“四十八載修行,卻連練氣士都算不上......”
白衣人開口,他的語氣很平淡,可落到徐作年的耳中卻如驚雷,因為那白衣人說的並沒有錯。
修行難,甚至是想成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一身的約束依舊是讓人望而生畏,而其後的諸多境界更是如同天塹。
那白衣人口中的“練氣”二字徐作年也並不陌生,所謂練氣,那是成為一個修行者真正成為修真者的標記!
天靈國,乃至於整個三元大陸,所有的修真者幾乎都遵循着同一套修真體系與境界,練氣者,修行之始也,這也是步入修真界的第一個境界。
到了這一個境界的修真者便已經開始與凡人相區分開來,所謂練氣開竅,脫胎換俗,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間的靈氣存在,吸納入體,滋養周身,聚精而洗髓。
修之越深,耳目聰慧,靈光初顯。
當修之練氣六層以上,更可借靈力反哺己身,哺至大成,動可驅物,靜可思冥,已非凡人!
最終當練氣之修體內靈力由虛化形,自周身匯聚于丹田一處,修者內視,第一滴靈力水滴出現在丹田之中的時候,便從此跨區築基之境。
屆時周身靈力如細流,百川匯聚,以丹田為載體,日趨盈滿,到後期又可流形萬千,銘刻大道之基,至此境界,修者已可御物而行,修仙寶,習飛劍。
再往上,當靈力盈于丹田,求精而祛粗,內聚華斂,凝作金丹,便成金丹之修,以丹養身,靈力澎湃,可以自身之力飛天遁地,手段無窮!
金丹之後,便會孕出元嬰,到了那種境界或許稱得上尋常人眼中的大能之修了。
修道難,越往後的修士越是不可見,雖然天下各宗門首座,或是門中碩果也不過是金丹之境。
但天靈乃至於三元大陸之大,莫說凡人,就算是以一築基期的修士以一生之力御物而行或許也達不到盡頭,元嬰之修也是偶爾驚鴻一現。
雖說那般修者罕見,但那卻並非是修行的終點,其上更有玄妙之境,卻也不再多語!
就在徐作年還在為那白衣人的話而震驚的時候,卻見那白衣人卻是慢慢回過身來,那一頭散發掩蓋下蒼白的臉龐也漸漸出現在了徐作年的眼中。
那是一個形體已經有些消瘦的男子,沒有了曾經的丰神如玉,那劍眉星目也變得有些暗淡,沒有想像當中的仙風道骨,卻多了幾分攝人心魄!
“前輩!”
不知為何,當看到此人正面的第一眼時,徐作年突然覺得渾身一寒,心頭也是莫名一驚,無奈那麻木的雙腳卻是早已經不聽使喚,只得半躺在地上。
修行者不分先後,況且修行越深,駐顏之道便越強,以那男子的修為被年貨六旬的徐作年稱得一聲前輩但也毫不為過。
“哇~”
也許是夜太寒,又或是徐作年身上的那種恐懼已經蔓延了出去,只聽一聲啼哭再度響起,那白衣男子懷中的嬰兒卻是從半睡半醒之中驚覺了過來,再次放聲大哭。
只見那白衣男子低下了頭,看向懷中的嬰兒,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唯獨那雙瞳孔卻是出現了片刻的沉思。
在那嬰兒的啼哭聲中,他的腦海里又有一幕幕詭異的畫面開始浮現了出來,似有修行者飛天遁地,又有烏雲遮天蔽日!
此景旁人不可見,可不見卻也是幸事,因為見過的大多數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活下來的恐怕也會把那當做是自己一生之中的夢魘。
當著夢魘來時,那白衣男子的身子也開始再一次顫抖了起來,臉色也更加蒼白的幾分。
“這?.”
見此情形,徐作年只覺得周圍的溫度猛地再度下降了幾分,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似憑空出現,封鎖了此處的天地,又像是帶着一種山嶽的厚重從天而降!
徐作年頓時臉色蒼白,那撐着自己身子的手又開始顫抖了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再一次被壓塌在地。
在那種無形的威壓之下,徐作年的呼吸甚至都開始變得越發困難了起來!
“前......前輩!”
終於,徐作年還是沒能撐住,只是拼盡全力抬頭再對着那白衣男子再度喊道。
當然徐作年呼聲終於也起到了效果的,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他做夢亦未曾想到,只見那白衣男子突然雙手一揮,仰頭髮出了一聲長嘯,而那懷中的嬰兒也在那一刻被他扔了出去,直朝着徐作年倒地的方向射來!
“不可!”
徐作年大驚,這嬰兒啼哭之聲也越發劇烈!
想徐作年亦是重傷如此,若是任憑這嬰兒落地,恐怕這徐家村最後的一條血脈也會斷絕於此。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白衣人卻是猛地回過頭來,右手朝着那嬰兒被擲出的方向一抓。
下一刻,那嬰兒連同其上布裹皆是一頓,竟懸浮在了空中!
“呼~”
還是同樣的寒風,只是那風刮過之後,周圍那種無形的封鎖之力也漸漸開始消退,那如山嶽壓頂的逼迫也在風中越來越弱。
徐作年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只是他沒有來得及喘氣,便是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朝着那空中的嬰兒捧去。
只見那白衣人右手緩緩收回,那嬰兒也在空中緩緩下落,最後終於被徐作年接在手中,抱回了懷裏!
“此子天生不凡,帶他走!”
那白衣人低語道,隨着那異變消失,黑夜中的他也再度恢復了平靜,低着頭,任憑那夜風將自己散亂的頭髮颳起,更像是一個落魄的可憐人。
聽那白衣男子開口,徐作年低頭朝着自己懷中那依舊哇哇大哭的嬰兒看去,瞳孔猛地一縮,因為在那剛出生的嬰兒肩頭一條黑色過肩龍紋清晰可見。
天生異像!
“這個孩子?”
徐作年剛想詢問這孩子的來歷,那白衣男子似是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提前開口說道:“他是這村子裏唯一的後人”
到了這個時候,徐作年終於如夢方醒,他抬起頭朝着四周看去,空氣中那種血腥的味道依舊未曾消散,可是他的臉色卻變得從未有過的慘白,這好端端的村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走!”
又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面對着徐作年的低語,那白衣男子沒有回答他,只是那雙眼之中變得更加的迷茫。
白衣男子轉過了身子,背對着徐作年,背對着那已經陷入死寂的徐家村......還有那村子之中唯一的一個倖存者!
白衣男子拳頭再一次捏在了一起,緩緩閉上了雙眼,突然他右手一揮,一個小袋子便從他的身上掉出,又在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之下落在了徐作年的面前。
“裏面的東西足夠讓你突破到真正的築基境界,只是修行一途,除了外物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各自的努力,能否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就看你自己的仙緣了!”
聽那白衣男子開口,徐作年渾身一震,他雙目獃獃地看着那落在自己面前的布袋,竟有些不知所措!
“這就當是我給你的報酬,記住,無論如何,將他撫養成人,護他一生平安!”
話音落,到徐作年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白衣男子早已經消失了蹤跡,一切就好像是夢一場般,可是徐作年懷中那啼哭的嬰兒還有身後死寂的徐家村卻是在不斷提醒着他,那不是夢!
至於徐天依舊還在懵逼,如果他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定會發出靈魂的拷問:我穿越了,什麼情況,開局就吃了全村人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