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納涼

天天漸漸熱了起來，聽着外邊知了吵個不停就知道了。

兩個哥哥也拿了成績單和暑假作業，正式進入暑假。毋庸置疑的，兩個哥哥的成績是很好的，單從貼滿客廳牆壁的獎狀就可以看出來。

用了兩天時間，兄弟倆就將暑假作業鯨吞了，為了是盡情地在暑假裏玩個夠。這時的孩子都是很淘的，天天都可以在村頭村尾，山裡水裏看到差不多一樣大的男孩在一起搗鼓這搗鼓那的。

今年正好，小妹王希秋懂事了，不像往年那樣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面，外加得到林桂芳的默許，兄弟倆更是放開了盡情玩。一天裏，除了吃飯和睡覺時間，基本見不到兩人的蹤影，偶爾也會帶點山裏的野果子回來“孝敬”自家妹妹。

王希秋雖然有點怨言，卻還是乖乖地呆在家裏。沒法子，她可不想像以前一樣曬得黑黑的，被人稱為“黑妹”，直至N年後，家人一看到黑妹牙膏的廣告仍然取笑她。話說幼時的她也是很淘的，為了玩，經常跟在哥哥後頭進山，下田。有時兄弟倆會偷偷開溜，她也會拉上幾個小小孩進田裏摸魚，即使中午的日頭是毒辣的（當然進田摸魚被老媽發現，後果也是凄慘的），所以整個人曬的黑黑的，讓人懷疑是不是非洲人來錯地方了。

今夜很悶，一絲風也沒有，空氣似乎凝結了一樣。厝里的屋子都是木頭做的，呆在裏頭就像在蒸籠里，使人透不過氣來。

舊時的農村，左鄰右舍都會聚在一起納涼，人手一把蒲扇。大人們談論着一些白天聽到的新鮮事，或許不一定真實，但重要的是大家在聽完后，可以笑、可以嘆息、可以指責。算是對一天勞作的釋放。小孩子們這時候都喜歡坐在離大人不遠的地方，聽他們講過去的故事。或許是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所以聽來津津有味，不管聽懂了沒有。有時孩子們也會自己嬉戲，說著今天所玩的事情或明天要去幹什麼等等。

後世里家家都有了電風扇甚至空調，也很少有人出來納涼了。即使有，也只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聚在村大隊前的大樹下談天，也許只有老一輩的人才會在夏夜裏納涼，尋找着一絲絲往日的回憶。

七點多的時候，厝里的院子已經有不少大人小孩聚在哪裏了，哥哥們早已經和差不多大的孩子們跑到其他地方玩耍了，像王希秋這樣的小孩才會呆在大人旁邊。

記憶里，在納涼時，她經常會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樂得大人們發笑，然後反過來打趣她。例如她會問：“寶珍嬸子的肚子為什麼那麼大，寶寶是怎麼住進去的？”因為舊時農村很保守，對於孩子怎麼來的問題都是模稜兩可地回答是老天爺塞進去的。接着就有大人打趣：“你不是在你媽媽肚子裏住過嗎？自己好好想想。”然後王希秋就使勁回憶，最後無妄之災就會落到林桂芳頭上。

不過，對於現下的王希秋而言，她是不會傻傻地去問這些問題的。她寧願聽着大人們議論，不過事實是你這樣想，別人可不是這樣想。

“最近好像好久都沒怎麼瞧見妹子了哦。”

不用瞄人，聽聲音就知道是金東叔。看吧，又要拿人尋開心了，後世這叫什麼？這叫腹黑！表面是關心你，實際上是挖坑讓你跳。嗚……她小時候就經常被這個人打趣！真是悲慘啊！

“呀，說來也是！”眾人笑着複議。

“她呀，就最近老實了點，基本呆在家裏，不像以前那樣四處亂跑，總算有點女孩子樣了。”

額，老媽，好說歹說，咱是你家閨女好不好，不能這樣拆咱的台吧。王希秋心裏悲鳴着。諾是以往，她肯定跳出來，嘰嘰喳喳地解釋一通，不過現在，最好不要！那話怎麼說的？對！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越是在意，大人就越喜歡打趣你。

“好像是懂事了點，可以好好培養下，以後嫁戶好人家。”金東叔打蛇隨棍上。

大叔！你這叫殘害國家幼苗，懂不！算了，咱也是大人了，不和他一般計較！王希秋不平地想着。不過，舊時都是這樣打趣小女孩的，有時候稍微穿得好看了點，就有大人問你是不是今天要出嫁。

“桂芳也算省了不少心哦，你家妹子都可以當幫手了，我家曉紅卻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大伯母羨慕地說道。

王曉紅是她的堂姐，也九歲了，比小哥大了五個月，同一個班級，也是個貪玩的主，從來都不肯好好學習過。

“哪裏，曉紅也是不錯的，嫂子你沒發現罷了。”聽別人誇自己孩子，林桂芳還是很高興，但是也要回誇回去。況且王曉紅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怎麼說王希秋從小穿的舊衣服就是從王曉紅那淘來的。

“吶，妹子打算嫁什麼樣的人家啊？”旁邊，討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但大人們聽得都哧哧笑了起來。

王希秋嘴角一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金東叔要雜說呢！繼續無視，絕對不能回應，要不沒完沒了！她心裏想着，就徑直走到牛子身邊和她排排坐，聊聊天。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嘖嘖，大小姐架子出來了，都不理我了……”金東一邊搖頭一邊惋惜着，似有其事的樣子。

惟恐天下不亂者，誰也？金東叔也！當奈何也？此人無可奈何，仁也，禮讓也，勿視也！（作者：胡亂寫的，有錯誤別介意。）

一會兒，大人們的話題就扯到其他方面去了。

……

一直閑談到夜深，雖然有點小困，但奈不了熱，王希秋不想進屋，磨磨蹭蹭地走到林桂芳身邊，依在老媽身上。繼續聽大人們的嘮叨，王希秋很喜歡這種感覺，在很多人的說話聲中睡着。

直到屋裏熱氣散光，林桂芳覺得有絲涼意的時候，才把王希秋抱進屋裏薲02酢?br/>

第六章納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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