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路凡塵 第七十章 千羽成丹九轉功
要知道,雖然他是玉藏真君座下弟子,但是顧久天名義上可是掌教親傳,論輩分地位可與玄淵玉霄玉藏平輩,只是他修為不夠,是以周庭與他只是師兄弟相稱,雖然他平時不擺師叔的架子,周庭卻對他是頗為敬畏。
門中十大真傳道子,傳道一脈只佔四個,卻能和世家六個弟子形成均勢,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為顧久天的實力為諸弟子之冠。
他說得話,周庭哪敢不聽?他自以為理解顧久天之意,姜易到自己手下就是來混功勞的,若是“意外”身亡,可是要拿他是問了,況且姜易還關乎着清鴻殿主的賭鬥,這對於青冥與玄天之間的商談有着至關重要的助力,吳義梵這等身份哪裏知道。
他暗嘆一聲,心道若是當著眾人的面偏袒姜易,那自己的臉面今後是沒處放了,可是顧久天之話他不敢不聽,無論如何也要將其維護下來。
他一咬牙,正要開口,哪知這個時候,姜易站起身來,笑着一拱手,道:“周師兄,不如讓師弟下去一會此妖。”
周庭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吳義梵就立刻接了上來,道:“好!姜師弟主動請纓,自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一轉首,對周庭一拱手,笑呵呵道:“師兄,既然姜易師兄都如此說了,你可不能不近人情啊。”
周庭目光複雜地望了姜易一眼,也不開口,嘆了聲,坐在那裏抬了抬袖子。
吳義梵眼中閃過一抹計謀得逞之色,霍然一轉身,大聲道:“姜易師弟出戰,必然馬到功成,我等便在此靜候師弟佳音。”
姜易微微一笑,並沒有選擇立刻飛遁出去,而是神色自若地走下大殿,再一步步走出殿門,門外玉台上兩百多名開元境界的弟子見他出來,不由自主地閃身讓開道路。
待他來到玉台邊緣處,卻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靜靜不動,似在思索什麼。
大殿中頓時有人出言譏諷,道:“這姜易莫非怕了?”
“哼,沒有真材實料便敢來與我等一起斬妖,莫非真以為這出使玄天只是遊山玩水么?什麼真傳弟子,縱然身死也不過是徒留笑話!”
“姜易師弟,你如此磨磨蹭蹭,莫非是想等那妖將自己逃走不成?”
姜易卻並不理會,雙目閉起,運轉紫微中天真解,似在體察什麼,當所有聲音都在慢慢退去時,天地中便彷彿只剩下他獨自一人,靈機感應變得前所未有的空靈澄澈,不染一塵,他的意識中清晰的感覺到,此刻正有一朵濃雲向這此處飄來。
是了,便是這個時候!
他雙目一睜,陡然縱身一躍,霎時,一道璀璨光虹自上而下貫空而過!
下方妖將原本還是那副懶散模樣,此時卻突然臉色一變,大吼一聲,手中大斧奮起一架,一道光芒卻迎頭撞在上面!
只聞“轟隆”一聲,恰似天崩一般,觀戰弟子腳下站立不穩,紛紛倒地,霎時霧氣四散,金火卷盪,憑空炸起了漫天煙霧。
殿上諸人原本都在冷眼看那屏風,只是突見雲氣瀰漫,大霧掩日,須臾間,隱隱約約似有一道光芒電閃而過,緊跟着耳邊又傳來一聲霹靂炸響,接着殿外眾弟子齊聲發喊,呼聲震天,眾人不禁相顧茫然,不明所以,正疑惑間,一物從突從殿外飛來,落在地上翻滾不停,滴滴血跡一路從殿前延至殿中,外間傳來姜易一聲沉喝,“妖將頭顱在此!可祭兩位師兄在天之靈否?”
周庭霍然站起,面帶驚喜之色。
吳義梵卻是臉色大變,繼而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陰沉的似是可以滴出水來。
殿中諸人皆是目瞪口呆,震驚不已,如此了得的妖將居然須臾間便被姜易所斬,莫非真傳弟子當真實力強悍如斯,技高一籌?一時間,大殿中一片寂靜。
腳步聲傳來,姜易神色自然地步入大殿,大袖擺盪間,說不出的從容寫意,似乎適才只是隨意出去走了一圈而已。
正在此時,一道人影卻在前方一攔。“姜師弟片刻之間便除了此妖,可喜可賀,只是師兄我卻想請教一事……”
吳義梵上前一步,盯着他的雙眼,道:“姜師兄是用何法殺了此妖?”
姜易似笑非笑看着他,“吳師兄想知道?”
他輕輕向上一抬手,吳義梵猛然間看見一道劍光朝着自己臉上飛來,眼看避之不及,大駭下匆忙就地一滾,然而那道光芒卻驟然一停,在空中現出一柄湛然法劍出來,悠然轉了幾圈,便極其乖巧的回到了姜易手上。
吳義梵神色的狼狽起身,抬手指着姜易,驚疑不定地說道:“你……”
姜易背負雙手,笑道:“任師兄不必緊張,只是普普通通的御劍之術而已,師兄境界高絕,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何至驚慌於此?”
他上前一步,將其攙起,卻故意微微側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殺那妖將如割草,斬你也是,師兄招子最好放亮點。”
吳義梵悚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有心發作,卻知道此時不是時候,強自按下心頭怒氣,面上又浮起一絲笑容,道:“原來如此,師兄我見識淺陋,倒是叫師弟見笑了。”
姜易目光一閃,有趣,這吳義梵被他當面掃落面子,居然能隱忍不發,倒是個人物,以後倒要好好注意了。
吳義梵雖然剛才被弄得有些丟臉,但他自我調適之力極強,回到座位上坐下之後,從面上已看不出什麼來,似是剛才之事從未發生過。只是他心頭此刻卻是一片陰翳。
剛才是怎麼回事?姜易明明沒有怎麼樣,自己卻感覺殺氣及身,似乎對方當真能在一招之下將自己斬殺當場?他定了定神,心中驚疑,這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又轉而一想:“御劍之術?看其也好,他把心思都花在了這上面,眼下看似威風,將來卻必定不如我。”
姜易重新坐定,剛才他是用元始神光直接銷去那妖將肉身,為此一擊,他特意等到那片濃雲遮蔽眾人視線的那一刻,而那些雷霆霹靂只是出來用以掩人耳目而已。
不過,他對吳義梵所言也並非全是虛語,真正要殺此人,以御劍之術卻也足夠了。
周庭見姜易重回殿中時便渾身一松,只覺掙脫了什麼枷鎖,他呵呵笑道:“姜師弟平安回來,又斬除妖將,真乃幸事也。”
話剛說話,一把發出震顫嘯音的玉劍忽的飛入殿中,周庭一怔,舉手一招,便將其拿入手中,將其中信箋取出一看,不由大喜道:“好,門中明日便將遣沈師兄前來帶領我等剿滅妖族,如此一來,我等完全無需擔心那些妖修了”
姜易略顯訝異,道:“沈師兄?可是沈千羽沈師兄?”
周庭哈哈一笑,道:“正是,此信上說,沈千羽師兄得顧師兄之助,一舉突破樊籠,凝成金丹,且丹成九轉,自此我溟滄派門中又多一名金丹修士矣!”
姜易曾在道書典籍之上看到過,化丹這一關極難踏過,若說開脈是鑄就大道之基,那麼金丹便是登仙之梯,是以成就金丹也有“架天梯”之稱。
沈千羽修道不足五十載,便已是金丹修士,且是丹成九轉,萬中無一,不愧是玄淵真君最為看重的弟子。
不過讓他更為奇怪的事,為何突然派遣沈師兄前來加入,單純是為了剿滅妖族嗎?還是說這出使青冥本來就是沈師兄負責的,周庭不過是掛一個名頭?
想想也是,如若兩派真要有着大舉動合作的話,自然是沈千羽的分量地位更加重要,或許就是等着沈千羽突破金丹,那麼便更有代表性了。
此刻在場眾人心中隱隱然覺得,兩年後門中大比,或許這十大真傳道子的名頭和排序很可能會變一變了。
周庭一番欣喜後放下書信,看了眼姜易,一拍額頭,道:“險些忘了,姜師弟還未拿到攝功玉牌,不過既斬此妖將,這一功當為你記上!”說罷,袖子一甩,一點白玉便飛向了姜易。
姜易抬手一接,將那白玉收入手中,直感到手心裏涼沁沁寒入肌骨,似握入了一塊寒冰,手腕一抖,將其甩入了乾坤太玄璧中。
這玉符回去只需用自己精血煉化,便能如法寶一般收發由心,可若是被他人強行抹去精血,則會變得徹底無用,不虞被人冒功。適才雖無這枚玉符,沒能取到妖將精血,但他在眾人眼下斬殺妖將,還有頭顱為證,便可在論功薄上的記上一筆,功德院中也是承認的。
如今征伐赤水潭,眾弟子之所以皆是奮勇向前,那是因為青冥天宗門中收徒,除了嫡系弟子之外,余者只傳你練氣修道的尋常法門,只有你為門派立下功勞,或得師長看重,才能習得玄功要訣。
因此通常有一名修士座下百數名弟子,只有寥寥幾人是得了真傳的情形出現。
就算是玄門世家,相互間交換族人收徒,那也不過是為了維繫彼此關係,本族世代相傳的功法也不會輕易傳出。
至於門中赫赫有名的三經六道,十八神通,門規有定,除掌教之外,皆不得私下傳授,即便立下足夠多的功德,也還需一眾真君長老同意,這才能夠傳下習練。
周庭站在大殿上說道:“今日天色已晚,諸位師弟都各自散了吧,縱然征討赤水潭,也不可誤了修行。”
見已無事,於是眾人盡皆散去。
姜易迴轉自己院中后,先煉化了攝功玉符,這才收攝心神,入靜打坐。
到了人定時分,突然聽聞一陣輕輕的銀鈴響動似有若無的傳來,便緩緩睜開雙眼。
他聽出來這聲音是在召集眾人上殿,略一思索,起身走出房門,飛身一躍,化作一道光芒朝大殿處飛去。
此時諸弟子也聽到了傳召,紛紛趕來,不多時,俱都到了大殿之中。姜易入殿後,抬頭一看,只見周庭坐在下手,而原先他的位置卻坐着一個白衣長袍、雙眉入鬢的俊朗修士。“沈師兄?”
姜易一怔,沈千羽不是說明日才到么?怎麼今夜便已趕來了?可他進來時並沒有看到靈樞飛宮,這其中莫非有什麼玄機?他不動聲色地到自己位上坐定,仔細打量了對方几眼。
金丹之後,沈千羽與先前所見卻有些微不同,坐在那裏,原本身上那股凌厲氣機如今看起來似有所收斂,但實際上卻似劍鋒暗藏,引而不發。
待眾人到齊,沈千羽目光向下掃去,並不多做停留,只在經過姜易面上時略略一頓,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轉首對周庭說道:“聽聞周師兄有一副赤水潭地圖在此?”
周庭對着下面一招手,道:“錢師弟,地圖拿來。”
錢師弟連忙起身,疾走幾步,將地圖在二人面前展開。
沈千羽稍稍一掃,便將所有地勢記下,問:“不知周師兄昨日拿下幾處?”
周庭伸手在地圖上點了幾點,道:“這六處已在白日攻破。”
沈千羽皺眉道:“師兄太過保守了。”
不等周庭開口,他伸出手來,朝着赤水潭最北端一座島嶼一點,道:“此是靈珠島,今晚當拿下此處。”
周庭一愣,猶豫道:“靈珠島乃是赤水潭背外湖的一處重要駐守地點,其上大妖眾多,再往裏深入便是赤水潭內湖了,如是早早奪下,我等也未必守御得住,不若拿下整片外湖區域之後,再徐徐圖之……”
沈千羽一擺手,打斷他道:“無妨,此次我帶來了經羅陣旗,用來守御已是足夠,且靈珠島上妖孽可由我親自動手,當不至令師兄為難。”
周庭緩緩點頭,道:“不知需師兄我如何配合?”
沈千羽長身而起,淡淡一笑,道:“我一人足矣,師兄稍候片刻。”話畢,眾人只覺眼前清光閃過,便已不見了人影。
周庭坐在殿上,微露苦笑,沈千羽一來便強勢無比,而且手持顧久天密令,他不敢不聽,不由暗嘆,道:“丹成九轉,沈師弟怕是要後來居上了。”
默坐大約大半個時辰之後,一道青芒飛入殿中,沈千羽在主位上顯出身形來,道:“范師兄,靈珠島上妖孽已被我殺盡,我等可移駐此島了。”
周庭點頭道:“全憑師弟做主。”
他拿出牌符稍加催動,靈河飛宮直往北方飛去,不出一刻,便到了靈珠島上空。
沈千羽一揮袖,開了先前順手布下禁制,飛宮便落在一座橫峰之上。
一到這裏,眾人頓覺原先的模糊局面為之一變,有兩名金丹修士坐鎮此處,便等若在赤水潭前楔入了一根尖樁,牢牢釘在了這裏,一下便把身後赤水潭外湖之中中尚存的十二島與前方的妖眾割裂開來。
若沒有陽神修為的妖修到來,後方那些島上的妖族已是任由他們宰割,而前方的妖修,則受到沈千羽和周庭兩人的進逼,也不敢輕易動彈。
先前周庭所為穩則穩矣,但卻少了一分凌厲進取之意,而如今沈千羽一到,直接將眾弟子推到最前正對諸多大妖,眾人只覺自己彷彿是佇立江心的礁石,即將面對洶湧而來的激流疾水,心中的一根弦不由陡然繃緊,頓時生出一股生死相爭的氣勢來。
這便是對勢的把握,對道的理解,並非是周庭不如沈千羽,而是兩人的道不同,以至於行事大相逕庭,並對眾人產生不同的心境影響。
坐在吳義梵身側的一名修士低聲道:“吳師兄,沈師兄如此做,等若是抵到了赤水潭內湖的喉嚨口上,那北方妖庭能忍得住么?他們會不會早有防備,派高手駐守?”
吳義梵冷笑道:“忍不住也要忍。”
“為何?”
吳義梵淡淡說道:“玄淵真君和玉霄君如今日日坐在覓星台上感應氣機,若是妖庭有高手出動,一旦其出了洞府,必定會被兩位真人察知,千里之地瞬息而至,他們豈敢冒這等與我兩宗開戰的風險,況且此次不過是我等剷除一處山野妖修罷了,只需牢牢拿住此處與妖庭並無瓜葛,他們便沒有理由出手,否則便是進犯我人族疆域,大義上說不過去。”
這名修士不禁恍然點頭。
其實,即便沒有玄淵真君和玉霄真君隱隱威懾,北莽荒的妖庭不到最後關頭也不會輕易暴露行動,這就如當年的天狼窟一般,若是出動對敵,便是人妖兩族都已經到了蓄勢待發的地步了,恐怕整個天下都會為之震動,而且妖族就目前形式來說還是屬於隱忍階段。
大殿之上,沈千羽目光向下一掃,道:“昨日周師兄率眾位師弟掃平六島,但赤水潭外湖中尚有一十二島未曾清剿,如今我等已佔了竹節島,正當回首揮戈,一掃妖氛,天明之前,需拿下整個外湖!”
周庭一皺眉,出聲道:“沈師弟,恐怕眼下我等人手不夠。”原本他帶來十名玄台修士,再加上姜易也不過是十一人而已,如今又戰死兩人,只剩下了九人。
沈千羽淡然一笑,道:“這有何難?吳義梵何在?”
吳義梵連忙站起,道:“在此,師兄有何吩咐?”
沈千羽雙目射出一道銳芒,沉聲道:“予你兩個時辰時間,你一人掃西南角上兩島,可有難處?”
吳義梵一拱手,道:“師兄送我功德,我自當笑納。”
沈千羽轉眼看向姜易,不容置疑地說道:“姜易張師弟。東南角上的二島你去剿除。”
姜易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道:“謹遵師兄之命。”
吳義梵眼角不禁微微一抽。
眾人神情也是有些詫異,雖然姜易白日斬殺了那名妖將,但在眾人心中,總覺得還是不如吳義梵的,這種的印象不是一時半刻能扭轉的。
但沈千羽此舉,分明是將兩人的實力放在同一高度上看待。
沈千羽微一點頭,冷聲道:“剩下八島,則交給餘下眾位師弟,若有誰懈怠不前,休怪我盡削他先前之功。”此話一出,眾人聽得都是心頭一凜。
沈千羽袍袖一甩,一共是九點光芒飛向諸人,“此為門中賜下的縮影物,內中有各有三套陣旗,破島之後你等自行佈置,以防再被妖孽佔去,可曾聽得明白?”
底下諸人連忙一起稱是。沈千羽不再說話,又是一揮袖,眾人不敢遲疑,一道道遁光閃出殿外,往赤水潭外湖各處妖島飛去。
這赤水潭外湖夜間也是迷霧重重,白煙四起,不辨東西南北,天上黑漆漆不見星月,水澤之中時有怪魚翻騰,浪濤之聲不絕於耳,裸露在外的荒礁水石更是形似水獸背鰭。
若是尋常修士在這片湖泊上夜行飛渡,要找尋一處島嶼那是千難萬難,只能憑藉記憶中的大致方位判斷目標,說不準還要兜兜轉轉,徒然浪費不少時間。
然而這次出行的青冥天宗弟子皆是各有手段,那七名自成一路的弟子有那名手握地圖的錢師弟引路,此人擅長推算行程,到了哪裏,行了多遠,在哪個方向,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出錯。
吳義梵則又有不同,他本就有定位尋氣的的法寶在身,哪處金氣旺盛,兵戈匯聚,定然是妖族部眾聚集之所,只要看準方位,一路尋着過去就是了,而且他那隻白羽飛鶴也是一隻靈禽,有辨路明途之用,是以他也很是輕鬆。
姜易則不同,他也不拘方向,離了靈河飛宮,出去十幾里地之後,直直往一處方向飛去。
這是因為他早就運使起來紫霄天瞳,入了玄台境界之後,他在沉魔海窟花費不少時間修行,雖然沒有臻至化境,但是也算初窺門徑,此刻雙面紫光氤氳,四周迷霧絲毫阻攔他的目光,是以周圍路徑對他來說如同掌上觀紋。
不過不得不說,赤水潭外湖十八妖島,個個景緻都是獨一無二,也不知道這其中修行的妖族會是如何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