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妯娌之間

你見過一個五歲的小孩給老人喂飯嗎？或許老人給小孩喂飯還差不多吧！不過現在，王希秋就在給她奶奶喂飯。

奶奶已經卧床三年了，王希秋知道，她也撐不了多久了，後世她是在明年的年底過世的。她這一生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伯父王國真，財會人員，有一子一女，和王希秋一家住在同一厝里，不過這時大伯父家的平樓已經開始蓋了。二伯父王國松，是個機修人員，兩子一女，住在村頭的瓦房裏，這在當時是相當好的。王希秋的爸爸王國峰排行老三，也是個機修人員，家中三個孩子，在兄弟中，經濟條件相對差一點。王希秋的姑姑王敏就嫁在鄰村，姑父是村裏的屠夫，家境也算不錯。但姑姑不常回娘家，記憶里就奶奶沒了的時候回來奔過喪，之後除了喜慶之事會回來，其他聯繫甚少。

奶奶最疼的是大伯父，據說為了讓大伯父和別人合資辦磚廠，她傾盡爺爺留下的全部積蓄，二伯父和爸爸只是用自己的積蓄，外加東拼西湊借了些款，慘了股份兼做廠里的機修。因此，二伯母對老人偏心的事耿耿於懷，時不時地冷言冷語相向。

老人卧床后，就住在大伯家的一間小屋子裏，不過照顧的職責還是三個兒子都要分擔的，三個媳婦本來也按月輪流照顧的。但是二伯母鄭玉容對此很是不服，也不像林桂芳那樣逆來順受，一年裏往大伯家扔下百來斤大米，就對老人不管不問，只有過年回家的時候二伯父才會過來問候老人。大伯母王月對此情形只能保持沉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口舌之爭。在和林桂芳商量后，就兩家輪流照顧。

這個月輪到王希秋家裏了。林桂芳是個孝順的媳婦，對於吃食方面寧願虧待自家孩子都不願虧待老人。老人的餐點基本是面片和扁食，比較適合老人吞咽。記憶里的王希秋對扁食很是心饞，不過沒敢向老媽討要過。

在看過幾次老媽給奶奶餵食后，王希秋自告奮勇的來幫忙。

“啊……張嘴。”王希秋就像哄小孩吃飯一樣，張着大嘴示範給老人看，這時候的奶奶根本是意識不清，已經不認得人了。

奶奶乖的時候好辦，一口進去就咽下去；碰到奶奶神遊他方或楞楞盯你看得時候，她就忘記怎麼張嘴了。有時候等張嘴都會等煩掉，一邊還要擔心飯涼了。因為你不能對她動粗，或者像對小孩那樣“威脅”，所以王希秋只能一次一次地哄着。

“奶奶，來，啊，我們好好吃飯哈。”當王希秋撫着奶奶手的時候，奶奶基本會看過來，這個時候相對比較好哄她吃飯。看着奶奶一口一口地將面片吃完，王希秋不時稱讚着：“乖，真乖！”（作者：話說，這場面怎麼那麼突兀呢？）

“妹子，好了嗎？”。林桂芳提着一桶熱水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大伯母。

“嗯，好了。”將最後一口喂進奶奶嘴裏，王希秋趕忙拿着調羹和碗退到一邊。

林桂芳從旁邊的紙箱裏拿出老人換洗的衣服放在床沿，大伯母已經將老人輕輕托起靠在自己身上。

“媽，我們來擦一下身子……”

看衣服解得差不多了，林桂芳將毛巾擰乾輕柔地給老人擦身體，大伯母不時地轉換角度配合著。

昏黃的屋子裏上演的這一幕。王希秋看得很有感嘆，因為做人媳婦能做到老媽和大伯母那個份上是很不容易的，雖然後世她還沒有感受過婆媳關係，但畢竟耳濡目染了很多。

幫老人擦完澡的林桂芳將換下的衣服放進桶里，連着床下的馬桶一起提了出去。大伯母掖好被子，跟老人說了幾句話也出去了。畢竟這時候的大人有許多事情做。記憶里，兩家的小孩會經常在這個屋子對奶奶做報告，至少那樣不會覺得冷清。

走出屋子的王希秋，頓時覺得很是無奈，明明重生，卻發現很多事情並不像意料中那麼容易，年齡，時代，家庭，環境相互交錯着，很多事，她無從下手。深深呼了口氣，王希秋覺得還是緩緩吧，該來的總會來的，辦法好好想，總會解決的。現在先做快樂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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